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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書后我所嫁非人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云念念跟在兩個小姑娘身后, 渾身喜到冒泡。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給這些姑娘們出謀劃策,幫她們參謀穿搭。

    云念念叫雪柳拿來了發(fā)型畫冊, 又叫兩個姑娘把衣箱都放到她的房間,還遣人去拿了冰塊, 給程疊雪敷臉。

    秦香羅不高興了, 質(zhì)問她:“你到底向著哪邊?”

    云念念:“稍安勿躁, 就一句話, 你倆想不想漂漂亮亮光彩照人的去上下午課?”

    兩個姑娘都表示:“胡說什么, 你當(dāng)我們都跟你似的喜歡搔首弄姿勾引人!”

    可實際上,她們并沒有阻攔云念念看她們的衣箱。

    程疊雪和秦香羅都暗暗比試著, 又想在云念念面前炫耀自己的衣裳,這般口是心非的原因, 云念念再清楚不過。

    她笑瞇瞇查完她們的衣服,與雪柳囑咐了幾句, 雪柳匆匆離開。

    秦香羅警惕道:“云念念, 你打什么鬼主意?”

    云念念指著她倆的妝匣說道:“你倆的東西,買錯了?!?/br>
    秦香羅眉一橫,不服道:“要你管……”

    “你人體態(tài)豐韻,臉圓唇厚,用這些薄淡的顏色, 薄寡之色壓不住你本應(yīng)有的氣韻,雖年紀(jì)尚輕,但你人卻有氣質(zhì),要用大方雍雅的金飾, 才能托顯自己的優(yōu)點。”

    秦香羅鄙夷道:“我就知你要提這些俗艷之物……”

    “你學(xué)云妙音,反而會襯的云妙音更加精致可人,而你則顯得滑稽笨拙。”

    “云念念,你活膩了不成!”秦香羅再次被踩住尾巴,氣的站起來,手指都要戳到云念念的臉上。

    要是從前,她早就撕云念念的嘴了,可如今,云念念嫁了人,她反倒不敢碰她。

    程疊雪冰敷著臉看戲,一臉傲然。

    云念念轉(zhuǎn)頭對程疊雪說:“你人雖看起來孤傲,實則心性如火,故而打扮不可過于清冷,穿白穿素會顯得你更加不可親近,可你一旦說起話來,就會被人發(fā)覺,你還是個會使小性子的姑娘?!?/br>
    程疊雪也變了神色,氣道:“使小性子?!”

    秦香羅的臉色稍霽,煽風(fēng)點火道:“可不嘛,人貴有自知之明,有的千金小姐還以為自己才華孤高,實際上連一條破裙子都斤斤計較。”

    程疊雪和秦香羅再次吵了起來。

    云念念波瀾不驚,翻看著發(fā)型畫冊,又從她們的箱子里,挑了幾身衣裙出來。

    雪柳就是在這個時候,抱著高高一摞妝匣回來的。

    “小姐,都拿來了?!?/br>
    雪柳把云念念的妝匣一盒盒打開,大大小小不同顏色不同香味的胭脂水粉,秦香羅和程疊雪再也不打了,全都呆呆盯著看。

    秦香羅咬牙道:“好啊,我知道了,你是來我們面前炫耀!”

    云念念轉(zhuǎn)過身來,指著畫冊上的堆雪和耀華兩個發(fā)型,說道:“這才是適合你們兩位的妝扮?!?/br>
    十幾歲的女孩子,嘴上說著討厭,不信任云念念的眼光,但琳瑯滿目的胭脂和漂亮衣裙擺在眼前,都想試一試的。

    畢竟時間充裕,她們也樂于換裝。

    隨從進(jìn)書院為云念念梳妝的嬤嬤是個老手,按照云念念的意思,先給換好衣服的秦香羅梳了妝。

    耀華發(fā)型,就是把頭發(fā)都高高盤起來,兩鬢堆髻,臉圓的梳這種發(fā)式,相得益彰,有珠圓玉潤之感。

    嬤嬤經(jīng)驗老到,發(fā)梳一半,又道:“秦小姐年紀(jì)尚輕,雖氣質(zhì)雍容,但全梳上去略顯老成,不如放一半下來,以珠花盤辮,綴連珠金帶玉?!?/br>
    云念念:“嗯,有道理?!?/br>
    秦香羅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又聽到連珠金帶玉,手一顫,抿住了嘴。

    那是一種發(fā)飾,軟金做發(fā)帶,鑲上一串玉珠,綴在發(fā)上,就如同鑲嵌在發(fā)間的金步搖,華美貴氣,這種發(fā)飾,她是沒有的。

    云念念從自己的妝匣中拿出一串連珠金帶玉,遞給了嬤嬤,撤后幾步,打量著秦香羅。

    而后又端著幾盒胭脂,放在秦香羅的臉旁比對顏色,最終,定下了一款略深的紅色。

    她道:“這用我的話說,叫楓葉色,你見過楓葉吧?你涂這種顏色最是適合,以后萬不能學(xué)云妙音,涂淺粉的到嘴上去了?!?/br>
    嬤嬤給秦香羅梳好頭,沾了水,潤了胭脂,仔細(xì)涂在秦香羅的嘴上。

    云念念又拿出一對金葉子耳飾,給秦香羅戴上,撥弄了幾根發(fā)縷下來。

    “這就好看多了。”云念念道,“往后,臉不必涂那么白,胭脂上色也不必太滿,涂中間的,剩下的用手指慢慢暈開會自然些。你看,是不是很好看,也很合適?你穿重紅配這種重藍(lán)十分合適,若想活潑些,就用素一些的披帛,細(xì)細(xì)一條掛上,或是纏在雙肩上,總歸是比你穿淺色薄紗要漂亮得多?!?/br>
    秦香羅捧著鏡子不松手,瞪大了眼睛來回打量自己。

    梳妝的嬤嬤笑道:“秦小姐像是能做當(dāng)家主母的,氣質(zhì)真好?!?/br>
    “真的嗎?”秦香羅高興了。

    一旁的程疊雪默默換上了云念念給她搭配的衣裳,可卻抹不開臉面來求她也妝扮自己。

    云念念拉過程疊雪,對秦香羅講:“疊雪嬌,又有傲氣,但傲氣分許多種,她的傲并不是冷傲,若是強行往孤高冷傲上凹,就會顯假,反而可笑?!?/br>
    程疊雪甩開云念念的手,眼淚都要滴下來了,又氣又委屈道:“我看出來了,你就向著她,特地來取笑我的!”

    “我話還未說完。”云念念將她按坐在凳子上,說道,“疊雪的傲,是傲嬌……仔細(xì)解釋的話,就是一種嬌蠻又不失可愛的傲氣,如果真的靠近她,就會發(fā)現(xiàn)她并不是傲,而是嬌?!?/br>
    秦香羅哈哈兩聲,笑她:“沒錯,嬌蠻,你聽見沒有,連云念念都知道你是個蠻不講理的人!”

    “我不與你吵!”程疊雪哼了一聲,頭發(fā)軟了許多,乖乖等著嬤嬤給她梳發(fā)。

    “明亮一點的粉色胭脂很適合你?!痹颇钅畎阉艉玫碾僦旁诔摊B雪手中,又指著畫冊上的發(fā)式,“而堆雪這種發(fā)型,很襯你,連名字都與你有緣,若是不梳來看看,豈不可惜?”

    程疊雪受用道:“那就有勞嬤嬤梳堆雪了?!?/br>
    堆雪就是在耳上各堆起一圈頭發(fā),之后全都束在腦后,用絲絳細(xì)細(xì)編一條,放與散發(fā)上。按云念念的說法,就是公主頭的一種變形。

    頭發(fā)梳好,云念念找來幾串小珍珠和羽毛絨釵,給程疊雪妝點好。

    程疊雪立刻從半死不活的高冷模樣,變回了嬌俏有脾氣的大小姐,整個人都亮堂了起來。

    嬤嬤笑道:“真是漂亮,像二少爺畫的桃花仙子?!?/br>
    程疊雪來書院前,聽過家中庶兄說過《三仙配》的戲,知道桃花仙子甜美可人,令許多人如癡如醉。

    戲雖是戲子演的,但桃花仙子是仙,被嬤嬤夸贊像桃花仙子,程疊雪很是高興。

    但看著身上的舊花色衣裳,程疊雪還是嘟囔了句:“這都是上個月穿過的花色……”

    云念念道:“要找適合自己的,時興的不適合自己,穿上并不好看,那追求時興花色又是為了什么?與其本末倒置追求新花色,不如別出心裁,把合適自己的穿出最美的一面?!?/br>
    程疊雪抬著淺粉色裹沙的衣袖若有所思,而秦香羅則神秘兮兮問云念念:“你幫我們,是為了氣云妙音嗎?”

    “我氣她干什么?”云念念道,“我就想你們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各有千秋,百花齊放才是春?!?/br>
    秦香羅堆著一臉笑,壓低聲音說道:“我才不信呢……喂,云念念,嫁人好嗎?”

    程疊雪也轉(zhuǎn)過身來,好奇又糾結(jié)地望著云念念,等她的回答。

    云念念真誠道:“我實話說,嫁人好不好,要看嫁的人好不好。我覺得很好,是因為樓清晝?nèi)撕?,故而對我也好。但這并不意味著,嫁人后的日子,就一定是好的?!?/br>
    “嘁,還是炫耀!”秦香羅一副了然的模樣,拿起鏡子又照了起來。

    云念念道:“嫁人也和衣服一樣,并非貴的就是好的,再貴的衣裳,穿在身上受人吹捧一時半刻雖然看起來風(fēng)光,可卻不適合你,那就不要買……穿衣嫁人,還是適合最好?!?/br>
    程疊雪有一瞬間的怔愣,秦香羅則推著頭發(fā),說云念念:“知道你嫁低了,心里不好受,只好說嫁合適了才好,當(dāng)我們會上當(dāng)?”

    云念念無奈:“罷了,我慢慢來吧?!?/br>
    她的眼神重回落寞,忽然意識到,就算告訴這些姑娘,要活出自我,她們最終要走的,能走的也只有一條路。

    很有可能她的所有努力,得來的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

    可……

    云念念:“我怎么能這么悲觀?”

    人都是會死的,說到底,大家的終點也都一樣。雖然活在這個世界的姑娘們最終只有嫁人一條路,但她還是想盡最大努力,讓她們在結(jié)局還未到來時,活的快樂些,無拘無束些。

    午時打鐘,茶課結(jié)束,女學(xué)生們?nèi)齼蓛烧f著今日課上秦程二人的扯頭花一事,散了開來,緩緩回春院進(jìn)午膳。

    過秋水橋時,孤零零走在前頭的李慕雅先看見橋上那一抹紫色身影,是樓清晝。

    云妙音與夏遠(yuǎn)翠同行,夏遠(yuǎn)翠見到樓清晝,臉當(dāng)即就白了,腳步放慢,踟躕著不敢過橋,云妙音先是驚訝,明白了樓清晝在這里等何人后,她咬唇暗酸。

    紫衣人轉(zhuǎn)過身來,目光淡淡掃了一圈,不見云念念,眉微微一揚,露出幾分驚訝。

    李慕雅猜測到他的來意,想了想,走上前去,遠(yuǎn)遠(yuǎn)站住,屈了屈膝道:“樓先生午好,我是喬祭酒喬桐之妻李慕雅?!?/br>
    樓清晝點了點頭:“夫人好?!?/br>
    “先生在此,是等家中夫人嗎?早上學(xué)堂出了點意外,她陪兩位學(xué)生回春院更衣了。”

    “多謝。”樓清晝說完就走,一個眼神都不多給那群女學(xué)生。

    李慕雅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心想這樓清晝眼神清正,這在成了婚的男人中可不常見,當(dāng)下感慨云念念是個好福氣的。

    李慕雅慢悠悠走回春院,又是一愣。

    春院外的寧春亭中,樓清晝負(fù)手而立,垂眼看著池中的錦鯉爭食,看樣子,是打算等云念念出來了。

    李慕雅遠(yuǎn)遠(yuǎn)問候了一聲,又問他:“可有要緊事,若是見著她,我?guī)拖壬兴鰜??!?/br>
    樓清晝點了點頭,忽而一笑,說道:“無要緊事,不必催促她,我只是接她放學(xué)罷了。”

    李慕雅突然想念起了她的夫婿。

    她夫婿雖然年紀(jì)比她長近二十歲,可人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君子,他不會說那些花里胡哨的情話,也不屑沾染嫖賭之類的惡習(xí),剛嫁時,她嫌棄他迂腐無趣,與閨中好友聊起時,也會抬不起頭來,可有次她病了一場,身子大好了后,到院中散步,她夫婿匆匆放下手中案牘,跑來陪著她。

    她問:“可有什么事?”

    她夫婿訥訥道:“無要緊事,就是怕你著涼,給你擋些風(fēng)罷了……”

    李慕雅憶起此事,面上微微有了笑容,說道:“先生稍待,我這就叫她出來?!?/br>
    云念念收拾了東西,有些餓了,這才抬頭看了天色。

    “該吃中午飯了吧?”

    雪柳道:“昨兒家主還說,今天送道北的酥油香雞來,只怕這會兒已經(jīng)送到仙居閣了?!?/br>
    云念念饞巴巴搓手:“回去!”

    她推開門,恰好見李慕雅抬起手,正要敲門。

    “秦meimei和程meimei回去了?可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