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慕良卿_分節(jié)閱讀_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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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大人對韓非的恩情,韓非沒齒難忘。” 無論以前還是現在。 賞識之余,張開地的目光變得深邃,“是恩是仇,還不一定?!?/br> 韓非一怔,“此話怎講?” 張開地道:“若此戰(zhàn)敗了,九公子便是張家罪人。難道不是仇么?” “此戰(zhàn),韓非定當竭力以赴?!边@也正是他的擔憂之處,轉而問道,“韓非有一惑。既然張大人如此器重子房,為何還讓他涉險?” “怎么,你認為上戰(zhàn)場是涉險?”張開地不以為然,狂傲地笑了兩聲,“這么點兒風浪都經不住,他如何做張家子孫?!?/br> 韓非赧然,賠笑道:“韓非慚愧,小家子氣了?!?/br> 二人順著水榭的回廊,一面走一面說,各懷心事,來來去去也都是繞著張良。 張開地為官多年,洞察力向來敏銳。 少頃,他嚴肅著看向韓非,凝重道:“有一句話,老夫需提前跟九公子說清楚?!?/br> 韓非頷首,“張大人請講,韓非洗耳恭聽。” 張開地回身,微微抬首,眼神銳利如刀,“你與良兒,可同生死,卻不可共白頭?!?/br> 韓非一凜,驀然抬頭,欲說什么。 張開地是何時知曉的? 如何知曉的? 知曉了多少? 張開地緊接著又道:“老夫的話很清楚,九公子也很明白。良兒從來都不是單獨的個人,他身后,是張家的無上使命?!?/br> 他自然明白。 他怎會不明白? 張良身后是張家,一個偌大的家族,自然需要傳宗接代,開枝散葉。他韓非向來不看重這些東西,可張良卻不得不顧。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何況張家歷來名聲高潔,怎能容斷袖之人? “所以,張大人已經為子房物色到了人家?” 張開地勾唇,“忠臣世家,門當戶對?!?/br> 狂風驟起,掀起廣袖衣角,韓非拱手,道:“如果韓非說,我不介意子房娶妻留后呢?” 張開地聞言,額角鼓了青筋,咬牙道:“荒謬?!?/br> 韓非對很多事物看得很淡,輕如風云,唯獨張良,在他心中,濃如純墨。 “即便子房他日娶妻生子,視我如泥塵敝履,我也愛他如斯。我知道張大人不信,但時間會替韓非證明,我今日說的每一個字,皆非誑語。” 池中的錦鯉正戲著水,陡然一個躍身,跳出水面,揚起一簾水花,又嘩然入池。 “老夫言盡于此,歸根結底只勸你一句......”張開地頓了頓,又道,“好自為之?!?/br> ................見家長分割線................ 出征的日子來得飛快,馬蹄揚塵,軍隊浩浩。 韓非身披玄色鎧甲,手持軒轅寶劍,英姿颯爽,風華綽約。 在張良的記憶中,那是韓非為數不多的穿戰(zhàn)袍的日子,許是戰(zhàn)袍的魔力,許是他本身的魅力,人與戎裝渾然一體,黑甲紅袍之下,平日的儒雅溫柔都了無蹤影,眉如刀,眼如劍,英氣逼人。 張良駕馬,行在其右后方,脈脈望過去,眸似暖波。他只是軍師,沒有鎧甲可穿,本想將就披平日的那一身打扮,不過在張開地的指示之下,還是將青衣?lián)Q成藍衣。畢竟他那幾套青衣,雖然素雅,但顏色極淺,走在軍隊里,總不怎么吉利。 出征的前一日,姬無夜又加了碼,逼迫韓非簽下軍令狀。 軍令狀這東西,落筆生根,穩(wěn)如泰山。若完不成狀紙上的軍令,出征時是一個人,回來可就只有一顆頭顱了。 韓非自然知道軍令狀的重要程度,他亦不傻,便與姬無夜打了賭——若他攻不下樊陰城,自然自刎謝罪。若他攻了下來,姬無夜手中的二十萬兵馬,便轉換主人。 姬無夜所有的兵馬只有二十五萬,把二十萬拿去作賭注,本不想答應,但韓非的一句話,激了他一下,心一橫,便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