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問：“他如何了？”

    “受了師尊一掌，怕是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痹埔岸自谀堑茏由磉?，眉宇間顯露幾分憂慮，“師尊，附身在他身上的那人……”

    白荼打斷他：“回去再說?！?/br>
    二人將那昏迷的弟子送到凝丹閣安置好，回到落霞峰。

    夜色已深，云野給白荼斟了杯安神茶。

    白荼正在翻取回的古籍，云野掃了一眼，稍有驚訝：“師尊在找魔淵入口？”

    “不錯。”白荼沒打算隱瞞，“烏鳩現(xiàn)身，證明魔淵與現(xiàn)世連接的通路封印已經(jīng)松動。如今必須將魔淵找出來，重新封上那條通路。”

    云野默不作聲幫白荼挑亮了油燈，半晌，他忽然問：“師尊當真這么討厭魔？”

    白荼手一頓：“為什么這么問？”

    云野沉默片刻，低聲道：“……只是忽然想到?！?/br>
    白荼抬眼看他：“我不討厭魔。”

    “……只是，我見過魔大肆殺戮，見過世間生靈涂炭，更親歷過失敗與痛苦。我希望有一天，人魔之間能夠再無殺戮，人與魔能夠和平相處，這天下能永保太平?！?/br>
    云野眼眸微動，像是有些驚訝：“師尊當真覺得會有這么一天么？”

    “會的?！卑纵闭J真道，“就如同遠古部族互相爭斗，最后一樣可以握手言和。魔并非生來就是惡人，種族之間或許有誤會，可并不是無法化解。只不過……我暫時還做不到?！?/br>
    白荼稍頓一下，又道：“不過我相信，百年千年，總會有人能做到?！?/br>
    云野深深看向白荼，眸光柔和，眼中卻多了些往常沒有的，更為柔軟的東西。

    須臾，他彎了彎嘴角，輕聲道：“師尊說得對，總會有人能做到。”

    白荼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偏過頭：“對了，你今日怎么會去藏書閣？”

    云野聳聳肩：“授業(yè)長老嫌我功課差得太多，將我趕出課室，讓我去藏經(jīng)閣自己讀經(jīng)?！?/br>
    白荼蹙眉。

    授業(yè)長老因為上次太初的事一直對云野耿耿于懷，現(xiàn)在這擺明就是公報私仇。

    云野說得云淡風(fēng)輕，但恐怕今日受了不少氣。

    白荼護短發(fā)作，心里蹭地起了火氣。

    也罷，他的徒弟，不需要他們教。

    白荼起身，拉著云野出了門：“你與我來?！?/br>
    白荼帶著云野穿過竹林，將他帶到了后山的冷泉旁。

    那冷泉中的水是他以道法取來的昆侖之巔的雪水，寒冷徹骨，卻匯聚極強靈力，可助經(jīng)脈運行，更令修為增進，事半功倍。

    昭華仙君自小在昆侖之巔的雪池中練功，來了落霞峰后，便以道法引來昆侖之巔的雪水注入冷泉，時常在這里練功修行。

    往日，此處是不讓任何人進入的。

    白荼指了指冷泉，對云野道：“你先進去，我教你如何使用冷泉修行。”

    云野沒動，試探地問：“師尊這是生氣了？”

    “沒有?！卑纵钡?，“你有了太初后，修為本就與日俱增，已經(jīng)不適合與普通弟子一道修習(xí)。日后你不必再去前山聽長老授課，我親自教你?！?/br>
    分明就是生氣了。

    云野在心里默默想著，慢騰騰地解開衣帶。

    “這冷泉之水極寒，你剛?cè)胨畷r或許會有些不適，可調(diào)動體內(nèi)修為抵御，還有——”白荼正囑咐著，卻見云野一把扯開褻褲，踢到一邊，雙腿之間頓時一覽無余。

    白荼倉惶地轉(zhuǎn)開眼，耳根一下就紅了。

    云野留意到他這反應(yīng)，朝前走了半步，脫衣服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師尊方才說什么，怎么不繼續(xù)說了？”

    白荼臉上發(fā)燙，根本不敢看云野，局促道：“你先進冷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