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無月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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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院子當中只聽見這孩子單薄的聲音,偶有飛鷹尖嘯的長鳴,在遠遠的山間回響,驚起院子當中佇立不動一棵常青樹的枝葉,等到人的眼睫眨動之間才緩緩地落下一片濃郁的翠葉。 好半晌,才聽見里頭傳出來一聲低啞的“進來?!?/br> 木制的紙門在地面上輕輕地劃出細微的聲音,才進去,正對著的就是一個身穿薄衫的年輕女子,身上松松的裹著幾片單薄清透的輕紗,一頭烏發(fā)順滑的散落在肩頭上,正逶迤跪坐在地上,聽見聲音微微側(cè)頭看過來的時候,露出一角嫵媚輕佻的眼角。 暗衛(wèi)不敢多看,跪在地上,簡潔的道:“啟稟尊者,日前屬下在山腳小鎮(zhèn)中的葫蘆巷中發(fā)現(xiàn)夜游宮宮主和“血鴉”段飛云的痕跡,現(xiàn)在他們正在那里密謀對劍宗少宗主不利的計劃。且城中失蹤的人,俱是被段飛云吃了,屋中有濃郁的血腥氣。且屬下親眼看見段飛云渾身陳舊的血塊和身上掛著的人骨,證據(jù)確鑿?!?/br> 朔風(fēng)坐在桌前手上拿著一張泛黃的草紙,垂眸不語,似是這上頭有什么讓他為難的事一般,聽見暗衛(wèi)的話,才淡著聲音的道:“既證據(jù)確鑿,你們便帶著堂中的人前去圍剿,萬勿再次放走他們兩個。”說罷就不再管暗衛(wèi),顯是讓他即刻去辦的意思。 旁邊跪著的女子眼風(fēng)輕飄飄的掠過來,波光繾綣的銷魂,膝行著上前,一雙柔軟滑膩的素手就要攀上朔風(fēng)的腿,卻被朔風(fēng)輕飄飄的擺袖蕩開,整個人重重的撞在墻上,滾落在地上。 那女子一手撐地,艱難的支起半邊身子,很是痛苦的蹙了蹙秀氣精致的眉頭,粉潤的唇角滑出一線殷紅的鮮紅。眸光盈盈的看著坐在一旁不為所動的朔風(fēng),“你就這般厭棄我么?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年撇下你獨自離去的那件事?” 女子眼中落下滴滴凄楚的淚光,凝在小巧的下巴上,聚出一點透明的輝光,“我從來都不想的,我當初真的是被逼無奈,雖然現(xiàn)在,想必你也不會相信我了。這么多年,我無時無刻不再想著你念著你。只是我不敢回來,我怕我見到你,我就不想走了,我好不容易才說服我自己,要與你此生不入黃泉不相見。從前是我任性,不懂事,我也不奢求你會原諒我,我只想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彌補我這些年的過錯?!迸履腥瞬煌?,女子忙拭干了臉上的淚珠,急急地道:“無論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能留在你身邊,我······什么都是愿意的?!?/br> 尾音有些顫抖的纏綿,白皙的臉頰上也飛上一抹輕薄的緋紅,黑潤潤的眸中劃過的一縷羞意,無聲的昭示著,若是朔風(fēng)想要別的身體上的服侍,她也是愿意的。 埋頭跪在地上的暗衛(wèi)恨不得現(xiàn)在眼睛耳朵俱都無知無覺才好,朔風(fēng)長老的風(fēng)流韻事,可不是這么好看的。他今日就不該在這里逗留,應(yīng)該把話緊趕著的一咕嚕的說完的,還學(xué)什么難言之隱的忠心下屬的風(fēng)范,讓人累得慌。 朔風(fēng)把手上的紙張放下,一雙因為常年與窮兇極惡的兇徒打交道而顯得異常冷厲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的覷著抱著他腿的豐滿又多情的女人,冷淡的眼珠被窗外漏進來的絲縷纖薄的日光,而顯現(xiàn)出一種金屬一般的不近人情。 他看著這個敢于抱著他的腿,在他面前施展魅術(shù)的女人,寥落的有幾分興趣的用手上卷起來的紙?zhí)е南掳?,并未彎下脊背的,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我從前從未見過你,也并未和任何一個女人有過刻骨的愛戀。是什么人派你來的,來之前都沒有告訴你,要如何才能取信于我么?家姑娘應(yīng)當愛惜自己的身子,莫要因為已經(jīng)走錯了路,就對著一個男人就隨意的這樣許下舍身的諾言。到時候,吃虧的可是姑娘你呀!” 尾音幽幽的有些嘆息,像是在惋惜女子青春韶華,因著一場本不該到來的驚險際遇,就這零落成泥,實在是讓人嘆息哀婉。 跪在地上的女人有一頭很好的烏發(fā),松松的綰了一個追月髻,斜斜的簪著一支月舞梅花的珠簪,垂下來的銀線密織的流蘇晃動出滴滴清脆的聲響。白皙的肩頭因為動作的緣故,本就遮掩不住什么的輕紗更是滑落下去,露出明晰的一片肌膚來。 女子馨甜的香味在慢慢的發(fā)酵,繚繞成一股令人目眩的香氣。遠遠地跪在一邊的暗衛(wèi)五感甚靈,鼻端便被這嫵媚的女兒香氣給迷惑了一瞬。下一刻便想起這還是在朔風(fēng)長老的屋中,心中一直壓著的驚懼立時把這迷眩的一瞬驅(qū)散開來,頭愈發(fā)的垂得低了些。只是心中微微的嘆息一聲,想必今日這難得的尤物,要斬首于這無心邪魔的劍下了。 朔風(fēng)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在他還年輕的時候,面對過許多這樣的誘惑。但許是后來因為他的名聲漸響,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對他用美人計了。 難得的起了一點興趣霎時便被這老舊的手段給磨得沒了,本就不算憐惜的抬著女人的下巴,一下就更是毫不留情的撤了回去,懶懶的靠在椅背上,袖擺一展,便把牢牢地抱著他腿腳的女人給掀了回去,重重的落在地上,磕到腦袋,發(fā)出一聲讓人牙酸的脆響,頓時便暈了過去。 把這女人給處理好了,朔風(fēng)才淡淡的哼了一聲,“還有什么話,在我這里還要吞吞吐吐的,看來是師傅沒教好的緣故。該讓你們再精靈辛苦些才好。” 這一句淡淡的像是絮語的話,讓暗衛(wèi)心中頓生凜意,忙垂手恭敬道:“稟尊者,是誅滅劍宗吩咐,一定要讓劍宗少宗主一同前去處理?!?/br> 這句話讓朔風(fēng)略停了停,接著便聽見一聲極輕微的嘆息。這聲嘆息實在是太過于輕微,以至于讓暗衛(wèi)生出了一種生了幻覺的錯覺。正待他再要辨析的時候,便聽見朔風(fēng)長老一如昨日的清淡聲音,“那你便就去吧。把這個消息告訴陳陵,他自然知道該如何去做?!?/br> “是?!?/br> 沒有了兩個人的聲音,這間代表著天幕山最為威嚴冷酷不可靠近的地方,才輕輕地生出一縷柔軟的情緒來。 山腳下的那片于白日之中的淺海,微微的搖曳出柔軟的波浪,遙遠的一線海岸是最濃重的紅色,隨著波浪的次第推開,漸漸地化作一道比一道還要淺淡的紅色。待到近前的時候,已經(jīng)是接近于透白的薄紅。 一縷一縷的炊煙在熙熙攘攘的城郭之中幽幽盤旋而上,把這高冷的有些不近人情的龐大山脈鋪成出一片微醺的紅塵煙火氣。 陳陵吸了一口氣,敏銳的聞到了其中柴米油鹽的平凡味道,還有胭脂香料的香味,更有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血腥之氣。 “這幾日才說這眼皮跳,心中多少有些隱憂,正要離開去仔細打探,沒想到正正好的就撞到跟前了,倒是省了我們摸索查探的功夫?!闭f著是慶幸的話,但陳陵的眼中卻并無什么歡喜之意,沉郁郁的宛如深淵一般讓人頭皮發(fā)麻。 他低頭屈指扣了扣手上的拿著的佩劍,聲音中有著絲絲凝滯的肅殺,“既然他們還沒有從滅門一般的苦痛中領(lǐng)會到其中警告的雷霆威力,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到咱們眼皮子底下搞事情,那我不好好地去會一會,豈不是辜負了他們這奔波流離的心血?!?/br> “唉,現(xiàn)在想想也如同做夢一般,曾經(jīng)還是咱們陳府的主母呢,那樣笑吟吟的,又溫柔又端莊的夫人,轉(zhuǎn)眼之間竟成了臭名昭著的夜游宮的宮主,呵……這可真是讓人無端的覺著諷刺呢!”林思臉上的風(fēng)塵仆仆和旅途奔波的勞累還未曾洗刷干凈,忙忙的到了陳陵身邊,才剛剛吃了一頓飽飯,就聽見朔風(fēng)長老那里特特的傳了話來,說是要他們家公子去處理逃逸的肖氏和“血鴉”,忙得連休息都顧不上了,緊挨著的跟了過來。 “這豈不是應(yīng)證了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隱隱于世?”林思在外忙碌了這么久,跟著大師兄身邊做了這么久的事,身上的跳脫也被磨去了好些,看起來很是穩(wěn)重了許多??墒窃陉惲昝媲耙粡堊?,還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樣。 陳陵贊許的給了他一個眼神,“既然他們這樣費盡心機的就是要抓到我,我倒不妨主動送上門去,這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貓抓老鼠的游戲,我已經(jīng)厭了,這只只會藏匿在暗影之中的老鼠,還是早早地拉出來解決掉的好?!闭f著便帶頭往葫蘆巷中飛掠而去。 元清章跟在后邊兒,如影隨形,之后的便是林思和趙飛白,還有幾個戚夢棠撥給他的宗門人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卻又無聲無息的在天光之下迅捷的飛躍,微微帶起來的風(fēng)聲讓生活在城中忙碌的尋常人疑惑地抬頭一看,看見的卻是高遠無云的湛藍天穹。只有仍舊在城中逗留的江湖人才敏銳的抬頭跟著那拉長了的灰白影子,心中不約而同的起了一個拉長了的弦音,這天幕山風(fēng)平浪靜的日子,只怕是又見血腥了。 第九十一章:清繳 葫蘆巷是個還爽平常的地方,這里住的人家大都是些老實的,尋常的普通人,并無什么太大的波瀾。每天說的最多的就是今日你家來了什么客人,遇上了什么新鮮事兒,和哪家的人吵了一架,或是家中的果子樹結(jié)了新鮮的果子,想要邀幾個人,一齊到家中吃上一頓,喝幾杯酒,或許還會對月說幾句人生的不如意。 但是這樣每日的尋常日子在今日,有了些變化。 開始的時候是最里頭常年沒有人住的院子,突然地來了一對看上去就十分不配的年輕夫婦,已經(jīng)不算年輕的娘子端莊平和,說話間有著書香禮儀之家的人才有的婉約,很是平易近人。但是那位一家子的頂梁柱,卻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走路也不像什么正經(jīng)人,走過的時候,空氣中還久久的飄著一股子難聞的腥味兒,像是宰殺雞鴨時留下的那種令人欲嘔的血腥味兒。 說話也是甕聲甕氣的彌漫著濃重的俯視的高高在上。這里的人不是什么能做出大成績的人物,但是對于這樣的蔑視,還是由衷的覺出一種不快的討厭。若不是看在這位溫和的娘子的份兒上,哪里會多看那無聲的透著一股不對勁的夫婦。 “多謝您了,您告訴我們的這些消息,對我們很是重要,耽誤了大娘您做生意,還請見諒?!标惲甑皖^對賣卷餅的大娘道了聲謝,又給了一串桐子,才進胡同里去了。 后頭的大娘很是心動的看著這個才貌雙全的后生,和身邊的老頭子歡悅的道:“唉,老頭子,你說咱們閨女現(xiàn)在也老大不小的了,早該相看起來了,這個后生我瞧著就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