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歸老實搖頭，郝仁杰背對她悄悄比了個手勢。

    “兩萬？”

    郝仁杰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

    “兩百萬？？？”

    這么值錢吶……

    郝仁杰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兩千萬?。?！”

    “咳咳……”于歸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再看那不起眼的兩根探針，頓時覺得是金鑲玉打造的。

    “吳心愿家出的起這個錢嗎？”化工廠爆炸的那兩天她們忙得昏天黑地，等回過神來，吳心愿已經(jīng)簽署了手術(shù)知情同意書，白紙黑字，陸青時再想阻止也是不可能了。

    “你還不明白嗎？”郝仁杰往上瞟了一眼：“長生的人都在上面，這是咱們醫(yī)院和長生制藥的聯(lián)合臨床試驗，作為志愿者的話肯定是免費做啊”

    “其實要是手術(shù)能成功，國產(chǎn)納米刀推廣開來的話，對患者也是好事一樁”站在旁邊徐乾坤的徒弟得意地挑了挑眉頭道。

    “實習(xí)的，別在旁邊傻站著，來幫忙”許是幾個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太大，終于驚動了手術(shù)臺上的人，徐乾坤瞥他們一眼，于歸感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趕緊低頭裝烏龜。

    果不其然，她旁邊的師兄上前了一步之后又被人打了回來：“沒叫你，叫你旁邊那個”

    于歸自認倒霉，只好硬著頭皮穿上了手術(shù)衣：“是，徐主任”

    好在孟院長也在，徐乾坤的膽子還沒大到在院長眼皮子底下撒野，手術(shù)全程老老實實的，只是使喚她的次數(shù)多了點，什么拉鉤吸引按壓啊本來都是第三助手的話一股腦推給了她，搞的原本的第三助手也面色不忿，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手術(shù)機會誰不想在院長眼皮子底下露臉呢。

    “來，換個方向下針”徐乾坤把胰臟稍稍挪了一下，暴露出腫瘤。

    孟繼華寶刀未老，依舊眼神銳利而清晰，只有站在上面觀摩的劉長生暗自替他捏了一把汗。

    “好了，通電”孟繼華兩手抓著納米刀塞入患者的腹腔里，其他人全員住手，稍稍退后了半步。

    納米刀是一種全新的腫瘤消融技術(shù)，通過釋放高壓脈沖在腫瘤細胞上形成納米級永久穿孔，快速造成細胞凋亡，因此rou眼可見地，手術(shù)導(dǎo)航上的陰影在逐步縮小。

    于歸睜大了眼睛：“好厲害！”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孟院長額頭滲出了一絲薄汗：“好，再換個方向下針，務(wù)必要把腫瘤消融干凈”

    “不愧是孟院長，這么多年了，技術(shù)還是這么好”掛著臨時來訪證的長生生物制藥有限公司的員工由衷贊道。

    劉處長擦了一下锃亮腦門上的虛汗：“過譽了，過譽了”

    “就這些？”陸青時戴著墨鏡，半邊臉的清秀容貌被遮去，只露出一個尖俏的下巴。

    坐在副駕駛上西裝革履的男人苦著臉：“這都是商業(yè)機密行業(yè)內(nèi)幕，我給您弄到這些就算不錯了”

    陸青時手里厚厚一疊資料，她掂了掂分量，還算滿意，也不多為難他，從錢包里抽出幾張紅票子遞了過去。

    “辛苦了”

    男人趕緊推辭著：“這就不要了，下次再競標(biāo)的時候，陸大夫多考慮考慮我們公司的器械和藥品”

    “你倒是還挺會算賬”像仁濟醫(yī)科大這種規(guī)模的醫(yī)院，進一次醫(yī)療器械或藥品動輒都是幾千萬的生意。

    男人搓著手笑了：“那沒辦法，畢竟是吃這行飯的，今天的事還希望陸大夫保密”

    “行了，把車門給我關(guān)上”陸青時把資料塞進車頭的儲物盒里。

    “好，那就不打擾陸大夫清閑了”男人說完，替她合上了車門，目送著她銀白色的轎跑逐漸遠離了視野。

    “這次手術(shù)能成功，多虧了孟院長和徐主任啊，日后納米刀在全國推廣開來勢必會有更多的患者受益，這和二位的藝高人膽大脫不了干系啊，全國的患者都會……”

    這一通彩虹屁吹得于歸都有點尷尬，孟院長和徐主任卻是面色如常，一一和對方握手告別。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劉長生把人送上了車，轉(zhuǎn)身不著痕跡扶住了孟繼華：“我送您回辦公室休息”

    “術(shù)后管理一定要做好，讓ICU嚴密監(jiān)控著，有情況立馬上報”孟繼華邊走邊說著，一行人跟在他身后，于歸留意到他扶住劉處長的那只手在微微顫抖。

    她再想多看幾眼的時候，電梯門合上了，一行人只好彎腰鞠躬跟人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