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愣了一下“我cao……你怎么知道的？”

    “你想瞞誰呢，秦政，你認為你能瞞得了誰？”裴子青像在哭一樣的笑，“只要認識你的人，甚至見過你的人，都認得出你那張照片。”

    秦政稍感尷尬，他還以為第一個會聯(lián)系他的會是背著書包來面基寫作業(yè)的初中生，結(jié)果一個是真想和他上床的，一個是裴子青——

    不。

    不只這兩個。

    秦政不小心拉出來了通話欄，看見一排未接來電，十幾個不認識的號碼。

    最多的是裴子青打的，從昨天上午一直打到現(xiàn)在，從上午十點，到十二點，下午兩點三點六點七點，到凌晨一點兩點，到現(xiàn)在。瘋了一樣。

    秦政還在扒拉未接來電，裴子青問“你只是想找一個穩(wěn)定的床伴嗎？”

    “差不多?！?/br>
    “我跟你做。”秦政懷疑裴子青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了，他不停地向秦政重復(fù)，“我跟你做，你想什么時候、怎么做都可以，我當你床伴，你不要再去找別人，找一些亂七八糟的人，秦政，我求求你，你別這么繼續(xù)下去好嗎？你在那些網(wǎng)站上留下的信息，會以后毀了你，會被當做人品敗壞的恥辱被人翻出來……你想過你的未來，想過如果你要在學(xué)術(shù)上走下去的以后嗎？”

    秦政沒想那么多，有點尷尬“對不起，閑得沒事隨手放的，我還沒約出來過?！?/br>
    裴子青聽見這句話卻沒有松一口氣，反而他覺得很冷“秦政，你認為你現(xiàn)在正常嗎？”

    這個問題很讓秦政頭疼，上個世界楚東辰問了他千八百遍了，裴子青再問一遍，秦政也只能再回答一遍“有點兒失眠，其他還好。”

    “你今天可以隨手把你的信息放在那種網(wǎng)站上，明天你還會隨手做出什么來？秦政，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嗎？？”

    裴子青只想把他出國的那兩個月秦政認識過誰、做過什么事，全都翻個底出來，他要找出來秦政那個“同性戀人”是誰，可半個月了，裴子青到現(xiàn)在都根本沒辦法從那兩個月里秦政的行程同學(xué)那里得出什么線索。

    他喘不上氣來，之前他認為秦政要提和他上床是在糟踐自己，可到現(xiàn)在，如果秦政有一個人陪著他，就能安分下來，裴子青別的也不在意了“我求求你，秦政，我求求你，到我身邊，你有什么需求我都滿足你，我陪你，你別……你別這樣了?！?/br>
    秦政窩在被子里，又很茫然。

    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以為上個世界最后的狀況就已經(jīng)很糟糕了，可原來回到現(xiàn)實，比上個世界還要糟糕。

    至少那時候他孑然一身，不會拖累別人。

    可現(xiàn)在，他在拖累裴子青，拖累認識他的人，等他家里人知道后，也會被他拖累。

    秦政突然心里很疼。

    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找不出辦法了。

    秦政縮了縮，很認真地和裴子青說“我現(xiàn)在去把信息刪了，我也不會再瞎找誰上床，我跟你保證，說話算數(shù)。我不找人了，你不用擔心我，我做的事情自己會負責。以后你也不要再聯(lián)系我了，我們可能的確當不了戀人也當不了朋友，你以后當不認識我吧……”

    秦政頓了頓，繼續(xù)說“你別在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br>
    “秦政、秦政……”裴子青渾身在哆嗦，他不知道他在生氣還是悲哀。

    秦政不怎么在意“你花在我身上的時間越多，精力越多，我欠你的就越多，我還不上什么，其實連朋友都做不了。你對我好，也沒有什么用。”

    “不、不是這樣……秦政你停下，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認為過你該還給我什么……就算不是戀人，我們還是朋友，我對朋友做什么，我心甘情愿，秦政你不能這么想……”

    裴子青很敏銳，他記起秦政抱著電腦來找他玩游戲的那天，就是這種態(tài)度——

    他不相信誰應(yīng)該對他好。

    之前戀人是。

    現(xiàn)在朋友也是。

    裴子青不知道秦政繼續(xù)這么下去，會走到哪去。

    他生平第一次產(chǎn)生了想讓一個不認識的人去死的沖動。

    秦政倒沒察覺什么，吸了吸鼻子，為死去的友誼難過了一會兒“早上了，青青你去睡覺吧，我沒跟別人做?！?/br>
    裴子青說不出話。

    秦政以為裴子青沒話要說了，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