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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全修真界都把我當(dāng)團寵[穿書]在線閱讀 - 第66節(jié)

第66節(jié)

    他說罷之后,也不耐煩跟這個人再廢話下去,漠然提步便要離開,卻聽元獻說道:

    “不管你的做法出于何種原因,邶蒼魔君跟明圣,從來都是兩個對立的極端,既不同路,也無相同終點,注定——”

    話未完,元獻只見容妄頭也不回地?fù)]出一掌,來不及多想,情急之下也連忙揮掌迎了上去。

    兩人靈息碰撞,元獻只覺得對方威能鋪天蓋地,重疊而至,竟是龐大的可怖,直接把他打飛到了干涸的河床之中,一口血噴了出來,半晌說不出話。

    世界清凈了,容妄的心里面卻亂七八糟的。

    他徘徊片刻,見葉懷遙遲遲沒走,擔(dān)心這里再發(fā)生什么不可預(yù)知的危險,他于是忍不住又折回去,悄悄落在那條畫舫的船艄上。

    雖然明知道葉懷遙自己也是絕頂高手,又有玄天樓的守衛(wèi)在,可他不安安穩(wěn)穩(wěn)地回去,也總是教人放心不下。

    此時,夜色逐漸稀薄,海水雖然干涸,但徐來的清風(fēng)中仍然隱帶著些微潮濕之意,岸邊草木簌簌作響,霧氣凝成的水滴碎玉般落下,打在泥土之上。

    破曉時分,日出之前,正是黑與白的交界時刻,也是一天當(dāng)中,最為寒冷的時候。

    容妄隱約聽見船艙里還有杯盞輕微碰撞的叮咚聲,知道這人應(yīng)該沒有休息,不過周圍的守衛(wèi)倒是都被打發(fā)走了。

    他想敲一下窗戶,猶豫了一下,卻又緩緩放下了手,在船艙外面的甲板上坐了下來,華麗衣踞大方鋪展在地,很快被水霧浸潤的有些潮濕。

    不放心走,也不舍打攪,干脆賞一賞風(fēng)景,正好這里的景致似乎要比別處靜謐美麗一些。

    直到周圍的光線越來越亮,東方發(fā)白之時,葉懷遙才從船艙里面出來。

    以他的功力,自然知道容妄重新回到了船上,只是想著以兩人這種不尷不尬的關(guān)系,不如少做交流,所以佯裝不知。

    可是過了老半天,既沒聽見對方離開,外面又也沒什么動靜,倒叫葉懷遙納悶起來。

    他忍不住出門一看,才發(fā)現(xiàn)容妄跑這坐著看門來了。

    葉懷遙奇怪道:“你這是在干什么?”

    容妄望著天邊,似乎有些出神,還被他嚇了一跳。

    他轉(zhuǎn)頭看了葉懷遙一眼,又轉(zhuǎn)回去看了天邊一眼,嘴唇微動,這才站起身來,說道:“沒什么,歇一會。”

    他一頓,又問:“你要走了嗎?那我也這就走?!?/br>
    這一連串的舉動更加讓人滿頭霧水了,葉懷遙莫名其妙,順著容妄的目光也向天邊看去。

    他發(fā)現(xiàn)方才有顆流星,抓住最后一點黑夜的尾巴,從天際墜落下來了。

    葉懷遙道:“你剛才——你在許愿嗎?”

    容妄微微一笑:“是?!?/br>
    他回答的很坦然,仿佛堂堂一方魔君看著星星許愿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弄得葉懷遙本來想笑,也不好意思笑了。

    要不是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對這個魔君的性情了解漸深,換個人聽說,一定不會相信容妄還有如此“天真可愛”的一面。

    葉懷遙本來抱著讓這段感情逐漸冷卻的主意,沒想跟容妄過多交流。

    可是一說話,他卻覺得對方實在很有意思,忍不住又問道:“你在這里等著,就是為了等流星?”

    容妄還是沒有正面回答葉懷遙,自己究竟為了什么坐在船艙外面,只是含笑說:“以前有人告訴過我,這樣可以許愿。我試過,確實十分靈驗?!?/br>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顯得十分柔軟,好像從那浩瀚無際的星空中看到了什么人,滿心都是深深的眷戀思念。

    葉懷遙終究還是笑了,只是他的笑容中并無譏嘲或者懷疑的意思,只是單純感到愉悅欣喜,語氣舒緩地說:“是嗎,那下回我也試一試?!?/br>
    太陽逐漸露出了一點邊緣,他眼中帶著澄澈而明亮的溫暖,在晨曦的映照之下光華流轉(zhuǎn),竟像比方才的星辰更美。

    容妄也是一笑,微微頷首。

    他心中默默地想,自然是真的,我每回都許愿下次還能見著你,這不是又見到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魔君雙標(biāo)日常:

    汪崽面對元獻:莫挨老子、莫叫老子小名、滾。

    汪崽面對遙遙:你看,天邊有星星哦,許愿很靈的哦。你告訴我噠!

    第55章 飛流明鏡

    容妄離去的時候, 不遠(yuǎn)處的朝陽已經(jīng)徐徐升起。

    葉懷遙忙了這一整晚, 雖不能說已經(jīng)徹底解決了問題, 但最起碼稍微摸到了一些事情的線索,也算是有所收獲。

    而對于這個結(jié)果, 只怕最高興的,還是要數(shù)陶家。

    在陶離錚帶著陶離縱回去之后不久, 這位昏睡了多日的陶家大公子,總算清醒過來了。

    雖然他的身體還是十分虛弱,但與家人對話時思維清晰, 神志已經(jīng)無礙。吃了幾粒靈丹之后, 身體狀態(tài)也逐漸有了好轉(zhuǎn)的趨勢。

    昌鴻夫人歡喜的幾乎哭了出來, 簡直對明圣感恩戴德,自然也不會介懷他之前小小的戲弄。

    陶家家主陶殷原本在外求藥, 聽說長子醒過來了,連忙折返。陶離錚又將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地對父母講述了一遍。

    陶家位列五大世家之一,底蘊深厚,勢力超群, 但其本家遠(yuǎn)在西域,族人又多半性情高傲不群,與其他的門派世家交往卻不算緊密。

    近年來,他們同玄天樓的交情,也僅止于每年逢節(jié)之時派人互相贈禮問候幾聲罷了。

    但這一回,陶殷聽說是明圣到了,并且還分別救了兩個兒子, 又是驚訝又是感激,當(dāng)下趁著對方還沒有動身啟程去參加奪寶會,在家中大擺宴席道謝,并派人前往玄天樓分舵,送去了請?zhí)?/br>
    陶離錚的心情十分復(fù)雜。

    他把明圣當(dāng)成自己的意中人已有百年之久,不過對方的身份在那里擺著,又已經(jīng)早有道侶,每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心里都并未抱有太多其他念頭。

    他對于明圣的向往,說白了就如同現(xiàn)代人追星,喜歡的死去活來,又清楚差別巨大,心中的向往傾慕,遠(yuǎn)遠(yuǎn)要比真實親厚的感情多了許多。

    直到這回,得知那個戲弄過自己的少年就是明圣,心中不染凡塵煙火的影像一下子就多了血rou,他的心態(tài)也不知不覺地跟著悄然改變了。

    “明圣……”陶離錚將筆擱下,面前的宣紙上寫的分明是“葉懷遙”三個字。

    他臉上微微露出一抹苦笑,自言自語道:“原來你是這樣一幅脾氣……跟我想的可從來都不一樣。”

    下人通報說玄天樓的貴客到了,陶離錚長嘆一聲,將桌上的宣紙揉做一團扔掉,自己起身便向著外面走去。

    走出幾步之后,他又折了回來,在鏡子面前照了照。

    自家少爺原本是從來不注意這些的,在旁邊等候的小廝不由憋笑。

    這些年來陶離錚癡迷明圣,起初可能還有所收斂,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

    結(jié)果后來瑤臺一戰(zhàn)過后,他以為葉懷遙死了,惋惜悲傷之余,幾乎日日將這人掛在嘴邊。

    現(xiàn)在就算是府上一個看門的守衛(wèi)都知道二少爺?shù)男氖拢P眼看他一反常態(tài),在鏡子面前照來照去,心意不言自明,不覺好笑。

    他偷笑自然不敢出聲,陶離錚卻好像背后長了眼睛一樣,在鏡子面前對自己的儀容稍作整理,然后轉(zhuǎn)身就是一腳。

    小廝“哎呀”一聲,連忙躬身道:“二少爺恕罪,小人不敢再笑了。”

    陶離錚道:“少給我油嘴滑舌的,滾!”

    他剛說完這句話,就聽一個人笑著說道:“這是誰又招惹你了?”

    陶離錚一轉(zhuǎn)頭,只見陶離縱從外面走了進來,氣色看上去不錯。

    他連忙迎上去,道:“大哥,你怎么自己起來了?”

    陶離縱道:“我也躺了這么多天,都快不會走路了,現(xiàn)在病情恢復(fù),自然要多轉(zhuǎn)轉(zhuǎn)。走罷,貴客將至,莫要讓人家久等。”

    他這樣一說,陶離錚忍不住抿了下唇,陶離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些年來,家里人都知道你的心事,依我看,所謂有志者事竟成,你也不要太過沮喪。玄天樓固然是修真各派當(dāng)中實力最強者,但咱們陶家也同樣不差在什么地方。不說別的,最起碼跟歸元山莊相比,還是能夠強勝一籌的罷?”

    這是自從陶離錚說喜歡葉懷遙以來,頭一個對他表示支持的人,他沒想到自己的大哥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

    陶離錚心中也跟著熱了熱,但隨即就苦笑道:“這又不是要打架火拼,不論元家跟歸元山莊誰強誰弱,元獻都是名正言順的明圣道侶,不是嗎?”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外走去,陶離縱道:“但元獻跟明圣似乎感情不佳,玄天樓未必能忍得下這口氣,以后如何,尚未可知?!?/br>
    兩人一邊說一邊迎出去,過不多時,葉懷遙和展榆帶著一些手下也到了。

    陶殷三步并作兩步迎上去,二話不說,直接長揖到地,沖著葉懷遙說道:“陶殷在此謝過云棲君!謝過展令使!”

    葉懷遙連忙扶住他,笑著說:“陶家主這樣客氣,我可要不好意思了。當(dāng)年您與師尊平輩論交,說起來我還要稱呼一聲師叔,貴我兩派守望相助也是理所當(dāng)然,何必言謝?!?/br>
    陶殷道:“長幼固然有序,恩怨也需分明。長輩不長輩的另提,云棲君救了我這兩個兒子,當(dāng)面謝過也是應(yīng)該的?!?/br>
    陶離縱和陶離錚跟著拱手致謝,又分別同展榆見禮。

    兩邊先把應(yīng)有的禮節(jié)都客套完了,這才隨意了一些。

    陶殷笑著沖葉懷遙說道:“還記得明圣剛到玄天樓的時候,我曾見過一面。那時候你年紀(jì)還小,又重傷在身,可把你師尊給急壞了。如今昔日稚子已經(jīng)成了一方大能,真是時光飛逝?!?/br>
    他說到這里不禁感慨:“幸虧之前那場意外也是有驚無險,你師尊可好?”

    葉懷遙道:“有勞前輩掛心,師尊依舊四方云游。先前我出事之后他曾回過玄天樓幾次,可惜沒有趕上相見。而后我被師兄找到,曾傳遞消息過去,師尊發(fā)過兩張傳音符罵我,就又不知行跡了?!?/br>
    陶殷笑道:“倒是他的作風(fēng)?!?/br>
    陶離錚坐在一旁,聽著兩人說話,卻一句都沒往心里去,只是下意識地注意著葉懷遙的動作,見他吃了什么,自己便跟著也夾一筷子什么。

    他心里反復(fù)想著兄長之前的話,一會覺得很有道理,一會又覺得簡直是天方夜譚。

    后來酒席過半,他見葉懷遙起身說要透透氣,便也下意識地跟在了后面。

    展榆當(dāng)初也是親耳聽見陶離錚宣稱明圣是他心上人的,一直注意著對方的舉動,見狀皺了皺眉,猶豫一下,還是沒有跟出去。

    陶離錚跟著葉懷遙一直走到外面的花園里。

    他本來沒少喝,這時候被外面的新鮮空氣一灌,腦子清楚了些,忍不住懊惱地拍了自己一下。

    葉懷遙回頭一看,問道:“二公子,你跟著我是有什么事嗎?”

    “我……”

    明明酒都已經(jīng)醒了,陶離錚還是覺得自己的舌頭有些大,說話不利索。

    他本來可以隨便找個借口,說是順路,說是想道謝,但被葉懷遙一問,不由沖口道:“我永遠(yuǎn)都忘不了你那一劍?!?/br>
    葉懷遙揚了揚眉梢。

    陶離錚知道他肯定不記得,但是這件事他心心念念了許久,一開了頭,講述的頓時順暢起來。

    “就是那天在斜玉山底下,我和幾位同伴們遇到了異獸,被你在山頂凌空一劍劈成了兩半。百年過去了,我還記得那是三月末,本來已經(jīng)下了好幾天的雨,就那時是剛剛雨后初晴……”

    被他這么一提,葉懷遙才隱約有了一些印象。

    陶離錚頓了頓,說道:“我知道你那一招叫做‘飛流明鏡’,并非玄天樓所創(chuàng),是五臺山的劍法。少年時各家子弟筑基之前,都要去佛寺中靜心參禪,摒除心魔,我也學(xué)過。”

    但他當(dāng)時可沒有想到,這一招反倒成了自己最大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