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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太行道在線閱讀 - 第66節(jié)

第66節(jié)

    對方故事講了半天,凄凄慘慘抖一籮筐,卻都在局部瘙癢,根本沒切入中心思想,比如波摩羅費(fèi)盡心機(jī)究竟想干什么?殺光法華寺所有僧人就為了供佛?造了個芥子世界就為了吸人精陽?取墓葬塔歷代高僧的墳土就為了埋尸種花?好大的閑情逸致??!這些空舟非但沒說清道明,還憑空拋出了更多疑點(diǎn)令人費(fèi)解,李懷信無法判斷空舟是真不知情,還是避重就輕。

    一早一邊聽著,手腳也不閑著,她抖了抖地涌金蓮,根莖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捆扎著頭骨,無法撼動,只垮掉一部分泥土。

    貞白定睛一瞧,眉頭緊蹙:“有字?!?/br>
    “噫?!币辉缍紫氯ィ翢o忌諱,小手輕輕蹭掉顱骨上的濕泥,臟兮兮的,上面果然摹著密密匝匝的碳黑色字跡。

    馮天湊近了,艱難認(rèn)字兒:“婆盧羯帝·爍缽……爍缽啰耶,菩提薩埵……婆耶,什么玩意兒?摩訶薩埵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

    實(shí)在太拗口,馮天念不下去了。

    “是經(jīng)文,大悲咒?!笨罩鄣溃安α_葬時寫上去的,在每一具尸骨上都寫滿了經(jīng)文?!?/br>
    李懷信想起空舟之前說波摩羅耗時三月安葬華法寺眾僧,不由驚奇:“所以這邪僧殺完了人,又在這兒抄了三個月經(jīng)?”

    把經(jīng)文抄在尸骨上,什么獵奇的cao作?李懷信問:“這里葬了多少名和尚?”

    空舟道:“這里一千朵地涌金蓮,皆為當(dāng)年法華寺弟子顱骨所栽,包括住持長老,武僧禪僧,總共一千人?!?/br>
    “也就是說,那邪僧抄了一千遍經(jīng),一命一遍?!崩顟研盘鹗?,不由自主摩挲下巴,思忖道:“他對法華寺趕盡殺絕,顯然蓄謀已久,事后這么做,絕不可能是懺悔贖罪。”

    “一千朵金蓮,一千個和尚,一千遍經(jīng)?!瘪T天暗自呢喃,腦子有點(diǎn)打結(jié)。

    這接連三個一千讓空舟想起住持曾經(jīng)講過的佛法,接了話頭:“是大千世界么?”

    馮天疑惑:“嗯?”

    空舟道:“住持曾說,一日月照四天下,覆六欲天、初禪天,為一‘小世界’;一千個小世界覆一二禪天,為一‘小千世界’;一千個小千世界覆一三禪天,為一‘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覆一四禪天,為一‘大千世界’,故稱三千大千世界。”

    這左一個一千右一個一千繞得人頭暈,但馮天卻靈光一現(xiàn),突然撥云見月:“我知道了,是千佛蓮臺!”

    李懷信不明:“什么東西?”

    馮天抑制住內(nèi)心翻涌:“佛像身下跌坐的不是蓮花臺座么?這里就是以一千個和尚一千朵地涌金蓮做成的千佛蓮臺!難怪那魔僧殺了法華寺眾僧,原來竟為了這個!”

    眾人聽得似懂非懂,馮天掃一眼,在場除了空舟,包括他自己在內(nèi),都是幾個門外漢,遂琢磨著怎么解釋才通俗易懂,他略微沉吟,道:“他殘殺法華寺眾僧,是要用一千個和尚的頭蓋骨煉做法器,種植地涌金蓮,而在此地,一金蓮為一蓮瓣,一千瓣就是一千蓮。佛門深信,死后將通西天極樂,而他們又稱死為滅度,入滅、滅惑,度生死,并不是真正意味上的死了,沒了,而是非生非死,證得涅槃。那這一千個和尚證得涅槃,就意味著是一千佛陀,一千佛陀一千蓮,組合起來就是……”

    李懷信聽得唏噓:“一座千佛蓮臺?!”

    馮天眉眼冷厲:“對?!?/br>
    貞白疑惑:“可用它來做什么?”

    因?yàn)榭罩蹌偛拍欠?,令馮天徹底想明白,他回道:“用來造個小世界?!?/br>
    李懷信瞠目,一點(diǎn)就透:“你是說,這個芥子世界?”

    “沒錯?!瘪T天冷笑一聲:“佛門中若真有高僧能獨(dú)劈出個芥子空間,那必定是功德無量之輩,早去造福蒼生了,哪會吃飽了撐著在此為非作歹。”

    馮天這話倒與李懷信之初想到了一處,言辭中難掩輕蔑:“那邪僧壓根兒登臨不到這個境界,既沒那么大本事,就只能走上歪門邪道的路子?!?/br>
    馮天道:“千佛蓮臺就是架起來的一個法器,用來構(gòu)建芥子世界,他在尸骨上頭刻寫經(jīng)文,乃佛骨經(jīng)身,就好比將一盤散亂的佛珠用針線串連起來,這里則以經(jīng)文牽連,空間就筑造成了,但光筑成了不行,一個芥子世界,那是要有無量高僧以無量功德做基奠的,所以必須得有功德加持,才能真正形成,而這些□□凡胎的僧徒,大多半都只知道吃齋念佛,混吃等死,算不上得道高僧,只是那邪僧為了造出千佛蓮臺,不得已抓起來濫竽充數(shù)的,所以身上功德遠(yuǎn)遠(yuǎn)不足,甚至有些根本沒有,那怎么辦呢?”

    馮天目光如錐,看向空舟,后者渾身一僵,其意不言而喻,正是他從法華寺歷代高僧的墓塔群里,每隔七日捧來的墳土,那不僅僅是墳土,而是功德,華法寺歷代高僧積攢下來的無量功德。

    馮天語氣森冷,斥他:“助紂為虐?!?/br>
    作者有話要說:  唉

    第77章

    空舟何其冤枉,根本沒想到一捧墳土就幫那邪僧造了這么大的孽,他才出家兩月有余,基本是一本經(jīng)書還沒背熟就做了鬼,在做鬼之前他都不信這世上竟真有陰魂不散這種事,更遑論生死之外這些怪誕詭奇。

    “既然知道這千佛蓮臺就是構(gòu)造極樂之境的法器?!崩顟研乓恢皇洲糇ο粰C(jī)括,開匣取劍:“那就好辦了。”

    “誒,祖宗!”馮天連忙脫口制止,生怕李懷信魯莽硬來:“這不是捅刀子就能解決的事兒,你先別一上陣就施暴?!彼み^頭,對還在一個勁兒拔蘿卜,哦不,拔骷髏頭的一早吼:“小鬼,快住手!別闖禍!”

    一早不服氣:“不讓捅又不讓拔,那能怎么解決?”

    李懷信道:“顧長安和一幫人被卷在里頭,總得毀了極樂之境,把人救出來?!?/br>
    “那也不能亂來。”馮天道:“你怕是忽略了,這個極樂之境是用一千個和尚煉出來的?!?/br>
    李懷信眸光一凜,倏地意識到重點(diǎn),這是一千個和尚死后,以頭顱為法器種植的地涌金蓮,寫上經(jīng)文及用功德加持,才形成的芥子世界。那么之初在塔剎里勾起欲念,殺一千名僧眾時,還并不是什么極樂之境。

    馮天道:“狗屁的伎樂天女,掛羊頭賣狗rou,說得好聽,其實(shí)就是一群色鬼!yin邪得很!比長平亂葬崗的跗骨靈都更為兇殘,千萬招惹不得,否則沾上身,絕對欲罷不能,那東西非將人的精元吸干不可,就像華法寺這群和尚的下場!我估計啊,那些東西是因?yàn)槔г诮孀邮澜缋镉兴苤?,這十三年來才只是損人陽氣,你若亂來一氣,把千佛蓮臺毀了,將那些吸人精元的色鬼放出來,沒了制約,豈不是要人命,再一個不當(dāng)心,自己都得搭進(jìn)去!”

    空舟臉色慘白,想起極樂之境里的顧長安,早已心急如焚:“那怎么辦?”

    “你和那邪僧同流合污整出來個芥子世界坑人,問我怎么辦?”馮天沒好氣:“反正就是損點(diǎn)兒陽氣,讓里面的人逍遙快活去唄。”

    “馮天?!崩顟研艗吡搜劭罩酆鎏摵鰧?shí)的魂體,估計馮天這缺心眼兒還沒反應(yīng)過來空舟那句不喜歡女人意味著什么,一句話把空舟刺得又透明了些,李懷信難得有點(diǎn)兒不忍心,遂問:“有沒有法子?”

    馮天嘆道:“我能有什么法子,總之不能將那群色鬼放出來?!?/br>
    貞白淡聲道:“那便進(jìn)去殺掉?!?/br>
    此言一出,萬籟俱寂,三只鬼進(jìn)不去,再排除貞白,就只有李懷信能□□熏心。

    結(jié)果翻來覆去折騰一大圈,到頭來還得他進(jìn)去。

    李懷信目光如刃,上下刮一遍貞白,有種將其剝皮抽筋的狠勁兒。

    這女冠主意太餿了,李懷信咬牙切齒,卻恨恨道:“也不失為一個可行的法子?!?/br>
    說完,他不顧馮天勸阻,徑直上塔樓,心里卻憋著一口氣,氣那女冠面無表情,就把他往火坑里推,當(dāng)他什么人,是隨便能夠褻瀆的?明明之前還一個勁兒打他主意,如今轉(zhuǎn)頭就把他往yin窟里送。

    李懷信堵了滿腔怒火,憤憤中,突然被人拽住,他沉著臉回頭,貞白不知何時已走到身后,抓著他的胳膊說:“你不愿意就算了。”

    李懷信愣神:“嗯?”

    就憑他剛才那副不情不愿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有種逼良為娼的罪惡感。

    到底還是不想勉強(qiáng)他,貞白松手:“不愿意就算了?!彼f:“你帶著他們到塔外,這里我來解決。”

    李懷信猛地怔回了神,仿佛剛才那只手攥在他心上,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緊了一把,流竄的滿腔氣憤驀地?zé)熛粕⒘恕?/br>
    他知道她要干什么,毀掉千佛蓮臺構(gòu)造的芥子世界,放出里面那些東西,獨(dú)自應(yīng)對。

    李懷信神色復(fù)雜:“里頭不是什么伎樂天女,放出來的色鬼壓根兒就男女不忌?!?/br>
    貞白當(dāng)然知道,她點(diǎn)點(diǎn)頭:“問題不大?!?/br>
    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突然讓李懷信覺得自己太小家子氣,連個女人都不如。

    他有提劍上陣大殺四方的魄力,生死不懼,哪怕身在亂葬崗和七絕陣,也沒有半分怯意,唯獨(dú)對女色避之若浼,總覺得那玩意兒亂人心智,壞人修行。但只要不讓他進(jìn)極樂之境,從一開始就放棄抵抗,給那些東西有可乘之機(jī),怎樣都行。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芥子世界捅個窟窿,還能怕了那群色鬼不成?!

    “行吧。”李懷信颯然一笑:“我也覺得問題不大?!?/br>
    貞白的手剛撫上身邊一顆地涌金蓮,陡然劍光一閃,晃了視線,所有人都還始料未及,李懷信一劍劈下,氣勢如虹,卻被一柄沉木劍當(dāng)空架住鋒芒。

    他錯愕:“干什么?”

    貞白架著他的劍勢,因?yàn)樘^突然,一條胳膊震麻了,沉木劍險些脫手,未等她開口,馮天嗖地竄上來:“我說你干什么!祖宗,不是都跟你說了……”

    李懷信劍勢突遭攔截,心中不快:“你閉嘴,身為太行道弟子,居然被幾只色鬼嚇住了,前怕狼后怕虎的,丟不丟人!”

    “不是,李老二,你怎么不檢討一下自己魯莽輕率,獨(dú)斷剛愎呢?!?/br>
    “我說……”貞白沒料到這兩人竟在節(jié)骨眼兒上吵起來,剛開口,李懷信的矛頭就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朝她撒氣:“好你說,你攔著干什么,非讓我?guī)麄兌愠鋈???/br>
    瞧不起誰?真當(dāng)他窩囊廢毫無用武之地??!

    “不是。”貞白受著他脾氣,耐住性子道:“地涌金蓮的根莖直插地底,下面陰氣大盛,有東西?!?/br>
    這女冠自己就是極陰之體,從亂葬崗那種地方出來,一路碰上不少事,但掛在嘴邊的一般都是有陰氣或陰氣重之類的詞匯,第一次說陰氣大盛。

    李懷信神色凝重起來,突然意識到:“地涌金蓮下面埋著一千具尸骨,我們進(jìn)塔之初,卻沒感覺到一絲陰氣?!?/br>
    這太不尋常了,貞白蹙起眉,若不是李懷信此刻提及,她可能真就忽略了,好像所有的陰氣都蓄在地底,一絲一毫都沒漏出表面,她轉(zhuǎn)向空舟,沉聲問:“下面有什么?”

    后者被她冷肅的氣場一鎮(zhèn),嚇得茫然無措:“我不知道?!崩^而又立刻反應(yīng)過來,他說:“是地宮,歷代法華寺普通僧眾的骨殖都安葬在普同塔的地宮里?!?/br>
    李懷信道:“法華寺歷時數(shù)百年,安葬在地宮下的僧徒不計其數(shù),難怪陰氣大盛。”

    貞白掌心撫在地涌金蓮上,蓄了股陰氣,令纏繞在顱骨上的根莖倏地生長,直扎地底,延伸探尋,她微微側(cè)首,蹙眉道:“不太對。”

    李懷信下巴一抬,沖馮天道:“下去看看?!?/br>
    然而不知為何,靈體卻無法滲透地下,馮天試了幾次,都被阻隔在外:“有封印。”

    以防孤魂野鬼誤闖,佛寺葬塔的地宮一般都會加封印護(hù)持,不然隨便來只野鬼就能在地宮里頭溜達(dá)瞎逛,還讓不讓逝者安息了?

    李懷信偏頭,問空舟:“地宮的入口在哪里?”

    “你們要……”空舟話未說完,倏地瞠目,一顆烏木佛珠直逼面門,他來不及躲避,被馮天猛地撞開,佛珠擦著眼睫擊在身后經(jīng)幢上,叮一聲彈滾在地。

    接二連三叮當(dāng)響,一把佛珠暗器似的擲出,李懷信貞白旋身避開,以劍格擋,只見那名住持,也就是番僧波摩羅,不知何時入得塔室,手捻佛珠,彈指射出,攜裹一股暗勁兒,打在劍上,劍身嗡嗡震顫,震得手臂發(fā)麻,李懷信揮刃,將佛珠剖成兩半,不屑冷笑:“還沒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兒了。”

    多省心吶,免得他再勞神費(fèi)力的去捉,正好將這作祟的番僧與極樂之境一并抄了。

    波摩羅冷哼,斥他狂妄:“膽敢在華藏寺挑生事端,就休怪老衲不手下留情?!?/br>
    李懷信最恨惡人先告狀:“你這邪僧作惡在前,殘害華法寺千名僧徒,煉成法器造個芥子世界,損人陽氣,卻反咬我們挑生事端,好不要臉!”

    波摩羅原本波瀾不驚的眉頭一擰,雙目陡變凌厲,殺空舟一記刀眼,就知道這只地縛靈是個禍害,早晚都得給他整出點(diǎn)兒麻煩,奈何空舟又堪大用,遂一直留著,卻留成了個心腹之患,他對法華寺所做下的種種,本應(yīng)該神鬼不知,毫無痕跡的抹去,奈何百密一疏,讓空舟成了他無法銷毀的鐵證。也正因如此,他才謹(jǐn)而慎之,從未泄露半分自己的目的,那空舟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卻不料,竟被這個不知打哪兒來的毛頭小子,一語道破玄機(jī),認(rèn)出極樂之境是以千名僧徒煉法器,造出來的芥子世界。

    沒點(diǎn)見地和造詣,根本無人能一眼觀透,何況對方還不是佛門中人,卻涉獵頗深。

    波摩羅再不敢輕敵,料定其來頭不小,盡管對方看著不過二十出頭,卻也絕非泛泛之輩。

    波摩羅一攏佛珠,攥進(jìn)手里,威懾道:“既知道是芥子世界,爾等還敢造次?!?/br>
    李懷信心高氣傲,簡直要被他逗笑了:“我說你,嚇唬誰吶?自己沒本事,只能依靠旁門左道造出來的芥子世界,有臉跟這兒耀武揚(yáng)威?信不信我能給你一窩端了!”

    馮天捂臉,這祖宗就會逞口舌之能,口氣永遠(yuǎn)都比能耐大,最擅長以橫治橫,以暴制暴,霸道慣了,放出去的話,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大言不慚。用寒山君的話來說就是:小兔崽子太傲!傲得他自己心里都沒數(shù)!

    但勝在氣勢迫人,不比一般野小子的年少輕狂,他底氣太足,功力也十足,劍去來勢,英姿颯颯,往往真能懾住全場,好比現(xiàn)在,波摩羅就聞言色變,當(dāng)然也可能是給李懷信激的,他苦心經(jīng)營十余載,不知耗費(fèi)多少心血筑成的芥子世界,豈容他人上躥下跳的跑進(jìn)來搗亂。

    波摩羅手中錫杖一旋,顯然已經(jīng)動了殺念:“不知死活?!?/br>
    李懷信早就心氣不順,想找個宣泄的途經(jīng),如今正好拿這個番僧開刀,痛快淋漓打一場。

    然而沒想到的是,這番僧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在手下抵不過寥寥數(shù)招,就落了下風(fēng),一直東躲西藏。李懷信打不過癮,手上越發(fā)狠厲,劍鋒凜凜掃過,劈斷了矗立在側(cè)的一根經(jīng)幢。

    波摩羅詫異回頭,驀地閃身,李懷信一劍挑過去,攪在錫杖的雙環(huán)中,金與刃剛猛磋磨,響起令人牙酸的交鳴,李懷信的劍尖擦著波摩羅的咽喉掃過,劃破皮膚毫厘,一條殷紅的血痕。

    貞白靜立一旁,卻隱隱看出不對勁,李懷信窮追猛打,占盡上風(fēng),可一招一式都顯急躁,或者說,他太急躁了,不似平常的狀態(tài),哪怕之前在亂葬崗和七絕陣,千難萬險,也不見他如此急躁過。

    波摩羅被逼得一退再退,情急之下,竟一把抓了貞白,去擋那揮斬而下的劍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