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掠奪,侵略,兇狠
阿離洗了澡,裹著毯子躺在床上發(fā)呆。 想來想去,如果她沒有和江叔叔搶位置,還會發(fā)生這些嗎? 江叔叔那樣對她的時候,叫的是琉璃jiejie的名字。 他喝醉,認錯人了吧? 阿離現(xiàn)在腦子好亂,17歲了,她連男生的手都沒拉過。 而現(xiàn)在,初吻沒有了。 阿離一直認為第一次很重要,青春期少女萌動,自然幻想過很多初吻發(fā)生的場景。 首先氛圍一定要浪漫,要有鮮花、陽光、青草香。 對象是她喜歡的男孩子,男孩也很喜歡她。 某個慵懶的放學午后,男孩和她互表心意,隨后兩個人在一個溫暖而舒服的環(huán)境里,充滿愛意擁吻,嘴唇碰上嘴唇。 她微微閉上眼睛,品嘗那個味道,在阿離的想象中,那個吻甜甜的,像校門口的小蛋糕,一口咬下去,滿口香蜜,開心到心尖。 本該是一份美好的回憶。 可現(xiàn)在,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那樣一個羞恥的姿勢,和完全不相干的男人,甚至都不愛她,把她當做另一個人。 身體被控制著,動作是粗暴的,口鼻沁著刺激的酒精,舌頭僵硬,口水流到脖子。 沒有花,沒有愛,沒有甜。 只有掠奪,侵略,兇狠,她像一只小兔子被獅子一口吃掉。 時光不能倒流,期待許久的初吻變成這樣。 阿離想到這里,止不住難過,側(cè)身縮在床上,胸口密密麻麻的痛,小手捂住。 眼淚輕輕淌,睡著的時候,枕頭已經(jīng)濕了大半。 無人的角落,一個少女小小的夢泡泡,靜靜地破了。 …… 阿離兩天沒有出門,只是每頓飯下來吃,吃完就回房間。 第三天,早餐時間,阿離到餐廳,劉媽遞給她一個漂亮盒子,綁繩打著蝴蝶結(jié),神秘笑。 “阿離小姐,有人送給你?!?/br> 阿離興致不高,但還是禮貌接過。 “是什么呀?”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劉媽慫恿,“這個包裝,我猜是好東西呢?!?/br> 阿離茫然,拽開綁繩,撕掉磨砂質(zhì)感的綠色禮品紙,一只扁方盒上印一串燙金英文。 取開方盒子的蓋子,里面一件折迭整齊的白衣,衣服上放一盒巧克力。 “竟然有兩樣?!眲屧谝慌泽@嘆,“送禮的人真有心。” 少女都喜歡新衣服,阿離也不例外,心情稍雀躍。 取出白衣展開,竟然是裙子,只不過質(zhì)感和做工,比她那件白裙高檔很多,摸著就很喜歡。 “阿離小姐,這裙子漂亮,你穿上最合適,吃完早餐就換上呀。” 早餐結(jié)束,阿離抱著衣服和巧克力回房間,小腳丫輕快幾分。 誰送的呀,是阿叔嗎? 阿叔什么時候告別老直男審美,這么有眼光了? 阿離關好門,脫光衣服,披散頭發(fā),穿上那件白裙,拉上側(cè)身拉鏈,突然意識到,這件裙子,很顯身材。 她之前穿衣一律寬松吊帶,從10歲穿到17歲,滿滿的學生氣。 現(xiàn)在身體被布料貼合包裹,尤其是胸前,裙子尺寸正好,收腰顯臀。 阿離沒穿胸衣,兩只果子卻被穩(wěn)穩(wěn)托住,擠向中間,中間一道深乳溝…… 阿離捂住眼睛,不敢看鏡中。 那不是她。 漂亮性感,和她搭不上邊的兩個詞。 此刻卻沒有貶義,不廉價做作,反而是再自然不過的女性美。 阿離手指劈開一條縫,又照鏡子,原來她也可以這么漂亮啊。 小手拽拽裙擺,禁不住喜歡,在鏡前轉(zhuǎn)一圈,裙擺蕩起,阿離嘴角上揚。 舍不得脫下來,阿離穿著裙子坐到書桌前,拆巧克力。 名字是她不認識的字母組合,里面巧克力排成5乘5的網(wǎng)格,一顆一顆圓圓的巧克力球,有淡淡的酒香。 阿離自然控制不住,吞吞口水,取一顆送到嘴里。 不管誰送的,好吃就吃,不能辜負美食。 咬破圓球,沁人的汁液入喉,竟然是酒心巧克力。 阿離第一次吃這種口味,甜和酒精,綿軟和刺激,合二為一竟不突兀,反而別致誘人。 阿離一口氣消滅一半,大飽口福。 之前的不愉快暫時拋在腦后。 認錯人,江叔叔其實更尷尬吧,這都好久不聯(lián)系她了。 阿離沒有直接問劉媽江叔叔的情況。 總覺得這樣不太好,本來沒什么,一問倒顯得他們之間有什么了。 可是江叔叔還會來嗎?江叔叔會為了避嫌,再也不理她了嗎? 阿離有點小郁悶,支著腦袋翻桌臺日歷,看著之前畫下的幾個圈圈笑臉。 已經(jīng)好久沒吃皇冠酒店了。 今天周三,是探望阿叔的日子。 阿離和劉媽打了招呼,穿著新裙子,帶一份家常飯,坐公交去醫(yī)院。 到了阿叔的病房,卻空無一人,床鋪都是空的。 而且明顯已經(jīng)很久沒人了。 阿離略慌,提著保溫食盒抓住一個護士問,“請問6號病房的病人呢?” “6號?上周出院了,家屬來接的?!?/br> “阿叔出院了?可是他的傷還沒好,我是他的家屬,怎么沒有通知我?”阿離有不好的預感。 看阿離嬌小可憐,護士耐心回復,“你跟我來,我查記錄?!?/br> 護士站,護士翻看來訪者名單,終于鎖定。 “嗯,是一位姓江的先生,說是許患者的家屬,有急事辦理出院。那天我見了,江先生人挺好,和患者也很熟悉,出院的時候身體沒有異常,你可以放心?!?/br> “可是阿叔并沒有回家,他出院后,到底去哪兒了?阿叔是不是被綁架了?”阿離小臉逐漸失去血色。 阿叔之所以負傷住院,就是被歹人綁架弄傷所致! 那些人,又追來? 阿叔就像她的家人,10年相依為命,已經(jīng)是這個世上僅有的親人和依靠。 “沒這么嚴重……可能只是不想讓你擔心,或者送去更好的醫(yī)院治療?你家大人呢?問一問他們。” “江先生……那個江先生是不是個子很高,綠色眼睛,喜歡吸煙?”阿離焦急問。 她認識的姓江、和阿叔關系好,只有江叔叔了。 江叔叔為什么帶走阿叔?這已經(jīng)是上周的事情,為什么他一直都沒告訴她? “綠眼睛?”護士疑惑,“亞洲人怎么會有綠眼睛?” 阿離提著食盒,渾渾噩噩,“護士jiejie,可以借我打電話嗎?” 一番周折,終于轉(zhuǎn)接到皇冠酒店劉經(jīng)理。 “經(jīng)理叔叔,我是許阿離,我想和江叔叔講話,您可以轉(zhuǎn)接到他嗎?” 劉經(jīng)理一激靈,“當然能!呃,七爺就在樓上套房,你稍等,我把你轉(zhuǎn)去他房間的電話?!?/br> 幾分鐘后,電話那邊傳來低沉的男人嗓音,“阿離。” “江叔叔,”阿離忍住眼淚,保持鎮(zhèn)定,“我來醫(yī)院看阿叔,但是護士說他被人接出院。” 她只是試探,而非挑明質(zhì)問,說出來,先試探他的反應,判斷是不是他把阿叔帶走。 當然,少女的心思,江榮七一下就聽出來,是在暗中懷疑他呢。 “阿離,不是我,我沒有理由動老許?!?/br> “可是……護士說是一個姓江的先生?!?/br> “警察抓人都要全名,一個姓能代表什么?在這里瞎猜,不如現(xiàn)場證實,阿離,現(xiàn)在電話里,你問護士jiejie,那天的江先生是不是叫江榮七。問完告訴我結(jié)果?!苯瓨s七斬釘截鐵吩咐。 他都這樣說了,阿離咬咬唇,有點臊,看來她真的懷疑錯了,江叔叔非常坦蕩,那個人并不是他。 “對不起,江叔叔,我錯怪你了。” “沒關系。老許的事,我比你提前知道幾天,沒有告訴你,是我的錯?,F(xiàn)在我的人正在查。你在醫(yī)院哪個地方?” “3層護士臺?!?/br> “好,站在那里別動,我有手下在醫(yī)院,這就去找你,阿飛記得吧?那個面癱臉叔叔。醫(yī)院不安全,你跟他過來我這邊?!?/br> 江榮七掛斷電話,立即撥了幾個電話安排。 不過一會,阿飛黑西裝和阿離見面。 阿飛話不多,點點頭就帶著她往外走。 阿離坐上熟悉的白色SUV,松了口氣。 有江叔叔把一切都安排好,她稍稍放心。 江叔叔一出手,阿叔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