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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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連忙踹醒了同事。 他們此前就知道凌旭閣下千里迢迢從帝都傳過來,也是為了這位從帝都派來的主教大人,最初只知道這個年輕的新任主教很有來頭,但是幾個月下來,她凈化的惡魔不計其數(shù)。 這個城市里居民,但凡消息靈通點,沒有不感謝她——或者至少慶幸有這個人存在的。 戴雅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你們收到了一個快遞——咳,從帝都寄來的物品,我能知道發(fā)件人是誰嗎?” 一個法師立刻點頭,轉(zhuǎn)身去翻記錄,然后告訴她,物品由一個拍賣行寄送——那并不是他們的拍賣產(chǎn)品,只是他們也向那些高級顧客提供寄存服務,代寄也不是問題,只要錢夠多。 不過,拍賣行自然不會說出那位顧客的名字,魔法公會這邊登記的寄件人也只是拍賣行。 戴雅倒是能猜到幾分。 大半年前,她和凌旭初見的那一日,在教廷總殿的訓練室里,后者向她道出兩人間的血緣關(guān)系,又說起她手中所持的劍氣秘典只是上半部,下半部還在凌家府邸的藏書室中—— 彼時凌旭曾說等她修煉到五階就給她。 “……” 戴雅又跑到隔壁的劍師公會。 烏云城這個地方能修煉的人不多,劍師公會和魔法公會一樣,平日里就冷火秋煙,鮮少有熱鬧的時候,此時也唯有值班的兩個戰(zhàn)士在打瞌睡。 現(xiàn)在,他們都被她驚醒了。 主教大人二話不說拍了一堆銀幣在桌上,把手背上的劍師徽記展示出來,“我要升階?!?/br> 兩人手忙腳亂地開啟測試間并調(diào)整魔陣。 一分鐘后,腥紅的劍氣光芒當空崩裂,測試用的雪白靈石開始瘋狂震顫,然后上面浮現(xiàn)出幾道裂痕。 兩個戰(zhàn)士面面相覷,他們看了看靈石又看了看魔陣,反饋的結(jié)果已經(jīng)顯示出來了。 “六階九星……” 一個戰(zhàn)士滿臉地不可思議,他不斷地看測試魔陣,又去看戴雅的臉。 這位主教大人的美貌此時倒成了其次,重點是她也太年輕了——這絕對沒有成年吧! 哪怕是新月帝國第一天才,當年的凌旭閣下,在十六七歲的時候,也絕對沒有這樣驚天動地的水平。 另外,在升階前,他們還查看了戴雅的徽記,三星劍師。 從三階三星到六階九星——能用五六十年完成的話,對于一般的戰(zhàn)士而言,已經(jīng)是祖墳冒青煙了。 “另外,”另一個戰(zhàn)士保持著敬畏的表情,“也許您沒達到七階只是因為未曾掌握劍像?!?/br> 戴雅終于從短暫的震驚中回神了。 雖然表面上看,她的神情一直沒怎么變動,然而內(nèi)心里,她覺得這個結(jié)果——怎么說呢,非常出乎意料。 這段時間她偶爾回去上課,抽空打了許多次比賽,幾乎一次比一次簡單舒服。 按道理說不該如此,因為她的段位已經(jīng)沖到了湛藍,再升兩次段就會進入榮耀,這種時候應該也碰到一些中階甚至高階的同學了。 她幾乎從來沒輸過,是一直連勝上來的,很多次比賽結(jié)束得太快,導致她都來不及去看對手的階位,還以為自己是運氣不錯碰到那種被人帶著躺贏、又想單刷試水的對手。 現(xiàn)在看來,她真的是憑自己實力打贏的。 戴雅:“……” 她恍恍惚惚地向他們道謝,然后烙印了新的戰(zhàn)士徽記。 兩個互相嵌套的三角形,一個正放一個倒置,每個都由三把首尾相連的劍刃組成,總共六把劍,組成了一個類似于六芒星般的徽記,下方閃耀著一排更加微小的六芒星。 “升階的標準最主要的是劍氣強度,劍氣的強度有時候會被局限——譬如說受試者本人的體質(zhì),倘若能凝聚出劍像,就可以完全發(fā)揮劍氣應有的力量?!?/br> 畢竟所謂的劍像,就是劍氣實體化,并且能長時間獨立存在。 譬如說曾經(jīng)暗精靈的劍像分身,相當于她用劍氣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但那只是劍像無數(shù)種呈現(xiàn)方式的一種,最常見的劍像還是實體光芒形態(tài),譬如說幻化出一只光芒凝聚的手臂,然后直接進行攻擊——那樣所能發(fā)揮的力量,就不會再被人體的肌rou所限。 公會里負責測試的戰(zhàn)士輕聲解釋道。 他也沒覺得戴雅對劍像一無所知,畢竟這位主教大人表現(xiàn)如常,好像早就料到了這一幕般,但從職責的角度,作為工作人員有義務講解一下。 戴雅點了點頭,有些迷茫地看著自己的手。 剛才的測試,她還沒有用血液增幅呢。 另外,她忍不住想起數(shù)月前和凌旭在烏云城相見時—— 后者曾說,只消一年時間,自己就能超過他。 “……” 因為那個突如其來的秘典快遞,戴雅開始頻繁地想到凌旭,還有他們之間的各種對話。 譬如他曾說秘典下冊在宗家府邸藏書室里。 除非他是擔心戴雅去偷東西,否則他沒必要就這件事撒謊,假設(shè)他說的是真話,那么秘典下冊后來又被寄放到拍賣行里,一定是發(fā)生在兩人認識之后。 另外,從他身死至今,又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拍賣行的人把東西送過來,很可能是提前就得到某種指示,類似于“如果三個月內(nèi)我沒有過來,就將東西送給某某人”。 另一種可能—— 他會不會沒有死? 但是,如果他沒有死,卻寧愿這樣把東西寄給她,也不來見她,是希望她認為他已經(jīng)死了嗎?這樣又有什么好處? 所以這個答案好像不太靠譜。 戴雅想來想去,想破腦袋也覺得這事有很多問題。 畢竟第一種可能也不太對勁。 因為那發(fā)生在“凌旭覺得他可能會意外身亡、同時擔心戴雅得不到秘典下冊”的前提下,否則,凌旭又不是即將上戰(zhàn)場的圣職者遠征軍成員,也不是要學習元素化隨時可能灰飛煙滅的法師,他并不該擔心自己隨時會死,而留下這種后手。 他有仇人嗎?有,譬如那個被他宰了的未婚妻,就是劍之塔副院長卡多的孫女,那個老不死必然是他的仇人。 以凌旭的做事風格,類似的仇人可能還不止一個。 但他似乎從不想和那些人同歸于盡,平日里似乎也挺謹慎的,唯一翻車還是因為葉辰。 那次他主動去找葉辰,把墨瞳留給自己——這也沒什么問題,因為墨瞳殺了她全家,但是,從凌旭的角度,即使他早就想親手殺死葉辰,也不該認為對方有可能反殺的。 葉辰反殺還是因為接受了葉靈兒的力量,這一點凌旭絕不可能知道的。 “……” 戴雅越想越亂。 外面的廣場上喧囂依舊,跳舞擁吻的年輕人們還很有精神,到處都充滿了吵鬧聲。 她從公會里走出來,一眼瞥見附近墻角的陰影里有兩個抱在一起的人,某位國王陛下站在另一邊,仿佛不愿被那種畫面污染了眼睛。 青郁神情冷淡地凝望著一片喧鬧的廣場,那雙翠綠透亮的眼眸里,斑斕燈火明滅閃爍,“帶我去你住的地方?!?/br> 對于初次見面的人來說,這個要求可能不太恰當。 但是戴雅完全沒心情想這些有的沒的。 她點了點頭,一手抱著箱子,身影一動就躍上了附近的屋頂。 溫熱的晚風吹面而來,身后的喧囂逐漸遠去,周邊的街道空空蕩蕩,少女的身影如流星般在夜色里劃過,錯落起伏的房屋上跳躍穿行。 在她經(jīng)過之處,少許腥紅的劍氣光輝在空氣里融化,像是燃燒過后的灰燼。 她不曾停歇,直接從街道對面的酒館屋頂,一下跳進神殿上方某個凸出的窗臺,立在落滿月光的大理石圍欄上回身,想看看國王陛下去哪了。 按理說,同階戰(zhàn)士的跑路速度比法師快了很多很多,除非法師進入元素化狀態(tài),但也不是所有系的法師都會有大幅速度加持。 然而,這是一般情況—— “這種時候再想起我是不是太晚了?” 耳畔的風里吹來精靈悅耳清麗的嗓音。 戴雅怔然轉(zhuǎn)身,窗臺入口垂落的幾層簾幕拂動,依稀露出里面桌前站立的修長身影。 那人優(yōu)雅地佇立在原地,看到她從窗臺上跳下來,微微揚起手,指著桌面命令道,“把你腦海中的地圖畫出來?!?/br> 戴雅二話不說放下箱子,鋪開紙拿起筆埋頭開始畫圖。 幾分鐘后,她將半張地圖畫完,所有的路線走法,包括細細密密的注解一應俱全。 青郁從她書中接過筆,俯身開始畫剩下的那半張。 這地圖總共四份,戴雅只能畫出教廷總殿和趙家的兩部分,另外兩份在鐵巖氏族的精靈和皇室的藏寶庫里——出乎意料的是,青郁將整個地圖都補全了。 “你要的地圖。” 精靈王放下筆直起身,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在第一次見到原件的時候,就讓獻上地圖的人為我講述了他們的冒險過程,所以剩下那部分我也可以直接給你補全?!?/br> 他大概是一向喜歡讓人給他講故事。 之前和青瑩寫日記時,小公主就無語地提過這件事,關(guān)于她的父親如何命令她講述進入人類社會的經(jīng)歷,還一邊聽一邊吐槽她。 戴雅這么想著,“您真厲害,只聽故事就能補完地圖?!?/br> 國王陛下瞥了她一眼,“因為我去過?!?/br> 少女詫異地抬起頭。 “我會在那里等你——” 他停頓了一下,“在遺跡里,神降的力量也會大打折扣,不過我想你至少能活著和我見面,對吧?” 戴雅心情復雜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向他道謝。 “不用。” 精靈王輕聲說,“我不只是為了幫你?!?/br> 話音落下,他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為了他的孩子們?算是某種回報? 除此之外,戴雅暫時想不出別的解釋了。 夜風掀起窗臺的簾幕,外面月色黯淡,唯有遠方廣場上燈光迷蒙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