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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全修真界都把我當團寵[穿書]在線閱讀 - 第28節(jié)

第28節(jié)

    他們說話的神情語氣比平日里更加謹慎三分,顯然也覺得紀藍英朋友眾多,前途不可限量。

    紀母十分受用,笑著說:“讓藍英換身衣服,這就過去。咦,你們抬著個藤椅做什么?”

    下人道:“這……是客人說的,如果五少爺身體不適暈倒了,就把他抬到前廳,客人說一定有法子給他醫(yī)治。請快些就是?!?/br>
    這意思明擺著就是說,裝暈裝病都沒有用,就算是人死了,尸體也得抬出去會客。

    紀母覺得這話仿佛有哪里不對,但萬萬想不到一向膽小乖巧的紀藍英能闖出來什么大禍,便道:“那也別換衣服了,莫讓客人久等。藍英,快走吧。”

    下人們到了門廊下就止步了,紀母和紀藍英進了前廳,只見里面坐滿了人,紀家稍微有頭有臉一些的都已經(jīng)悉數(shù)到場,除此之外,上首還坐著一對陌生的男女。

    這兩人看上去都是二十出頭,容貌俊秀,雙目有神,旁邊還放著個大箱子,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

    其中,那姑娘身穿勁裝,英氣勃勃,正是玄天樓南呂司的司主管宛瓊,另一位青年則翹著腳,大爺一樣靠在座位上品茶,一身的紈绔囂張氣,也就是紀藍英方才見過一面的何湛揚了。

    紀母進了門就滿臉堆笑,正要沖著這兩位客人寒暄一番套套近乎,就見紀家家主臉色一板,冷聲喝道:“還不跪下!”

    紀母愣住,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回頭一看,卻見紀藍英二話不說,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紀母茫然低頭看了看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這、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虧你還有臉問,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紀家家主將桌子一拍,又指著紀藍英怒聲說道:“你本來并非紀家嫡系,我看你母親寡居,弟妹年幼,這才將你們接入本家教養(yǎng),你呢?竟然暗害明圣,闖下彌天大禍,你便是這般回報我的栽培之恩的?”

    紀母一聽“謀害明圣”那四個字,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身子晃了晃,差點沒暈過去。

    她也站不住了,跪倒在兒子旁邊,拉著紀藍英道:“這是怎么回事,你怎可能這樣做!藍、藍英,你還不趕緊解釋清楚!是誤會吧?”

    還能解釋什么?之前該說的都說清楚了,他們找上門來,分明就是為了出這一口氣。連元獻都不肯聽自己說話,還有誰能相信他?

    紀藍英干澀道:“此事……陰差陽錯,但我絕不是有意為之?!?/br>
    紀家家主還要罵,何湛揚卻聽得不耐煩了,將茶盅往桌上一扔,說道:“好了?!?/br>
    瓷器磕在桌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因為何湛揚的力道而不斷打轉(zhuǎn)。

    周圍的人本來就有些緊張,此時更是都被這動靜弄得心里發(fā)亂,卻也愣是沒人敢過去把茶盅扶一下。只暗自嘀咕,這位何司主,可真是一副混賬脾氣。

    好歹茶盅打了幾個轉(zhuǎn)之后,還是立住了。何湛揚雙手抱在胸前,翹著二郎腿,仰身靠在椅背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紀家主也不用發(fā)這般大的脾氣,今天我們來呢,是受法圣令旨上門道歉,并非尋仇?!?/br>
    他話是這么說,但法圣派了這么個混不吝的主前來道歉,真是有何用意,玄天樓自己的人心里清楚了。

    紀家主心中腹誹,面上帶笑,說道:“何司主說的哪里話來,方才咱們雙方也已經(jīng)把情況分說清楚,紀藍英得罪明圣在先,受這傷,也是因為他不知好歹,自己湊到法圣劍下的。紀家管教弟子不嚴,慚愧還來不及,何司主要是這么說,老夫真是沒臉聽下去了?!?/br>
    何湛揚陰陽怪氣地笑道:“怎么能說紀家管教弟子不嚴呢?我看你們這里門風純厚,包容友愛,令人欽佩的很吶。要是紀公子這樣的人放在玄天樓,嘿嘿,恐怕早被我忍不住幾鞭子抽死了。”

    紀家主:“……”

    管宛瓊連忙在旁邊說道:“行了師兄,你看你這人,渾說些什么呢!”

    她抱歉地沖著紀家主賠笑道:“請家主見諒,何師兄這個脾氣一上來,真是誰也管不住。他跟明圣的最親,也是關(guān)心則亂。并無對您不敬的意思?!?/br>
    紀家主干笑道:“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管宛瓊松了口氣似的,拍了拍胸口笑道:“您不見怪就好啦?!?/br>
    她是這一輩當中年紀最小的,舉止還有種嬌憨明艷之態(tài),說話又客氣,真教人沒辦法生氣。紀家被何湛揚嗆了一頓,也只能生生給吞回去。

    管宛瓊又道:“總是事情說開就好,希望貴我兩派,不要因為這樣的小事產(chǎn)生嫌隙。來,請紀公子收下我們的賠禮,好好養(yǎng)傷,之前的事別往心里去?!?/br>
    他們嘴上說著小事,行動上可真是不依不饒,連兩位司主都派來了,果然沒辜負護短之名。

    紀藍英眼睜睜地看著管宛瓊一揮手,她身后兩個人便將那口大箱子抬了過來,放到自己面前。而何湛揚面帶壞笑,興致勃勃。

    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不禁想到了人頭、怪獸、毒蛇等各種惡心又恐怖的物事,不由得向后縮了縮,沒敢過去把箱子打開。

    其他人顯然也是同樣心思,表情都有些緊張,紀母忙不迭地躲開了。

    豈料這些全都想差了,箱蓋一揭,香氣撲鼻,里面裝的竟是滿滿的胭脂水粉。

    紀家家主怔了怔,忍不住道:“這是……”

    管宛瓊彎下腰,纖手輕輕在箱蓋上拍了拍,含笑道:“不過是一些梳妝打扮的平常之物,這是由我親自挑選的,今日特意拿來送給紀公子,也是想奉勸一句,若真嫌長相欠佳,嫉妒旁人,不如在這方面多下功夫吧。至于歸元山莊的元少莊主……”

    她笑盈盈地湊近了紀藍英,一臉天真嬌俏之色,壓低了聲音悄悄地說道:“雖說他人不怎么樣,但到底是我們玄天樓花了代價訂下來的,比胭脂水粉要值錢些。你又不配,就不要惦記了,好不好?”

    紀藍英活像被人迎面抽了一記耳光,臉色一白,緊接著又漲的通紅。

    管宛瓊眼底的譏諷不屑,也直接戳破了他所有不愿意面對和承認的卑劣心事,巨大的羞恥感伴隨著恨意涌上心頭。

    要是紀藍英不生氣,她還真就不痛快了。管宛瓊滿意地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到了憤恨和無能為力的神色,直起腰來,回頭道:“師兄,咱們也該回去了吧?!?/br>
    何湛揚覺得出了口氣,心情愉悅,笑呵呵地起身,沖著紀家主拱了拱手,說道:“今日冒昧來此,多有叨擾,總之誤會說開了就好。那么我們就告辭了。”

    他這會倒是又高興了,反正好話壞話都被玄天樓說了個遍,所表達的意思不外就是,“我們雖然被紀藍英得罪了,但不會遷怒紀家,紀家和紀藍英是兩回事”。

    紀家主在位多年,自然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聞弦歌而知雅意,起身相送:“何司主說的哪里話來?此事皆是因我治家不嚴而起,稍后便將紀藍英及其生母弟妹遷出族譜,給玄天樓一個交代?!?/br>
    紀藍英被管宛瓊一番冷嘲熱諷,只覺羞憤欲死,原本連頭都抬不起來,猛然聽見這話,他才倏地瞪大了眼睛,直直向著幾人望去。

    從一個旁支弟子步步謀劃,最終得以搬入本家居住,并被寫上族譜,中間花費了他多少的精力謀算,現(xiàn)在竟然一朝之間,盡數(shù)化為烏有!

    誰能幫他?

    紀藍英的心中一瞬間閃過了很多名字,但想起元獻之前對待他的態(tài)度,他又不由心中惶惶,陡然生出一種被命運拋棄的恐慌來。

    沒有人幫扶,他寸步難行,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辦。

    何湛揚和管宛瓊卻覺得神清氣爽,若是能讓他們得知紀藍英這番心里活動,只怕能高興地跳起來。

    出了紀家,兩人舍下隨從,先一步御劍而行,急急趕回玄天樓分舵。

    何湛揚已經(jīng)見過葉懷遙了,管宛瓊卻是之前有任務(wù)在身,落后了一步,直接從玄天樓趕到了紀家。但聽說師兄回來了,真人還沒來得及見過面。

    她御劍飛在半空中的時候猶自惴惴,拽著何湛揚問道:“何師兄,你說葉師兄真回來了嗎?你當真見著了、摸著了?我不是在做夢罷?”

    何湛揚道:“丫頭,你這話一路上都得問過我七八十遍了!我的袖子都被你拽掉了一塊。若是還不信,一會親眼見到了,你自己上去好好摸一摸看一看,不比在這折磨我強多了?”

    管宛瓊這回難得沒有踹他,從儲物袋里拿出來一把扇子,擱在手中摩挲,出神道:“我把師兄的浮虹劍也拿出來了,等見到他,就將劍還回去。這么多年不見,浮虹肯定也想念主人了?!?/br>
    這把扇子就是葉懷遙佩“浮虹”的化體,當年大戰(zhàn)過后被玄天樓弟子們在碎石下找到,卻不見了主人。此時聽到管宛瓊說要將它還給葉懷遙,浮虹似乎也心有所待,微微顫動。

    何湛揚“啊”了一聲,頓足道:“你真狡猾!這劍怎么在你這?我出門的時候找了好半天都沒有!交出來,明明是我要拿去還給師兄的,我先想的!”

    管宛瓊腳下用力,劍身一飄躲開他,不屑道:“師兄魂燈剛亮的時候我就把劍拿走藏進房里了,你自己傻還怨別人,不給!”

    何湛揚不依不饒,伸手再搶,反倒被管宛瓊用劍鞘抽了一下,兩人打打鬧鬧地往玄天樓分舵去了。

    對于修行之人來說,飲食睡眠都非必須所為之事,但葉懷遙這回幾番損耗極大,又剛剛由燕沉疏通了經(jīng)脈,疲憊之下躺在床上,竟然還真的久違一場好睡。

    依稀間仿佛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又回到了小時候,自己來到玄天樓之前的那段日子。

    夏日炎炎,方是晨間就已經(jīng)分外蓬盛,落在園子里無人修剪的茂盛雜草上,又被熱烘烘的風吹的支離破碎。

    面前是一座廢棄的宮殿。

    殿宇檐頭的琉璃已經(jīng)剝落,變得黯淡無光,門壁與殿柱上朱紅色的漆也褪色的斑斑駁駁,幾處圍墻坍圮,廢料堆在墻下,又從中生長出茂盛的野草荒藤,肆意爬滿每一個角落。

    十一歲的葉懷遙在園子里面亂闖,四下極靜,只能聽見他足下長靴踩在地面上時發(fā)出的腳步聲,陽光曬的身上微微發(fā)熱。

    他的心中充滿好奇,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更從未見過如此破敗荒涼之地。

    直到來到一處殿前,他發(fā)現(xiàn)面前的殿門虛掩著,從縫隙中能夠看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悄悄地窺視著自己。

    葉懷遙停住腳步,“咦”了一聲。

    他膽子素大,見狀非但沒有跑開,反而上前幾步,這才看清楚,是一個小男孩趴在殿門的后面,透過門縫向外看。

    葉懷遙歪了歪頭:“你是誰?跑到這種地方來躲貓貓嗎?”

    殿門被稍微推大了一點,小男孩緊張中又帶著點兇地回道:“我、我沒有躲……貓貓,你,又、又是誰?”

    葉懷遙覺得他有趣,笑道:“我嘛……”

    他正要接著說下去,身后忽然有人凄厲地高叫了一聲:“哥哥!”

    他渾身一震,猛然回頭,那個聲音又喊了一遍:“哥哥!”

    緊接著夢境陡然混亂,血色乍起,刀光劍影雜沓而來,葉懷遙一身冷汗,倏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他的目光無意識地盯著前方,而后瞳孔一縮,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腳處還有一個人。

    但隨即,葉懷遙就發(fā)現(xiàn)那個人是阿南。

    他大概是想在距離最近的地方等著葉懷遙醒過來,又不敢上床,就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床邊的腳踏上。

    容妄本將頭倚在床沿上,面朝著葉懷遙的方向,此時正隨著他的驚醒望過來。

    大概是神思有些恍惚的緣故,這一個瞬間,他的眼睛與夢境中那個小男孩突然重疊,現(xiàn)實與虛幻相互纏繞,混雜不清。

    葉懷遙忽覺腦海中一片眩暈,伸手按住額角,差點又一頭栽回去。

    容妄神色一緊,一個箭步?jīng)_上來,將他一把摟住。

    他這一副小男孩的模樣,手臂竟然結(jié)實有力,把葉懷遙箍在懷里,支撐住他的身體。

    他小心地擦了擦葉懷遙額角的冷汗,柔聲道:“做噩夢了嗎?”

    這句話總算把葉懷遙拉回到了現(xiàn)實當中,他“嗯”了一聲,嗓音微啞,說道:“是啊。”

    容妄回手將床頭的一盅茶端起來,摸著杯壁已經(jīng)涼了,他借著身體的遮擋輕輕一捏,茶水已經(jīng)變的溫熱。

    容妄將茶湊到葉懷遙唇邊,道:“喝點水。沒事,你已經(jīng)醒了,我在這呢?!?/br>
    他頓了頓,又不太擅長地想到了一句安慰的話,生澀地哄道:“夢都是反的?!?/br>
    葉懷遙喝了口水,說道:“嗯,我方才夢見自己被扔到了一個很破的地方住,看來是要發(fā)財,真是好兆頭?!?/br>
    容妄微微含笑,認真地說了聲“是”,將喝了一半的茶水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他這樣摟著葉懷遙,稍一側(cè)身,下頜就會蹭過對方的發(fā)絲。葉懷遙的頭發(fā)很軟,那種微癢酥麻之感,讓容妄想起某種毛絨絨的小獸。

    他素來不喜歡動物,但此刻心卻溫軟的像要化開一樣,見對方臉色還略有蒼白,于是繾綣中又多出幾分憐惜。

    那一瞬間心思百轉(zhuǎn),珍之念之,很想低頭吻一吻對方的發(fā)頂,卻又覺唐突。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修真界速報:

    #喜!白蓮花當眾下跪賠禮,親身演示小三下場。#

    #驚!玄天樓兩司主為搶折扇自相殘殺,竟當街撕逼!#

    #奇!某魔君縮水賣萌,一反常態(tài),又有怎生內(nèi)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