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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盼在去那荼蘼花叢的時間里,雪公子他們能夠找到自己的方位。還能順帶拿回尾巴。 然而,易柏卿正準備御劍的時候想起來什么,道:“那我還是先寫一封信,把這九尾連同竹簡一起傳給觀峰主。這樣可讓觀峰主提前準備?!?/br> 他當即就放下劍拿出了筆墨紙硯,緣本相見狀一驚,道:“一點時間不耽擱,易將軍不必這般耗費?!?/br> “緣公子有所不知,觀峰主的竹簡一般用靈物送達。說來慚愧,我為這竹簡耗費了許多錢財,只能雇靈鴉。靈鴉飛得慢,我們還是提前送出為好?!?/br> 易柏卿說完似乎也覺得自己過分窮酸,干咳一聲,低頭寫信不再說話。 緣本相看他執(zhí)意也不好再多說,怕引起懷疑,只得無奈同意。 包裹被靈鴉帶走,二人出發(fā)。 易柏卿實力不俗,至少御劍而行是很快的。緣本相估算了他大約飛了兩刻鐘,所到之處十分偏僻,并不在凌霄四洲的中心地帶。 落地后,緣本相遠遠就看見了一個秘境入口。 這個秘境已經(jīng)十分古舊了,不能繼續(xù)使用而被廢棄。保護與掩藏的結(jié)界早已潰散,入口宛如洞口,被綠蘿藤蔓半掩著,里面沒有危險也沒有寶物。因此,恐怕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它。 緣本相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易將軍,你是在凌霄遇見我的嗎?” “嗯?!币装厍潆S意道,邊走邊給緣本相解釋起來。 凌霄仙門眾多,許多年幼的仙門子弟都會喜愛養(yǎng)一只毛茸茸的靈獸。其中不乏有商販偷偷從別處兩界找來的妖獸。 妖獸比靈獸更便宜,小獸外貌卻不輸靈獸可愛。因此,這類交易屢禁不止。 只不過這些妖獸也經(jīng)常被拋棄,要么是被父母發(fā)現(xiàn)了,要么是干脆嫌麻煩不想再養(yǎng)了,諸如此類理由。被拋棄的妖獸很難獨自活下來。 “阿荼,你是一個例外。應(yīng)當是開了靈智,所以活下來了?!币装厍涞溃拔矣龅侥銜r,你已經(jīng)在這處廢棄秘境里生活了一段時間了?!?/br> 緣本相默默聽著,心想原來這就是自己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 ……如果有機會,他想讓槐略一起看看。 槐略與他說過許多次自己小時候的樣子,他還沒去槐家看過呢。什么時候有機會也可以去看一看? 緣本相走神地想。 現(xiàn)在還不是荼蘼花的花期,因此入內(nèi)只看到一片綠意茵茵。花叢邊有穿境而過的河道,已然半是干涸。河邊有一間草房。 “我曾經(jīng)就住在這里,而那時你還不會化形,是只小狐貍?!币装厍涓锌?,“你對我一見鐘情,后來相處過就更舍不得了?!?/br> 那時的阿荼多好啊。易柏卿不無遺憾地想,自己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不過現(xiàn)在這個也很好,忘了的就讓它過去吧,他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緣本相笑了笑,可心中總有淡淡的違和感。 似乎不該是這樣的。 “這些都是將軍做的嗎?”他指著那些已經(jīng)變舊的家具詢問。 易柏卿頗為自豪地:“正是。這是我第一次做這些東西,做得破粗陋,你卻都留下來了?!?/br> “那將軍是為何會來這里呢?”緣本相問。 這倒是他真正好奇的問題,但易柏卿被問及這些具體過往的時候就緘口不言,只大談他們是如何如何相處的。 問來問去,盡可能地拖延時間。緣本相不時維系一下那縷靈力,槐略那頭似乎在接近了,但依舊沒出現(xiàn),這讓他心神不寧。 奈何這秘境太破舊,小屋里的東西也太少,直到問無可問了,幾人卻還是沒出現(xiàn)。 “緣公子你有想起什么嗎?” 緣本相裝作沉思了一會兒,輕聲細語道:“隱約想起來一些?!?/br> 事實上他忘得徹徹底底,什么都記不起來。 易柏卿又像是失落,又像是慶幸:“那也不必勉強了。我們這便出發(fā)去琉璃宗吧?!?/br> “再等等!”緣本相道,“我……” 但他能用的話頭都用完了,一個字懸空了許久遲遲落不下。 易柏卿終于察覺他的消極,但也只是覺得緣本相大概是在懷疑。他上前要去拉緣本相的手腕,微微皺眉道:“緣公子,我以人格擔保,那九尾絕對是真的。我們?nèi)チ鹆А?/br> 就在此時,易柏卿話還沒說完,四下便傳出轟隆巨響! 巨響聲撼天地,秘境入口被整個炸開,水霧與炎熱氣息一同狂涌進來。 一道劍光當頭砸來,如疾風驟雨,易柏卿迅速收手變了臉色——若是剛剛避之不及,他的手就要被斬斷了! 劍光宛若流星墜地,熾熱無比。 一道身影橫插進二人中間,雪亮劍影后露出一張英俊沉郁的面容。 紅發(fā)飛揚,衣袂飄飛,火|藥般的靈息充斥了空間之內(nèi),狂怒逼人。 槐略一手將緣本相擋在身后,劍橫在身前。他看了一眼易柏卿便回頭低聲道:“小緣,你有沒有被傷到?” “沒有?!本壉鞠嗔⒓葱α?,眼亮如星,“咦,你換了把劍?” 他居然可以叫阿荼為小緣! 阿荼還對他笑得那么開心,剛剛對自己,他一直沒露出這么真心的笑意! 易柏卿臉色瞬間就變得極差,但還未發(fā)作,便感到了身后讓他毛骨悚然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