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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太行道在線閱讀 - 第45節(jié)

第45節(jié)

    李懷信撈住一個村民的胳膊,被湍急的洪流沖擊,差點(diǎn)站不穩(wěn)腳,馮天有意想拉他一把,手掌卻徒勞的從對方肩頭穿過。

    激流排山倒海,山石沙土鋪天蓋地,將狼奔豕突的一群人水淹土埋。

    貞白躍上高處,觀八方之勢,泛濫成災(zāi),沉木劍揮斬而下,冥蟒聚形,呼嘯著竄出幾丈,卷起陷入漩渦中的七八個村民,扔到高地,個個摔得七葷八素,又嗆了一肚子河水,趴在地上劇烈咳嗽。

    眼下正如青峰子所言,他們觸動了一扇兇門,那么整個七絕陣,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山崩地裂地要建一座墳場,將他們盡數(shù)活埋!

    所以此時,感應(yīng)到開、休、死、驚、傷、杜、景七門所在,貞白倏地睜大眼,冷目森寒如刀,縱身一躍,乘冥蟒騰空,陰云壓頂,直躥天際,不斷翻騰的冥蟒,避開抖落的碎石沙土,盤山脈騰飛。貞白凌駕之上,黑袍穿過霧瘴,若隱若現(xiàn),仿佛給人一種龍行九天的錯覺。

    它在山脈處驟降,隱于綠蔭中,須臾后,又重新飛躥而起,帶起塵煙滾滾,接著急轉(zhuǎn)直下,又落到塌陷的另一處,須臾后,馱著貞白再次乘風(fēng)破浪,似乎將整個棗林村逡巡折騰了一遍。

    這一幕,讓馮天震撼得久久不能回神,而李懷信不明白,眼下大家命在旦夕,救都救不過來,這女冠卻踩著條巨蟒在棗林村上躥下跳,怕嚇不死誰?!

    只有青峰子心知肚明,她所落每一處,正好是七具祭陣童尸守住的七門所在,但他卻看不明白,她究竟要做什么?

    直到貞白御冥蟒攀登崖頂,所立之處,正乃大陣中宮,冥蟒長嘶一聲,圍繞其盤旋數(shù)圈后,倏地化黑霧消散,盤繞住沉木劍身,懸于半空。貞白長眸閉闔,手捏法訣,一時間,風(fēng)起云涌,天昏地暗。

    而地動山搖間,落土飛巖,倒塌的觀音廟旁,一棵屹立不倒的大樹,根莖迅速滋生,掀開了地表的廢墟,露出那具藏于神像內(nèi)的童尸,它坐在盤成巢xue一樣炸起的樹根中,吸納著源源不斷的陰氣,催生似的灌入根莖里,肆意瘋長。然后像藤蔓一樣,蜿蜒爬向崖頂。不僅如此,祭陣七門的每一具童尸,都以同樣的方式納陰生根,涌向崖頂之人。

    “拔陰斗!”馮天突然喊出了聲,盯著眼前這一幕,四面八方的樹根朝崖頂匯集,貞白雙手掐訣,四周風(fēng)靡云涌,這見鬼的場景讓馮天不由想起亂葬崗里補(bǔ)陣那一幕,心驚膽寒:“她是魔鬼嗎!”

    第一次目睹這番場景的青峰子驚駭不已,被馮天一嗓子震回了神:“她既然用祭陣的童尸來做拔陰斗。”

    拔陰斗則是將地下蘊(yùn)藏的陰氣吸吶出來,而棗林村是至陰之地,有源源不絕的陰氣供應(yīng),只是這法子一向用于驅(qū)除附體的邪祟,卻被貞白以祭陣童尸為皿,聚陰cao控樹根,甚至一次性擺出七個拔陰斗,同時作業(yè),換作常人,早就精力耗竭而亡。

    這哪里是拔陰斗,這根本就是拔陰尸。

    所以青峰子也不由得聽信馮天的嚷嚷,心下懷疑,她真的是魔鬼吧,連這種法子都想得出來。

    李懷信卻看得心里發(fā)沉,名門正派的驅(qū)邪道法被她這么一開創(chuàng),直接拐帶到邪門歪道上,即便她不曾為非作歹,但歷來正邪不兩立,若傳出去,這天下間,誰還容得下她!

    原本的貞白自身就是個納陰之體,奈何由鎮(zhèn)靈符封印,受其管制,無能再吸納過量的陰怨煞氣,又歷經(jīng)一夜苦戰(zhàn),已達(dá)極限,加上釘在眉心的符咒不斷在體內(nèi)作祟,使流進(jìn)四肢百骸的血液如同沸水一樣,似巖漿滾遍全身,難耐至極。

    而李懷信和青峰子心知肚明,她曾遭到鎮(zhèn)靈符彈壓,所以此刻才選擇以童尸為媒介拔陰,來減輕自身的吸納跟輸出?卻是個最好的辦法。

    七處樹根如藤蔓一樣,或扎進(jìn)土壤,或穿梭地表,一路蜿蜒直上,匯集崖頂,紛紛盤繞住那柄懸于半空中的沉木劍,貞白倏地睜開眼,握住劍柄,傾盡全力,狠狠插進(jìn)地巖之中,一股巨大的氣流沖擊猛地從山巔爆開,激浪奔騰,方圓數(shù)十里,山搖地動,江河逆行。擊潰在七具童尸身上,只聽齊齊一聲尖哮,七只靈體從尸身中生生剝離,影如鬼魅,卻個個兇相畢露,惡靈一樣撲向崖頂之人。

    “是陣靈!”青峰子低吼一聲:“小心?!?/br>
    那七只陣靈惡撲上去,卻在臨近貞白三尺外,倏地剎住了,圍成一個圈,面目猙獰的繞著貞白打轉(zhuǎn),似乎有些忌憚,然后緩慢逼近,又迅速飄遠(yuǎn)。

    李懷信這才猛然意識到,這是:“拔陰聚靈。”

    所以她拔陰的目的,其實是要拔出陣靈,用至陰之氣,將七具尸童里形成的陣靈驅(qū)出,然后殺之,那么這個陣法,也就得以破解了。

    “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鼻喾遄影脨罉O了。

    李懷信順嘴就道:“想到了你也做不了?!?/br>
    青峰子有些尷尬:“貧道修為淺薄,實在慚愧?!?/br>
    就算他能想到,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這里頭有七只陣靈,以他的能耐,只能逐只逼出,可一旦觸動一只陣靈,就等于觸動了兇門,到時候山崩地裂,只能跟大家同歸于盡。

    青峰子咦了一聲,指著崖頂上的一幕,有些疑惑:“那些陣靈,是有些怕她嗎?”

    馮天悶著嗓子哼哼道:“我也怕她?!?/br>
    當(dāng)陰靈碰到比自己還陰的東西,都會有所忌憚,因為那是比自己還兇的邪祟,好比如今的馮天碰上貞白,或那七只陣靈對上貞白,誰都陰不過她,所以想都不用想,這七小只會是怎樣悲慘的下場,這會兒敢沖上去,實乃勇氣可嘉。

    有些東西,就是弄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它們雖然忌憚,但仍覺得能與之一戰(zhàn),甚至自以為是的認(rèn)為,這是它們的地盤,強(qiáng)龍尚且壓不過地頭蛇,何況它們是陣靈,有這一層打底,頓時無所畏懼,徘徊在邊緣試探的七小只猛攻向貞白,曲起的利爪像刀尖,煞氣重得能腐蝕人骨。對比起馮天這種生前沒心沒肺的,死后也毫無怨煞之氣,又剛剛聚形,只算得上一縷不中用的游魂,弱不禁風(fēng)得不僅害不了人,還會被陽氣過重的人呲得魂衰魄散。而他現(xiàn)在之所以這么精力充沛,都源于棗林村這塊至陰之地,人們生活二十年,個個陰盛陽衰,連李懷信的陽火都跟著削減下去。

    馮天不由感嘆:這環(huán)境,實在是太養(yǎng)魂。

    而這七小只被用來生祭七絕陣,怨氣本身就重,活活煉成陣靈,又養(yǎng)陰地二十年,可謂兇煞至極。齊齊朝貞白猛攻上去,后者也只能選擇避讓,陣靈撲了個空,更加面目猙獰,嘶叫著再度進(jìn)攻。貞白拔出沉木劍,一抬手,七條粗糲的樹根蛇一樣扎向陣靈。七小只慘叫一聲,煞氣更勝,其中一只近了貞白身前,利爪朝她面門抓去,還未觸及皮膚,就被一股熱浪掀開,彈出數(shù)尺外,再看那只手,已經(jīng)被燙得一片焦糊。

    李懷信這才意識到,她眉心那抹朱砂符的威力究竟有多霸道。一旦發(fā)作起來,不但折磨自己,還能抵外邪入侵,她是有多想不開,對自己下這么重的手,下了就算了,可明明體內(nèi)壓著鎮(zhèn)靈符,還不知收斂,就不怕自爆而亡?

    “真是,亡命之徒?!?/br>
    馮天沒聽清,偏頭問:“什么徒?”

    只見李懷信牙關(guān)緊咬,右手扣住劍匣,已經(jīng)朝山崖邁開了腿。

    “誒……”馮天張口,李懷信已經(jīng)祭出長劍,并且一擊必中,釘穿了一只撲向貞白的陣靈,只聽厲聲慘叫,倏地消散了。

    馮天愣了一下,他剛出來就逢亂世,還沒分清敵我,眼見亂葬崗那個蔭尸和七只陣靈相互廝殺,正中下懷,恨不能它們打個兩敗俱傷才好咧,結(jié)果李老二中途橫插一杠,明明那個蔭尸更不好對付,天打雷劈都不死,他還不知死活的去滅陣靈,到時候讓這個蔭尸占盡上風(fēng),他們都是死路一條,馮天立刻急眼了,竄到李懷信面前阻攔:“你瞎搗什么亂?!讓這些邪祟斗個兩敗俱傷,我們再一鍋燴了?!?/br>
    李懷信挑眉:“你想一鍋燴了誰?”

    馮天大義凌然的一指山頂上空。

    李懷信強(qiáng)忍著沒翻白眼,真把這小子牛逼壞了,還一鍋燴,李懷信說:“閃開吧,你再礙事兒,我們才要被一鍋燴了?!?/br>
    那女冠被鎮(zhèn)靈符壓著,誰知道能撐多久,李懷信拔劍,再次釘向一只陣靈。

    勸也勸不聽,攔也攔不住,馮天只能干著急:“李老二,你干什么向著那只邪祟,她比陣靈更危險?!?/br>
    誰向著那只邪祟了。

    靈劍返回手中,李懷信作勢再殺,朝馮天一揮胳膊:“你快閉嘴吧?!?/br>
    馮天:“你快住手吧?!?/br>
    兩相僵持之時,響起厲聲慘叫,沉木劍橫斬而過,將五只陣靈攔劈腰成兩段,化作硝煙,被風(fēng)吹散。

    晃動的山巒、震顫的大地、以及湍急的河流,頃刻間偃旗息鼓。那些被淹沒的村民在退潮的河水中爬起來,有的死死吊在樹干上,或奄奄一息趴在懸崖邊,個個皮開rou綻,遍體鱗傷,但好在,他們都活下來了。

    “陣靈滅了?”青峰子如墜夢中,不確定似的問了句:“那么陣,破了嗎?”

    貞白立于山巔上,目光投向遠(yuǎn)方,而山的那頭,是廣袤大地,通往未知的方向,終于不再只是棗林村,她看見了出去的路,于是輕喃了句:“破了。”

    因為相隔太遠(yuǎn),所以沒有人聽見。

    為了求證,青峰子涉過水溝,翻過低矮的小山坳,神情癡怔的盯著前方,須臾,老淚縱橫的回過頭,嘶啞的嗓音帶著哽咽,終于重見天日的喊出來:“破了,七絕陣,破了?!?/br>
    似激動,又似崩潰,甚至難以支撐的跪了下去,朝著天地,又朝著棗林村所有百姓,沙啞嘶吼:“破了,終于,破了?!?/br>
    他沉浸在巨大的悲喜交加里,反反復(fù)復(fù)念叨著,陷入了瘋魔一樣,跪望蒼天,聲淚俱下的回溯完一生罪孽:“罪子青峰,殺妻棄子,舍身舍道,必將永墜無間,有幸等到今日,叩謝蒼天垂簾?!闭Z畢,額頭重重磕地!

    李懷信偏過頭,有些不忍看,老道那可憐樣,委實扎心。

    只是叩謝蒼天有什么用,又不是蒼天幫你破的陣。

    不明狀況的馮天看完,心里同樣不是滋味兒:“好慘一老頭兒!”

    傷痕累累的村民掙扎著站起身,相互攙扶著往小山坳踉蹌,盯著面前的出路,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灰頭土臉的一早攀過泥坎,東一腳西一腳的踩著碎石,朝青峰子跑去,她喊:“老頭兒?!痹谕窘?jīng)那些爬不起來,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村民時,清脆的鈴聲,卻像魔咒一樣,傳進(jìn)他們耳中。他們惶然抬起頭,有人心慌的說了句:“我又聽見鈴聲了?”

    “我也聽見了?!?/br>
    “為什么我還能聽見?!?/br>
    “是那個小孩,她戴著那串鈴鐺。是她在作怪?!?/br>
    一時間,所有人都轉(zhuǎn)過頭,驚恐又怨毒的盯住一早,甚至爬起來,擋住了她的去路,所有聽見鈴聲的人蹣跚聚攏,形成一個包圍圈,逐漸把一早圍在當(dāng)中。

    第53章

    “不是?!瘪T天不明就里,眼見那小孩被一幫恨不得吃人剝皮的村民困?。骸斑@什么情況?聽見鈴聲怎么了,我也能聽見啊?!?/br>
    “情況比較復(fù)雜。”李懷信說著,抬腳往前邁:“我回頭再跟你解釋?!?/br>
    馮天緊忙跟上:“誒那小孩兒,也不是人吶?!?/br>
    眼見一早被村民圍困,青峰子大驚失色,撐著骨瘦的身體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回奔,他不明白,明明這一關(guān)已經(jīng)過了,七絕陣已破,剩下的所有人劫后余生,為什么大家還能聽見鈴聲?

    一早被困在人墻中,一動,就會帶起一陣鈴響,聽見的村民個個面目可憎起來,他們彎下腰,撿起石塊步步逼近。一早沒見過這種陣勢,心里發(fā)虛,她想逃,卻被身后的村民搡了一把,往前撲倒,接著大家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按住她,掄起手里的石頭,第一下狠狠砸在她戴著兇鈴那只手腕上,接著第二下,朝她身上掄,他們認(rèn)定這是邪術(shù),像七絕陣一樣索命的邪術(shù),仿佛殺了這個小孩毀了鈴聲,就不會再聽見不必再驚慌了一樣。

    “一早?!鼻喾遄铀缓?,急奔向人群:“別傷害她……”

    “這些人都瘋了。”李懷信狂奔而至,一腳踹開兩個人墻外的村民,又扒拉開幾個,直接扔進(jìn)陰溝里。

    馮天看得瞠目結(jié)舌,李懷信這廝,到底分不分得清是非,有沒有道德標(biāo)準(zhǔn),之前幫了那具蔭尸不說,現(xiàn)在還幫個尸童對村民拳打腳踢,這不胡鬧嗎?!

    沒等李懷信繼續(xù)胡鬧,一條巨蟒猛地竄過來,直接將所有人掀翻在地,卷起地上的一早呼嘯而過,如閃電稍縱即逝,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一早已經(jīng)狼狽不堪的立在了不知何時下崖的貞白身邊。

    對于貞白,所有人都是懷著畏懼的,她要護(hù)這丫頭,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青峰子奔上前,拽過一早上上下下的查看,滿臉心疼之色,還好沒有傷口,手腕也只是破了皮。

    一早倒顯淡定,她轉(zhuǎn)了轉(zhuǎn)腕子,不甚在意的說:“別瞎擔(dān)心了,我又不疼?!?/br>
    能不擔(dān)心嗎,那幫村民齊涌而上,個個手里還拎著石頭,若沒有貞白及時出手,這些人不把她砸個稀巴爛也會被七手八腳的五馬分尸,想想都肝兒顫。青峰子拉著一早,一個勁兒向貞白鞠躬道謝,加之她破了大陣,青峰子謝得潸然淚下。

    貞白皺了皺眉,攙住青峰子胳膊,阻攔他欲要跪拜的舉止:“青峰道長,不必。”

    “若不是……”青峰子張了張嘴,還欲再說,卻忽地住了口,貞白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步履急促地朝崖壁狹徑走去。青峰子怔愣須臾,方才被對方扶那一把,灼熱便透過襤褸衣料燙了他的手臂,青峰子心下一凜,轉(zhuǎn)頭望向李懷信,許是因為這二人一路結(jié)伴相行吧,所以下意識就朝李懷信看過去,慘白著臉道:“她在被體內(nèi)的鎮(zhèn)靈符焚噬……”

    李懷信想也沒想便追了上前。

    狹道本不算寬,被流沙碎石堆積,壓死了無數(shù)草木,巖壁一道裂紋,仿佛隨時都有坍塌的跡象,李懷信躍過幾處亂石堆,望見那個隱于叢林,略顯踉蹌的身影。

    “誒……”他出聲喊她:“白大姐……”

    前面的人卻充耳不聞,沒有絲毫停頓。

    “貞白?!崩顟研偶膊阶飞希偃龑に?,欲言又止,實在別無他法了才道:“要不然,你把鎮(zhèn)靈符解了吧?!?/br>
    反正相處下來,她這人還算仁義,骨子里沒什么嗜殺的天性,不作惡反倒救人,就算解了咒,應(yīng)該也造不成多大危害。

    貞白駐足,撐著手邊一棵樹,轉(zhuǎn)頭看向李懷信,坦言:“我體內(nèi)的陰氣壓不住,才會給自己下這道鎮(zhèn)靈符?!?/br>
    原來沒什么嗜殺的邪性是建立在被鎮(zhèn)壓的前提下。

    所以:“若是解了,難保不會失控?!?/br>
    真要命,李懷信風(fēng)中凌亂,那可萬萬不能解,又怕她被符整出毛病,左右為難之際,貞白冷淡道:“你別跟來?!?/br>
    “嗯?”李懷信沒聽明白,在貞白動身之時又跟著往前挪一步,恰好擋了道,隨即就被一只guntang的手攥緊,對方狠狠一扯,李懷信整個人天旋地轉(zhuǎn),下一刻被重重抵在了樹干上,后背撞得生疼,牽扯著內(nèi)臟都在疼,一陣頭暈眼花,這女冠摔人的手勁忒大。

    而原本只想摔人的貞白,在抓住那一截涼沁沁的腕子時突然撒不開手。

    被撞得七葷八素的李懷信,突然感覺那只guntang的手,像燒紅的烙鐵一樣,滋啦滑進(jìn)他的袖袍中,燙得李懷信渾身一抖,頓時火冒三丈。

    這他媽都快被鎮(zhèn)靈符焚噬了,又不是磕了□□,什么時候了,居然還心懷不軌的打他主意,凈想著那檔子□□之事。

    如今的李懷信,可不是當(dāng)初那個癱在客棧任人拿捏的廢物,他一大老爺們兒,被人強(qiáng)行架在野林子里糟蹋,不要面子的啊。

    李懷信奮力一掙,沒掙脫,里子面子全丟了。

    他還沒好全,這女冠手勁兒又忒大,千金之軀架不住被她一寸寸□□,從腕頸到手肘,原本膩白如瓷的一截兒冰肌,火燒云似的,印下紅紅火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