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雙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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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安安,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葉安好火冒三丈。 “葉安好,下次換個好一點的伎倆,這些雕蟲小技是真真拿不出手,小妹都覺得無趣?!?/br> 葉安安硬是要火上澆油。玩味的微揚唇角。 “給我等著?!倍昝嫉辊荆P眼圓睜。 “好,期待你下一次的驚喜?!比~安安一副憧憬的模樣。 葉安好怒目相視,甩袖走人。 不久便傳來消息,老夫人的翡翠玉鐲在南苑院中一處偏僻角落找到,原是不小心遺失。 “小姐,為什么要把玉鐲放回南苑,如果扔到東苑,就可以讓那個葉安好自作孽不可活。”月一不知其意的問道。 “她也不過年輕氣盛,難免犯錯,即使放置東苑,也不會傷到葉安好半分?!?/br> “可是,小姐,你這樣做,她也不一定會感念你一點?!?/br> 葉安安拿書的手頓頓,眉頭微蹙又舒展,望著浩瀚穹天。 半晌呢喃道:“我只是做了我認為是對的,正確的事,別人的感念與否,與我而言又有何干,倘若只是為了讓別人感謝而去做一些事,大概受傷的只會是自己?!?/br> 月一聽的云里霧里,雖不明白但總覺得有些道理。 天湛藍的異常,連一絲飄絮也不曾有,濾過萬般雜色,空染憂傷。 一日請安過后,葉安好攔住葉安安去路,“請你喝酒,去不去?” “我去如何?不去又如何?” 這算是鴻門宴嗎?倒有些個趣味。 “去,你我便是姐妹,不去,就是不給我葉安好面子。”葉安好叉腰耍橫,驕傲的姿態(tài),仿佛在告訴葉安安,我葉安好請你是你天大的幸運。 “哦,那我還是不想去?!比~安安惋惜嘆哉。 “你!”葉安好沒有料想到她會拒絕這般干脆,連個解釋都沒有,轉念一想,隨即面帶微笑威脅道:“葉安安,不是你想不去就可以不去的,我葉安好沒有辦不成的事,請不到的人,就算架著你去我也無所謂?!闭f著,身后圍上一群小廝,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葉安安干笑幾聲,友好的摟過葉安好肩膀,“阿姐請,安兒怎么會推辭呢。” 葉安好嫌棄的聳聳肩說:“請吧?!?/br> “阿姐先請?!?/br> 屋內,獨留兩人,圍桌而坐,觥籌交錯,酒過三巡。兩人已是醉意nongnong。 “小妹,這是阿姐特意為你備下的酒釀,別人我還不給呢,你一定要嘗嘗?!比~安好半瞇雙眸,雙頰染上朵朵紅云,神神秘秘從柜中拿出一酒壺。 只見那酒壺雕刻精美,上有一株雙生花,同根生,同根盛開,妖艷灼華。酒柄上有一紅一白按鈕,似在呼應這各有千秋的花兒。 葉安好捧著酒壺,笑說:“這本叫九曲鴛鴦壺,可我今天卻偏要喚它雙生壺?!?/br> 癡笑一番,才道:“葉安安,你知道嗎?什么叫雙生花,同根生,卻不能同活,兩者只能留其一?!闭f著,一絲毒意,一絲決絕,一閃而過。 葉安安心下了然,“知道,一蒂雙花,獨留一朵,璀璨奪目?!?/br> 短暫沉默后,葉安好莞爾而笑,“說這些作什么?煞風情?!?/br> 手持酒壺,慢慢酙滿一杯酒,在酙另一杯,手卻在不經意的微微顫抖,大拇指偏向紅色按鈕,心在抖動,酒水滿溢,葉安好都不曾注意。 葉安安突然一下握住葉安好手腕,葉安好回神,抬頭定定看著葉安安。 “滿了?!?/br> 葉安好低頭看向酒杯,“是滿了?!?/br> 將溢滿的酒杯慢慢推到葉安安面前。 神色黯然,一晃眼之間,又笑若花開荼靡。 “我是嫡小姐?!痹S久才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我知道?!比~安安靜靜看著葉安好。因為是嫡出,萬眾所歸,怎能比不上一個不受寵的庶出,那是她驕傲上的灰塵。 “我不會感恩。” “我并非是為了感恩。”葉安安笑的憂傷,宛若西天晚霞。 兩目相視,一眼仿佛已是萬年。 葉安好欠身起來,“天有些燥熱,我去開窗,風涼好受些?!滨獠酱扒?,緩緩打開窗戶,風過,涼意至,酒意清醒大半。 窗外的百花開的熱烈,陽光還是如往常那般好。 待坐回桌前,問道:“可還好些?!?/br> “涼快許多?!?/br> 葉安好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一杯酒罷了。” “嗯,一杯酒而已?!闭f罷,酒入腸中。 玉指動夜光,落花狼籍酒闌珊,笙歌醉夢間。 “其實雙生花還一種說法,一朵是在深秋十月晚上月光最明亮的時候盛開,也叫十月花;而另一朵則在初夏太陽最柔和的時候綻放,俗稱六月花?!比~安安搖晃著空酒杯,喃喃自語。 自嘲般笑笑,起身,“多謝好酒,若能有來日,必當回請。” 搖搖晃晃出門而去。 葉安好癱坐酒桌前,仰頭發(fā)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你沒事吧?”月一趕緊上前攙扶醉醺醺的葉安安。 葉安安搖搖頭,秀發(fā)微散。 “小姐,你怎么喝了這么多酒。”月一心疼的嗔怪。 “無妨,我們走吧。”葉安安半個身子倚靠著月一,半夢半醒之間回答。 待出了東苑,葉安安似是忽然清醒,站穩(wěn),拉著月一說:“快,快去季府請季風來?!?/br> “小姐,你怎么了?”月一驚訝道。 葉安安沒有說話,只是手從脖子間一劃而過。 月一驚恐的睜大眼睛。“小姐,大小姐?怎會?!” “別問,快去。我不能離開,快!” “是,小姐,等我,撐住。一定要等我?!痹乱患钡脺I奪眶而出。奪路而奔。 葉安安看著月一奔離的背影,抬頭望天,望日,望花草樹木,亭臺樓榭。 一切似曾相識,又似初見。 “初兒!”朧月閣門外傳來幾聲急呼。 季風幾步飛奔至葉安安身旁。“初兒?!?/br> 葉安安躺在搖椅上,半書遮暇,樹下余蔭,偶有幾聲沙沙樹樂。如同一個熟睡的嬰兒,夢里拾甘露。 “小姐……奴婢來晚了。”月一跪倒一旁,已是淚流滿面,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