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咬了咬嘴唇，一鼓作氣：“然后，我就看到王姑娘流了好多血，衛(wèi)少俠從王姑娘的身上把劍拔了出來，血濺得到處都是，眼神還、還特別兇，奴當時就、就被嚇軟了……”

    王尋峰的拳頭捏得咔嚓響，如列缺霹靂。仿佛他一伸手，就能將一個人掐斷。

    葉錚問：“除了他，之前還有沒有人來過。”

    侍女們都搖了搖頭，后排一個姑娘小聲說：“這個點兒很早，又下著暴雨，所以除了王姑娘之外，就只有衛(wèi)少俠一位客人進了樓……”

    老板呼天搶地，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道：“堂主，堂主，這真的與本店無關啊……閣里好幾個姑娘也都死在了房間，我們也是受害人啊……”

    “閉嘴?！比~錚道。

    “此事既然與你們無關，就都下去吧，這些天，不要營業(yè)了，關門?！蓖鯇し尻H目深深嘆口長氣，大手一揮，歸云居里的人便一邊感激涕零地點頭，一邊拖拖曳曳著走了。

    王尋峰轉向葉錚：“此處酒樓是誰的資產?！?/br>
    “回堂主，是顧家的?！?/br>
    王尋峰尋思片刻，一拍大腿，用手勢讓不遠處一個普通黑藍裝束的護衛(wèi)過來，指示道：“右護法應該正在堂內，你回去告訴他，讓他準備準備，隨我一起去趟顧家?！?/br>
    “堂主，顧雪明不可殺。”葉錚低頭，曉之以理，“顧家和別處多個大幫派皆有生意往來，和無方堂也有，若顧雪明一死，可能會損及許多人的利益，這樣，若他們一激憤，群起而攻來，對無方堂也不利。”

    “沒人說要殺他?！蓖鯇し迤沉怂谎郏裆路鹈闪艘粚踊?，瞬間蒼老了許多年歲，看不到馳騁天下的凌厲，只能感受到作為老父親的悲傷。

    他語氣帶哽，交代道：“我先回堂，你留此地處理一下，包括月兒的……后事。另，派隊人馬全城搜尋衛(wèi)殊行，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
    葉錚應下。

    .

    邱小八將臉上的粉末全部洗掉，從遠處趕到歸云居時，王卿月的軀體正被人蒙上一層白布，從房間里抬出去。他一臉訝異，隨即立馬轉為了憤怒，一拳砸到墻上。

    “他們，他們居然做出了此等事！早知道，我定不會放過他們。”

    他之前雖然曾攔住衛(wèi)殊行，是因看到無方堂內的兵力都在追他們，便去湊一腳熱鬧，卻不知發(fā)生了何等大事。

    邱小八吞聲忍淚，對著墻壁暗自傷心：“這……我怎么和少爺交代。”

    葉錚安撫地拍了拍邱小八的肩膀：“少堂主那兒不需要你去交代，況且，還沒到下定論的時候?！?/br>
    他并不是因為相信衛(wèi)殊行，而是認為，他父親不會做的事情，兒子定不會做。況且，此事疑點諸多，只是說給王尋峰無益。因為不管是不是衛(wèi)殊行所為，在真正兇手出來之前，這位堂主都會選擇追捕衛(wèi)殊行，算是一種藉慰。

    葉錚招來最開始帶隊來歸云居的領隊人，問道：“你們從哪得到了消息，為何如此迅速，竟然趕到了衛(wèi)殊行來之前?！?/br>
    隊長老實回答：“是一女子來說的，她自稱是歸云居的人，說我們堂的大小姐有危險，屬下覺得情況緊急，就先帶隊來了?！?/br>
    隨即葉錚聚集了歸云閣內所有女子，卻沒人承認自己曾去報信。

    一姑娘怯聲怯氣道：“我們怎么能提前得知王姑娘又危險呢……”

    “那衛(wèi)殊行上樓之后，你們可曾聽見打斗之聲？”葉錚問。

    姑娘們搖搖頭。

    “也沒有尖叫聲？”

    姑娘們繼續(xù)搖頭。

    有人說：“說不定，王姑娘沒有掙扎，并且被捂住了嘴?！?/br>
    邱小八忍不住插嘴：“不可能一聲叫喚也沒有吧，還有其他很多侍女也……”

    “其他侍女都是一劍封喉，來不及叫喚?！比~錚直接打斷他，條分縷析，“大小姐和幾個侍女都在一個屋里，所以衛(wèi)殊行要邊捂住大小姐的嘴，邊將幾個侍女一劍封喉，他一個人，怎可能有如此本事？”

    邱小八半信半疑，又道：“我看到他還與另一個人一起，兩個人，便可以做到?！?/br>
    “說不定報信的姑娘是大小姐屋里偷偷逃出去的侍女，她逃走了沒回來，或者之后被他們發(fā)現(xiàn)，被滅口了。”見葉錚沒有回應，他繼續(xù)補充，帶著一種先入為主的理直氣壯。

    葉錚沒有理會他的話，只覺千頭萬緒，獨自沈思默想，他覺得蹊蹺，卻也沒想出什么關鍵來。他只知道，此后，必將滿城風雨。

    作者有話要說：

    顧雪明：我躺著也中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