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慕良卿_分節(jié)閱讀_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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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當(dāng)年也是新鄭的風(fēng)云人物?!?/br> 自從輔佐韓成,他不叫他“殿下”,叫“主公”。 韓成對比往昔今日,眼神哀傷,道:“千乘去了......當(dāng)年新鄭淪陷,千乘替我擋了一箭,便去了?!?/br> 張良愣了愣,勸他節(jié)哀。 “他走前看了我一眼,見我沒事,才安心閉了眼睛。這孩子,總是這樣缺心眼,只想著我。有一回他說這輩子不娶妻,只跟著我便夠了。我痛斥了他一頓,他便再也沒提。他一直很聽話,我說什么他都記著,然則,我卻對他的話十分模糊。到現(xiàn)在,印象最深的只有這一句?!?/br> 千乘是韓成的義子,年齡相差九歲,卻隔了一個輩分。他是為了報恩跟著韓成的,直到咽氣的那一刻,他才將畢生的牽掛與感情,都化作最后的那一眼,傳遞與韓成。 “死者已矣,主公莫要太過哀傷。” 張良驀然覺著他與韓成有些相似。 韓成眼中劃過怨恨,道:“所以,秦國不亡,我死不瞑目?!?/br> 張良見他委實落寞,像極了他初到桑海沒有解開心結(jié)的時候,便拱手寬慰,道:“良定竭盡全力,輔佐主公?!?/br> 韓成抬了抬眼皮,道:“你跟著我,終究不是長遠(yuǎn)之計?!?/br> 張良一凜,“為何?” 韓成畢竟是在韓宮翻云覆雨的人物,該看清的局勢還是看得清,“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謀圣難排無兵之陣。子房,這幾仗我們雖勝了,但都是險勝。秦軍的人馬真要多起來,我們哪里有勝算?我現(xiàn)在手里的兵不過八千,而項羽劉邦一流皆有四五萬在手。真要與暴秦對抗,我們這幾千人兵馬不過是螳臂當(dāng)車,真正靠的,定然還是他們?!?/br> “說到底,主公還是不信任良。” 韓成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手帕上立馬染了血,“我是不相信自己......子房,我身患重病,活不長了。” 張良狠狠一驚,韓成之前一字不提,連貼身伺候的小廝都沒發(fā)現(xiàn)。 “子房,你先別說,聽我說?!?/br> 韓成喘勻了氣息,倚著桌案坐直,眼神在燈光中顯得陰郁,“你是個有本事的人,輔佐我斷然是埋沒了你。若真這樣下去,即便熬到我死也看不到暴秦滅亡的那日。那時我去了地下,你怎么辦?若我兵少,軍隊自然被人吞并,若我兵廣,自然惹人眼紅。不論如何,你身為軍師都成為眾矢之的。故而最快的辦法,是尋一個賞識你又有才干之人。” 張良愣了愣,問:“主公的意思是?” “眾路英豪里我看了,項羽雖英勇,卻城府不深,容易沖動。此人在馬背上可以打出一片天下,卻難以鎮(zhèn)守。相較之下,唯有劉邦才有帝王該有的心機,且與項羽截然而反,我的意思,你明白。更重要的是,他尤其賞識你?!?/br> “你說的是沛公劉邦?”張良此前略有耳聞,卻不十分了解。 韓成點頭,“他拿五千人馬,跟我要你?!鳖D了頓,又道,“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br> 現(xiàn)在正打仗,伐秦大軍里,雖有泱泱幾十萬,但分到各個諸侯頭上并沒有多少,故而五千人馬并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韓成現(xiàn)在所想,是盡快看到秦國滅亡,就算不是他親手推翻也無所謂。只要在有生之年看到這一天,他便滿足。 張良其實有些生氣,他本想好好輔佐韓成,到時候推翻暴秦光復(fù)韓國,本是一雪前恥的壯舉。 “若是我不走呢?” 韓成陰郁的臉在跳動的燭火里閃爍不明,聲音低沉,“那就明日給我收尸。” 張良拿著那卷兵書呆滯了片刻,定定看著生無可念的人,問:“你現(xiàn)在是想去地下找千承,還是推翻暴秦?” 韓成整個人陷在陰影里,動了動,道:“先推暴秦,再去地下尋他?!?/br> “你不想復(fù)國?” “韓氏......已經(jīng)沒有后人了......” 燈芯燃盡了,本就微弱的火焰陡然熄滅,帳中一潭漆黑。 兩人對面而坐,相對無言。 張良在一團沒有黑徹底的光景里,盯著韓成模糊的輪廓,不知如何勸說。他驀然覺著,當(dāng)日一番話把他說出深淵的顏路何其偉大。謙謙君子,力量收于體內(nèi),不張不揚。 其實韓成現(xiàn)在這么頹然,落寞和不甘的源頭,都是遺憾。遺憾生前沒有珍惜,遺憾在美好年華只能錯過。 張良不再說什么,徐徐起身,留下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掀開帆布制的帳門。 深夜的寒風(fēng)中,劉邦正在門外等候。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