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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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廣場距離電視臺有十分鐘左右車程。 前往電視臺途中,何晶晶手上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那手機是她的,往她手機打電話地都是蘇家人,蘇老先生、蘇先生、蘇太太、蘇珍妮、蘇苒、蘇煊等等等等。 這些人號稱是她的家人,祖父、父親、母親、meimei、表妹、表弟……他們在她成為女王、成為首相夫人后對她展現(xiàn)出了巨大的熱情,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會少得了噓寒問暖。 手機每響一次,何晶晶都要看她一眼。 太吵了,蘇深雪接過手機,一看來電者是蘇文瀚,咧嘴一笑,按下關機鍵。 對著手機黑屏,蘇深雪做出“啪”的口型,她那父親大人脾氣糟透了,戛然而止的鈴聲肯定會讓他暴跳如雷,把手機往地上一摔,那垃圾女人生的孩子敢不接我電話。 蘇文瀚一直認為,蘇深雪是“垃圾堆長大的女人”的個人產(chǎn)物。 手機,是蘇深雪認為一項不怎么樣的發(fā)明,確切說,她討厭那玩意。 “今晚都吃了些什么?”“冷了早點回家?!薄澳愫团笥严嗵幵趺礃??”“鄰居剛送來蛋糕,味道還不錯,我給你留了點?!边@些再普通不過的言語永遠不會出現(xiàn)在她手機里。 “我在你家樓下等你,穿你最喜歡的那件襯衫?!薄拔易蛲砗湍阏f話的語氣不好,現(xiàn)在,我?guī)厦倒寤ㄏ蚰阗r不是來了,你就見見我,好嗎?”此類屬于情人間昵語也不會出現(xiàn)在她手機里。 不出現(xiàn)就拉倒,她也不稀罕,他們是合作關系,他和她心知肚明。 還不到半分鐘,車廂的安靜再次被打破,還是討厭的手機鈴聲。 這次響起地是克里斯蒂的手機,沖著克里斯蒂接電話的那副尊敬勁,蘇深雪猜到往克里斯蒂手機打電話的人是誰。 果然。 “首相先生的電話?!笨死锼沟賶旱蜕ひ?,把手機遞到蘇深雪面前。 現(xiàn)在猶他頌香不在面前,車里都是熟人,不需要她裝模作樣,懶懶接過手里,對傳聲筒哼了一句,表示自己在聽。 電話彼端:“蘇深雪?” 一聽這語氣,她就知道首相大人不滿意了,她現(xiàn)在是女王,就不能表示點自己的壞情緒? “在聽呢?!鄙晕⑻岣咭稽c點聲音。 “是不是介意我沒和你說一聲就答應參加節(jié)目?”他頓了頓,“你也知道,我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這蘇深雪再清楚不過,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是一名利己主義者的不二法則。 蘇深雪懶得回應。 片刻,猶他頌香說:“深雪,我很忙,我沒法和你解釋每一件事情。” 忙得打一通電話和她解釋,為什么在紐約多呆一天半的時間都沒有? 按原計劃,猶他頌香參加完聯(lián)合國氣候大會會在三十號回到戈蘭,和她一起在何塞宮共進晚餐。 所謂共進晚餐,昨晚的事情。 昨晚,蘇深雪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放在橢圓形盤子上的蒸蛋形狀像極了一張變扭的臉,蒸蛋上充當眼睛的荷蘭豆在盯著她,紅蘿卜充當?shù)淖彀屯蠐P起,在笑。 是在嘲笑嗎? 昨天下午,何塞宮的廚師們都知道了一件事,女王心血來潮,想挑戰(zhàn)對于她來說大老難的烹飪問題,而幾名見習侍衛(wèi)私底下認定是女王為首相下廚,很不巧,被她聽到了。 “不是,才不是?!彼退齻冋f。 并很認真解釋那是因為她一整個下午沒事情做,還一再強調(diào)是一個福利院孩子教她的,她要是不試看看的話會對不起那個孩子,所以才有了那個造型很怪的蒸蛋。 首相沒出現(xiàn)在晚餐餐桌上,也沒打電話解釋他沒出現(xiàn)的原因。 次日,也就是今早,蘇深雪看到猶他頌香出席聯(lián)合國世界青年論壇的新聞,戈蘭年輕的首相在世界青年展望大會有十一分鐘精彩演講,這十一分鐘演講將會收進聯(lián)合國編制。 作為一名戈蘭人兼首相夫人,她應該為此感到驕傲。是的,她得為他感到驕傲。 “我明白,我知道。”心平氣和告知,繼而,“沒什么事情的話,我掛電話了?!?/br> “深雪?!?/br> “在聽?!?/br> 又是沉默。 “如果是因為電視節(jié)目的事情,別擔心,李已經(jīng)和節(jié)目組打過招呼,而且……”降低的聲線隔著電波,罕見的柔和,“我就在你隔壁的攝影棚?!?/br> “午夜連線”采用了讓訪嘉賓分別接受訪談以此考驗默契程度,上節(jié)目一般都是摯友、摯親、搭檔、夫妻、情侶。 是彼端的聲線忽然間變得柔和了嗎?那柔和聲線似乎會傳染,蘇深雪低低應答出“我沒擔心?!?/br> “嗯。” 沉默,這沉默和之前沉默好像不一樣,她沒掛電話,他也沒掛電話。 車在何塞街行駛著,道路兩旁盡是大型連鎖商場,商場外擠滿慶祝新年的民眾,再遠一點的餐廳酒吧門口,打扮時尚的年輕人打鬧逗樂,一茬茬外國游客在人行道行走,其中一個還穿著印有她肖像的t恤,那人太胖,她的臉被往橫著拉,要知道,蘋果臉是不上相的臉型之一,這下…… 那聲“丑死了”從她口中溜出。 “什么?” “沒什么。”慌慌張張回應。 他沒說話,她也沒有,平日類似這樣的時候她會主動要求掛斷電話,戈蘭首相口中的“我很忙”比真金還真。 這會,她沒說出“我掛電話了”,電話彼端也無任何暗示性言語,兩人就這樣安靜著。 克里斯蒂和何晶晶一個坐在副駕駛座上,一個坐在她旁邊,一副把她當成空氣的樣子,距離電視臺還有點路程,下了尼羅塔就到了電視大樓,猶他頌香這會兒應該已經(jīng)在電視臺了,從通話背景判斷,他應該獨自一人。 他還沒和她解釋缺席晚餐的原因,更有,她昨晚給他打過電話。 電話是金佳麗接的,她打地是他私人手機號,打電話的時間點為紐約深夜。 蘇深雪那句“我昨晚給你打電話了”語氣還算平靜。 “我知道。” 我知道?!也就是說如金佳麗昨晚應承那樣,會轉(zhuǎn)告首相先生您給他打電話。 如果蘇深雪沒記錯的話,她還讓金佳麗代替轉(zhuǎn)達“讓首相先生給我打通電話?!彼龥]等到猶他頌香電話。 “那時我在機場貴賓室,等我想給你打電話時已經(jīng)是起飛時間。”猶他頌香如是說。 看來,金佳麗不存在故意隱瞞的行為,都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雖然,昨晚何塞宮幾名見習生把女王獨自一人面對琳瑯滿目的美味佳肴表現(xiàn)出一副“我什么都沒看到”的樣子,但你能不保證她們在心底里嘲笑何塞宮的主人嗎? 再怎么說她也是女王。 蘇深雪冷冷說:“首相先生,您以后要是臨時有事請往何塞宮打一通電話告知,您因公事不能和女王,也就是首相夫人共進晚餐。” “晚餐?”猶他頌香略帶訝異的語氣,但他馬上反應過來,“是我的錯,這些事情都是李在負責,他應該提醒我,又或者往何塞宮打一通電話?!?/br> 猶他頌香口中的李叫李慶州,猶他頌香的事務秘書。 “他要遭殃了,首相夫人,您說,是要扣他薪金還是扣他假期?”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穿過電波。 這語氣是蘇深雪所憎恨的,但這語氣也貫穿她和他相識的童年時代、少年時代、乃至此時此刻,她成為他的妻。 你說他不尊重她嗎?不,沒有,不見得。 他會禮讓她,會因她深鎖眉頭逗她,犯錯會道歉,她的生日他從來不會錯過禮物。 二十歲,蘇深雪知道了西方白人黑人黃種人的種族階梯論:白人面對黑人總是咄咄逼人,但面對黃種人時,卻以和顏悅色相對。 針對這種現(xiàn)象一名心理學家指出,白人之所以對黃種人和顏悅色并不是他們對黃種人有好感,而是他們認為黃種人對他們不存在任何威脅,所以,白人沒把黃種人放在眼里,故而面對他們時,他們能文質(zhì)彬彬,這是一種比他們對黑人咄咄逼人更不堪的行為,是他們打從心里對黃種人的藐視。 那天,蘇深雪明白了,猶他頌香不見得是在藐視她,但那種對蘇家長女的存在打從心里的滿不在乎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天就沒停止過。 “深雪?” “嗯?!毖劬ν巴?。 “今晚睡覺前,看來我得默念十次‘要是下次不能陪深雪用晚餐,一定得提前告知?!豹q他頌香說。 此類語言從他口中說出,總是很動聽,動聽到差點就以為那是真的。 臨睡前默念十次“要是下次不能陪深雪用晚餐,一定得提前告知”也許他會說,但那僅限于他會說,他不會因失約的晚餐有任何愧疚,從而嘗試去理解獨自坐在餐桌上的那個人。 “女王陛下,這樣可好?”他問。 淡淡說了聲“待會見”蘇深雪掛斷電話。 十二點二十七分,一行人到達電視臺。 今晚兩位特殊嘉賓讓電視大樓如臨大敵,從停車場到錄音棚通道每隔三米就有安保人員站崗。 蘇深雪低頭跟在幾名電視臺高層身后,走在她前面地是電視臺臺長,他在和克里斯蒂低聲談話,說首相先生早他們十分鐘到,說過去一個小時里,他已經(jīng)不下三次和“午夜連線”欄目組打過招呼,并保證女王和首相先生可以把這次采訪當成在自家后花園喝茶和朋友談天說地。 電視大廳人員被清空,就只留下兩名電梯員,他們進入左邊電梯。 電梯墻采用鋼化玻璃制作,透過電梯墻蘇深雪看到另外一架電梯被簇擁的那個人。 你說十五天長嗎?說它長也長,說它不長也不長,于一對深愛彼此的夫妻來說,這十五天的每一個小時都被無限拉長,而對于一對因目的而走到一起的男女來說,是兩個禮拜零一天。 僅僅是兩個禮拜零一天嗎?蘇深雪目光落在另一架電梯被簇擁的身影上。 她和他隔著一個電視廳,有幾個人隔在他和她之間,他背對她站著,她無法看清他那張臉,從這個地方趕到另外一個地方,從這個國家趕到另外一個國家,旅途的勞累,繁忙的公務可否在他臉上留下疲憊? 一個聲音在她耳畔說:“女王陛下,還有半個鐘頭您就可以見到首相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我深雪女王來了~ ps:明天巒幗要出門一趟,把明天晚上的更新量放在一起。 第15章 六道默契題(03) 電梯抵達最高層,蘇深雪就看到走進對面電梯的猶他頌香。 兩部電梯為鋼化玻璃制作,一覽無余,猶他頌香左右兩邊是金佳麗和李慶州,后面跟著幾名電視臺高層。 猶他頌香所站方位正好背對蘇深雪。 耳畔傳來很輕一聲“女王陛下,還有半個鐘頭您就可以見到首相先生。”蘇深雪迅速收回目光,板臉。 說話地是電視臺臺長。 顯然,她臉上表情讓這位媒體工作者始料未及,誠惶誠恐:“我受邀參加您的加冕典禮,只是沒能和您說上話?!币娝龥]應答,訕訕說“我最小的女兒和您今年同歲,她今年談了一個男朋友,那兩人分開一天都覺得長……您和首相先生已經(jīng)分開半個月了,我以為……” “先生!”蘇深雪聽得很是不耐煩,“您為什么要和我說出這些話?” 那位沒再說出一句話。 余光中,對面電梯開始下降,蘇深雪跨出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