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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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散的蟬蟲聚攏,并不斷涌來,貞白旋身,長腰彎折,就著李懷信等人點(diǎn)燃的火勢,從中拉出一根著火的樹根,雙鞭齊發(fā),縱身抽出去,如夜行魅影,在空中燎著無數(shù)火星。 一早幫著點(diǎn)完一把火,仰頭正好看見這一幕,和李懷信異口同聲贊了句:“酷!” 兩廂對視,一早彎起月牙眼,對李懷信咧嘴,后者斜她一眼,愛理不理的,把青燈往行尸的身上一拋,火光驟亮,映照著他那張精雕細(xì)琢的五官,一早覺得:“真好看?!?/br> 李懷信偏過頭,對還一個勁兒盯著自己看的一早道:“小鬼,幫忙?!?/br> “幫什么忙?” 李懷信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兩張網(wǎng),正是之前村民用來設(shè)伏的,一早立即會晤,避開大火和蟬蟲,短短之距,跑了個九曲十八彎。 李懷信暗道:“還算機(jī)靈?!?/br> 待一早拽下那張網(wǎng),李懷信大聲發(fā)號施令:“撒網(wǎng)?!?/br> 一早重重點(diǎn)頭,幾個助跑,躍上一棵棗樹,朝虛空縱身一撲,將大網(wǎng)兜向夜空中的蟬蟲,李懷信看準(zhǔn)時機(jī),扔出火種,整張網(wǎng)線引燃,捕獲殲滅了一片十七年蟬,有少數(shù)從網(wǎng)洞中漏出的,又被青峰子擲來的一件火衣道袍蓋住,燒了個灰飛煙滅。 蟬群被兩張網(wǎng)兜盡,貞白扔了火鞭,回頭看向李懷信,后者臉色陡變,脫口:“當(dāng)心!” 貞白微微一側(cè)身,兩指夾住了一根直刺而來的銀針。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李懷信瞬間垮了臉:“居然還有人這個時候搞暗算?!” 貞白與青峰子異口同聲道:“不是?!?/br> “嗯?” 貞白把目光投向青峰子,無聲詢問。 青峰子那件破舊道袍光榮犧牲,此刻穿一件洗到發(fā)灰的白色里衣,瘸著腿,十分狼狽的踱到貞白跟前,看著她指間那根銀針道:“這是枚縫尸針,怨氣很大,之前讓我不小心遺失了。” 第50章 “縫尸針?”李懷信蹙眉。 “對。”青峰子道:“縫尸匠的縫尸針,貧道估計,應(yīng)是人祖上傳下來的,曾縫過無數(shù)殘肢斷骸的尸身,又受了某種影響,因此有了靈性,奈何怨煞之氣太重,邪性得很?!?/br> 李懷信道:“你是說,這枚針有了靈性,自己亂飛過來扎人?” “可以這么說吧?!鼻喾遄拥溃骸安贿^也不是亂扎,我是曾經(jīng)在一位濟(jì)世救人的郎中手里得到的此物,據(jù)他說當(dāng)時在山里采藥,遇到一名被匪寇搶掠的商人,受了重傷,需要縫合,郎中身邊未帶銀針,卻巧合得讓他撿到這一枚,遂用此針幫商人縫合了,只是后來那商人的傷口卻經(jīng)久未愈,甚至開始發(fā)黑腐爛,找到那位郎中質(zhì)問,這事兒鬧開了,又讓我碰上,順便就幫他們解決了,才得了此針,了解其屬性,除非是近處有傷者或殘肢斷骸的尸體,否則它不會亂扎人。”青峰子轉(zhuǎn)向貞白,道:“方才這枚針刺向你,想必是身上帶傷?” 貞白一頓,她的后腰處的確被行尸撕裂了幾道口子,遂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得到證實(shí),青峰子了然道:“那就是了,傷得重吧?” 貞白冷淡答:“無礙?!?/br> 李懷信垂眸,往她腰后一瞟,這一眼看得他背脊發(fā)寒,方才場面太亂,他雖知道她受了傷,卻無暇顧及,而且這女冠一直生龍活虎,打了行尸打十七年蟬,都不帶皺眉的,加上她一身玄衣,又是晚上,流了多少血這料子也看不出來,現(xiàn)在被身后的火光一照,貞白腰上的四道傷口深可見骨,因為腰帶扎得緊,壓著血rou,但后背還是濕了一大片,李懷信伸手一摸,沾了滿手鮮血:“你……” 他一時卡殼,頓了頓,半天才生澀的問出一句略顯生澀的關(guān)切:“……不疼嗎?” 貞白還是那句‘無礙’冷淡帶過,盯著那根縫尸針仔細(xì)端詳,完全沒當(dāng)回事的模樣,在李懷信看來,就有些不領(lǐng)情了,他還因為自己連累她受傷心里有一點(diǎn)點(diǎn)內(nèi)疚,本想關(guān)心一下,誰料這女冠如此不識時務(wù)。 李懷信一不暢快就呲人:“你是鐵打的不成?!”連續(xù)不吃不喝不睡,流了這么多血,竟還能若無其事。 貞白眉頭輕擰,抬眸看了李懷信一眼,略有所思的,又把目光轉(zhuǎn)向青峰子,她道:“若如你所言,村里那個慘遭剖腹取子的婦人,后來肚子莫名其妙被縫合,是這枚針?biāo)鶠榱耍俊?/br> 青峰子仿佛被這句話狠狠刺了一下,臉色變得很痛苦,他點(diǎn)點(diǎn)頭,艱澀道:“我曾經(jīng),也是用它,縫合了一早母親的……” 言到此,青峰子再也說不下去,貞白卻已經(jīng)聽懂了,她將縫尸針遞還給對方,揭過這個話題:“村子里還有行尸,需要盡快解決?!?/br> 青峰子壓下內(nèi)心的悲慟,強(qiáng)打起精神:“行尸體內(nèi)xue居著十七年蟬,若殺了放出來的話更不好對付,最好是將全部引到一處,像現(xiàn)在這樣,合著一起焚燒掉,可是現(xiàn)在村民們嚇得四處亂竄,也根本不會聽我們的?!?/br> “這倒不是問題,棗林村能夠一呼百應(yīng)的頭目不就在這兒嗎?!崩顟研耪f,下巴朝遠(yuǎn)處蜷縮著瑟瑟發(fā)抖的老蔡一揚(yáng),后者對上他視線,立刻敏銳的察覺到一股混合著硝煙的陰謀味道,老蔡實(shí)在怕極了這個飛揚(yáng)跋扈的壞胚,落他手上就沒討到過好,遂驚弓之鳥一樣起身欲逃,才剛奔出一步,就被飛竄而至的石子兒砸中膝窩,老蔡嗷一嗓子,直接跪了。 打從被困七絕陣,老蔡一直是村民們的主心骨,此時讓他去呼吁民眾,把行尸引到一起再合適不過。 老蔡目睹了全程,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仍舊讓他顫栗不止,若不是這幾個道士出手,恐怕全村人都已命喪黃泉,所以無需李懷信威逼利誘,他也心知肚明,有多大仇怨在生死面前也分輕重緩急,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把行尸以及那些吸血蟬蟲消滅掉。 貞白主導(dǎo),領(lǐng)著老蔡沒走兩步,又轉(zhuǎn)過身,對斷后的李懷信道:“你留下吧。” “嗯?” 她說:“我能解決?!?/br> 李懷信駐足,未等他說話,貞白已經(jīng)領(lǐng)著三人匆匆離開。他立在原地,沒再跟上,鼻尖嗅到一股焚燒腐rou的氣息,難聞極了,也疲憊極了,心里卻莫名感受到一陣體貼,來自那個性子涼薄的女冠,她說她能解決,他便沒有一絲絲質(zhì)疑。 想到此,李懷信心頭一悸,他什么時候?qū)λ@么放心了? 好吧,她的確本事挺大,就算被朱砂畫的鎮(zhèn)靈符封印,本領(lǐng)也不容小覷,但她腰間受了傷,不會失血而亡嗎? 李懷信心頭又是一悸,他擔(dān)心個球啊,那女冠就算是人也沒個人樣,瞅那副生龍活虎的樣子,這點(diǎn)傷根本不足掛齒。 他在身前點(diǎn)了幾盞符化的青燈,并簡單布了個防御陣法,靠著石頭坐下,沒糾結(jié)一會兒就心安理得的睡了。 天漸麻亮,農(nóng)舍大院里行尸成群,被粗細(xì)各異的樹根圈在其中,貞白扶著院外一顆棗樹建起一堵圍墻,任憑里頭的行尸如何撲騰都撞不開桎梏。 院外聚集著一眾狼狽不堪的村民,各自受了大大小小的傷,盯著里頭如同困獸的行尸,嚇得抱作一團(tuán),婦孺小孩一整夜輪班哭喊,到這一刻仍有人抽抽噎噎。 貞白無暇他顧,用樹根壘完墻體,偏頭問了句:“都在這兒了嗎?” “應(yīng)該差不離了。”青峰子道:“另外有好些村民遇害,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清點(diǎn),但行尸應(yīng)該都引來了?!?/br> 貞白頷首:“燒吧?!?/br> 老蔡和幾個村民惡狠狠地將火把扔進(jìn)院中,大火燒起來,尸群嘶嚎不絕,方圓幾里擴(kuò)散開來,擾了遠(yuǎn)處李懷信的好眠。 被吵醒的人心情極差,黑著臉,望向遠(yuǎn)處升騰的濃煙,很不講理的責(zé)怪起那些苦戰(zhàn)一宿的人:“折騰出這么大動靜。” 須臾,他才站起身,覺得養(yǎng)回了些精神,不再那么疲乏了,稍微恢復(fù)過來,就開始矯揉造作,望著一片烏煙瘴氣,驚嘆自己居然在一堆骨灰中睡過頭,真是渾身都不得勁兒。李懷信待不下去了,揮滅青燈,抽劍入匣,往遠(yuǎn)處燒起的大火濃煙處走去,待臨近了,又覺得那股煙火氣嗆人。目光來回逡巡,只見火光之外,貞白依靠的棗樹被烈焰引燃,燒禿了枯葉蔓延到樹干,而她卻無知無覺般,巋然不動,手搭在樹干上,差點(diǎn)被暴漲的火浪吞噬,幸得青峰子及時拽了她一把,貞白才仿佛回過神一般,目光仍有些渙散,她抬起頭,眉心的朱砂紅得似要滴出血,蟄了李懷信的眼,他幾乎是沖到她面前,沒來由的焦急:“你不要命了?!?/br> 那雙渙散的瞳仁聚了焦,貞白難得露出一絲倦怠,卻仍然冷冷清清地道一聲無礙,她說:“我心里有數(shù)?!?/br> 李懷信莫名有些惱,剛要開口,就聽見某人低聲嘟囔了一句:“哪來的鈴聲?” 聞言,知情的李懷信和貞白以及青峰子一愣,正往這邊奔來的一早驀地駐足,她扭過頭,看著那個嘟囔的人,故意晃了晃胳膊,那人身邊的婦人尋聲偏向一早,答了句:“那小丫頭手上呢?!?/br> 一早擰了一下眉,向那二人走過去,晃著手腕稚聲問:“你們能聽見嗎?” 那二人點(diǎn)點(diǎn)頭,結(jié)果旁邊一個滿臉血污的人煩躁道:“別晃了,你這丫頭有沒有教養(yǎng),聽著都快煩死了?!?/br> 一早輕輕啊了一聲,驚訝道:“快死了。” “你說什么?”那人心浮氣躁的抬起頭,眼珠子差點(diǎn)瞪出來。 “我說……” 青峰子箭步上前,猛地把一早扯進(jìn)懷中,滿臉惶恐的攥緊女兒肩膀,潦倒地掃一眼眾人,怕得縮瑟了一下,才顫著聲音問:“有誰聽見了鈴聲嗎?” 村民被問得莫名其妙,紛紛仰起臉,目光卻是怨毒的。 青峰子哆嗦著雙唇,臉色比哭還難看:“誰聽見了?” 有人語氣不善:“她帶著鈴鐺一直晃,能聽不見嗎?!” 三倆人沒好氣:“我們又不是聾子!” 青峰子的臉色白得駭人,攥著一早踉蹌倒退:“所以,你們……都聽見了?” 大家搞不清狀況,許是被青峰子的情緒所感染,紛紛參差不齊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眼掃過,竟是所有人都在點(diǎn)著頭。 “聽見了能怎么樣?!”老蔡皺著眉,慢慢朝青峰子走近,離三步之距停駐,他說:“我也聽見了,昨天就聽見了。” “怎么可能?!鼻喾遄与y以置信,明明已經(jīng)度過了難關(guān),千具行尸和著十七年蟬一把火焚為灰燼,為什么大家卻聽見了鈴聲? “怎么不可能?!睔v經(jīng)這么多怪事,老蔡變得極其敏感,他表情冷下來:“我們不該聽見嗎?” 青峰子被問得一怔,怕極了,他倉惶回頭,看向貞白和李懷信:“為什么大家都聽見了鈴聲?” 貞白說:“我一直都能聽見。” 而李懷信卻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因為他沒聽見,似乎也只有他沒聽見。 青峰子惶恐極了:“難道還有行尸嗎,或者十七年蟬?不然……”他眨了眨通紅的眼睛,說:“我……我再去四處找找,也許還有行尸沒燒干凈,回來害命,一,一早,你跟我走。” 聽聞可能還有行尸,眾人皆是一懼。 青峰子拉著一早沒走幾步,又重新折返回來,蹣跚踱到李懷信貞白跟前,深深一鞠,他說:“貧道窮盡半生,終究無能破除七絕陣,我欠了半村人的命債,還以為,保住了剩余的村民,哪怕被困二十年,可誰曾想到,二十年后,棗林村又是一場滅頂之災(zāi),我等不來阿吉,但是等來了你們?!?/br> 起初,他未曾抱任何希望,直到經(jīng)此一役,親眼見識了貞白的能耐。說著,又是深深一鞠,鄭重到幾乎哀求:“兩位道友,還請無論如何,破了七絕陣,救救這些無辜百姓吧。” 他無法想象,接下來,還會有什么樣的災(zāi)難降臨,因為似乎所有人,都聽見了兇鈴。 李懷信蹙眉沉思,神態(tài)凝重得仿佛在吊喪,他其實(shí)對此有所質(zhì)疑:“這玩意兒真就這么邪乎?但凡聽見兇鈴都是臨死的征兆?有沒有什么例外呢?比如闖過了這一劫,改變了自己的命運(yùn),就又聽不見了?” 青峰子被問得一愣,而離得較近的老蔡和幾個村民在聽見那句“聽見兇鈴都是臨死的征兆的瞬間”,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原地石化了。 李懷信語速不斷:“又比如,我們把七絕陣破了,也就破了這該死的命格?!?/br> 原地石化的幾人聽到這句,仿佛抓住了唯一的生路,而這條生路卻又是條他們費(fèi)盡心機(jī)都破不了的絕路,頓時崩潰了。 其實(shí)他們何嘗不知道,曾讓他們賴以生存下去的,就是用他們至親至愛之人的犧牲換來的,他們只是不愿意承認(rèn),因為事實(shí)太殘忍,遂一邊怨恨,一邊茍且偷生。因為就算他們心知肚明,那個殺人布陣的人是青峰子,既然他做了,就該全權(quán)擔(dān)了這份罪責(zé),無論起因為何。 而大陣伊始,就是致棗林村所有生靈,雞犬不留。青峰子不惜殺千人喂養(yǎng)七絕大陣,撥亂時局,至今二十年輪上一輪,仿佛又重新回到初始,冥冥之中,在劫難逃。 他們胡亂猜測,無比惶恐,感覺命運(yùn)的□□周而復(fù)始,再輪一波,已經(jīng)承受不住了。 明明好不容易,才從行尸蟬蟲中掙回一條命,茍延殘喘著,還未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卻被一串鈴聲,下了道必死無疑的通牒。 這像話嗎?誰受得了??! 有人會想,聽見鈴聲就得死,未免太荒誕了,可他們明明在心底質(zhì)疑,卻又懼怕著深信不疑。因為在這個見鬼的地方,發(fā)生了那么多見鬼的事情,他們想逃,想跑,卻上天無路地獄無門。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這兩個剛?cè)肫呓^陣,卻一身神通的道人身上。 畢竟別的不論,他們肯定也不想喪命于此,或者,一輩子困死在此。這點(diǎn)毋庸置疑,所以無需青峰子這般鄭重其事的哀求,貞白及李懷信也會不余遺力去破陣。 而破陣,也仿佛成了棗林村村民唯一一條能夠指望的生路。 青峰子還陷在李懷信那翻言語里,掙扎著問:“真的可以改變命運(yùn)嗎?” 聞言,李懷信挑眉,剛才他不過順嘴禿嚕了一句,說這話的時候都沒怎么過腦子,原本也只是怕引起恐慌,隨便給大家喂顆定心丸,假設(shè)罷了,沒料到對方竟然如此較真兒,真往心里去了,以免這些人信了他的邪,萬一造成不良后果,給自己惹一身麻煩,他覺得很有必要換一套說辭:“天道輪回,說什么改變不改變,誰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命運(yùn)?也許你認(rèn)為的改變根本沒有任何改變,哪怕窮極一生付諸一切的努力,其實(shí)到最后,它在你的命運(yùn)安排里,原本就只是一場劫一道坎兒,你所執(zhí)著的,不過是做了某種早已命中注定的選擇,誰說的準(zhǔn)?” 一會兒說改變命運(yùn),一會兒又命中注定,活了大半輩子的青峰道人隱隱有種被人忽悠了的錯覺。 而大忽悠一本正經(jīng)的說完,又輕輕挑了一下眉,瞧對方那副迷惘的模樣,應(yīng)該差不多給糊弄住了。 李懷信視線掠過,恰巧與貞白的目光碰了一下,后者轉(zhuǎn)身便走,臉色仿佛上了凍的湖,又冷又硬。 李懷信背脊發(fā)寒,誒一聲抬腿追上,待與眾人拉開一段距離,貞白才壓低聲音,涼絲絲的開口:“為何這般糊弄人?” “沒看見嗎,他都快瘋了,我還不是出于好意,胡謅幾句,穩(wěn)穩(wěn)他心性,有什么問題?”李懷信道:“或者我應(yīng)該像你一樣,緘口不語,冷眼旁觀?” 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