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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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雅毫無懼色,同時劍氣向手腳匯聚,隨時準備犧牲身上的衣服——好吧,其實也就是袖子。 對方是個大劍師又怎么樣? ——只要我還能飆血,不過一個階位的差距,分分鐘給你打飛到廣場外面。 廣場上一直人來人往,他們這里即將再次打起來,周圍已經(jīng)隱隱又聚起準備看好戲的人,許多人指指點點,似乎是甚至認出了葉辰,因為戴雅已經(jīng)聽見他們提起他的名字。 慶幸的是這里并非瑪瑞,暫時還沒人能看臉認出自己是誰。 “這真是……讓人看不下去?!?/br> 有人在她身后幽幽嘆息。 戴雅完全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 她只能隱約捕捉一點消匿的寒芒,如同融化在陽光下的雪花。 森森冷意在空中縱橫彌漫,空氣中的水汽仿佛都凝成白霜。 然后,雪亮的銀色光刃已然從那個傭兵的腰間劃過。 在人們恐懼的尖叫中,那人的身軀直接斷成了兩截,鮮血從切面狂噴而出,瞬間染紅了平整的青石磚地面。 帝都的中央廣場上各種爭端暴力事件頻發(fā),然而極少真的出現(xiàn)當場殺人。 畢竟負責城內(nèi)治安的京畿警備隊里滿地高手,更何況教廷總殿也在附近,剛死的都能救活,所以哪怕有誰真的想要某人的性命,也會換個地方動手。 前一秒還興致勃勃圍觀打架的人群已經(jīng)亂成一團。 孩子的哭聲和大人的喊叫摻雜著,人們擠來擠去互相推搡,都急著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戴雅與男主一行人之間的空隙被隔絕,她只能聽到葉辰一直在喊那個傭兵的名字,他們大概準備將人帶去教廷了——真不知道葉辰要如何求那些被他討厭的圣職者們。 忽然間,她的手腕被人扯住了。 一身深青色風衣的俊秀青年站在后面,依然像是之前那樣無聲無息地就貼近過來,他的半張臉還埋在領(lǐng)口中,“走?!?/br> 他一手攥著少女纖巧的腕子,一手扯著桃子的項圈向外走。 這人很熟悉周圍的路況,拖著一人一狗從廣場的一條小路離去,他們走過通向上城區(qū)的旋梯,附近的人就迅速減少了。 戴雅很緊張地看著周圍,順便擠開了一個差點踩到桃子的人。 帝都的上城區(qū)面積極大,除了下級貴族和富豪們的宅邸之外,大貴族們的城堡和宮殿散布在各處。 上城區(qū)有許多入口,但是無一里外都有衛(wèi)兵把守,他們會檢查想要進入的居民,并拒絕那些游客入內(nèi)。 這個由石階旋梯連通向廣場的入口,也有四個衛(wèi)兵在站崗,他們神情很嚴肅,在看到兩人之后,竟然齊刷刷地低下了頭。 于是兩人走進了一條開闊靜謐的林蔭大道,兩側(cè)是枝繁葉茂的榕樹,在黑色的鐵藝圍欄之后,還有一些干凈的木制長椅,在道路盡頭的拐角處有一座精巧的涼亭。 亭子里有幾個人在悠閑地喝茶打牌,有人腳邊還放著一個十分精致的鳥籠子,囚籠的金屬欄桿上偶爾閃過一道微光,露出暗色的封印魔文。 籠子里有一只羽毛七彩的魔獸鳥,陽光流淌在漂亮的羽翼間,如同寶石般折射出斑斕光芒。 “……” 戴雅現(xiàn)在心里很亂,沒時間仔細去看,不過隱約也能猜出是珍稀的魔獸,而這所謂帝都上城區(qū)的居民必然非富即貴。 想到剛才那一幕,她覺得惡心又畏懼,還有一點難以言喻的興奮感。 ——當然,惡心主要是生理反應(yīng),看電影是一回事,親眼目睹腰斬的畫面就過于刺激了。 “我們就不用每次都用道謝來開始對話了?!?/br> 風衣青年伸手摸了摸桃子,大狗開心地甩著毛茸茸的尾巴,還低頭舔了舔旁邊少女的手指,后者見狀頓時露出驚喜的笑容。 戴雅:“我能摸摸她嗎?我會很輕的!” 青年沉默不語,戴雅有點緊張,就見他好笑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揚起線條分明的下巴,示意自己低頭。 ——桃子正在用力點頭,絨球般的大尾巴不斷搖晃著,幾乎在空中曳出一片灰色陰影。 戴雅:“?。?!” 差點忘了這是能聽懂人話的魔獸。 在內(nèi)心歡呼一聲后,少女彎下腰去。 她伸手溫柔地撫過大狗的頭頂,手指立刻陷入了厚實的灰白皮毛中,順著后頸一直向下擼到后背,油光水滑的長毛溫暖又柔軟。 桃子保持著乖巧坐好的姿勢,揚起腦袋用那雙溫柔濕潤的深色眼睛盯著她。 “……” 戴雅感覺自己再次陷入幸福的海洋中,融化成一灘了。 另一個人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 他微微抬起頭,一絲陽光穿透枝葉的縫隙,漏入淡藍色的眼眸,“桃子喜歡你?!?/br> “我也喜歡她,她真可愛。” 戴雅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毛茸茸的世界,她站起身,慢慢撓著桃子的下巴,大狗哼哼唧唧地瞇起眼睛,“她多大了?” “二十?!彼吐暬卮?,“我十歲的時候就和剛出生的她完成了契約。” 戴雅:“……” 她有些詫異地抬起頭,看看人又看看狗,“可是……你看上去也就最多二十歲?” 對方不以為意,“達到五階的戰(zhàn)士就會大幅延緩衰老,你父親看著也不真的像四五十歲吧?!?/br> 戴雅先是意識到自己確實大驚小怪了,然后她驚覺對方似乎知道自己是誰,“你認識他?” “我知道你,”青年回答,“我聽到你和葉辰的對話了,猜出你是誰也不難吧?!?/br> 是嗎? 猜出她是葉辰的未婚妻的確不難,但還知道她父親是個靈劍師,顯然就是對她或者對戴家有些了解。 戴雅猶豫了一下,“剛才那一劍……是你嗎?” “那一劍?”對方不可置否地挑眉,“那樣的垃圾不值得我拔劍?!?/br> 他隨意地抬起手,指尖流瀉出一星雪白的劍氣。 緊接著,那一點劍芒穿破空氣激射而出,深深砸入了厚重青磚路面。 整個過程幾乎悄無聲息,唯有地面上留下了直徑兩公分的圓孔。 戴雅敬畏地看著那個深不可測的圓孔,“……” 三十歲能有五階實力的人都屈指可數(shù),更遑論這人的實力絕不止有五階——因為五階戰(zhàn)士能輕松擊敗卻不可能真·秒殺一個四階戰(zhàn)士。 而且從他剛才的話來看,也許他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五階的實力了。 戴雅:“你,你竟然感覺不到那個小孩準備掏你的口袋嗎?”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那人低頭看著她,“我當時在想,如果他真的把手伸進去,我是切掉他的手,扯掉他的胳膊,還是捏碎他全身的骨頭,或者干脆讓桃子吃了他?!?/br> 戴雅:“…………” 她一時甚至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在開玩笑,“其實你不用想,反正教廷總殿就在附近,除了最后一個選項,怎樣都能救回來?!?/br> “也不是,”后者認真地回答,“從腳開始吃的話,也會來得及,因為我喂過桃子了?!?/br> 戴雅死魚眼:“用另一個想要掏你口袋的人嗎?” “你說呢?” 他不置可否地回答,接著又仿佛覺得兩人的對話很有趣一樣,輕輕地笑了一聲。 “但還是謝謝你,帝都有很多人認識我,所以抱歉,我不想惹事才沒在一開始幫你——” “不不不,不用道歉,我喜歡多管閑事,但也不覺得別人有義務(wù)幫我,”戴雅有些困惑地揉揉桃子,“你和葉辰,你很討厭他吧?” “是,在我看來,他只是一個走了運的小人,而且身邊充斥著渣滓——那個挑釁你的傭兵,他曾受雇一個男爵當保鏢,看上了男爵的女兒,然而對方并不喜歡他,男爵想將他趕走,他滅了他們?nèi)?,又在強暴了那個女孩后將人殺死。” 戴雅:“…………” “這世上有強盜竊賊、還有類似的垃圾,貧民窟或者某些城市的下城區(qū)隨處可見。” 他眼中浮現(xiàn)出冷淡的輕蔑,“這種人有很多,但我以為他們是公認的最不配活著的人,不過你知道葉辰聽說他的經(jīng)歷以后如何反應(yīng)嗎?” 她原著看得并不走心,卻也知道男主的小弟們都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這段故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對方?jīng)]必要騙她。 戴雅冷笑一聲,“你說什么我都不會感到奇怪了?!?/br> “原話我不記得,葉辰說他是性情中人,還說男爵一家以貌取人又瞧不起平民,是他們沒有眼光,說他以后還能碰到更好的女人?!?/br> 戴雅:“……” 她轉(zhuǎn)過身一聲干嘔,扶著長椅吐得天昏地暗。 青年有些震驚,“我知道這事很惡心,但是你也不至于這么……你沒事吧?” “不,”戴雅一邊掏出紙巾擦嘴一邊直起身,“我剛才就很難受,可能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到活人被腰斬,那些腸子……呃,抱歉,我知道我很沒用,其實我覺得你殺的很對,但我依然控制不住自己。” 其實葉辰未必是那么想的。 因為那也過分顛倒黑白了,不過,他說那些話九成是為了拉攏小弟,只是因為那人對他有利用價值罷了。 然而這種情況大概就更惡心了。 對方恐怕也知道這一點,并且也覺得這更加惡心,所以對葉辰討厭到骨子里了。 慶幸的是這里沒什么人,青年微微抬手,向遠處幾個看過來的衛(wèi)兵示意沒事,“正常,你不會再吐第二次,習慣就好了?!?/br> “那么,請等一下,我先把這里清理干凈,”戴雅尷尬地捂住嘴,“……凌旭閣下?!?/br> 她其實從來沒幻想過自己和原著里第二任未婚夫見面的場景,不過,無論如何,吐得昏天黑地可能不是什么好的開端。 “……” 在這條大道盡頭的樹蔭里,有個容貌清秀的姑娘坐在長椅上。 她抱著一本書似乎在,但是眼神卻沒有落在紙頁的文字間,反而是凝神望著兩個越發(fā)走遠的背影。 “奇怪。” 好不容易等那個人類小女孩從圣光之塔里跑出來,本來以為有機會下手抓人,但是,現(xiàn)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恐怖感覺是怎么回事? 她低頭望著書頁,眼眸泛起血樣的腥紅。 那種有點熟悉的氣息,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