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含淚做攻、識字的就是文豪[星際]、(修仙np)我只是饞你的身子、[綜]我的漫畫主角轉(zhuǎn)學(xué)到了我班級、穿書前她修無情道、浮生暫寄夢中夢(NP)、傾辭呈章(1V1,H)、被鬼撩是一種怎樣的體驗(yàn)、強(qiáng)上暗戀男神之后(1V1H)、承受(1v1 高h(yuǎn))
卻還認(rèn)得白蘇墨是媚媚。 白蘇墨心底里的辛酸處卻未寫在臉上。 她記得許久之前,爺爺開始一段時間一段時間記不住事情的時候,王太醫(yī)曾來府中問診。問診后,同她與錢譽(yù)搖頭道,國公爺這病怕是不好治了,她心底好似跌落冰窖谷底。 第一次聽爺爺喚錢譽(yù)“進(jìn)堂”,喚她“媚媚”的時候,她心中整整難受了一晚。 卻還是錢譽(yù)安慰她,許是與爺爺是好事? 他心中最珍視的人都活著。 一句話,又觸動白蘇墨心底。 爺爺半生戎馬,便是爹爹過世,他都看得太清楚,難得糊涂。 如今糊涂些又何妨? 只要爺爺歡喜便好。 白蘇墨放下云片糕,也上前打量這幅仕女畫。 畫中的女子豐滿圓潤,眉目間神采飛揚(yáng)。 好看是好看,卻與她早前看過的奶奶畫像,全然不同。 白蘇墨知曉他又是記糊涂了。 遂而上前,一面替國公爺按肩膀,一面道:“爺爺,同我說說早前奶奶的事吧?!?/br> 其實(shí)她已聽過無數(shù)回。 國公爺卻來了興致。 說到興奮處手舞足蹈,說到傷心處,亦雙眸含淚。 末了,嘆道:“我怕是快要去見你奶奶了,她等了這么多年,實(shí)在等不及了?!?/br> 白蘇墨心底隱隱作痛。 國公爺便又看向錢譽(yù):“譽(yù)兒,稍后同爺爺喝兩杯?!?/br> 眼下,又認(rèn)回了錢譽(yù)。 錢譽(yù)與白蘇墨都怔住。 卻又司空見慣般,應(yīng)好。 “平安同如意呢?”午飯時候,國公爺忽然問起。其實(shí)平安與如意都大了,但國公爺還是愿意喚他二人的乳名。 但凡老人,記得多的,都是孩子小時候的事。 記得也是小時候的名字。 好似烙印一般,都印在腦海里。 錢譽(yù)應(yīng)道:“去容光寺了?!?/br> 早前褚逢程帶了夫人回京,去過一趟容光寺,求了孩子,竟未想到靈驗(yàn)了,孩子出生,又一直在南邊駐軍,眼下回了京中,夫人想去容光寺還原,褚逢程便一道跟了去。平安和如意喜歡褚逢程的夫人,一口一個“蘇姨”喚得親厚,也鬧著要一道去容光寺看舅公大師,就同褚逢程和夫人一道去了。 錢譽(yù)的舅舅在容光寺。 平安和如意便喚的一聲舅公。 國公爺笑道:“前兩日說要考他二人背詩,這躲得倒是快。” 白蘇墨亦笑:“若爺爺考他們騎馬射箭,便不躲了……” 這倒是,思及此處,國公爺很是得意。 平安和如意雖然只有五六歲,但是騎馬射箭樣樣都不落下,雖是小馬駒,小弓箭,但有模有樣。 一看便是國公爺教授出來的。 白蘇墨看向錢譽(yù)。 錢譽(yù)亦笑笑。 平安和如意唯獨(dú)不喜歡的,便是經(jīng)商,算盤,算賬。 他亦不惱。 許久未同爺爺一道飲酒,方才國公爺提起。 白蘇墨替他二人斟酒。 寶勝樓釀的桃花酒,算不得醉人。 國公爺一杯下肚,神秘道:“對了,譽(yù)兒,媚媚,我新近得了一幅仕女圖,長得格外像你們奶奶年輕的時候,我拿來你們一道看看?!?/br> 白蘇墨和錢譽(yù)微怔。 稍許,嘴角都微微勾了勾,一道應(yīng)好。 …… 又隔兩日,沐敬亭來了府中。 國公爺也給沐敬亭看仕女圖。 沐敬亭坐在輪椅上,仔細(xì)端詳畫中的仕女,他早前并未見過國公夫人,只在與國公爺一處的時候,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聽國公爺提起過國公夫人。 印象最深的一句便是,記在心底的人,不會輕易提起。 他旁的無甚體會,這一句,尤其深刻。 只是仕女圖看得時間不長,亦沒有太多時間與國公爺一道說話。 身邊的小廝上前,輕聲道:“相爺,今日還有要事未處理?!?/br> 意思是,不能久待了。 沐敬亭垂眸,片刻,抬眸看向還在品味仕女圖的國公爺?shù)溃骸皣珷敚赐っ魅赵賮?。?/br> 國公爺頷首:“去吧,宰相不易做,平日里也多注意身子?!?/br> 早前自巴爾回來的那個冬日,沐敬亭便站不起來,往后也都是在輪椅上,由家中的小廝推著,但在朝中,卻步步高升,不出五六年,便位居宰相之位,為百官之首。 沐敬亭亦莞爾:“學(xué)生記得了?!?/br> 白蘇墨與錢譽(yù)不在京中的日子,他日日都來國公府,有時是促膝長談,有時是點(diǎn)個卯便走。 這兩年國公爺身體每況愈下,白蘇墨與錢譽(yù)都留在京中,他來得時日反而少了。 “國公爺早些休息?!彼麊拘P離開。 國公爺才應(yīng)了好,小廝亦推他至苑中,便又聽身后的人喚他:“進(jìn)堂?!?/br> 沐敬亭微怔,心底好似鈍器劃過。 面上卻不顯露。 小廝愣了愣,趕緊推他轉(zhuǎn)身。 國公爺內(nèi)疚看他,眼中篤定:“放心吧,梅老太太那頭再刁難,爹也一定幫你求娶到蘇家的姑娘。” 小廝低頭。 沐敬亭眼底氤氳,緩緩應(yīng)道:“好?!?/br> 國公爺朝他擺手。 小廝推沐敬亭出府,小聲道:“國公爺近來……” 沐敬亭沒有應(yīng)聲。 小廝想了想,又道:“上回相爺讓小弟來國公府送東西的時候,正巧遇上國公爺染了風(fēng)寒,王太醫(yī)來問診,小的正好遠(yuǎn)遠(yuǎn)聽到王太醫(yī)同國公爺?shù)膶O女婿說……” “說什么?”沐敬亭關(guān)心。 小廝低聲道:“怕是……撐不了太久……” 沐敬亭淡淡應(yīng)了聲:“知道了?!?/br> 似是一事畢,小廝又擔(dān)心起了另一事來,“相爺,今晨皇后娘娘又讓人送了些東西來相府,說是相爺為朝中瑣事cao勞,聊表心意……” 小廝慣來知曉分寸,話說到一半,相爺便該聽懂了。 沐敬亭頓了頓,沒有再應(yīng)聲。 如今陛下起了廢太子的念頭,朝中暗波涌動,王皇后拉攏他不是一日兩日之事。 陛下要扶容徽上位。 但朝中太子的勢力也不可小覷。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無論做什么都能左右這棋局的走向。 所幸不做。 “明日起告假。”沐敬亭聲音冷淡。 小廝聽懂了。 輪椅未推出去幾步,“舅舅!” 平安和如意迎面跑來。 兩人自幼喚得都是舅舅。 沐敬亭眼底都是暖意。 “舅舅,我今日騎馬贏過了哥哥?!比缫鈸屩f。 平安不服氣:“那是我讓著你?!?/br> 如意嘻嘻笑道:“哥哥真好,回回讓我?!?/br> 平安不滿噘嘴。 沐敬亭笑笑,伸手摸摸他二人的頭:“舅舅要回老家一趟,你們要不要同去?” 平安和如意都忙不迭點(diǎn)頭。 沐敬亭又笑:“那同你們母親說,若是你們母親同意了,我們隔幾日便走?!?/br> “好耶!”兩人拍手歡呼,爭搶著去尋白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