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天坑道士的茍活歲月、你究竟有幾個好徒兒[穿書]、養(yǎng)成女團[娛樂圈]、家傳天師系統(tǒng)、心給他,錢給我 完結(jié)+番外、喜歡我的腹肌嗎 完結(jié)+番外、[綜武俠]吾命將休、渣男忍住不哭[快穿]、[張良]慕良卿、回到古代萬人寵[穿越+美食]
他反應極快,這樣一愣之后瞬間想到:“壞了,血里有毒!” 成淵利用兩種氣味混合給葉懷遙下毒,他自己自然提前防范,服下解藥。 可葉懷遙這口血,是他逼出毒素之后直接噴過來的,又被成淵給咽了下去,其功效遠遠勝過呼吸。 即使成淵有所準備,也沒想到對方會在完全劣勢的時候想出這樣的損招,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中計。 現(xiàn)在兩人同樣都是功力盡失,半斤八兩,不過成淵還有不少部屬,他心知不妙,正要喊人,卻見葉懷遙并未乘勝追擊,而是站在原地,打了個響指。 兩人身后黃祫的那具尸體,忽然直挺挺地立了起來,一手探出,從背心處當當正正掏穿了成淵的身體。 成淵的眼睛驟然瞪大,喉嚨里發(fā)出喀喀的響聲,黃祫把手抽回來,重新倒地,成淵沒有了支撐,也慢慢地軟倒了下去。 他趴在地上,看到一雙軟靴踏著血跡走到自己面前,白色的衣衫下擺一直垂到靴下,拂動如同月光。 “成師兄,你看?!?/br> 葉懷遙慢慢地說:“有時候人命就是這樣脆弱,黃祫在死的前一刻,想不到你會殺他,正如你現(xiàn)在的難以置信。” 他仿佛感嘆,卻毫不手軟地用劍在成淵脖子上一抹而過:“所以,誰都沒什么了不起的。” 沉默的空氣中,血腥味慢慢彌散開來,過了片刻,淮疆問道:“你……就這么把他殺了?” 葉懷遙謹慎地回答:“反正應該不是他把我給殺了?!?/br> 淮疆:“……廢話!” 他頓了頓又道:“老夫還以為,你們這些滿口仁義道德的正道人士,遇到再窮兇極惡之人都得念叨幾句‘回頭是岸’,沒想到你小子也這樣狠辣干脆。不過……你怎會控尸之術(shù)?” “這個啊?!比~懷遙輕描淡寫地說,“當年跟容妄學過兩手?!?/br> 他直接說了這個名字,淮疆還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葉懷遙所說的容妄,就是傳言中當年與他同歸于盡那位邶蒼魔君。 也不知道明圣和魔君這兩位倒是是個什么關(guān)系,似敵似友,世上傳聞無數(shù),到頭來,恐怕也只有他們兩個心里清楚了。 淮疆不再多問,又看了成淵的尸體一眼,感慨道:“這人的確該死。不過老夫之前看他紫宸宮生了一顆紅痣,身上本來還有什么機緣,沒想到倒是輕易了結(jié)到了你這里?!?/br> 葉懷遙微微一笑。 普光明世鑒,心如明鏡,可觀萬物。按照原著中的套路,到了后面,這成淵說不定也是主角紀藍英的后援團之一,更是本書中的重要角色,結(jié)果被他終結(jié)在了此處。 不過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不管作者在書中是如何寫法,現(xiàn)在這是他的人生。 而就在成淵身死的同時,玄天樓也在深夜時分見到了葉懷遙委托燕璘帶回來的玉牌。 算起來,燕璘是法圣燕沉的嫡系后輩子侄,追隨先人腳步踏上修行之路,只是因為資歷尚淺,燕沉又向來不肯徇私,因此一直按照規(guī)矩在外面的分部歷練。 但雖則如此,玄天樓總址所在的斜玉山,燕璘一年也要來個三五回。 他上山后只見風景如舊,滿目花樹繽紛,日光明媚溫朗,時有清風拂過,落英飄落,繽紛如雨,端的是一副人間勝景。 他此來,一為述職,上報此次在鬼風林當中的諸般經(jīng)歷,二來則是受葉懷遙所托,將他的信物帶過來給燕沉過目。 等到了峰頂,早有負責通報的弟子迎上來,沖他行了個禮,道:“燕師兄來了,這次的任務(wù)可順利嗎?” 燕璘微笑道:“還好。雖有些狼狽,但幸而沒有受傷,鬼風林的魔物也差不多清剿干凈了?!?/br> 那名弟子道:“那就好,燕師兄辛苦——法圣已經(jīng)知道你上山來的消息了,請你直接去始共春風面見呢。” 燕璘一愣,道:“始共春風?” 據(jù)他所知,那應該是明圣過去的住處,而自從當年明圣去后,除了照例的巡邏,已經(jīng)許久不曾有外人涉足了。 那名弟子沖他點了點頭道:“是。不光法圣,還有掌令使,各位峰主,全都在里面?!?/br> 燕璘聞言更是驚訝,想不到這是究竟出了什么事。只是那名弟子能說到這里已經(jīng)是難得的提點,多余的他怕是不知道,或者即使知道,也不好說。 燕璘道謝之后,另由人陪同著去了始共春風。 一踏進那片小院,春光登時翻做三冬寒雪,寒意浸人肺腑,懷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輕輕震顫,燕璘一摸,發(fā)現(xiàn)是葉懷遙給他的那塊玉牌。 第19章 春風易別 那名弟子進去通報,里面?zhèn)鞒鱿?,讓燕璘在外面稍待片刻,他倒是習以為常,便扶劍肅容,站在廊下。 寂靜之中,只聽回廊之外風雪簌簌,里面忽然傳出燕沉的低喝聲:“你這是胡鬧!” 緊接著一個清朗的少年嗓音不服氣說道:“我沒胡鬧,明明是他們找人冒充七師兄,還想以此蒙騙于我,就是欠揍!” 燕璘聽出那個聲音應該是應鐘峰峰主何湛揚,他來自東海龍族,原身乃是一條小銀龍。 在他們那一輩當中,何湛揚年紀最小,性情沖動暴烈,燕璘猜測他這大約是又在外面闖了禍,聽起來似乎還與明圣有關(guān)系。 他猜的沒錯。 自從上回夜深之時,明圣書房之中魂燈燈花一爆,整個玄天樓都為之驚動起來。 這消息還不能聲張,他們一面用各種搜魂陣找尋葉懷遙的魂魄下落,一面又廣派人手下山,四處尋訪。 結(jié)果全都是空歡喜一場,一無所獲。倒是何湛揚碰見個小道觀里的人裝神弄鬼,故意找了個小白臉假扮明圣轉(zhuǎn)世,以此騙取信徒供奉。 他平白失望不說,遇上的還是死騙子,當即大怒,掀了道觀,打了凡人。 燕沉哼了一聲,冷冷盯了何湛揚一眼。 他身為掌門大師兄,性格又端正嚴肅,平日里甚有威嚴,即使暴躁如同何湛揚,被他這樣的目光看著,也終究是不敢再嚷,但臉上全都是不服之色。 展榆負手站在一邊。那夜是他巡邏時同燕沉一起發(fā)現(xiàn)了葉懷遙魂燈亮起之事,從那天開始,展榆幾乎不眠不休,日夜監(jiān)控搜魂法陣,卻一無所獲,失望傷心可想而知。 他本來頗為疲憊,但見師兄師弟又爭起來了,揉了揉眉心,沖著何湛揚道:“湛揚,你別跟大師兄嚷嚷了。這次差點把凡人給打死,你還有理了不成?就算今天是七師兄在,也得說你?!?/br> 展榆所說的七師兄,自然指的便是葉懷遙。 何湛揚生來便是高貴龍族,未經(jīng)教化,經(jīng)常在海面上興風作浪,以此為樂。后來是被葉懷遙撞上收拾了一頓,給活生生逮到玄天樓來的。 整個門派里,他跟葉懷遙最親近,也最服他。原先總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對方身后,有什么不好管教的地方,別人也總愛抬出葉懷遙來壓何湛揚。 不過自從葉懷遙出事之后,何湛揚倒是老實沉默了不少。 展榆本來是隨口這么一說,說完之后立刻就覺得,自己真是cao勞過度,腦子出了問題。 果然,何湛揚聽了這句話,眼睛倏地就紅了,卻不肯示弱,梗著脖子道:“對,我沒聽他的話……仗著身有仙法,擾動凡人,還頂撞大師兄,你且叫他起來怪我!” 決戰(zhàn)之前師兄弟依依惜別,猶記得我對你笑言,一定老老實實等著你回來,咱們一塊打酒去。 如今,我沒聽話,我太想你了。 你來怪我啊——師兄! 燕沉端坐在高位之上,只覺得呼吸一窒,心如刀割,被小師弟這突如其來的一語,重新驚動了胸中的慘然。 他見到房中一片寂靜,展榆已經(jīng)悄悄撇過頭去。陰陽兩隔本來就是天底下最悲痛的事,更不用提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先是滿懷希望苦苦尋找,又不斷失望的糾纏折磨了。 但他是法圣,即使難過到心頭發(fā)痛,有口難開,這種時候,也不得不是他站出來,撐住最后一點希望堅持下去。 燕沉沉默了片刻,實則是在調(diào)整情緒,然后他抬手,示意何湛揚起身站到一邊去,也就代表著不再繼續(xù)追究這件事。 跟著,他又轉(zhuǎn)身讓人把等在外面的燕璘叫進房中。 何湛揚情緒激動,幾乎想要伏地痛哭一場,還是被展榆硬從地上揪起來,才扯到旁邊。 他轉(zhuǎn)頭想說什么,這一看卻發(fā)現(xiàn)師兄的眼底全是血絲,神情哀傷而疲憊,心頭一頓,也不忍再開口。 燕璘在外面能隱隱聽見他們的話,雖然也是心中觸動,但他一個晚輩,也不好多置喙什么,只能故作不知,進門行禮。 燕沉點了點頭道:“你這一路也辛苦了,坐下說吧?!?/br> 玄天樓雖然是大門派,但氣氛一向輕松,規(guī)矩也不是很大,房間中的人本來就是圍著幾張圓桌,雜七雜八隨便坐的。 燕沉這么一說,便有人隨手拖了張椅子過來,放在燕璘身邊,又給他倒了杯熱茶:“外邊冷。你先喝口水,祛祛寒?!?/br> 燕璘連忙雙手把杯子接過去,道:“謝謝師叔?!?/br> 長者賜不敢辭,他先端著杯子喝了兩口水,這才有條不紊地向燕沉稟報近來分舵所有需要告知的事宜。 燕沉定了定神,問道:“你說元獻也去了鬼風林?” 燕璘道:“是弟子將元少莊主請去的。當時的情況,只有瑯鳥之火才能解除困境……” 旁邊有個人嘿嘿冷笑了兩聲,說道: “元獻那個沒良心的東西!當初是他們歸元山莊求到山門上,死活要自家兒子跟葉師弟結(jié)成道侶,結(jié)果借了咱們玄天樓的光,葉師弟一去,他差點就出去敲鑼打鼓了!要我說,就是死也不再沾他元家半點光!” 燕璘看了一眼,認出說話那人是中呂司司主劉景絮。 展榆道:“話也不能這樣講。本來就是他們欠了咱們的,憑什么不沾光?我看就該盡情支使,累死他才好呢。再說了,不是讓他去救塵溯門的弟子嗎?” 他說著問燕璘:“怎么樣,人最后救出來了沒有?” 燕璘誠實地說:“救出來了。塵溯門那名弟子很厲害,其實也并不需要我們相助……而且他還要弟子將這枚牌子捎給各位師伯師叔過目?!?/br> 他其實覺得葉懷遙似乎對自己的招式極為了解,但是這個判斷太過主觀,燕璘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提,將牌子從身上取出來,恭恭敬敬雙手遞給燕沉。 燕沉這幾日總想著葉懷遙的事,那突然爆開的燈花總讓他不能釋懷,午夜夢回翻來覆去的琢磨,白天還得處理事務(wù),行若無事。 他這時候臉上還看不出來什么,實則整個人都有點心神恍惚了,隨手將玉牌拿過來一看,表情凝固,目光頓時定住。 何湛揚離燕沉最近,他見大師兄的手都在微微發(fā)抖,神情一反常態(tài),不由道:“這是怎么了?” 何湛揚一邊說一邊將頭湊過去瞧,結(jié)果這一看,他也愣住了。 展榆在旁邊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七、七、七師兄?” 這句話好不容易說完整,他的嗓子也噎住了。 燕沉一只手緊緊捏著牌子,另一只手將燕璘的肩膀扣住,啞聲問道:“這個人——給你牌子的這個人,他在哪?” 燕璘見幾個人都變了臉色,知道茲事體大:“他是塵溯門弟子,現(xiàn)在應該也要回門派去了吧……” 燕沉道:“他真的叫葉懷遙?長什么樣子,多大的年紀?” 燕璘道:“是,我聽塵溯門的人都是這樣叫他,年紀看上去十六七歲,長得很……好看。” 他想形容一下葉懷遙的外貌,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好道:“弟子從未見過相貌如此出眾之人?!?/br> 這話說來似乎可笑,因為在座滿堂足有十來個人,上至燕沉,下到展榆、何湛揚等,全都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燕璘這樣一講,非但沒人感到不滿,反而都露出了激動神色。 何湛揚已經(jīng)坐不住了,大聲道:“燕師兄,讓我去吧!” “回去準備一下?!毖喑吝@回一點都沒有耽擱,說道,“咱們?nèi)m溯門,一起去?!?/br> 對于塵溯門這等二流門派來說,玄天樓法圣親自上門,絕對是一件足可以蓬蓽生輝的光耀之事。但若其掌教敬尹真人有知,卻未必還有心情對這個消息歡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