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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花嬌在線閱讀 - 第284節(jié)

第284節(jié)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不止

    給皇上寫青詞?!

    郁棠瞠目,道:“他這是……”

    這是要媚上嗎?

    裴宴明白她沒有說出來的話,點了點頭,道:“費師兄這個人,若是想成什么事,就肯定能辦成。”

    郁棠雀躍,抱了裴宴的胳膊道:“那是不是說,我們計策成功了?”

    還計策呢?最多不過是挖了個很明顯的坑給費質(zhì)文跳,費質(zhì)文呢,或許是覺得有趣,或者是覺得有道理,就跳了下去。

    不過,這種事裴宴是不會直白地跟郁棠說的,那多打擊郁棠的積極性啊,像現(xiàn)在這樣,郁棠兩眼亮晶晶的,好像吃了魚的小貓似的,看著就讓他心生歡喜,多好??!

    “嗯!”他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道,“這次你立了大功了,我決定獎勵你一次。你說吧,想要什么獎勵?”

    這機會太難得了!

    郁棠立刻興致、勃、勃地道:“什么獎勵都行嗎?”

    “什么獎勵都行!”裴宴大方的許諾。

    郁棠想了想,放下他的胳膊跑去了書房,不一會,拿了筆墨紙硯過來,道:“我一時沒想好要什么獎勵。你給寫個條兒,暫時欠著我的,等我想好了,就拿條去給你兌換,你覺得怎么樣?”

    這倒挺有意思的。

    裴宴心里想著,臉上卻滿是嫌棄,道:“你筆墨都拿過來了,我尋思著我要是不寫,你說不定尋死覓活的,我還是勉為其難地寫了吧!”

    嘴上一點也不饒人!

    郁棠在心里嘀咕著。

    他要不是娶了她,隨便是誰,都要和他三天一小吵,五日一大吵的。

    至于她嘛,這不是裴家老太爺也好,裴宴也好,對她有恩嗎?她就當(dāng)是報恩了。

    偏生裴宴寫個條子還不安生,要郁棠給他磨墨。

    兩個人就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鬧了半天,這張條才算是勉強寫完了。

    郁棠找了個雕紅漆的匣子把條裝了起來,還和自己的首飾放到了一塊兒,道:“這條可真是太難得了,一定得放好才行。”

    裴宴撇了撇嘴,沒理她,出門去找周子衿了。

    周子衿知道費質(zhì)文那里開始有所圖謀,十分的高興,拉了裴宴去喝酒,還問他是怎么勸動費質(zhì)文的:“有了費質(zhì)文的加入,黎訓(xùn)和江華就都有點不中看了。黎訓(xùn)那邊還好說,就怕江華知道你在這其中出了力,不放過你!”

    裴宴不以為意,道:“我就是不從中出主意,他也不會給我個好臉色看。”

    周子衿想到兩人之間由于政見不同那幾年生出的罅隙,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裴府這邊卻來了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人。

    郁棠望著望著手中的拜帖,看了又看,還再次向送帖子的人求證:“你看清楚了,是舅少爺?!?/br>
    “是舅少爺!”那通稟的人哪敢怠慢,忙道,“我見過舅少爺,不可能會認(rèn)錯人?!?/br>
    在旁邊等著蹭午膳的徐萱不解道:“你娘家兄弟來京城辦事,順道過來看看你,多好的事??!難道還有什么蹊蹺不成?”

    “不是!”郁棠收了拜帖,吩咐那小廝去請了郁遠(yuǎn)進(jìn)來,這才對徐萱道,“我阿嫂正懷著身孕,照理說,我阿兄若是來京城,應(yīng)該提前跟我說一聲才是。這不聲不響的,我這心里不是沒底嗎?”

    她說著,摸了摸胸口。

    心嚇得怦怦亂跳。

    徐萱忙安慰她:“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裴家早就來報信了,可見只是尋常的拜訪?!?/br>
    郁棠還是覺得不像。

    她安頓好了徐萱,去見了郁遠(yuǎn)。

    郁遠(yuǎn)不是一個人來的,隨了三木,他還帶了一個老鄉(xiāng),姓高,板橋鎮(zhèn)人,據(jù)說在西北販鹽,這次在路上遇到了,幫了郁遠(yuǎn)不少的忙,聽說他來拜見meimei和妹夫,他很熱心地送了郁遠(yuǎn)過來。郁遠(yuǎn)頭一次到京城,有人帶路自然高興,到了地方,順便就請了這位姓高的同鄉(xiāng)進(jìn)來喝個茶,吃塊點心。

    郁棠心跳得更厲害了。

    她都重生了,郁遠(yuǎn)也早早的娶妻生子了,他們怎么還會和姓高的攪和到一起呢?

    她不由笑道:“高掌柜怎么會來京城?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帶了家中女眷一塊兒來的。”

    今生的高掌柜,前世高氏的兄長,人長得高高大大的,皮膚白皙,劍眉星目,站在那里,的確比郁遠(yuǎn)更有氣勢。

    他恭敬給郁棠行了禮,笑道:“沒想到郁兄居然是裴三老爺?shù)拇缶诵?,也怪我,好幾年沒有回去,不知道鄉(xiāng)里都發(fā)生了些什么。我這次來京城,是受了朋友之邀,想在京城做點小買賣。至于家眷,也跟著我一道來了京城。先去了朋友幫著找的落腳的地方。等她安頓好了,我再帶她過來給太太問安?!彪S后向郁遠(yuǎn)和郁棠告辭,“你平安找到meimei、妹夫我就放心了。我家里還有一堆的事,就不在這里耽擱你了。你也知道我住在哪里的。等你忙完了,你來找我喝酒,我們倆也仔細(xì)商量一下有沒有可能合著伙兒做點事?!?/br>
    郁遠(yuǎn)笑著道謝,親自送他出了門,這才折回郁棠見他的花廳。

    郁棠拽了他的胳膊,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郁遠(yuǎn)不是那沒有腦子的人,等閑人,他是不會帶到裴家來的。

    “這次可多虧了高掌柜。”郁遠(yuǎn)唏噓地把他在路上遇到江洋大盜,差點丟了性命,被高掌柜救了的事告訴了郁棠。

    郁棠不太相信,道:“他一個做掌柜的,有能力救你?”

    “這不是機緣巧合嗎?”郁遠(yuǎn)道,“當(dāng)時我們正經(jīng)過滄州碼頭,他把我從河里撈了出來,我隨身的路引、盤纏都沒了,也是他帶我去的衙門,幫我擔(dān)的保,幫我重新申請了路引?!?/br>
    難怪會請了他到家里來坐。

    郁棠道:“那你見過他的家眷沒有?”

    她聲音繃得有些緊。

    郁遠(yuǎn)哭笑不得,道:“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會去見他們家的女眷?!?/br>
    這就好,這就好!

    郁棠長吁了口氣,忙問起他路上的事:“你這幾天是怎么過的?高掌柜那邊還欠他的銀子嗎?他邀了你一塊兒做什么生意?你怎么會來京城?”

    她一句接著一句,一副恨不得把事情立刻弄清楚的樣子。

    郁遠(yuǎn)知道她擔(dān)心,急急地道:“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我借了高掌柜十兩銀子,然后補辦路引、坐船吃飯,大約花了快五十兩,得先向你挪些銀子還他才好?!闭f起這些,他不好意思地低了頭,“怕是要給你添麻煩了,還得在你這里住些日子?!?/br>
    “人沒事就好,你說這些做什么?”郁棠嗔怪道。

    郁遠(yuǎn)嘿嘿地笑,沒有多說,說起了自己的來意:“父親在家里守著鋪子,叔父去了蘇州,我和姚三在杭州城看了一遍,想著天下之大,莫過于京城,想著你這段時間也在京城,就和父親、叔父說了一聲,準(zhǔn)備來京城看看,看我們家的漆器鋪子有沒有可能開到就京城來。不曾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在路上遇到江洋大盜?!?/br>
    高掌柜所謂的生意,則是鹽引生意。

    滄州雖然民風(fēng)彪悍,可自皇上登基之后就四海宴清,怎么會突然冒出江洋大盜來?

    出于對高掌柜本能的戒備,郁棠頗為懷疑江洋大盜的真?zhèn)巍?/br>
    可不管怎樣,得先把郁遠(yuǎn)安頓好了。

    她陪著郁遠(yuǎn)用了午膳,親自帶他去了安歇的客房,讓他先自個休息一會:“等三老爺回來了,再陪你喝幾盅酒,好好地給你接風(fēng)洗塵。至于銀子,我等會讓青沅給你送過來。我再派兩個小廝跟著你,你有什么事,就支使兩個小廝,三木對京城不熟悉,就貼身服侍你好了?!?/br>
    高掌柜說的生意,她得和裴宴好好說說。

    她總覺得這其中不是那么簡單。

    郁遠(yuǎn)這一路上的確擔(dān)驚受怕,很累了,此時能放松心情好好地歇歇,也是很愉快的,上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郁棠回了自己的住處。

    徐萱正等著她,關(guān)心地問她是怎么一回事,有沒有她能幫得上忙的。

    郁棠想著徐萱是個頗有主意的人,有意向她討教,就把家里的事告訴了徐萱。

    徐萱聽了對高掌柜也有些懷疑,道:“你知不知道,如今的鹽引,都要到戶部登記蓋印,九邊才承認(rèn)。這位高掌柜出現(xiàn)的未免太巧了?!?/br>
    不怪她多心,這樣的人,她見得太多了。

    有些手段能讓人想都想不到,防不勝防。

    郁棠卻是來自前世的經(jīng)驗,她沉吟道:“那就走一步看一步?!?/br>
    她還有點懷疑這其中有彭家的手腳。

    之前不是說了,高氏的兄長同彭十一去了西北,高掌柜不可能那么輕易地就能離開彭家自己做生意。

    晚上裴宴回來,知道郁遠(yuǎn)來了,想著郁遠(yuǎn)畢竟是自己的大舅兄,若是能讓郁家的漆器鋪子在京城落腳也不錯,就留了來接徐萱的殷明遠(yuǎn)作陪,給郁遠(yuǎn)接風(fēng)洗塵。

    郁遠(yuǎn)見到裴宴都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何況還有個殷明遠(yuǎn)。好在是他和郁棠有點像,都是那種遇強則強的,強打起精神來沒在殷明遠(yuǎn)面前露怯不說,還因為腳踏實地給殷明遠(yuǎn)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給了他一張自己的名帖。

    裴宴覺得臉上有光,見了郁棠不停地表揚郁遠(yuǎn),還道:“若那個高掌柜沒有什么問題,請二哥給他蓋個印也無所謂。”

    不能讓舅兄丟了這個面子。

    第三百五十章 欲靜

    調(diào)查一個像高掌柜這樣來京城的外鄉(xiāng)人,別人會有點困難,可放在裴家或是殷家,那也不過是個兩天時間還是三天時間的問題。

    裴宴和殷明遠(yuǎn)同一天調(diào)查出了這位高掌柜的行蹤。裴宴猶豫著怎么告訴郁棠,殷明遠(yuǎn)卻沒有想這么多,把高掌柜的事直接告訴了徐萱,由著徐萱去處理這件事。因為調(diào)查高掌柜的事,也是徐萱要求的。

    徐萱那天上午就磨蹭了一會才去裴家,可不曾想到了裴家郁棠正和郁遠(yuǎn)在書房里說話,青沅先把她領(lǐng)去了郁棠院里的小花廳,端了一大清早運過來的水果給她吃,還道這些都是郁棠吩咐的,若是她來早了,就先坐一會,郁棠和郁遠(yuǎn)說好了話就來陪她。

    “這兩天舅少爺都沒有出去嗎?”徐萱好奇地問。

    青沅笑道:“出去了。不過是去杭州商會認(rèn)了認(rèn)門,今天一大早就找了三太太說事。”

    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求郁棠。

    徐萱想著,就舒舒服服地躺在躺椅上,吃著果子開始聽著小丫鬟給她讀繪本。

    郁棠這邊卻眉頭皺得緊緊的,和郁遠(yuǎn)確認(rèn)道:“你的消息準(zhǔn)確嗎?”

    “肯定靠譜啊!”郁遠(yuǎn)興奮地道,“我之前沒和你說,是怕傳言有誤,鬧出個烏龍來,昨天我去了趟杭州商會,找了商會具體辦這件事的人,親自問了他,他也是這么答的我,說是皇上萬壽節(jié),要辦千叟宴,所以所有的攢盒都要重新刷漆定制,內(nèi)務(wù)府已經(jīng)開始找能承接的相關(guān)商家了。要是我們家能得了這個機會,以后還愁什么生意??!”

    郁家鋪子里的漆器就可以打上貢品的名頭了。

    可這樣的生意通常都是不賺錢的,甚至要搭上人情和銀子。

    郁棠道:“那你準(zhǔn)備拿多少銀子出來打點?”

    郁遠(yuǎn)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道:“這就是想求妹夫的地方了——我聽高掌柜說,京城有些大戶人家養(yǎng)著信鴿,能一天飛行千里,從京城到臨安,也不過四、五天的功夫。我之前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是真是假嗎?別說你了,就是我阿爹和叔父我也沒有吭聲?,F(xiàn)在既然知道有這件事了,肯定不能放過。我就想能不能讓妹夫給我借借誰家的信鴿,我寫個條回去,看家里能動用多少銀子,想辦法把這樁生意拿下來?!?/br>
    只是借信鴿嗎?

    郁棠道:“打點關(guān)系,多少銀子都能用得下去。再說了,這種事也不僅僅靠打點銀子就能辦成了的,還得找人。”

    郁遠(yuǎn)明白郁棠的意思。他嘿嘿地笑,道:“我不能讓你在裴家讓人輕忽怠慢了。妹夫能悄悄地幫我們家借個信鴿就行了,其他的,我自有主張,沒想找妹夫幫著出頭。他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因為這么小的一樁生意就欠人人情。你呀,就別cao心了,照顧好妹夫的衣食起居就行了,等我這邊生意做好了,再請你回家?guī)椭苜~目。”

    這是怕欠裴家更多的人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