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失笑，“那是三軍的副將，地位僅次于將軍，你竟敢如此罵他，不怕吃軍杖么？”

    “??？”若離痛苦萬分，話里冒酸，“他，他那模樣，比熊還壯，一看就腦紙不好使，枕可能是副將？！”

    想了想，又補充道：“哼，他還摔了我的梨花，害我不能做梨花糕，我跟他，不共戴天！”

    當(dāng)若離能夠正確使用成語，便證明他是真的生氣。

    只是這里不比張家，他口無遮攔，該說的和不該說的話，恰被某人聽到。

    “咳咳！”

    衛(wèi)忠頗為尷尬地掀簾入帳，裝作什么都沒聽到，“那個，軍師，這是在下珍藏的創(chuàng)傷藥，十分靈驗，在下每回受傷都會用?！?/br>
    話不投機(jī)半句多，若離一看自家仇人出現(xiàn)，甩了個白眼，轉(zhuǎn)身背對他。

    張良雖然虛弱，但精神還是不錯的，對他微微勾唇，婉拒道：“這樣珍貴的藥物，還是衛(wèi)將軍留著罷。我并沒有大礙，你當(dāng)時手下留情了，否則我怎可有氣力談笑風(fēng)生？”

    衛(wèi)忠赧然，“三軍都在，在下不敢做得太明顯，還是讓軍師受了皮rou之苦。軍師，你就收下罷，以將我心中的愧疚彌補一二?！?/br>
    八尺高的壯漢含胸低頭，仿佛沉默的泰山，張良見他局促拘謹(jǐn)，這瓶藥若是不收，衛(wèi)忠此后定然一直心存愧疚，于是點了頭，讓若離接過藥瓶。

    衛(wèi)忠看了眼咬著腮幫的若離，欲言又止，后還是嘆了口氣，朝張良低頭拱手，“在下先告退了。”

    張良點頭，淺淺一笑，“衛(wèi)將軍慢走?！?/br>
    衛(wèi)忠走時，還不忘再看若離一眼，似是愧疚無限。

    張良將他的神態(tài)收進(jìn)眼底，清亮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對身旁的人道：“若離，我有些渴了?！?/br>
    某人稀里糊涂去觸了觸茶壺，“哎呀，公紙，水都涼了，我重新去燒一壺，您等一會兒哈。”

    張良笑得意味深長，“嗯，不著急。”

    那時，秋末冬初，寒風(fēng)烈烈。

    若離去火頭營跟一圈“戰(zhàn)友”打招呼，燒好了熱水，卻被一座小山擋了去路。

    冤家路窄，某人看到老實忠厚的衛(wèi)副將就頭疼，于是繞道，折了另一條路。

    “稍等?！?/br>
    衛(wèi)忠叫住他。

    若離對他十分沒有好感，眉毛一豎，“干什么？”

    雖然他比衛(wèi)忠矮了許多，只到對方胸口，但在氣勢上，他還是絲毫不輸?shù)摹?/br>
    衛(wèi)忠不擅長道歉，左看右看，“那個，我那日不知你的身份，冒犯了你，你沒大礙吧？”

    若離咧開嘴，亮出門牙上的缺口，“你覺得呢？”

    衛(wèi)忠歉然，“抱歉?！?/br>
    若離不情不愿地哦了一聲，“抱什么歉？你是副將軍，我就火頭營一個打雜的，你在我面前裝正直沒人夸你，少在這兒假惺惺的。”

    衛(wèi)忠嘴笨，又急于證明自己，只道：“我要是假惺惺，怎會單獨找你？”

    若離冷哼，“誰知道你怎么想？”

    抬腳往軍師帳走，又被攔住。

    “等一下?！?/br>
    若離白他一眼，“你到底想干什么？大老爺們兒說話能不能痛快點兒？”

    衛(wèi)忠被罵了也不生氣，左右是他沖動傷了人家，“我不知梨花對你那樣重要，我本想賠給你，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冬，梨花早謝干凈了?！?/br>
    若離十分之不屑，“哼，我的梨花都是曬干存起來的，每赤要用的時候拿出來泡開，你賠得起嘛？”

    衛(wèi)忠笨拙地從懷中掏出一個梨，“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我賠你一個梨?！?/br>
    若離氣極——花跟果子還可以互通？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