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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權(quán)傾天下的太后重生了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蘇青霓應了一聲,不甚在意地道:“她們有事?”

    “是,”碧棠接過空的被子,道:“張?zhí)锬锝袢栈貙m?!?/br>
    聞言,蘇青霓立即明白了,這是要她準備去迎,若是放在前幾日,她這會兒是絕不會耽擱的,但經(jīng)過昨夜這一遭,蘇青霓突然就大徹大悟了。

    她這輩子什么也不圖,不求帝王寵愛,也不求權(quán)勢,憑什么還要處處謹慎,低聲下氣?

    民間有句話說的好,光腳不怕穿鞋的,她就不信了,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還有誰能拿她怎么著?

    蘇青霓遂道:“讓六尚局去迎便是,太妃剛剛回宮,本宮身體不適,就不去沖撞了她,免得過了病氣,倒叫太妃娘娘她老人家怪罪?!?/br>
    她說完,索性往床上一躺,被子一拉,閉上眼又睡了起來,碧棠有點傻眼,總覺得自己主子今兒變得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但是蘇青霓說要休息,她還是十分贊同的,又重新給她放下床幔,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大殿,才一出門,就看見晴幽站在庭院的臺階下,與幾個女官正在說話,待發(fā)覺碧棠出來了,便齊齊抬頭看過來。

    尚宮施月立即道:“娘娘可醒了?”

    碧棠向晴幽使了一個眼色,才答道:“娘娘方才醒了一回,但是又睡下了?!?/br>
    施月皺眉,還沒說什么,尚宮寧若蘭便著急道:“眼下都辰時了,娘娘怎么還要睡?張?zhí)膬x仗都到宮門口了,就算要睡,也要等事情都辦妥了再說啊。”

    這話簡直稱得上是怨懟了,施月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還沒等她開口制止,晴幽便道:“寧尚宮這話是什么意思?娘娘昨天三更半夜高熱不止,連夜請了太醫(yī)來診治,如今起不來身,娘娘也不想的,怎么,娘娘能不能休息養(yǎng)病,還要聽寧尚宮的意思?”

    寧若蘭也不怕她,冷笑一聲,道:“晴幽姑娘好大的帽子,我可不敢接,娘娘是后宮之主,她要休息,誰敢說半個不字?只是今日是太妃回宮的日子,若太妃她老人家怪罪起來,我們也沒膽子給娘娘打掩護呢?!?/br>
    晴幽厲聲喝道:“住口!”

    這一聲驚得寧若蘭一跳,不止是她,還有施月并其他幾個女官也是,就連碧棠也驚訝地看向她,晴幽冷冷地道:“娘娘何曾需要你來替她打掩護?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天家的一個奴婢罷了,你也配?”

    寧若蘭做了幾年的尚宮,正五品的女官,什么時候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一時間氣得臉都漲紅了,破口罵道:“你又是個什么東西?你比我這奴婢還不如呢!”

    豈料晴幽聽了這一句,表情卻瞬間變得和氣起來,道:“原來寧尚宮也是知道這個理啊,咱們身在皇宮,為奴為婢,自然要盡心盡力為主子們分憂解難才是,娘娘今日病重,身體不適,起不起得來身且不說,太妃回宮是頂頂重要的大事,若叫娘娘沖撞了,過了病氣,太妃她老人家怪罪下來,誰擔待得起?”

    她的話輕聲細語的,好商好量,跟方才厲聲呵斥寧若蘭的簡直是判若兩人,倒仿佛換了一張面孔似的,其變臉速度之快,讓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晴幽還笑吟吟問施月道:“施尚宮,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到時候若是惹到了太妃,恐怕大家都要不好過了?!?/br>
    施月看了她一眼,面露沉思之色,寧若蘭被晴幽一罵一哄,這會兒總算是回過神來了,氣咻咻要罵回去,但是還未及開口,就被施月攔下來了,道:“我知道了,這事我來處理,娘娘身體病重,也不宜見太妃鳳駕?!?/br>
    晴幽溫和笑道:“正是?!?/br>
    施月都這樣說了,其余女官自然是沒有意見,只有寧若蘭還有些憤憤然,但是礙于施月在旁邊,她到底不敢發(fā)作,只得跟著一行人走了。

    碧棠松了一口氣,道:“晴幽,方才若不是你,我真不知該怎么辦了。”

    她們只是一等宮婢,但施月與寧若蘭等人不一樣,她們是正五品的女官,是吃了天家俸祿的,這后宮之中,最看重的便是品階地位,是以尋常宮人,絕不敢得罪了六尚局的女官們。

    晴幽看出來她的心思,忍不住笑笑,道:“正如我方才所說,她們即便是五品女官,六尚局之首,又能如何?還能大得過咱們皇后娘娘去?”

    碧棠聽了,也跟著連連點頭:“也是?!?/br>
    她跟著晴幽走,心悅誠服地夸贊道:“你方才那一番話,叫那寧尚宮都反應不過來,晴幽,你真厲害,難怪娘娘那么看重你。”

    晴幽臉色微紅,不太好意思地道:“倒也不是,我這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br>
    碧棠嘆了一口氣,道:“這些事情你比我會,我只希望以后不要拖娘娘的后腿才好?!?/br>
    “拖什么后腿?”

    一個虛弱沙啞的聲音自門邊傳來,碧棠抬眼一看,卻見蘇青霓正披著外裳,倚靠在門邊,面上帶著微笑朝這邊看來,金色的陽光自檐下灑落,在她身上勾勒出金色的光暈,蒼白的臉色讓她看起來透著幾分脆弱,好似一尊精致漂亮的玉琉璃一般。

    碧棠連忙跑上去扶住她,道:“娘娘怎么出來了?外頭這樣冷,您還病著呢,可千萬別又吹風受了寒?!?/br>
    蘇青霓道:“睡不著了,出來看看?!?/br>
    她說著,微微瞇起眼來,看向遠處,宮檐森森,有幾只鳥兒自瓦藍的天空中飛過,留下如輕煙一般的剪影。

    ……

    養(yǎng)心殿。

    李程邁著小步走到內(nèi)殿,低聲稟道:“皇上,太妃娘娘的儀駕已快到端門前了,您看要不要去迎一迎?”

    楚洵捏著掌心的紫檀木佛珠,雙目微闔,手指一下一下地撥弄著,渾身散發(fā)出冰冷的氣勢,令人不敢靠近,聽了李程的話,他連眼皮子都沒抬,道:“不去。”

    李程猶豫再三,才委婉道:“奴才聽說,皇后娘娘也沒去……”

    楚洵睜開雙目,道:“她為何沒去?”

    李程連忙答道:“聽說娘娘昨夜突然病了,連夜請了太醫(yī)?!?/br>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眼望向帝王,仔細觀察他面上的反應,豈料楚洵聽了,只略微頓了一下,竟又合上了眼,連一個字都沒給。

    李程這下是真的摸不著頭腦了,這位可真是心如海底針,昨天不還好好著呢,怎么一晚上過去就變成了這樣?,,大家記得收藏網(wǎng)址或牢記網(wǎng)址,網(wǎng)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第28章

    張?zhí)貙m,原本是大事,可帝后兩人,一個重病不起,一個壓根就懶得出殿門,以至于來迎接儀駕的,唯有六尚局的一眾女官,好在六局二十四司人數(shù)眾多,看起來也頗有場面,但是據(jù)說張?zhí)敃r仍舊是發(fā)了不小的脾氣。

    說起這個,碧棠面上便露出幾分憂色來,看了蘇青霓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沒有說,將一勺藥喂給她喝。

    蘇青霓自重活過來之后,就再也沒喝過藥,如今乍然喝了一口,眉頭都皺得打了結(jié),道:“苦?!?/br>
    碧棠便哄道:“良藥苦口利于病,娘娘喝了之后病就大好了,奴婢這兒還備著蜜糖柿脯呢?!?/br>
    言談之間,把她當小孩兒哄了,蘇青霓忍不住失笑,待看見那蜜糖柿脯,便下意識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派人送去養(yǎng)心殿的那一盒柿脯來。

    然后又想起了楚洵。

    昨夜楚洵看過來的目光里帶著厭惡之色,最后憤怒地拂袖而去,如今再想起那情景,蘇青霓眉心微蹙了一下,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是她也始料未及的,恐怕永嘉帝已覺得她之前的做法和舉動都是別有用心,是處心積慮的設計。

    蘇青霓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心道,罷了,如今她也不需要巴望著他什么,就這樣吧。

    她拈了一粒蜜糖柿脯送入口中,甜甜的味道瞬間便驅(qū)散了湯藥的苦味,蘇青霓的心情一下便好轉(zhuǎn)了不少。

    她素來是個很看得開的性子,哪怕天塌下來也能吃好喝好,絕不會虧待了自己,人生幾十年,哪有什么檻是過不去的?

    到了午后,暖暖的陽光自窗外灑落下來,蘇青霓裹著裘衣靠在榻邊,吃著干果零嘴,舒服地微微瞇起眼,正在這時,晴幽從外面進來,道:“娘娘,曹宮正與施尚宮已來了,在外面候著。”

    “好,”蘇青霓把核桃仁吃了,笑道:“請她們進來?!?/br>
    晴幽去了,不多時回轉(zhuǎn),身后果然跟著兩個人,一個是尚宮施月,一個是宮正曹香君,兩人都齊齊行了禮,蘇青霓微微伸手,碧棠連忙扶著她坐起身來。

    冬日里的風仍舊有些冷,吹得蘇青霓一個激靈,輕輕咳嗽起來,碧棠擔憂道:“娘娘,還是把窗關了吧?”

    蘇青霓擺了擺手,示意不必,看向榻前候著的兩人,面上帶出一點笑意來,吩咐左右的宮人道:“給兩位看座?!?/br>
    兩人又謝了恩,這才挨著繡凳的邊緣坐了,施月開口道:“娘娘召奴婢們過來,不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蘇青霓莞爾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太妃娘娘的事情都安頓好了?”

    施月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便謹慎答道:“回娘娘的話,已安頓好了,就在寧壽宮里,待娘娘身體好了,或可去拜見。”

    蘇青霓點點頭,又問起太后安,施月都一一答了,曹香君坐在她身旁一言不發(fā),眼觀鼻鼻觀心,十分的沉默寡言。

    蘇青霓忽然道:“本宮今日請二位來,實則還有一事?!?/br>
    正題來了,施月立即打起精神,道:“娘娘請說。”

    旁邊一直不吭聲的曹香君也忍不住抬起頭,看向蘇青霓,蘇青霓笑了笑,輕飄飄地道:“本宮覺得蘇尚寢伺候得不好,不如把她的職撤了吧?!?/br>
    聞言,施月大為驚訝,道:“可是蘇尚寢做錯了什么事情?”

    蘇青霓低低咳嗽起來,碧棠連忙輕撫她的背,等過了一會氣順了,她才用帕子掩著口,漫不經(jīng)心地道:“是有些錯處?!?/br>
    言下之意就是,蘇清菡的尚寢之職是非撤不可的了,施月沒想到今日來是為了這么一樁事情,穩(wěn)重如她,不免生出幾分猶豫。

    蘇青霓見她遲遲不語,疑惑道:“怎么?難道這位蘇尚寢還有什么來頭不成?”

    施月立即道:“沒有,她——”

    “沒有就好,”蘇青霓笑盈盈地打斷她的話,轉(zhuǎn)而看向曹香君,道:“曹宮正,你掌后宮戒令刑罰之職,若女官有大錯,當如何責罰?”

    曹香君一板一眼地道:“回娘娘的話,當視情節(jié)輕重而定,小錯有小罰,大錯有大罰,若是錯得狠了,便是當即人頭落地的事,也是有的,是以奴婢不敢妄言?!?/br>
    蘇青霓微微頷首,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是這樣,本宮昨夜就寢時,在床上發(fā)現(xiàn)了一根針……”

    她說著,笑了笑,雙眸清亮,望著曹香君道:“想是蘇尚寢不當心落下的,依曹宮正看來,該如何罰?”

    旁邊的晴幽立即奉上一個小小的木匣子,當著曹香君與施月的面打開了蓋子,里面果然躺著一根細小的針,鋒銳尖利。

    曹香君眉頭一皺,沉聲答道:“回稟娘娘,蘇尚寢辦事竟出了如此大的紕漏,實乃大錯,應當杖八十,發(fā)配凈房。”

    聞言,蘇青霓微微挑了挑眉,沉吟片刻,道:“杖八十,大概有些重了,她雖有過錯,但罪不至此,只杖三十便罷了?!?/br>
    杖八十,男人尚能承受,真換了蘇清菡來,恐怕人都要打爛了,蘇青霓倒不是憐憫她,而是因為她是太后的人,不好做得太過了。

    曹香君微微頷首,道:“娘娘心善,既如此,那便撤去她的尚寢一職,杖三十,發(fā)配凈房?!?/br>
    她的聲音清晰,一板一眼,蘇青霓看向施月,道:“施尚宮以為如何?”

    事已至此,她們倆人都敲定了,施月哪里還能有什么意見?只好道:“蘇尚寢犯下如此大錯,娘娘饒了她一半刑罰,已是開恩了?!?/br>
    蘇青霓笑了起來,才道:“那此事就交給二位去辦了,本宮相信二位的能力,一定能處理好的?!?/br>
    施月接下了這頂高帽子,與曹香君一道離開了坤寧宮,等她們二人一走,蘇青霓頓時悶聲咳嗽起來,她方才嗓子眼里癢得不行,一直撐到現(xiàn)在才咳出來。

    碧棠心疼地輕拍她的肩背,替她順氣,一邊憤憤然道:“娘娘還減了那個蘇清菡的杖罰,真是便宜她了?!?/br>
    蘇青霓好容易平息咳嗽,接過晴幽遞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笑嘆道:“本宮也不想便宜了她,只是沒辦法,誰叫她是有靠山的呢?”

    碧棠欲言又止,蘇青霓見她這般,頓時了然,道:“皇上不會是本宮的靠山?!?/br>
    她站起身來,語氣透著幾分傲然,道:“本宮也不需要靠山?!?/br>
    她就是自己的靠山,蘇青霓不指望別人過活,從前不會,以后也不會。

    ……

    養(yǎng)心殿。

    楚洵盤坐在榻上,細長的手指慢慢地撥弄著佛珠,突然冷不丁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

    他不禁睜開雙目,眼里浮現(xiàn)出明顯的困惑之意,不知這突如其來的噴嚏是為何緣由。

    旁邊的李程提著心,小聲提醒道:“皇上,風有點大,奴才把窗關上吧?”

    楚洵盯著那大開的窗戶,片刻之后,才不情愿地點點頭:“嗯?!?/br>
    李程連忙上前一步,輕手輕腳地把窗戶給合上了,一邊謹慎問道:“皇上,坤寧宮那邊……”

    楚洵皺起眉來,只以為坤寧宮又派人來讓他去用膳,那個女人,在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后怎么還能保持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