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可是,容如玠拒絕的聲音打斷了晏昭的思緒,“恕臣不能同意?!?/br> 盡管他的語氣也是淡淡的,但是和晏昭一樣強硬而不容置疑,“皇上對臣有提攜之恩,更助臣大仇得報,故此,臣一定要護(hù)住皇上。而皇后……” 這一刻,容如玠已經(jīng)從震驚中回過了神。原本,他以為晏昭會殘忍陰毒地對待云浮月,但是剛剛聽過晏昭一席話,他才知道,晏昭是愛她的。 晏昭這個人有多惡毒,手段有多狠辣,他通通都知道。這樣的人,容如玠一直以為是不會愛人的,但是……今日他才發(fā)覺,是自己錯了。 這么比較下來,自己對云浮月的那些感情,似乎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也是在今日,他才知道,當(dāng)刻薄而又無情的人真的動了情,恐怕會是最癡的那一個。看來,他真是錯得很離譜啊……幸好,云浮月沒有聽信他那些錯話,還陪伴在晏昭身邊。 想到這里,容如玠笑起來,他語氣變得溫柔而輕快,“皇上為何覺得云臨顓一定會再反一遍?臣覺得,這次我們會大獲全勝?!?/br> “會么?”晏昭微微一笑,笑容中少了陰狠,卻多了一絲悵然與悲涼,“可是,就算這次勝了,你覺得大梁還能撐多久呢?朕和浮月,總有別離的那一日?!?/br> 不等容臨顓說話,晏昭繼續(xù)道:“不管怎樣,朕都希望浮月能安然無恙?!?/br> “臣會保護(hù)皇上和娘娘,您和皇后都會安然無恙的?!比萑绔d雙目灼灼看向晏昭,“大梁還有希望,雖然前面幾位先皇的確……但是,皇上確有治國理政之才,臣相信,只有君臣一心,大梁定能再現(xiàn)太/祖中宗時期的輝煌?!?/br> 他說得堅定無比,但是晏昭似乎沒有在聽,而是自顧自地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這個……是南蠻的一味藥,吃下之后能讓人忘卻前塵往事。浮月對朕畏懼過深,等那日到來,你讓她飲下去吧……” 晏昭說著,心中冷笑了一聲……他這樣的人,本就不該有人記著。更何況……帶有他的那些記憶,一定也是苦痛而驚慌的吧。 “朕死后,梁陵會封,故此,朕同她也不必合葬了。”晏昭聲音清冷,明明沒有濃烈的情緒,卻帶著讓人窒息地悲傷。 聽到這話,容如玠怔怔看著晏昭,這一次,他似乎也說不出話來了。一時間,室內(nèi)靜悄悄的。 就這么頓了半晌,突然,晏昭微微笑起來,他的笑容溫柔地令人如沐春風(fēng),話語中也帶著最美好的希冀, “百年之后,希望她能無疾而終,埋在向陽之處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開始虐表弟了哈,后面也差不多開始追妻火葬場了。大家應(yīng)該做好準(zhǔn)備了吧我想!當(dāng)然、我不會虐女主!仙女們大可放心! 昨天你們的評論我都有看哈哈哈你們簡直可愛死了,又沙雕又有才華,我i了!!還有,我去b站補了三連親,月月以后會加油滴! 感謝在20200331 00:49:18~20200401 00:49: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陳陳愛寶寶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7章 今夜悶熱, 云浮月穿一件素白的衣袍,衣袍不長,兩條纖細(xì)潔白的腿便露出一小截來, 桃紅看在眼里,有些擔(dān)心, “娘娘,看這天氣似乎是要下雨了, 您穿這么少可不行。” 說著, 她從衣柜中翻出一件絲綢披帛來,“來,娘娘, 奴婢給您披件衣服, 穿厚一點免得傷風(fēng)了。” 云浮月有些抗拒, “我不想穿?!?/br> “那怎么行呢?”桃紅皺起眉頭, “要不……奴婢現(xiàn)下侍候娘娘睡下?” “桃紅?!痹聘≡滤坪跣牟辉谘? 她一雙眼睛瞥著門外,聲音帶著幾分疑惑,“越坤那邊不是傳來捷報說是勝了嗎?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說起這個事,桃紅高興地點點頭, “是??!顓哥兒大獲全勝,今天傳來了捷報。奴婢不是已經(jīng)給小姐說過了?” “是啊……”云浮月皺著眉頭,眼睛依舊瞟著門口的位置,她喃喃自語一句,“可是, 為什么他還不來呢……” “嗯?”桃紅沒有聽清,“娘娘說誰?” “沒誰。”云浮月自己拿過梳子,漫不經(jīng)心地梳了幾下發(fā)梢。 安靜了一會,她突然又嘆了口氣,“皇上有多少天沒來了?” 桃紅看到云浮月這幅樣子,有些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也有……十來天了……” “之前他忙于戰(zhàn)事,不來便也罷了。今日前線已經(jīng)傳來了好消息,他竟還不來……”云浮月悶悶不樂地低下頭,又使勁梳了幾下發(fā)尾。 “哎呀娘娘!”桃紅看著因過于大力而拉扯下的頭發(fā),她心疼不已,“您這頭發(fā)都是奴婢精心養(yǎng)的,您不能這樣……” “嗯?”云浮月聽到這話,覺得好像有些奇怪,但是此刻她心煩意亂,便也不去計較了。她只是啪一下放下了梳子,依舊還是一臉悶悶不樂。 桃紅看到云浮月這樣,忍不住笑出聲,“行了娘娘,最近兩天不是才回梁宮來嗎?皇上肯定忙。奴婢覺得,娘娘若是實在想皇上,就過去看看吧?奴婢知道皇上此刻在金鑾殿批奏折呢?!?/br> “他不理我,我才不要去。”云浮月哼了一下側(cè)過身子,她托腮看著銅鏡,卻映出表弟的臉來,雙眉平柔又秀氣,那雙眼睛卻帶著凌冽…… “算、算了,說不定他真忙著,我去看看?!?/br> 云浮月終于還是不甘心地站起來,果然表弟就是不喜歡她,不然也不會這么長時間不來看她…… 她這么想著直接走出去,因為剛剛沐浴過,故此云浮月未著羅襪,只穿了一雙屐鞋,桃紅看到了,趕緊從柜子中拿出一雙新羅襪來,想為云浮月?lián)Q上,但是再一抬眼,發(fā)現(xiàn)她家小姐早走了。 云浮月走得很快,桃紅出門的時候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 * 金鑾殿內(nèi),晏昭神情冷漠,他看著手中的這張奏折,看著看著,他突然冷笑了一聲,然后扔在一旁。 胡煜一直在旁伺候著,他察覺到盡管晏昭此刻的眉宇之間有些陰森,但是那蒼白的面色更顯得他整個人虛弱而無力。 想了想,胡煜終于還是出聲提醒道:“皇上,夜深了,您休息嗎?” “有這種庸臣混賬,朕還怎么休息!”晏昭冷哼一聲,把手邊另外一張奏折扔了出去,他面上譏誚,搖頭冷笑,“食君俸祿,卻是一個廢物,朕怎么會養(yǎng)這種東西?真當(dāng)朕是三歲的黃口小兒?!” 胡煜根本不知道那奏折上寫了什么讓晏昭生了這么大的氣,當(dāng)然他也不敢問,他只能垂著手、縮著脖子站在一旁,祈禱晏昭的怒火趕快過去。 云浮月剛一進(jìn)門,就聽到“啪”的一聲。 頓時,她心中有點想笑,表弟脾氣可真不小啊,無時無刻不在生氣…… 突然她心里又輕松不少,原來表弟不來看她,真的是因為太忙了。 不過,還不等她高興一會,就聽得那邊晏昭的聲音陰惻惻的,“吏部這個胡魏鷲,莫須有罪,殺了吧?!?/br> 這話聽得胡煜膽戰(zhàn)心驚,盡管他一直知道皇上刑罰嚴(yán)苛,但是今日見他又如此殘暴,終究還是忍不住勸道:“胡大人年事已高,又是三朝元老,皇上如此……恐怕人心不服?!?/br> “怎么?朕殺人還要尋什么罪名?”晏昭冷笑,“他這個廢物,仗著年紀(jì)大些,便能對朕指指點點起來?哼、既然他自恃高貴,朕便準(zhǔn)他厚葬,再賜一副上等棺木?!?/br> “這……”胡煜有些后悔替胡魏鷲求情了,但是放任皇上這般嗜殺也不好,一時間,胡煜進(jìn)退兩難。 “表弟又要殺誰?”甜美的女聲突然響起,原來是云浮月含笑走了進(jìn)來,她打趣道:“臣妾人還沒進(jìn)來,就聽皇上又是打又是殺的,怎么?誰又惹到皇上了?” 胡煜看到是云浮月來了,他心中不禁松了口氣。作為最了解晏昭的人之一,胡煜知道,云浮月是皇上的解藥。 若是沒有云浮月,晏昭或許會越來越兇殘,但只有云浮月在場,那么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 于是,胡煜放了心,他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晏昭看到是云浮月來,他神情涌上幾分不自然,很快側(cè)過頭去,冷哼了一聲,“殺人之事,表姐也要管?” “不是臣妾故意要管。”云浮月說著,乖乖站在晏昭身旁,她看到表弟這幅模樣,忍不住偷偷笑了笑,然后才道:“皇上想想,三朝元老被您殺了,這得多寒人心呢?!闭f到這里,她搖晃著晏昭的胳膊,“表弟,別殺胡大人了,算了吧,好不好?” 少女聲音嬌糯甜美,頓時,晏昭的耳尖悄悄紅了,他只覺得自己心中某處柔軟了下來,剛剛濃重得殺意也不知不覺散去了不少。 頓了頓,晏昭冷哼一下,“罷了,這事揭過。” “那臣妾替胡大人謝謝皇上了!”云浮月笑著為晏昭倒茶,“臣妾給皇上敬茶?!?/br> 晏昭沒有接,他放在一旁,然后低下頭去繼續(xù)看那些奏折,語氣淡淡的,“你怎么來了?” “皇上,今日前線傳來捷報,難道不是好日子嗎?”云浮月說著,蹲在晏昭旁邊,她仰頭看著他,“臣妾覺得,像今日這種大喜的日子……皇上該來找臣妾的?!?/br> 晏昭心頭一動,但是面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聲音也清冷如舊,“找你做什么?!?/br> “皇上,你都十幾天沒來找臣妾了!”云浮月可憐巴巴看著晏昭,“我們新婚不過一年,更何況臣妾還是皇上表姐,皇上就這么對我啊?” “朝中事忙?!标陶央S意敷衍,依舊不看云浮月一眼,而且為了不讓自己的余光看到云浮月,他還特意將奏折舉起來。 “皇上——”云浮月看到晏昭這樣,忍不住就有點生氣,表弟明明說過喜歡自己,這還沒幾天,怎么就翻臉不認(rèn)人?! 也就在這時,金鑾殿突然涌過一陣穿堂風(fēng),這陣夜風(fēng)帶著濕意,是夏雨的前兆,使人感到陰寒入骨。 云浮月今晚原本就穿得單薄,當(dāng)這風(fēng)刮過周身時,她瞬間就泛起一陣?yán)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阿嚏——” 聽到這一聲,晏昭這才放下奏折,趕緊看向云浮月,不料這一看,他又生了氣,“你怎么穿這么少就走了過來?不知道夜里涼?” “我……” 看晏昭那模樣,應(yīng)該是還想生氣,但不知為什么,他最終只是搖頭嘆了口氣,然后將自己身上的玄色長袍脫下,蓋在云浮月身上。 本來以為沒事了,但是剛把云浮月裹好,晏昭僅略一低頭,就又發(fā)現(xiàn)云浮月沒有穿羅襪,一雙潔白的玉足就這么裸/露在外。 看晏昭臉色又鐵青下來,云浮月趕緊解釋,“我是太想見表弟了,所以忘了穿,直接就這么過來了……” 說到這里,她眼圈不知不覺紅了兩分,聲音也含著委屈,“表弟都十幾天不理我了,前幾天我端著糕點來看你,你說什么政事很忙……今日前線傳捷,你又不來……” 聽到這些話,晏昭沒說別的,只冷哼了一聲,緊接著,他突然蹲下身來,然后把云浮月放在龍椅上。 那一瞬間,云浮月嚇得臉都白了,晏昭這是干什么?這位置哪里是她能坐的???自己很惜命的好嗎?! 于是,云浮月趕緊掙扎著想下來,“表、表弟,臣妾不能坐這!臣妾也不要坐這里……” “噤聲!”晏昭說著,冷漠地瞥過云浮月,但是同他眼神不一樣的是,他那一雙手卻輕柔的撫上了云浮月的玉足。 觸碰到的那一刻,晏昭臉色就更加不好看了,“這樣冰。” “沒事的……”云浮月沒想到晏昭突然對自己這么好,她有些不好意思,“一會兒就好了。” 晏昭沒應(yīng),他暖著云浮月的雙足,低垂眉眼之時,神色認(rèn)真而溫柔。 看到這一幕,云浮月只覺得心中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表弟今天是吃了糖嗎?為什么這樣甜…… 她看著晏昭,只覺得完全錯不開眼,面前的少年皮膚十分白皙,更加襯得眉目漆黑,仿佛墨玉,再看表弟這唇紅齒白惹人愛的模樣,云浮月牙一咬心一橫,干脆捧住了晏昭的臉。 晏昭正垂眸為云浮月暖腳,沒有想到那女子會在這個時候摸他的臉,他怔了怔,然后抬起眸子。 而此刻,云浮月的內(nèi)心正在天人交戰(zhàn)。 這個少年郎是她夫君!還是兩世的夫君!她親一下又能怎么樣! 她剛剛這么想著,還沒敢有所動作,突然,晏昭就出了聲,“你竟敢摸朕的臉?” 不行……表弟怎么能這樣可愛?自己一點也感覺不到害怕是怎么回事…… “臣妾能不能、親一下皇上?”云浮月覺得自己還是應(yīng)該禮貌一點,于是她不好意思地打著商量。 “什么?”晏昭以為自己沒聽清,畢竟,像云浮月這種迫于無奈留在自己身邊的女子,怎么會…… 看到晏昭帶著震驚的表情,云浮月暗自捏了捏拳,她不管了,自己太清楚晏昭了,這種問題他怎么可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