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交代完畢，二人便打算離開。

    然而剛到圍墻邊上，就發(fā)現(xiàn)有個人朝他們快速跑了過來，陌生的氣息讓愷主動發(fā)動攻擊，對方躲閃不及，倉皇接招，看著竟然還挺厲害。

    “別打，我沒有敵意！”那人忙道。

    愷“唰”的退回幾步，跟對方保持到安全距離。

    沈雨澤仔細一看，眼前站著的竟然和他們一樣是個黑發(fā)黑眼的小人。

    “是你……”沈雨澤在霍曼口袋里時聽埃文和佐伊斯討論這個小人，說是新來的。

    那人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問道：“你們誰是愷？”

    愷：“是我，你是誰？”

    “我在m7聽過你的名字，你是那里的傳奇，來到俱樂部后才知道，原來你從m7消失后來到了這里，那啥，介紹一下，我叫飛星……”他剛放下手想上前套近乎，見愷瞇起眼睛，趕緊又舉高手道，“我真的沒敵意。”

    就在這時，愷不知感知到了什么，沈雨澤道：“有巨人進來了，快走?！?/br>
    兩人迅速翻墻逃離，走之前，沈雨澤皺了下眉頭，對那個叫“飛星”的同胞道：“你去找艾斯?！?/br>
    第四十章

    飛星見那兩人如疾風(fēng)般翻出墻外, 也想跟上去，可自己的手指才碰到墻壁就被電得彈了回來——沈雨澤重新恢復(fù)了電網(wǎng)。

    下一秒，放置沙盒的房間門就被打開了, 果然有個巨人走進來巡查。他是俱樂部的保安, 佐伊斯解除了二十四小時人工監(jiān)控后, 便讓保安每隔兩個小時進來查看。

    保安打著哈欠瞄了一眼安然無恙的沙盒，心道, 半夜三更的能出什么事兒啊……還沒呆足三秒, 他就轉(zhuǎn)身走了。

    飛星目瞪口呆地癱坐在地上, 抬起頭，只見三秒前還如蜘蛛般懸掛在排風(fēng)扇下的兩個小人, 此時也已不見蹤影。

    沈雨澤和愷穿出排風(fēng)管, 一前一后地縱身跳入草地, 氣喘吁吁。

    這時候愷才問：“為什么讓那家伙去找艾斯？對方敵友不明?！?/br>
    沈雨澤此時也有點后悔自己的草率，他只是看那家伙跟他們一樣黑發(fā)黑眼, 猜他們說不定都是從一個地方“誕生”的, 而且那人剛剛看愷的眼神又帶著一絲崇拜，實在讓他生不出反感之情，于是動了惻隱之心。

    “……賭一把吧?！鄙蛴隄蓢@了口氣, 和愷沿原路返回根據(jù)地。

    ***

    一周后，漢姆街辦案組。

    一位年輕的檢查員正在跟霍曼做檢查報告：“經(jīng)檢測確認，這上面的污漬是一種植物果實粘液，叫‘樟樹子’, 在偵查目標(biāo)住所附近能找到同類植物?！?/br>
    投影上放出了一張不同角度拍的照片，正是霍曼去佐伊斯俱樂部那天穿的衣服。

    檢查員用紅外筆指了指幾點道：“污漬主要集中在褲腳和西裝下擺, 尤其是口袋位置，但無法推測是否是生物爬行的痕跡, 也有可能是人為不小心沾到的。”

    霍曼皺眉道：“行吧，先放一放。”

    讓檢查員回崗位后，霍曼起身走到另一個組員身后，對方正在重看他去佐伊斯俱樂部那天拍攝的錄像。

    “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嗎？”霍曼問。

    “暫時還沒有，”那人遺憾道，“你身上的任何一處位置都是紐扣攝像頭的死角，除非深彎腰，才有可能……”

    霍曼打斷他道：“你把進度條拉到我出俱樂部后上車那個點?！?/br>
    對方依言執(zhí)行，也想到了同一點。

    “慢放，”霍曼緊盯著屏幕，“再慢一點，停！……退回去一點！就是這里！”

    那人前前后后試了數(shù)次才捕捉到這個畫面，“老天……”他睜大眼睛，呆住了。

    只見屏幕中暫停的畫面正是霍曼彎腰坐進車內(nèi)的動作，而在屏幕角落位置，有兩個看不清臉的小人不知用什么東西巧妙地勾住了霍曼的衣服下擺，驚險萬分地垂吊在那里。

    “他們竟然真的還活著！”那位探員不可思議道。

    如果他們猜測得沒錯，這兩個小人極有可能是從佐伊斯俱樂部失蹤的布萊克和愷。

    但錄像中這個片段幾乎一閃而過，連半秒都不到，誰也不知道那兩個小人后來怎么樣了，搞得那個探員都緊張起來：“老大，你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嗎？你會不會不小心把他們甩在地上然后一腳……！”那人一臉悲憤地用手做了個碾壓的動作。

    霍曼給了他一個爆栗子，怒道：“瞎想什么，這兩個小家伙機靈著呢，你沒忘記后面我的汽車還被他們搞熄火嗎？”

    那人又是一愣：“老大，你真懷疑他們是超能者？”

    霍曼冷靜道：“大膽懷疑，小心求證?！?/br>
    那人：“……”

    霍曼再次招來檢查員，讓他們提取衣服上可能殘留的指紋。

    檢查員去而復(fù)返，為難道：“探長，人類的衣服纖維對迷你人來說紋路太粗了，提取指紋實在很難?！?/br>
    霍曼道：“車內(nèi)呢？座椅是皮質(zhì)的?！?/br>
    檢查員：“呃，我這就去?！?/br>
    “探長！有新發(fā)現(xiàn)！”另一個女探員忽然緊張地召喚霍曼。

    “什么發(fā)現(xiàn)？”霍曼快步走了過去。

    “剛收到我們安置在犯罪團伙俱樂部里的‘mt14號監(jiān)測體’信息返回——”那人將耳機遞給霍曼，又調(diào)整聲音為同步外放。

    只聽耳機里“沙沙”的，先是一陣安靜的白噪音。

    不一會兒，里面?zhèn)鱽砹祟愃拼蚨返穆曧懀僖粫?，忽然有人道：“別打，我沒有敵意！”這是mt14的聲音。

    “是你……”——這是布萊克的聲音？

    “你們誰是愷？”

    “是我，你是誰？”——霍曼和探員對視了一眼。

    “我在m7聽過你的名字，你是那里的傳奇，來到俱樂部后才知道，原來你從m7消失后來到了這里，那啥，介紹一下，我叫飛星……我真的沒敵意。”

    “有巨人進來了，快走?！?/br>
    “你去找艾斯?！?/br>
    ……

    摘下耳機，霍曼和其他探員臉上露出了同樣的肅然。

    是的，雖然才捕捉到這么幾句話，但這段錄音里已讓他們明確兩點：一、愷和布萊克確實好好活著；二、他們能自由進出佐伊斯俱樂部。

    光這兩點就讓眾人大驚失色了，因為據(jù)他們了解，佐伊斯俱樂部的防范系統(tǒng)相當(dāng)嚴酷，如果不是超能者，哪有可能做到來去自如？

    那女探員又提醒霍曼道：“探長，后面還有。”

    霍曼重新戴上耳機，不一會兒，mt14號的聲音再次響起：“嗨，你是艾斯嗎？那個，愷的朋友……讓我來找你?！?/br>
    艾斯：“你說布萊克？那是他男朋友?！?/br>
    探案組全員：“……”

    錄音里的mt14也愣了兩秒，尷尬地“呃”了一聲。

    艾斯問：“布萊克讓你找我干什么？”

    mt14：“我也不知道，我剛在外面碰上他們了，本想和他們聊幾句，可他們很快走了，就說讓我來找你?！?/br>
    艾斯：“……”

    mt14：“所以你也不知道？”

    艾斯：“嗯……”

    mt14：“好吧，抱歉……那我回去睡了?！?/br>
    ……

    這一段錄音也結(jié)束了，邊上兩位探員開始對錄音做分析推測。

    女探員問：“你猜布萊克讓mt14去找艾斯干嘛？”

    男探員摸摸下巴道：“我不認為布萊克和愷會無故回俱樂部，他們肯定想做什么事，這件事艾斯知道，但他沒告訴mt14?！?/br>
    女探員又問：“為什么？難道他發(fā)現(xiàn)mt14身上有監(jiān)聽器？”

    男探員道：“可能性很小，收音芯片植入在皮下，連mt14自己都不知道，別說艾斯，除非他是電磁感知系超能者……”

    不錯，霍曼探案組的實際任務(wù)是調(diào)查芬克之死，在得出芬克死亡的真正原因后，他們的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確認俱樂部里是否存在“聲波超能者”。

    但在佐伊斯得到懲處之前，他們又沒法回收俱樂部小人逐個檢查，所以才會先收集佐伊斯的犯罪證據(jù)。

    這些監(jiān)測體都是m7的放逐者，在佐伊斯前去挑人之前，就被探案組擇出活躍者提前植入了定位和收音芯片，而這個被佐伊斯挑中的黑發(fā)小人，正是第14號監(jiān)測體，他被佐伊斯帶到俱樂部的過程已經(jīng)可以視為一項完美的犯罪證據(jù)。

    不過，眼下監(jiān)測體的實際用途卻遠超他們的預(yù)期，不可謂不是意外之喜。

    男探員接著道：“我懷疑艾斯是不信任mt14，因為mt14是俱樂部的新人，但是艾斯和布萊克、愷之前在俱樂部就相熟，說不定是生死患難之友，交情非同一般?！?/br>
    女探員：“可是，讓mt14去找艾斯的人，不是布萊克么？”

    男探員：“說明艾斯這個人有自己的智商和判斷能力，mt14說是布萊克讓他去找艾斯的，但這句話艾斯又沒有親耳聽布萊克說過，如果我是艾斯，我也不會說什么?！?/br>
    女探員一臉崇拜地望著男探員：“你的分析真是讓人嘆服??！”

    男探員自戀地撩了撩自己的額發(fā)，道：“過獎過獎。”

    就在這時，旁聽他倆分析對話的霍曼忽然大叫了一聲：“不好！”

    兩個探員都愣住了：“怎么了？”

    霍曼道：“布萊克和愷恐怕是想帶俱樂部的小人集體出逃！”——否則他們沒理由再回俱樂部來！

    探案組全員：“……”

    這時，指紋檢查結(jié)果也出來了，檢查員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過來，面色嚴肅道：“霍曼探長，我們已將提取到的迷你人指紋送去mwcc人口登記中心驗證，發(fā)現(xiàn)……查不到此二人的身份記錄?！?/br>
    “查不到是什么意思？”霍曼皺眉道，“你說他倆是……黑戶？”

    “如果mwcc驗證系統(tǒng)無誤的話……是的，他們很可能是被非法改造的迷你人?！?/br>
    霍曼的表情徹底僵住了，人類改造迷你人計劃的核心原理是通過意識轉(zhuǎn)移到克隆體內(nèi)，但迷你克隆體的培育雖然來源于本體細胞，可在再次發(fā)育的過程中，指紋紋路必然不再與本體相同，所以就算把這些指紋放大了送去現(xiàn)世界人口登記中心驗證，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關(guān)于布萊克的來源，霍曼或許能從埃文身上調(diào)查出些什么，但是那個神秘莫測的愷……

    霍曼面色凝重地吩咐一人道：“連通mwcc案件中心，我們需要請求‘管理員’進行任務(wù)支援。”

    女探員嚇壞了：“老、老大……有這么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