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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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讓人有些隱隱移不開目來。 這廳中還都是些女子,若是男子見了更怕是動(dòng)心。 這正廳中便各懷心思。 【早前聽不見,還稍覺有些木訥,眼下確是機(jī)靈了許多……】 【是幅好顏色,也不知會(huì)配京中哪家兒郎?】 【這身孔雀藍(lán)的玉織錦緞料子一看便是宮中貢品,不僅顏色純正,且刺繡平整,放在貢品中都算是拔尖的,太后竟舍得賞賜給了白蘇墨!】 【衣裳手工倒是不錯(cuò),也別出心裁,比宮中那些個(gè)做衣裳好多了去的,晚些尋白蘇墨問問,看看這身衣裳是哪兒做的?隔幾日將做衣服的人喚進(jìn)來,正好置幾身秋衣,也好與眾不同些?!?/br> 【嘖嘖,女大十八變,白蘇墨是越生越美了,只可惜國公爺沒生這心思,否則東宮這頭甄選太子妃一事哪能拖這般久?】 【她旁邊那人是誰,怎么眼生得很?】 …… 白蘇墨七七八八聽了些去。 只是這廳中人實(shí)在多,她便是聽了去也無法一一對應(yīng)得上,所幸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也沒往心里過。 恰逢太后看了看她身側(cè)的沈懷月,應(yīng)是也沒想起來,才問道:“這是?” 一側(cè)的王皇后解圍:“可是鴻臚寺卿沈畢的女兒,沈懷月?” 王皇后有些許印象。 沈懷月叩首:“沈懷月拜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br> 太后親切笑道:“都這么大了,抬起頭來,哀家看看?!?/br> 沈懷月?lián)裆贫鴱摹?/br> 太后便朝王皇后道:“模樣倒是乖巧可人。” 太后開了金口,王皇后和旁的妃嬪也跟著贊許。 沈懷月微微紅了臉。 太后笑道:“起身吧,日后常來宮中走動(dòng)?!?/br> “多謝太后。”沈懷月唇畔勾勒。 廳中陸續(xù)有旁的貴女來,太后伸手喚她二人起身,“去苑中同小姐妹們說說話去吧。” 白蘇墨和沈懷月謝恩。 臨行前,正好抬眸,目光與王皇后對上。 王皇后正好一臉嗟嘆模樣,【我兒若是能娶白蘇墨多好,國公爺日后必成助力,白家又無旁的兄弟,日后也斷無外戚之憂,究竟是可惜了……不成!今日需再同陛下商議此事,問問寧國公意思,也先探探白蘇墨口風(fēng)再說……】 白蘇墨嚇得趕緊拉了沈懷月離了廳中,往鳳暖殿的花苑中去。 白蘇墨心中暗暗慶幸,也虧得爺爺沒有存這樣的心思。 快步到苑中,沈懷月才問:“你先前這般怕做什么?”白蘇墨是扯著她的衣袖,健步如飛離了廳中,沈懷月又道,“不知曉的,怕是還以為你在廳中犯了什么事一般……” 沈懷月這也真是有意思的性子,白蘇墨打趣:“怕她們給我指親呀!” 沈懷月便也跟著笑起來。 由得如此,兩人似是親近了許多。 鳳暖殿住的是太后,鳳暖殿的后花苑便造得很大,供太后日常散步賞景用。眼下時(shí)間尚早,苑中來的人還不多,一路上也多是宮人在行禮招呼。 “你早前可有來過鳳暖殿?”白蘇墨問。 沈懷月?lián)u頭:“我爹是早幾月才入京,授鴻臚寺器官銜的,我也是第一次入宮?!?/br> 難怪她對沈懷月印象不深,才入京幾月,還不一定能縫到入宮拜謁的機(jī)會(huì),見面的機(jī)會(huì)也自然少。 “我家早前住在華城?!鄙驊言滤剖悄盟?dāng)朋友,“入京了幾個(gè)月還未多習(xí)慣。” “華城?”白蘇墨忽然笑了:“可是與西秦交接的邊陲重鎮(zhèn),華城?” 沈懷月眼前一亮:“你竟知曉?” 她還以為在這些京中貴女眼中,應(yīng)對華城一無所知才是。 白蘇墨就笑:“我有個(gè)朋友是燕韓國中之人,我早前在他那里翻了幾本描述臨近諸國風(fēng)土人情的冊子,在書上見過的。蒼月同燕韓并不接壤,從蒼月去到燕韓需要途徑西秦,這華城便是蒼月與西秦交接的邊陲小鎮(zhèn),故而有些印象,但書中提及不多,我也只知一二,今日聽你說起華城,才忽得想起來。你竟去過燕韓?” 沈懷月點(diǎn)頭:“去過,早前同爹爹一道去了的?!?/br> 白蘇墨笑:“那下回抽時(shí)間,你可得好好同我說一說?!?/br> 沈懷月應(yīng)好,又道:“早前去到燕韓國中時(shí)正好買了兩本圖冊子,詳細(xì)得介紹了燕韓國中各地的風(fēng)土人情,當(dāng)時(shí)正好留了兩本,下回見你的時(shí)候,捎一本來。” 白蘇墨眸含笑意:“那我先謝過。” 沈懷月也莞爾。 白蘇墨又忍不住打量她:“你年紀(jì)應(yīng)是比我還小,卻連燕韓都去過,可是也去過臨近諸國許多地方?” 她忽得想起了錢譽(yù),似是也是如此。 沈懷月點(diǎn)頭:“是啊,爹爹外出事,娘親和我便都一道跟著,爹爹去到何處,我們便去到何處,去了不少地方?!?/br> “真令人羨慕?!卑滋K墨喟嘆。 沈懷月卻道:“旁人對爹爹多有詬病,說他不應(yīng)當(dāng)終日帶著我和娘親四處亂跑,應(yīng)當(dāng)讓娘親在家中相夫教子,讓我在家中潛心做女紅。” 白蘇墨輕嘆:“那是旁人羨慕罷了,羨慕得多了,吃不到的葡萄便是酸的了?!?/br> 沈懷月唇瓣勾了勾:“白蘇墨,你真與想象中不同?!?/br> 國公爺?shù)膶O女,似是應(yīng)當(dāng)一板一眼。 白蘇墨笑:“沒什么不同,我便是這旁人。” 沈懷月噗嗤笑開。 …… 兩人又在苑中走了些時(shí)候,越覺聊得投機(jī)。過了許久,苑中的人逐漸多了起來,白蘇墨才聽身后有人喚她:“蘇墨!” 這聲音一聽便是顧淼兒的,白蘇墨駐足:“今日倒是晚?” 顧侍郎同爺爺一樣,慣來喜歡趕早。 今日還是太后壽辰,顧淼兒不應(yīng)當(dāng)來得這么晚。 她早前在苑中都尋了一圈了,也未尋到她。 顧淼兒便嘆:“也不知怎么的了,馬車竟壞半途了,幸好還趕上了,若是再晚些還不知如何是好。” 顧淼兒見她身側(cè)的人有些眼生,稍許,才認(rèn)出來:“沈懷月?” 顧淼兒性子外向,也活潑熱忱,沈懷月她早前也是認(rèn)識(shí)的,只是沒想到她怎么會(huì)同白蘇墨一處。而沈懷月也是個(gè)心思玲瓏剔透的,見顧淼兒似是有話要同白蘇墨說,便尋了個(gè)由頭到一側(cè)喂魚食去了。 顧淼兒果真上前:“你方才可有見到許雅?” 白蘇墨搖頭。 她今日確實(shí)未曾見到過。 顧淼兒牽了她到更偏的一側(cè),悄聲道:“我剛才見到她了,可有些不對勁兒,一直躲在假山后面偷偷摸眼淚呢……” 白蘇墨也意外。 顧淼兒不放心:“今日可是太后壽辰,不會(huì)生出什么亂子吧?” 白蘇墨未置可否。 許雅的事,她哪里會(huì)知曉? 顧淼兒又道:“蘇墨,我總覺的許雅那邊怕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先去那頭看看,晚些再來尋你。” 她是擔(dān)心出事。 白蘇墨頷首。 ****** 時(shí)間很快便到了晌午,中途也未見顧淼兒折回。 苑中不少人同她親切招呼,都說她能聽見了,這是她能聽見之后第一次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也要親自證實(shí)一翻不是? 自是不少人感慨,還有不少人心頭是酸的。 早前總覺得她生得好看,又是國公爺?shù)牡沼H孫女,在京中貴女中是頭一份的榮寵,就連太后和陛下都待她親厚,可終究是個(gè)耳朵聽不見的。這京中貴女中酸楚的人便不少,覺得白蘇墨再如此又如何,不過是個(gè)聾子罷了,也不見得能好到哪里去,遂也心安理得。 可這白蘇墨忽然能聽見了,見不得人好的便忽然多了起來。 就連早前待她還算和善的,也都悄悄變了目光。 所以她早前才說人人待她和善,她也不必奉承不喜歡的人??裳巯?,似是便由不得自己,都曉她能聽見了,便是不喜歡的人上前招呼了,她也不能同往常一般裝作聽不見,面上還需掛得住。這一上午下來,反倒比早前累。 只是有一事,中途聽人說起見到安平郡王的女兒,安平縣主付婉珊了。 白蘇墨怔住。 早前敬亭哥哥墜馬,安平郡王上門退親。 雖說京中都曉其中緣由,可這親早前是安平郡王親自上門提的,后來敬亭哥哥出事,安平郡王便舍不得將女兒嫁到沐家,又親自上門將親退了,可始終是件不怎么光彩的事。往后三年,安平郡王父女都少有入京,也甚少聽到安平縣主的消息。 眼下風(fēng)聲才過,早前也并未聽說安平郡王此番會(huì)入京給太后拜壽亦或參加中秋宮宴,付婉珊怎么會(huì)來? 自旁人口中聽來,白蘇墨也錯(cuò)愕。 可在苑中并未遇見付婉珊,白蘇墨也不知真假。 便想起早前沐家同安平郡王府定親時(shí)候,她曾扮作小廝,跟在敬亭哥哥身后見過安平縣主付婉珊。 印象中,付婉珊有些怕羞,見了敬亭哥哥會(huì)不時(shí)臉紅,臉紅的時(shí)候便會(huì)低頭,低頭就不說話了。 她事后還同敬亭哥哥說,未來嫂子好怕羞。 沐敬亭當(dāng)時(shí)便笑,你這顆腦袋里終日都在想些什么。 她扶了扶頭上的帽子,扮作小廝時(shí)需得帶帽子,沐敬亭笑不可抑。 后來婚期漸進(jìn),她還給安平縣主繡了和荷包,做恭賀之禮。 沐敬亭顯她繡得丑,最終也沒送出去,被他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