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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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白感覺他無理取鬧加胡攪蠻纏,不太理解地問:“為什么不讓走?” 哈?還能為什么,李懷信氣笑了:“我要是不盯著,難道讓你出去為非作歹?” 這話就顯得牽強了,他盯不盯著,自己想為非作歹都不會受到絲毫約束。 貞白直接被他磨沒了脾氣,確認道:“真不讓走?” 李懷信是囂張的:“你走不了?!?/br> 貞白無法:“那就去東桃村,我再送你們回太行。” 李懷信一怔:什么情況?這就妥協(xié)了? 未免也太好欺負了吧! 貞白從袖中掏出一本冊子,又皺又黃,遞給李懷信。 后者接過:“什么東西?” “我午時去了趟普同塔,在地宮找到的?!?/br> 李懷信翻開,粗略掃一眼,目光立即沉下去,這簡直就是一本得道成佛的修煉手冊,上面詳略介紹著僧徒應該如何歷經(jīng)千世劫難,修成證果,無需一次次轉(zhuǎn)入輪回,只要找齊一千名和尚,納為一體,擔了他們這一生因果,就算圓滿擔了這千世劫難,活脫脫一本披著成佛外殼,實際卻是套著修煉成寄生魂的邪門秘籍,兩相結(jié)合,融會貫通,打著成佛的旗號,教唆人誤入歧途。 李懷信詫異道:“這是波摩羅的?” 貞白頷首,很顯然,波摩羅就是用了上頭的法子,把自己變成寄生亡靈,卻還自以為修成了千身佛陀。 “誰給他的這玩意兒?”李懷信合上最后一頁:“怕不是給人坑慘了?!?/br> “你不覺得很奇怪么?”貞白道:“波摩羅滅掉法華寺,一直按照冊子在修煉,他剛被亡靈寄生,就遭到?jīng)_相陣鎮(zhèn)壓,而那個鎮(zhèn)壓他的人,就好像一直在等這一刻。”否則,出現(xiàn)的也未免太及時了。 李懷信整顆心提起來,照貞白所言,可能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局,而波摩羅只是局盤上的一顆棋,布局者只需要利用好棋子的性能,他就會主動走到執(zhí)棋者想要他到的位置,做下執(zhí)棋者希望他做下的孽,然后水到渠成地布下七宿陣? “還有,”貞白沒給他過多思忖的時間,緊跟著道:“一早方才跟我說起另一件事?!?/br> 還能有什么事?李懷信眉頭還沒舒展開,等著她往下說。 “二十年前,唐季年隨父親輾轉(zhuǎn)往長平做一樁買賣,途中大雨滂沱,山體滑坡,唐季年乘坐的那輛馬車墜崖,被于阿吉冒險救下來……” “等等,”李懷信有點兒沒印象:“于阿吉是誰?” 這人聰明歸聰明,記性卻不太好,貞白道:“青峰道人的徒弟,那個唯一被送出七絕陣的人。” 李懷信立刻想了起來:“唐季年竟然遇到過他?” 要不怎么說無巧不成書呢,貞白道:“也是無意間,唐季年昨夜看見一早掛在脖子上的那枚指環(huán),問起于阿吉是她什么人。” “一枚指環(huán),怎么就印象這么深刻?” “當時他墜崖的時候,是于阿吉及時出手相救,結(jié)果不小心被他捋掉了那枚指環(huán),因為是青峰道人給于阿吉上太行求救的信物,格外重要,所以大家?guī)兔φ伊藘商?,自然記得很清楚。”貞白道:“一早刻意追問過時間,據(jù)唐季年說,他們碰見于阿吉時,他正要去長平,也就是還沒進入長平地界,但卻已經(jīng)中毒了,而且中毒很深,已入肺腑,唐老爺因此給過他一瓶能暫時緩解毒性的藥丸。” “也就是說,于阿吉并不是被王六毒害的?他可能只是突然毒發(fā)身亡,死在了王六家里?” 貞白頷首:“應該是,很有這個可能?!?/br> 而王六眼見家里死了人,怕說不清,因為他聽了于阿吉的意見,事先就把謝老爺?shù)氖w挖出來偷埋在自家院中,為女兒養(yǎng)魂,若是再鬧出人命,就算不是他殺的,官府過來盤查,梁捕頭又是個精明能干的捕快,很可能因為丁點兒蛛絲馬跡就發(fā)現(xiàn)謝老爺?shù)氖?,到時候麻煩更大,王六思來想去,為了女兒,索性就將于阿吉的尸體埋在了自家院中。 這么一來就說得通了,可是,李懷信仍然存疑:“于阿吉是怎么中毒的?為什么會中毒?” 這也是貞白想問的,唐季年那時年少,也根本沒有深入追問,貞白只能猜:“不排除有人想要阻止于阿吉上太行,如果這一切的背后有個巨大的陰謀,棗林村的七絕陣事發(fā)之后,自然會有眼睛盯著那處,就好像,有人可能也在暗中盯著波摩羅一樣?!?/br> 李懷信思緒一轉(zhuǎn):“既然兩處都有眼睛盯著,那會不會,也有人在盯著你?” 貞白搖頭,自出了長平亂葬崗,并沒有覺察有人窺視:“已經(jīng)過去十年了,不一定會留著人盯這么久。” 李懷信表示贊同:“如果真留著爪牙在,說不定會打草驚蛇,況且我們一路過來,大張旗鼓地拆了三個大陣,暗中有人的話,早就應該坐不住了,但卻沒有一點風吹草動?!?/br> 這說明什么,說明要么沒人盯著,要么就是這幫孫子眀知打不過,慫了。 當然,更加不排除他們按兵不動,實則已經(jīng)在背后醞釀起更大的壞招兒,蓄勢待發(fā)。 什么樣的可能都會有,李懷信深諳事態(tài)嚴峻,關乎的已不僅僅是某個村或某座城的生死存亡,而是涵蓋四方所布下的羅天大陣,全是用最殘酷的手段,以無數(shù)人命獻祭而成,長平亂葬崗幾十萬軍魂,棗林村全村百姓,以及法華寺全寺僧徒,還有個處在西方位置的大陣又是什么呢?犧牲了多少生命?那人如此不惜一切代價布陣,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李懷信想不明白,也清楚這已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必須盡快回太行稟報。 思忖間,貞白突然插來句:“給你的藥喝了嗎?” 李懷信被問得猝不及防,立刻想歪了:“……” 能不能談正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正事! 第86章 許是白日里睡了一天,到夜里就輾轉(zhuǎn)難眠,李懷信只要一閉上眼,便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滿腦子春宮讓他恨不得把自己敲昏過去,像是中毒了,亦或者真的是余毒未清,所以才這么心緒不寧,李懷信掃見案上的茶壺,心一橫,硬逼自己灌下兩碗濃苦的湯藥。但這藥好像除了苦之外,根本沒什么藥性,他強壓片刻之后,該亂想還是亂想,甚至想得有點兒剎不住腦子。 這是邪yin吧? 李懷信感到后怕,盤腿在榻上打坐,并張口念起清心咒,閉目入定,希望能驅(qū)除邪念。 然而,一幕幕要命的畫面又在他識海里閃過,冷白的肌膚,折疊的雙腿,還有絞在手里的青絲,以及腰背上拓下來的半幅雕花圖,仿佛打進他身體里的烙印,是他口念無數(shù)遍清心咒都驅(qū)除不了的,像是一夜之間就生出了心魔,難以攻克,果然男女之事是要壞人修行的。 李懷信心煩意亂,覺得寮房悶得慌,他披上皮裘,推門出去,吸一口冰寒的冷氣,壓住體內(nèi)那股燥熱,看見不遠處的雪地間矗立著一只雪人,李懷信緩步走過去,隱約想起來是自己隨口讓一早堆著玩兒的,不料這丫頭就真堆了個跟她一般高的雪人,以兩顆石子兒點睛,樹杈作鼻,李懷信扣掉雪人嘴上那塊胡蘿卜,捏在手里看,思緒卻變得紊亂,倒不是光想床上那點荒唐事,而是有關于這三個陣法的,此間發(fā)生的種種,無一不讓他唏噓,其中疑點重重,迷霧重重,還有貞白,這女冠必定瞞著一些事,僅僅是她的身份,就絕對不是她說得那么簡單。但她又并不復雜,李懷信不是缺心眼兒,他看得出來,貞白這女人太直了,一根腸子通到底,沒有任何心計和城府,偷jian耍滑的能耐比一早都不如,形容她單純都不為過。 李懷信開始有點相信,她可能也不會撒謊,不愿意說的事寧愿不說,也不會胡謅一套說辭誆人,比如她上太行的另一個目的,貞白完全可以騙他說,沒有另一個目的,亦或者現(xiàn)編一套糊弄他的說辭,但貞白沒有,所以李懷信有些偏心的相信她。 當偏心這兩個字眼出現(xiàn)在潛意識當中,李懷信感到格外詫異,難道他這一路上,跟貞白歷經(jīng)艱險,同進同出,有了那么點兒患難與共的意思,然后就在不知不覺間,被她的殷勤打動了?李懷信自認為有點扯淡,亦或者是上了一次床的因由?李懷信覺得更扯淡,他是那么膚淺的人嗎? 一轉(zhuǎn)念,李懷信又沒底氣地想:可能還真是! 總之沒有多高尚的人格,只端得人模狗樣罷了。 畢竟失貞此等大事,于他而言,不是隨便說翻篇兒就能輕易翻篇兒的,但那女冠卻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事后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究竟幾個意思?想白睡?李懷信忿忿不平,將手里的胡蘿卜喂進嘴里,磨牙鑿齒地嚼碎。 佛寺里夜深人靜,好像只有他一個人煩心失眠,嘴里散開一股甜澀味,李懷信蹙眉,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吃了塊生蘿卜,他呸呸吐掉,逼自己回屋睡覺,管它睡不睡得著,大不了把自己拍暈。 翌日一早,天光剛亮,李懷信等人便辭別了顧長安和唐季年,離開華藏寺,此地距東桃村僅剩不足三十里,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晌午前就能抵達。 沒走出多遠,一早突然掉頭往回跑,李懷信剛要伸手拽人,就見立在寺外臺階下的顧長安也往前追了幾步,一早奔到他面前,突然揚起胳膊晃了晃,不放心的問:“哥哥,能聽見嗎?” 顧長安面露疑惑:“聽見什么?” “鈴聲。” “沒有啊?!鳖欓L安盯住她系在腕上的鈴鐺:“誒?壞了嗎?” 一早呼出一口氣,寬了心,因為李懷信昨兒個訓斥她了,養(yǎng)魂的法子根本行不通,她擔心顧長安會想不開:“沒壞,哥哥,那我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br> 顧長安連忙叫住她,從懷中掏出一只香囊遞過去:“這是我親手制的,送給你?!?/br> 一早捧在鼻尖嗅了嗅,笑瞇瞇地說:“好香啊,謝謝哥哥?!?/br> 顧長安滿臉寵溺,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不客氣,一定照顧好自己?!?/br> “我會的?!闭f完,她又朝長階之上,那位只能立在寺門內(nèi)目送他們的唐季年揮手道別。 顧長安張了張口,還欲再叮囑幾句,一早倒退著走:“不能再磨蹭了,李懷信要不耐煩了,哥哥再見。” 地面鋪了厚厚一層積雪,結(jié)了冰,稍不留神就容易滑倒,顧長安怕她倒退著又摔跟頭,忙道:“當心看路?!?/br> 她笑嘻嘻地說摔不著,轉(zhuǎn)身去追走在前頭的李懷信和貞白。 青天白日的時候,馮天一般會在銅錢里縮著,以免受陽光損傷。 一路上,一早來來回回捧著那只香囊聞,覺得味道特別馨香,李懷信斜眼晲她,忍不住調(diào)侃:“裝乖賣巧,你倒是會哄別人歡心?!?/br> “還行吧,”一早把香囊收起來,在懷里掖好,“主要是顧長安斯斯文文的,比較討喜?!?/br> 李懷信嗤笑:“敢情是他討了你的歡心???” “不然咧,”一早理所當然道:“裝乖賣巧也是要參感情的,而且人們好像特別吃這套,只要不遇上修士,像你和貞白,怎么裝乖都沒用,只會當我是只害人精,一口一個小孽障,嚯,真難聽?!?/br> 不得不承認,一開始他的確覺得這小鬼不是什么好東西,但現(xiàn)在,李懷信尋思片刻,還是覺得這孽障沒有好到哪里去,太滑頭了。 “咦?!币辉缗ゎ^,看見貞白系著黑布的頸間露出斑駁殷紅,往前湊:“脖子怎么了?昨天受傷了嗎?” 李懷信瞬間警鈴大作,手掌倏地蓋在一早正臉上,呼啦一下把人擋開,扭頭去看那節(jié)暴露出來的脖子,貞白垂頭,若無其事的抬手,指尖輕輕將黑布往上提,擋住了。 一早推開臉上的巴掌,佯怒:“干什么你?!” 李懷信生平第一次,和貞白既沒成親也沒下聘,甚至未到互生情愫的地步,按照風評,就是亂搞男女關系,更何況是在那種境況下,傳出去多丟人,李懷信生怕露餡兒,氣勢凌人地準備訓斥一早,卻忽聞遠處傳來呼救聲。 “救命……救命啊……” 三人尋著聲源趕過去,只見懸崖邊,一女子失足,吊掛在霧凇上,命懸一線。也不知在此掛了多久,扣住霧凇的手臂都麻了,她硬撐著,眼看有人經(jīng)過,她喜極而泣:“公子,公子救命啊。” 李懷信躬身,蹲到崖邊,拽住女子的手腕使勁一拉,人救上來了,女子早已哭得梨花帶雨,脫離危險的瞬間看清李懷信,她微微一怔,轉(zhuǎn)而嬌聲低泣,淚盈于睫,當即就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愿以身相許……” 李懷信嚇了一跳,脫口就道:“你訛人吧!” 女子那張梨花帶雨的嬌臉明顯僵了一瞬,卻再接再厲:“若公子不嫌……” “我嫌!”李懷信生怕被她訛上:“我太嫌了!” 被這么直截了當?shù)木芙^,縱使臉皮再厚也繃不住,但這女子挺住了,實在是中意李懷信的這張皮相,她就沒見過比他好看的,再瞧那一身貴不可言的氣度,定不會是尋常家境,女子偷偷將其打量了個遍,盤算著:“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哪怕為奴為妾,也甘愿報答?!?/br> “我不缺奴也不要妾。”李懷信被糾纏煩了:“你若實在要報答,就給我磕個頭吧?!?/br> 在場諸位,皆是一愣。 “???”女子尷尬得不行:“磕……磕頭?” 李懷信道:“舉手之勞,你愛磕幾個磕幾個,磕完我還得趕路?!?/br> “不是……”女子懵了,這什么套路啊? “不磕也行?!崩顟研诺梢谎劭磻虻囊辉纾瑳]好氣:“別杵著,走了。”一轉(zhuǎn)頭,再看見貞白那張漠不關心且毫無所動的臉,沒來由的憋悶。 女子完全沒反應過來,轉(zhuǎn)頭去望三人離去的背影:“公……公子……” 一早匆匆瞅一眼身后那女子,對李懷信道:“誒,她得多癡心妄想,居然想打你主意?!?/br> 聲音不高不低,將將傳到女子耳中。 李懷信抬手彈一早腦門兒,卻覺得這話中聽。 一早搓了搓額頭,說教似的道:“所以說江湖險惡,不能隨隨便便出手相救的,萬一她賴上你……” ‘撲通’一聲,一早話到一半,三人轉(zhuǎn)過頭,就見那女子已經(jīng)昏倒在雪地里。 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