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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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墨這才放下手中書卷,撩起簾櫳望了望窗外。 馬車眼下已到朝郡地界,只是未到驕城罷了。 任誰聽說路途竟會提前一日結(jié)束,怕都免不了要歡喜,這兩日被馬車顛簸了一路的寶澶和緲言,胭脂三人自是高興壞了。 白蘇墨手中的燕韓記事也看得七七八八,正是有些乏味無聊的時候,蘇晉元這襲話倒讓人解乏不少。 這一路,怕也只有櫻桃都很淡然,反正行至每一處都有胭脂抱著它,夜里也宿在驛館中,不如外面的客棧那般龍蛇混雜,還有清凈的花苑可供玩耍。這可樂壞了櫻桃,每到一處驛館,便新鮮似的撲蝴蝶去了,剩了胭脂和緲言在身后一頓好攆。 朝郡在京中偏北的地方。 越往北走,反倒不如早前在京中炎熱。 寶澶便笑,這回好,去朝郡避暑了,還是老太太體貼。 她正好在給白蘇墨遞水,櫻桃一爪子抓了上來,茶水打翻了寶澶一聲,茶水倒是不燙,卻將衣裳弄濕了,寶澶惱怒:“櫻桃!” 櫻桃鬼機靈! 見勢不妙,趕緊跑。 白蘇墨忍不住笑。 胭脂和緲言也都跟著笑起來。 便見寶澶衣裳也懶得換了,跟著櫻桃的貓尾巴便追了去,大有不死不休之意。只是邊跑著,嘴邊還一句都沒有閑著,白蘇墨搖了搖頭,總算知曉爺爺口中敵得過三千只鴨子是何意思了…… 黃昏前后正好到了安河鎮(zhèn)。 今晚在安河鎮(zhèn)的驛館中落腳。 寶澶追櫻桃去了,胭脂和緲言在房中伺候。 早前就在驛館中用過晚飯,其實也并無旁的事情,可眼下入睡卻又有些早,白蘇墨讓胭脂翻了路上帶來的字謎冊子,之前便是想著打發(fā)時間用的,正好派得上用場。 只是方才猜了不到一組,便見蘇晉元笑瞇瞇來了屋中:“表姐?!?/br> 本是胭脂在同白蘇墨猜字謎,緲言在一處看著,見蘇晉元進了外閣間,胭脂起身,兩人都朝蘇晉元福了福身:“表公子?!?/br> 蘇晉元拂袖,又朝白蘇墨道:“都到安河鎮(zhèn)一趟了,還窩在屋中猜字謎豈不可惜?” 白蘇墨本也是打發(fā)時間,便笑:“聽起來似是有不錯去處?” 蘇晉元嘿嘿上前:“安河鎮(zhèn)的花燈很是有名,聽聞若在安河鎮(zhèn)的安河中放一盞花燈,無論是祈福,還是許愿,心誠則靈,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白蘇墨瞄他:“說得這般神乎……” 蘇晉元上前拉她:“去看看便知曉了不是?胭脂,緲言跟上?!?/br> 他倒是更像主人家些。 胭脂和緲言倒也高興。 安河鎮(zhèn)本就不大,自古便臨水而興。 這水,便是橫穿整個安河鎮(zhèn),將安河鎮(zhèn)一分為二的安河水。 故而整個安河鎮(zhèn)雖不大,卻足足有一百二十余座大大小小的橋,真正的小橋流水戶戶有人家,家家門前都泊船。 入夜的時候,戶戶的燈籠高掛,再加上橋上的,船上的,竟是一幅比江南水鄉(xiāng)還要綺麗的景致。 京城外雖也有護城河,卻不如這樣的水鄉(xiāng)來的有人情味。 蘇晉元加上白蘇墨,緲言,胭脂,再并著撐船的船家,正正好好湊了一艘烏篷船。胭脂和緲言少有離京過,在烏篷船中眼睛已經(jīng)四下轉(zhuǎn)個不停,眼睛都不看得。蘇晉元本就是個熱心腸的,胭脂和緲言本就是白蘇墨苑中的丫鬟,他又熟絡(luò),便每至一處景致便同胭脂和緲言說一通,緲言和胭脂連連點頭。 白蘇墨便在一側(cè)笑。 旁的倒也罷了,這樣的盛夏天里,難得船上夜風(fēng)微醺,卻沒有燥意,反倒一股子清凈涼爽的意味,白蘇墨一面望著烏篷船外的景色,一面悠悠搖著畫扇,笑了笑。 等到烏篷船行到放花燈的碼頭,遠遠停下來。 蘇晉元上前,依次扶她們?nèi)讼麓?/br> 下船時稍許晃蕩,好在有蘇晉元在,有驚無險。 等到慣常放花燈船的河岸邊,蘇晉元一人遞了一個花燈船到跟前,船上有蠟塊,用火星石點燃,幽幽放入安河水中,便隨著河水往下游飄去。 胭脂和緲言都利索放了,而后雙手合十許愿。 岸邊有的是篤信的女子,望著自己放的花燈船,心誠許愿亦或祈福,都似胭脂和緲言這般。 白蘇墨也半蹲下去,緩緩將自己手中那艘放入水中,清淺的燭火映在河面上,仿佛天上繁星一般,卻隨著河水慢慢留著。 “怎么不許愿?”蘇晉元不知何時湊到身后。 白蘇墨看他:“你怎么知曉我沒許?” 言外之意,許過了。 蘇晉元“嘖嘖”嘆道:“人家許愿祈福要不都是雙手合十,閉目心語;要不就是盯著自己的花燈船,一臉誠心誠意。好表姐,你這算什么?” 白蘇墨笑:“我這算心誠則靈。” 言罷起身,拂了拂先前拖地的衣袖,蘇晉元也跟著起身,湊到跟前,笑瞇瞇道:“快讓我猜猜,我們白大小姐許了什么愿望?” “喲?!卑滋K墨也笑瞇瞇道:“看來外祖母給你找的先生委實厲害,連旁人許什么愿望都能聽見了?!?/br> 蘇晉元噗哈哈笑了笑,胭脂和緲言也都紛紛起身。 “可還想坐船回去?”蘇晉元慣來最會討人喜歡。 胭脂和緲言都掩袖笑了笑。 這便又是坐船回的驛館附近。 有蘇晉元的地方,多歡聲笑語,這也便是外祖母最疼他這個孫子的緣故。 安河鎮(zhèn)本也民風(fēng)淳樸,這一路回驛館,想來也是船夫心情好,隨意哼了哼當(dāng)?shù)氐泥l(xiāng)曲,雖有些不在調(diào)上,但卻應(yīng)景得很。仿佛混著這和煦的船頭夜風(fēng),清清淡淡飄如心底。 耳旁除了船夫的輕哼聲,船槳輕輕劃過水流的聲音,便是蘇晉元和胭脂,緲言的言笑聲,白蘇墨悠悠倚在烏篷船一側(cè),目光凝在那一輪月光上。 天涯共明月,也不知錢譽此時在何處?在做什么? 越是猜測,便越有些想念。 方才蘇晉元問她許了何樣的愿望,她但笑不語。 蘇晉元竟追著她問了許久。 她的愿望再簡單不過,再多的猜測和思念,都不過簡單的幾個字——想見某人。 無論他在何處,若是先前的花燈船靈驗。 許是,等她自朝郡回京便能見到他了。 閨中女兒的心事,莫過于此。 她想他,她想他是否在想她,她想他若是在想她會想什么? 忽得,一張大餅?zāi)樣譁惖礁啊?/br> 白蘇墨惱火。 蘇晉元卻笑:“表姐,這安河鎮(zhèn)的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你這都盯著這月亮不轉(zhuǎn)眼看了小半晌了,臉上都笑得出一朵花來了……” 所幸胭脂同緲言一處在同船家說話,并未留意到這端。 白蘇墨睨他:“看月亮怎么了?就不許人看月亮笑???我想起嫦娥了不成?” 蘇晉元笑岔:“嫦娥……” 也虧她想得出來! 白蘇墨無語得很,一臉嫌棄得伸手,將眼前那張大餅?zāi)樛崎_,須臾,大餅?zāi)樣植灰啦粨蠝惲嘶貋恚骸氨斫?,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嫦娥,這嫦娥可生得豐神俊朗,年輕俊逸?”言罷,又故意湊得更近了些,笑嘻嘻道:“可要我給祖母說說,表姐這心中住了一只嫦娥……” 分明一幅故意的討打像,白蘇墨嘆息,伸手揪住他的耳朵。 “疼疼疼!”蘇晉元干嚎。 自小到大,他就怕白蘇墨揪他耳朵,也仿佛就白蘇墨會揪他耳朵。 那力道分明不大,可揪得真準! 耳朵都似是給他扯了去。 “再說說,這嫦娥怎么了?”白蘇墨半是恐詢問,半是恐嚇。 蘇晉元討好笑道:“嫦娥好,嫦娥好,嫦娥可好了,我心里住了只嫦娥……好表姐,我不亂同祖母說旁的了還不成?” 白蘇墨這才松手。 蘇晉元只覺半張臉皮子都被她揪麻了,這才在她一側(cè)落座,心灰意冷道:“你可是的京中貴女的典范,旁人有這么揪弟弟耳朵的嗎?” 白蘇墨便笑:“那,我給你揉揉?” 蘇晉元嚇得魂都沒了般,拼命搖頭。 白蘇墨笑不可抑。 夜風(fēng)微醺,烏篷船在安河上悠悠然劃著。 家家戶戶的燈籠都倒影在河面上,好似攬了整整一夜空的明月與星辰。 船夫的哼曲還在耳邊響起,周遭都反復(fù)輕快了起來。 偷得浮生半日閑,許得便是此意。 …… 等下烏篷船,夜都深了幾許。 白蘇墨幾人是同蘇晉元在一處,于藍便只帶了三兩人遠遠跟著。等下烏篷船,驛館其實便在眼前了。 今夜玩得有些晚,明日一早還需啟程,到了驛館苑中則同蘇晉元作別。 于藍這才上前,拱手道:“小姐,已經(jīng)讓人連夜趕去梅府送信,小姐會提前一日到驕城。” 白蘇墨倒好。 等回屋中,胭脂和緲言伺候洗漱妥當(dāng),才上了床榻入寐。 今日玩得有些晚,便不看書了。 胭脂熄燈,白蘇墨蓋好被子,腦海中卻沒由來得想起蘇晉元口中那聲“嫦娥”來。 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