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違法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出現(xiàn)第二次”陸青時放下手機，神情有點兒冷漠，有點兒尖銳。

    于歸自知理虧，但顧衍之的初衷也不是壞的。

    “那顧隊長的傷……”

    “我早就知道了”陸青時的語氣淡淡的，目光挪向了虛空。

    “但醫(yī)療就是醫(yī)療，輪不得半點兒弄虛作假，不管對方是誰，有什么理由，都不是醫(yī)生因為私情而篡改病歷的借口”

    于歸正色起來：“謝謝陸老師”

    她似乎累極了，連日來的超負荷工作讓整個人又消瘦了一圈，窩在椅子里有種弱不禁風(fēng)的美感。

    但于歸知道，她的內(nèi)心并不像外表這般柔弱。

    于是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她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作為學(xué)生不該提的話。

    “陸老師，我覺得顧隊長對你真的挺好的——”

    話音未落，從辦公室里隔空飛出來了一本厚重的《外科學(xué)》砸在了她的后腦勺上。

    于歸慘叫一聲，倒在了過路護士meimei的懷里，也哭著跑遠了。

    “一百，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二百……”一直做到了二百多個俯臥撐，顧衍之也沒有起身，直到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陸青時的名字亮在了屏幕上。

    她劃開來是一條短信：“下班了嗎？鴻瑞弓道館見”

    顧衍之一個轱轆爬了起來，趕緊打字：“馬上來！”

    好久沒有射箭，陸青時在賽道外活動著身體，侍應(yīng)生拿來了她的專屬弓箭，并送上了飲料。

    “陸小姐請慢用”

    她接過來張弓搭箭，三點一線，首發(fā)十環(huán)，迎來一陣喝彩。

    顧衍之拎著運動包站在門口，抖擻了精神：“我也來”

    陸青時把自己的弓給她：“用我的”

    她的特制反曲弓比一般的弓箭要長一點，弓身用重金屬打造，漆了張揚又霸道的黑紅色，拿在手里就沉甸甸的，顧衍之的眸子閃了一下。

    “好”

    動作一氣呵成，結(jié)果卻不如人意，九環(huán)。

    陸青時沒多說什么，按鈴呼喚侍應(yīng)生又拿了一把反曲來，兩個人也沒打比賽，有一搭沒一搭地射著箭。

    這場景讓她想起初見，那個時候兩個人還不是很熟，陸青時的箭術(shù)就已經(jīng)磨練得爐火純青了，或許力量上還有欠缺，但那顆必勝的心卻是實實在在打動了她。

    又是五十支箭一輪過去，顧衍之放下弓箭，額頭滲出了薄汗，手臂發(fā)酸。

    “傷還沒好，歇歇”

    “好”陸青時也放下了弓箭，端起飲料抿了一口。

    顧衍之拿毛巾擦著短毛，見她放下也不介意徑直拿了過來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陸青時的唇動了動，終是沒說什么。

    工作日箭館很是冷清，偌大的淋浴間只有兩個噴頭在嘩嘩作響，毛玻璃映出了她姣好的體形，水霧從玻璃上滑落，也從她的胳膊上滑落。

    只隔了一層玻璃的顧衍之看見她拿起了沐浴乳擦拭著全身，指尖拂過的地方似有魔力，吸引著她流連忘返，她的目光隨著她起落，從修長的脖頸到平坦結(jié)實的小腹，以及筆直修長的雙腿。

    陸青時的極度自律不光體現(xiàn)在了工作上，也包括了對身體體態(tài)的控制上，這讓她完全無法挪開目光。

    顧衍之咽了咽口水，手撐在了墻壁上，任由水流沖刷過傷口帶來陣陣鈍痛。

    隔壁的水聲停了，陸青時輕聲問：“怎么了？”

    “呃……夠不著背”受傷的右手還是無法完全舉起來，顧衍之胡亂找了個借口。

    一陣窸窸窣窣之后，簾子被掀了起來，狹小的空間里驟然擠進來了兩個成年女性，一下子變得逼仄起來，空氣都凝滯了，幾乎是瞬間，顧衍之繃緊了身子，不知道為什么，連她也無法控制的顫抖。

    這種變化在她的指尖拂上自己的肩頭時變得尤為明顯，以至于陸青時說了一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