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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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他不能因為顧長安,把別人也搭進去,可是顧長安怎么辦,顧長安…… “還有別的辦法嗎?” 空舟第一反應(yīng)仍是:“不能進去?!?/br> “那顧長安不管了?還有幾個人在里頭呢!”李懷信道:“不進去,我們從外面呢,比如砸了這些斗拱?!?/br> 雖然知道若能這么簡單粗暴的解決,和尚就不必這么發(fā)愁了,可人總有犯蠢的時候,萬一呢? 空舟:“沒用的,欲界真正供奉的又不是這些斗拱造像。” 想想也是,畢竟砸爛斗拱就能破了其境,未免也太寸了。 空舟方寸大亂,幾乎束手無策,卻聽李懷信道:“顧長安會在里頭那什么……精盡人……咳……” 他羞于啟齒。 空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們這群和尚張口閉口戒律清規(guī),私底下干得卻是什么勾當(dāng)?”拉皮條嗎,聽聽這聲兒,骨頭都給人叫酥了,李懷信有點動氣:“是要把人榨干了不成……” “不會?!笨罩鄞鬼骄€抿得筆直,像是突然冷靜下來,無能為力的樣子:“不會傷及性命,只會損些陽氣?!?/br> 李懷信緩了兩秒,音量陡然拔高:“那你一副性命攸關(guān)的樣子,還說什么進去了就出不來?!?/br> 合著他干著急了這么久,那些人只是進去尋個樂子? 那這和尚一副要命的模樣,是想嚇唬誰吶。 空舟解釋:“極樂之境納的是欲念,只要不禍人性命,就有源源不斷的供奉,他們心甘情愿的來,醉生夢死一場,從此流連忘返?!?/br> 空舟頓了頓:“人有欲望,魔障,一旦打開欲界之門,無一不沉湎其境,走出去了,又回來,非要到至死方休,與出不來又有何區(qū)別?” 對于李懷信來說,那區(qū)別可就大了,他性子直,不喜歡那套莫測的說辭,好比他每天睡覺醒來又睡覺,照和尚這套說辭,豈不能道自己從來都沒有醒過? 可拉倒吧,做個實在人不好嗎! 還供養(yǎng)伎樂天女,一幫傷天害理的玩意兒,怎么就那么能瞎掰呢,合著把毒丸裹層糖衣它就不是毒藥了? 一聲聲嬌笑在空間內(nèi)回蕩,李懷信頭皮發(fā)麻。 琴音一波一波漫過來,潮水一樣,卷著浪,掀到人身上。 空舟垂著眸,聽見了,隱忍著,嘴角繃緊了。 這些年,他被圈禁在這間佛寺,旁觀過無數(shù)人入塔,被欲念驅(qū)使,他心懷悲憫或哀憐,遇上了,也盡力而為的護過一些,像對李懷信那樣,好意提醒過他們離開。 其余的,他也是無能為力的,唯有置身事外,也談不上冷眼旁觀,既然這里頭沒害人性命,慢慢也就看淡了,試圖去理解過他們,情與欲,都是人之常情。 可現(xiàn)在顧長安卷了進去,他卻再也沒辦法置身事外去理解,那份情與欲的人之常情了。 空舟緊攥著雙拳,只想把人拉出來。 頭頂突然響起一聲低喊:“唐季年……” 那么近,那么遠,好像來自另一個空間,飽含痛苦和眷念,是夢里千轉(zhuǎn)百回的呢喃,什么都不必說,只喊唐季年,三個字,就訴盡衷腸。 他顫著眼睫,望梁柱上伎樂天女的斗拱造像,魂體漸漸白到透明,這是魂體不穩(wěn)的表現(xiàn),陰靈越透明越孱弱,直至消散。 “和尚?!崩顟研胚駠u,明明挺健康一只靈體怎么突然虛弱到要原地消散了,沒理由啊。再看那神態(tài),李懷信見過傷心人,或獨自垂淚,或嚎啕大哭,唯獨沒見過空舟這款的,傷得像要魂飛魄散了。 李懷信還有一大堆疑問未解,可不能讓他就這么散了,還沒開口,貞白就好像跟他心意相通似的,將空舟納入五帝錢內(nèi),灌注陰氣固魂。 “怎么突然就這樣了?”李懷信不明白,顧長安和空舟看起來有很深的淵源,可又不像是什么仇恨過節(jié),耳邊此起彼伏的嬌喘,喘得他靜不下心深思,只好問貞白:“怎么辦?” “既然來了,就順手解決了吧?!?/br> 李懷信想的也是,畢竟除魔殲邪,是他們修道人的本分,雖說極樂之境傷不及性命,但也損人陽氣,是該出手,但是,他說:“我不近女色?!?/br> 貞白愣了一下。 李懷信道:“依和尚之言,這里是個釋放欲念才能開啟的門道,我首先就要放棄抵抗,豈不是讓她們得逞?” 貞白:“只是……” “不行?!崩顟研艛蒯斀罔F:“沒有只是,摸我一下都不行?!?/br> 貞白瞪眼:“……”你還摸不得了?! 李懷信瞪回去,神圣不可侵犯的樣子,摸不得! 他站在斗拱下,耳朵麻,移開一點,還是麻,心里壓不住煩躁,催貞白:“你快想想其他辦法。” 貞白拿他沒轍,無奈的只能一寸寸查看。 李懷信不動聲色,在袖袍里搓了搓指尖,覺得剛才捻過香火細煙的指頭發(fā)燙,而且燙得不尋常,像是沾了一把□□在手上,燒著了。 因此他確定,這里的香燭也是有問題的。 李懷信皺了皺眉,眼見兩縷陰魂從五帝錢里飄出來,馮天好端端待著,突然闖進來個不速之客,有點懵,立即把空舟擠出來:“什么情況???你們抓鬼別往我這兒塞啊!” 說完,他就聽見了周圍此起披伏的嬌笑,群魔亂舞似的盤旋在耳邊。 馮天猶如被人當(dāng)頭輪了一棒子,愣過之后,瞬間炸了:“臥槽,李老二,你他媽逛窯子呢!” 李懷信嘴角一抽:“我逛你大爺!這他媽在佛寺!” “你騙鬼呢,佛寺哪來的女人?叫這么□□,難道是尼姑不成?!” 李懷信臉都要裂了,他警告馮天,疲于解釋:“你別找事兒啊?!?/br> 一聲女子嬌呵響起,纏綿悱惻,馮天聽起滿身雞皮疙瘩,捂耳朵,這才注意到身后的貞白,三人齊齊盯著他,各自一言難盡的表情。 待他緩過來,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口無遮攔,說了句不入流的話,面皮一紅,欲想揭過:“真在佛寺啊?” 李懷信嫌他丟人,不搭理。 馮天沖動過后,已經(jīng)覺察出異樣:“怎么回事?” 李懷信簡明扼要地說起狀況,馮天聽皺了眉,觀察完四周,最后將目光戳在空舟身上,格外銳利,他說:“什么極樂之境?取的花名吧?這恐怕是個芥子世界。” 李懷信:“什么芥子世界?” 馮天道:“他們佛門里有個說法,稱須彌藏芥子,芥子納須彌,也就是在這里形成一個獨立的芥子空間,類似于我們道派的乾坤小世界?!?/br> 聞言,李懷信的臉色突然凝重起來,因為要獨立創(chuàng)造出一個空間,無論是佛門的芥子還是道門的乾坤,都是非等閑能夠辦到的,那幾乎是到了脫胎成神的境界。 他果然還是小看了這里,不免心有余悸,再看向空舟的眼神也變得鋒利起來:“好大的本事,你們佛寺究竟為什么搞出這個芥子空間?意欲何為?不可能只是損人陽氣這般簡單吧?” 還說沒害命,誰信? 李懷信自?。骸拔以趺茨敲刺煺妫铧c就聽信了你的鬼話?!?/br> 馮天腹誹:你天真?zhèn)€鬼! 作者有話要說: 李懷信:“我好天真?!?/br> 第75章 且聽空舟道:“我知道的并不多,也沒修過多久佛法,想不到它是個獨劈出來的芥子世界?!?/br> 李懷信無所謂他話中虛實,目光刺過去:“是哪位了不得的高僧,造了這個極樂之境?” 馮天打岔:“狗屁高僧,有這個能耐卻做這種下三流的事兒,邪僧差不多?!?/br> 馮天一語點醒夢中人,若佛門有人登臨如此境界,必是心存慈悲,超凡脫俗,一世功德無量,普度眾生的。又豈會大材小用,在此造孽,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空舟卻道:“是如今的華藏寺住持,波摩羅?!?/br> 李懷信甚感意外,是他看走眼了嗎,那個老禿驢,有這么厲害? 不過等等,李懷信擰起眉,沒聽清:“波什么羅?” 空舟:“波摩羅。” 馮天和李懷信相視一眼:“不是咱中原人的名字吧?打哪兒來的野和尚?” “他是來自西域的番僧?!笨罩鄣溃骸斑@座寺廟原本叫做法華寺,十三年前被波摩羅鳩占鵲巢,從而改名華藏寺?!?/br> “華藏寺?”馮天擰起眉,隱約有點熟悉:“華藏……” “當(dāng)年法華寺所有高僧……” 空舟話到一半,忽然砰地一聲,有什么東西砸碎了,眾人神色一肅,繼而連續(xù)砰砰亂砸,貞白當(dāng)即判斷聲源:“在底下?!?/br> 一行四人迅速下塔樓,就見一個小姑娘背蹲在地上,手舉一尊磚頭大的金雕佛像,直接往地涌金蓮的陶罐壇子上掄。 “一早?!?/br> “小鬼。” 貞白和李懷信異口同聲:“你在干什么?” 一早聞聲轉(zhuǎn)過頭,站起身,手里還拎著那尊砸出了劃痕的佛像,欣喜道:“誒,你們都在???” 就在一早站起來之后,眾人的目光落在了她腳邊,那只用來栽種的陶罐花壇碎了,泥土垮下來一半,隱隱露出土里的東西,泛著白。 “快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早彎下腰,抓住地涌金蓮?fù)弦蛔?,卻沒拎出來,倒是抖開了泥土,露出包裹在內(nèi)的骷髏頭骨。 一早又試著往外拔,奈何地涌金蓮的根莖深深扎進頭骨里,拔不出來:“真費勁?!?/br> 空舟盯著她這舉動,瞠目結(jié)舌:“你,你不害怕嗎?” 一早不拔了:“死人骨頭而已,有什么好怕的?!?/br> “你……”空舟這才遲鈍的意識到,這丫頭身上沒有生氣,她不是人,也不是鬼。 幾人已經(jīng)來到近前,盯著那顆扎在地上的骷髏,顱內(nèi)積了土,地涌金蓮的根莖從黑洞的眼眶鼻孔扎出來,緊緊錮住腦袋,糾糾纏纏著扎進地底,也不知道是在這些人生前種進去的,還是死后種進去的,無論哪種,拿人的腦袋作肥料養(yǎng)花,都令人感到惡寒。 “我的天……”馮天忍不住驚呼出聲,轉(zhuǎn)頭問:“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一早的小尖下巴一戳轉(zhuǎn)輪藏的底層佛龕,說:“就是好奇,想看看格子里的佛像到底是不是金身打造的,結(jié)果真沉啊,沒掂量住,不小心砸手頭了?!?/br> 也算是湊巧,畢竟剛才連貞白都沒發(fā)現(xiàn),和李懷信都把注意力凝聚在泥土上,這底下埋著尸骨,等于就是墳頭土,卻沒刨開看看,只當(dāng)寺廟里的和尚挖墳頭土種花,其實喪心病狂的是在拿尸體種花。 馮天瞪眼瞅著面前一大片地涌金蓮:“那這些呢?” 一早會意,立刻掄起佛像又砸碎一壇。 “別……”空舟來不及阻攔,砰砰幾下,壇子四分五裂,又是一顆種金蓮的骷髏頭形狀暴露出來,裹著潮濕的黃泥。 李懷信的臉分外陰郁,一揚手,捻了炷燒在佛龕前的香火煙線,把欲要飄向一早的空舟捆了,厲聲問:“還敢說沒有害命,這些,是不是就是喪命在極樂之境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