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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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霓領著坤寧宮眾宮婢站在門前行禮:“臣妾拜見皇上?!?/br> 她微垂著頭,感覺那道清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掃而過,然后便是楚洵淡淡的聲音:“平身?!?/br> 蘇青霓直起身來,楚洵已與她擦肩,舉步進了正殿,挾裹著微冷的夜風,風中還有一點點檀香的余味,很快便散開了。 蘇青霓跟在帝王身后,心里開始琢磨著他來這一趟的用意,抬眼見著他已坐在椅子上了,有懂事的宮婢沏了茶來恭敬呈上,然后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楚洵接了茶,卻沒喝,隨手擱在桌幾上,蘇青霓瞟了一眼,眼波微轉(zhuǎn),掩口輕咳一聲,道:“這茶比不得紫茸香,但是勝在味道甘甜,是今年上貢的新茶,皇上不妨一試。” 楚洵一向是喝不慣熱茶的,聞言便道:“朕等會喝?!?/br> 蘇青霓卻誤會了他這句話,只以為這人是在防備著她,心里不禁好笑,他把她看成什么人了,在坤寧宮里對皇帝下藥? 她是嫌命長了么? 這樣想著,蘇青霓再看面前坐著的楚洵,頓時覺得索然無味起來,心想著,有話快說,說完就趕緊著走吧,真是煩人。 她的病還未全好,今日確實是費神了些,手腳不免乏力,坐在寬大的椅子里,表情有些懨懨的,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整個人顯得異常柔弱。 楚洵估量似地看了她一眼,道:“朕今日派了太醫(yī)來,皇后為何不愿讓他診治?” 聽了這一句話,蘇青霓頓時恍然大悟,竟是為著這一樁事情,虧她在這里思量了半天,卻原來是因為讓皇上派來的人吃了個閉門羹,他現(xiàn)在找場子來了。 蘇青霓心里發(fā)笑,面上卻還要矜持道:“因而今日已有太醫(yī)為臣妾診過了,也開了方子在吃,若陳院使開了新的方子,臣妾擔心兩者的藥性會相沖了,這才斗膽拒了圣意,違抗圣旨,是臣妾之錯,還請皇上恕罪?!?/br> 楚洵看著女子微微低著頭,眼神順從地垂落,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似乎還是差了點意思。 但是他又沒有向人解釋的習慣,便道:“既然如此,明日一早先不要吃藥,叫陳舒再來一趟。” 那怎么行?蘇青霓都感覺自己的病在明顯好轉(zhuǎn),她叮囑左秋池的事情還沒有答復,說不定等明天陳舒一來,她的病就全好了,那她的算盤豈不是都落了空? 蘇青霓心思電轉(zhuǎn),沒有立即答應,楚洵見她如此,便猜到她心里是在琢磨些什么,加重了點語氣道:“皇后。” 他的音色清冽,聲音略略重些,就透著幾分威嚴,繼續(xù)道:“眼下是臘月了,年底宮中事情多,病情不宜久拖,免得成頑疾?!?/br> 他說這話時,眉頭微微皺著,眉心打了個細微的褶,這讓他看起來稍微和普通人有些相似了,不再如平常那樣高高在上。 豈料蘇青霓聽了他的話,心里頓時了然,這人是怕她身體病著,拖到年關,既要準備過年的事情,壽康宮和慈寧宮還有兩尊大佛等著她去周旋,若她到時候再一病不起,宮里就要亂套了。 想到這里,蘇青霓暗暗冷笑一聲,面上卻什么也沒說,柔聲道:“是,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了,謹遵圣旨?!?/br> 楚洵雖仍舊覺得有哪里不太對,但見蘇青霓表情順從,便只當她聽進去了,他又坐了一會,嗅到空氣中有一點輕微的香氣,心頭驀然一跳,兩眼如利劍一般射向旁邊坐著的女子。 蘇青霓面露疑惑之色:“皇上怎么了?” 很快,楚洵便反應過來,這香氣與上一回他聞到的那股甜膩香氣不一樣,這是薔薇的氣味,若有若無地縈繞在鼻端,他曾經(jīng)在蘇青霓身上聞到過。 蘇青霓就看見帝王仿佛陷入了怔忪中,眉心微皺,像是遇到了什么難解的事情一般,這可真是難得,她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楚洵,這廟里頭的佛,生了一副冷心冷肺,清心寡欲的,竟也有這種表情? 然而只有短短一瞬,楚洵便恢復如初,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朕先走了?!?/br> 蘇青霓也跟著起來,款款道:“臣妾恭送皇上?!?/br> 楚洵頷首,大步流星地出了殿門,候在廊下的李程等人連忙跟上,一行人自右轉(zhuǎn)往隆福門的方向去了。 蘇青霓舒了一口氣,扭頭見那桌上還放著一盞新茶,冒著些熱氣,半點沒動過的,也不知是忘了還是怎么。 她嗤笑一聲,吩咐道:“把茶倒了罷,宮門下鎖,本宮要歇息了?!?/br> 眾宮婢皆齊齊應是,各自去忙了,換班的換班,上夜的上夜,悄無聲息,偌大個坤寧宮里,連人聲都聽不見了。 …… 養(yǎng)心殿離坤寧宮并不遠,再加上楚洵這次走的是小門,只走了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一路上,李程親自打著燈籠,半句話也沒敢說,憑他一貫的直覺就知道,帝王這會兒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怎么一去坤寧宮就這樣了呢? 李程在心里嘆氣,主子心情不好,他們做下人的又能怎么好過?雖然楚洵從不苛待他們,更別說打罵了,若做錯了事情,他只略略瞥過來一眼,便能叫人心驚膽戰(zhàn)了。 進了養(yǎng)心門,他忽然聽見楚洵道:“明日一早,讓陳舒再去一趟坤寧宮,給皇后診病?!?/br> 李程連忙應下了,又走了一段路,入了養(yǎng)心殿,他輕手輕腳地替楚洵解下大氅,見他眉間微皺著,輕聲問道:“皇上有什么煩心事?” 楚洵沒答話,仿佛沒聽見一般,李程早就習慣了,皇上這是不想說,他也不敢追問,然而等他把大氅交給旁邊的小太監(jiān)時,楚洵終于開口了,語氣有些迷惑,道:“朕讓陳舒明日去給她診病,她似乎并不太高興?!?/br> 李程愣了一下,才問道:“皇上是如何說的?” 楚洵眼中透出莫名之色,像是不理解他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道:“朕說,年底臘月,宮里事情多,讓她盡快養(yǎng)好身子,別把病情拖成久疾了。” 李程:…… 這話在平常人聽著倒也沒什么,但皇后娘娘那么個玲瓏心肝兒的人,估計只能聽出來一個意思。 年底宮里事情多,你別到時候病倒,撂挑子了,給你找個太醫(yī)來瞧瞧病,趕緊好起來。 瞅瞅這話,硬邦邦的,誰聽著能高興得起來? 年輕的帝王眉宇間微皺著,仍舊透著幾分不解,李程卻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只好道:“許是娘娘正病著,身體虛弱,精神也不太好,并沒有不高興。” 楚洵想了想,沒再說什么,只嗯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李程絞盡腦汁,琢磨了半天,才小心道:“皇上,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洵淡淡道:“講。” 李程便提醒道:“奴才皇上下回同娘娘說話時,或可盡量說得委婉些。” “委婉?”楚洵側頭看他,道:“朕的意思不夠委婉?” 李程輕咳一聲,道:“就是……怎么說呢,要柔和點兒,最好顯示出皇上對娘娘的關懷來,娘娘就會高興了。” 楚洵頷首,示意他繼續(xù),李程頓時來了精神,再接再厲道:“就拿今日這事兒來說,皇上聽說娘娘不適,去看望她,這本是天恩,是皇上的拳拳心意,您就是擔心娘娘的身體,才令太醫(yī)去看診的,奴才說的對么?” “您對娘娘說的時候,就只管顧著她來說,別的都不必提起。” 李程心里接著道:什么年關到了,宮里事情多,哎喲喂,最好一個字兒也不要有。 楚洵似懂非懂,原本皺著的眉頭也略略舒展開了,他若有所思地道:“所以,皇后今日真的是因為朕說錯了話,她才不高興了?” 李程臉色一僵,心里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面上還要尷尬地補救道:“這……這奴才也不知呀,娘娘如今病著,這病了的人啊,就是容易多想,皇上也不能同她們計較。” 楚洵嗯了一聲,語氣平平道:“朕知道了。” 李程看他那冷淡的表情,覺得有點懸乎,您是知道了,可您到時候真的知道要怎么說嗎? 楚洵轉(zhuǎn)身往后寢殿走去,一邊走,一邊琢磨著李程剛剛說的話來。 您要是想讓她高興點兒…… 讓她高興? 楚洵倏然住了腳步,站在原地,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他為什么想要讓她高興? 按理來說,那個女人明明算計了他,他這會兒應該是厭惡她,想要遠離她的,為什么今日見到她的時候,卻一點兒類似的感覺都沒有? 看著她那般疏離有禮,不復之前親近的模樣,他竟然會覺得有一絲沮喪……,,大家記得收藏網(wǎng)址或牢記網(wǎng)址,網(wǎng)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第33章 次日一早,太醫(yī)院就來了人,是院使陳舒,奉了圣旨來替蘇青霓看診。 這次她倒是沒拒絕,陳舒給她把了脈,又細細看過左秋池開過的方子,道:“左醫(yī)士的方子是對癥下藥的,只是藥效過于溫緩了些,故而娘娘好得慢,臣再另給娘娘開一張,照這個方子吃,之前的藥就不必吃了?!?/br> 碧棠連忙應答下來,陳舒開過方子,就告退離開了,蘇青霓讓晴幽拿著方子去御藥房抓藥,等藥熬好,被端進了東暖閣時,蘇青霓正倚在軟榻上,往窗外瞧,饒有興致。 “娘娘在看什么?” 晴幽放下藥碗,蘇青霓笑吟吟地道:“在看她們在玩?!?/br> 她順著窗口往外看去,只見廊廡下,有幾個年紀小的宮婢正圍在一起踢毽子,因著蘇青霓近日病了,也不必出去,坤寧宮里清閑,今天天氣不錯,宮婢們無事便在角落里玩耍。 晴幽皺了皺眉,道:“她們這么閑?” “無事,”蘇青霓托著腮笑道:“讓她們玩吧,本宮總覺得宮里冷清,熱鬧些也好。” 晴幽便沒再說什么,只是低聲道:“娘娘,奴婢見過左醫(yī)士了?!?/br> “嗯?”蘇青霓轉(zhuǎn)過頭來看她,道:“他怎么說?” 晴幽道:“他給了奴婢一張方子,說照著那方子吃,會讓人表面上看起來精神不大好,如染重病,但是身體不會有任何損傷?!?/br> 蘇青霓頓時笑了:“本宮就知道他有辦法?!?/br> “可是……”晴幽蹙著眉道:“到底太冒險了,左醫(yī)士年紀這樣輕,又剛剛入太醫(yī)院,娘娘,要不要奴婢把這方子拿去給宮外的大夫看看?核實一下?” “不必了,”蘇青霓擺了擺手,道:“本宮信他?!?/br> 她信得過左秋池的人品和醫(yī)術,畢竟她認識他不止這區(qū)區(qū)幾日,在上輩子可有十數(shù)年的光景了。 “他還說了什么?” 晴幽道:“左醫(yī)士想問娘娘這方子是要給誰用的,不過奴婢沒說。” 蘇青霓的目光又移向窗外,踢毽子的宮婢已換了一個,是個矮個兒的少女,動作尤其靈巧,她笑道:“告訴他也無妨?!?/br> 晴幽看著窗外的陽光落在她妍麗的面孔上,分外明媚動人,女子忍不住微微瞇起眼來,像一只舒展的貓兒,她欲言又止,道:“奴婢冒昧……娘娘為何要這樣做?” 蘇青霓轉(zhuǎn)過頭來看她,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問。” 她略略坐直了身子,輕嘆一口氣,道:“如今你覺得這后宮里,除了皇上之外,大家該聽誰的?” “自然是——”晴幽的話到嘴邊打了一個頓,沒立刻說出來,蘇青霓便笑了,道:“你也猶豫了?!?/br> 她笑容清淺地道:“后宮本該是聽中宮的,可太后根深樹茂,不是本宮這種后來者能撼動的,本宮不過發(fā)落了一個尚寢,第二日太后便來試探,一個太后且不說,這會兒又來了一個太妃娘娘?!?/br>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變得意味深長:“你也看到了,這位太妃娘娘明顯不是個善茬,她是皇上的生母,時隔這么多年,一朝回宮,你覺得她接下來會如何做?” 晴幽猶豫了一下,道:“想要站穩(wěn)跟腳?” “不錯,”蘇青霓微微闔著眼,沐浴著暖融融的陽光,語氣悠悠道:“太妃這種性子,豈能甘居人下?她可是當今天子的生母,怎么能被慈寧宮比過一頭去?且等著看,過不了幾日,最遲在年底前,她就要開始鬧了?!?/br> 楚洵作為天子,一心修佛吃素打坐,每日上朝一刻鐘,兩耳不聞窗外事,朝政和后宮都與他無關似的,到時候太妃真與太后鬧起來,蘇青霓豈不是要夾在中間兩頭受氣?就好比昨夜那場臘八小宴。 她傻了才會遂了這人的意,想起楚洵昨夜還特意過來提醒她,讓她好好養(yǎng)病,蘇青霓都要氣笑了。 天子不勤政,不理事,關她何事?坤寧宮的大門一關,誰也別想擾了她的清閑。 蘇青霓端起面前的湯藥碗,往窗下一潑,輕輕啊了一聲,道:“本宮不當心把藥灑了,再重新熬一碗來吧?!?/br> 聞言,晴幽再沒有說別的話,只順從地垂下頭,道:“是,奴婢這就去做?!?/br> …… 蘇青霓還是高估了張?zhí)?,沒等到年底,她就坐不住了,張?zhí)H自去找到了內(nèi)閣幾個大臣,哭訴自己回宮這么多日子,思子心切,可楚洵卻一直不肯見她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