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背響尾蛇!
朱野感覺一股驚恐從腳底鉆到腦袋里,那種根植的恐懼讓她無法正常思考。 “停下!我不要去!”好不容易從虎口逃生,難道她還要回去承受一次?不行! 朱野拼命大叫著,不安地掙扎著,眼底布滿驚懼,渾身瑟縮。 江末年騰出一只手安撫著它: “別怕,它們傷害不了你?!辈恢罏槭裁?,他就是能感覺到她對那些尸鬼的恐懼。 他的手涼涼的,慢慢輕撫著,消減了她的燥熱、憤怒、驚恐。 但是朱野仍然害怕、不安,她不知道為什么那些僵尸總是盯著她不放,好像她的rou很好吃一樣。 也許是因為她是剛出生沒多久的野豬······ 而人是起碼也要十幾二十多歲,顯然rou質(zhì)有些老??救樨i什么的那美味······她突然有些佩服自己這個時候竟然還能自嘲得出。 兩人飛過村前的湖畔,朱野看到了熟悉的石碑和竹林,感到渾身發(fā)冷,無法適從。 她不敢往前走,因為她見過村里的狼藉,血腥,和殘酷。 江末年沒有說什么,只是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順著毛一下一下地撫著,朱野漸漸放松下來,想到小道士和糟老頭可能的處境,還是強撐起來。 ***** 越走近,血腥味越來越重,混合著熟悉的腐臭的味道飄來,連竹間的清香都沒能掩飾過去。 兩人一豬帶著警惕和謹慎進了石竹村,正午的太陽并不強,陽光燦白,但是帶來的不是溫煦,而是難以忽視的涼意。 張傀子拿著五行星盤,看著轉(zhuǎn)盤上的指針一動不動,只覺詭異,而小道士也一手拿著搖鈴,一邊謹慎地盯著四周。 進入村口只有一條路,勉強夠一輛馬車穿行的的窄道兩旁栽滿了竹子,一大片的竹林自兩邊鋪展,所有的屋舍都在這片竹林里零星點綴著,或高或低,或大或小的竹屋,像是細細的竹子上空懸著的小方塊,密密麻麻的,遠遠看去又仿佛某個地方的崖邊懸棺,看起來有種莫名的陰森恐怖之感。 朱野直覺里面的人定是全被僵尸殺光了,如今他們光明正大來到這里不就是羊入虎口來送死的嗎? 雖然這小道士和糟老頭看起來并不弱,但是朱野好歹也見過僵尸尸變的恐怖,所以還是有點擔心,不是擔心他們,是擔心她自己。 宋肆和張傀子透過時而稀疏時而茂密的林子看見有如懸棺似的竹屋一派肅靜,沒有任何人煙的氣息。 “該不會是全村人都在呼呼大睡吧?”宋肆忍不住揶揄起來,“還是都去哪里喝喜酒去了都不等等道爺我,真是沒點眼力勁。” 張傀子仍然密切注意五行星盤上的變化,但是仍然沒有任何變化。 “這里應(yīng)該有道行極深的尸鬼出沒,連五行星盤都無法查得到······”張傀子并沒有因為宋肆的嬉皮笑臉而神經(jīng)放松多少,反而越是走得深越感覺到那股森冷變得越發(fā)濃郁。 “呀呀呀,陰氣越來越重了,定是這又蠢又肥的野豬太誘惑了······”說著他捏起朱野的耳朵,“不光是道爺我想吃,這愛食生rou愛飲血的尸鬼也喜歡呢······”他沖著朱野笑了一下,那蜈蚣般的疤痕看起來更加恐怖,而他笑得眉梢不變,薄唇微微上揚,顯得十分詭異。 朱野要從他懷里跳下來,卻被一雙大手捉住了,她差點忘了有繩子的存在了! 他輕捏著繩子的一端,而朱野則往反方向逃,懸空吊著她,差點沒成吊死的豬鬼! 這該死的小道士,也不知道自己是和他有什么仇什么冤的,整天虐待她,要不是她豬命硬,現(xiàn)在早死幾百次了! “嘖嘖嘖,這蠢豬還會瞪人,瞪得道爺小心臟都快停下來了?!?/br> 他重新將朱野塞回懷里: “你倒是知道前面危險,不危險留著你作甚,小誘餌。” 張傀子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表情巨變。 “怎么了?”宋肆因為他的表情正經(jīng)起來,輕輕捏了捏劍柄。 張傀子沒有說話,這時宋肆好像是聞到了什么氣息,茶褐色的眸子幽深起來。兩人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朱野不明所以,只知道自己不能發(fā)出聲音,可越克制越無法控制。 這小道士懷里有種奇怪的清香,并不難聞,相反很好聞,她無法分辨是什么味道,淡淡的某種的花的冷香。 朱野之前并沒有聞過,感覺很新鮮,就使勁地往他懷里縮,想要辨別到底是什么香味。這一聞就聞出了意外。 “哈嘁!”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同一時刻感覺到了宋肆的不對勁,他全身僵硬。 危機來臨!彼此之間心照不宣地想到。 “不好!趕緊跑!”張傀子大叫,然后開始狂奔。 宋肆遲了半秒,也跟著狂跑起來,朱野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透過余光的縫隙看見了從兩旁的竹林中攀爬而來的······ 密密麻麻的菱背響尾蛇! 又是蛇! 朱野嚇得半死,但是顯然這不是暈過去的好時機,她不相信這個小道士半路不會撇下自己不管,畢竟把她丟下作為誘餌還能暫時讓響尾蛇不那么快追上來。 反正都是誘餌,管她的死法是成為響尾蛇的腹中物還是尸鬼的盤中餐!朱野不想死,雖然抱怨過著豬身,但是比起死去,任何形式的活著都是一種幸福! 她緊緊抓著宋肆胸前的衣服,隨著他狂奔的步伐一顛一顛的,好幾次都快掉下來,幸好朱野頑強的生存意識拯救了自己。 “小蠢豬,你可得抓好了,要是掉下來別想道爺我去撿?!币菓牙锸莻€大美人,他估計舍命也要護周全,可惜是頭處處惡心、惹惱他的蠢豬。 朱野已經(jīng)不想理會他的調(diào)侃了,畢竟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而且她一門心思怕自己掉下去,哪里還有空閑去思考其他的。到處都是響尾蛇,她感到十分絕望,為什么就不能好好做一頭流浪的豬,非要經(jīng)歷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事實證明,朱野越不想發(fā)生什么就越會發(fā)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