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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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撇嘴:“我們姑娘不喜歡不勞而獲。” 看著神色專注檢查尸體的駱笙,盛三郎抖了抖唇。 求求駱表妹還是不勞而獲吧! 駱笙翻出一物,拿在手中細瞧。 “姑娘,這是什么?”紅豆把搜出來的細軟塞進荷包,湊過來問。 “一枚桃木制成的斧子掛件。”駱笙凝視著手中那枚長不過三寸的桃木斧,若有所思。 盛三郎看了一眼道:“這沒什么稀奇吧,這桃木斧子上連個字都沒有?!?/br> “是沒什么稀奇的?!瘪橌献呦蛄硪痪呤w,又仔細翻找起來。 盛三郎:“……” 不多時,駱笙又從第二具尸體懷中翻出一枚桃木符,同樣是斧頭形狀。 兩枚桃木斧,樣子別無二致,只在花紋上有些差別。 佩戴平安符乃是時人風(fēng)尚,這兩枚桃木斧上一個字都沒有,平時被人瞧見只會當作普通平安符。 可在駱笙看來,在兩具尸體上都發(fā)現(xiàn)了桃木斧就有些奇怪了。 駱笙仔細把兩枚桃木斧收了起來。 見表妹與小丫鬟不逮著尸體猛翻了,盛三郎松口氣,可隨即心情又沉重起來:“表妹,你說那些人是沖著你來的,會不會很快又有歹人追來?” 外頭雷聲陣陣,傾盆大雨幾乎可以沖刷掉一切痕跡。 駱笙收回視線:“照常理推測不會那么快。這二人身手出眾,完成任務(wù)本不成問題,對方確定二人失手尚需一段時間?!?/br> 盛三郎懸著的心暫時放下來:“這么說,咱們暫時是安全的?!?/br> “追殺的人早晚會來?!瘪橌掀届o道。 盛三郎已經(jīng)不知道該把心放下還是提起來了,只能拍著胸脯道:“表妹放心,那些歹人想傷害你,先踩著我的尸體過去!” 駱笙默了默,道:“我們等到了下一個城鎮(zhèn)可以雇傭一隊鏢師,算好時間與路程,以后不在荒郊野外逗留?!?/br> 這樣是否能換來絕對的安全她不能保證,但眼下不能讓跟著她的人先垮了精神。 盛三郎尷尬眨了眨眼:“表妹說得對。” 是他傻,表妹有的是錢,完全可以把整個鏢局包下,為啥非要踩他的尸體呢。 雨終于停了,因為少了三名護衛(wèi),盛三郎棄馬不騎當上了車夫,一行人在天黑前總算趕到了下一個城鎮(zhèn)。 客棧伙計對幾人的狼狽并不奇怪,趕路遇上這么大的雨,不狼狽才奇怪呢。 “幾位客官里面請,咱們有準備好的熱水。” 哎呀,被丫鬟扶著的小娘子看著那么嬌弱,可別病了才好。 第44章 靠譜護衛(wèi) 有熱水沐浴,有熱騰騰的飯菜,比之在破廟中的遭遇,這簡直稱得上天堂了。 駱笙睡了個還算踏實的覺,洗漱過后走出屋子。 盛三郎已經(jīng)等在外頭,眼下一片青影。 “表哥沒睡好?” 盛三郎連忙否認:“怎么會沒睡好,我昨夜睡得可香呢。” 沒想到駱表妹看著這么精神抖擻,顯得他一點都經(jīng)不起事。 悄悄看少女白凈紅潤的臉蛋一眼,盛三郎嘆服:到底是扯掉開陽王腰帶而面不改色的表妹呀,遇事比他沉得住氣多了。 駱笙確實要比盛三郎沉得住氣。 死而復(fù)生,滅門之禍,在這樣的沖擊下她尚能自持,相較起來昨日破廟中遇到的事就不算什么了。 “表哥打算去哪里吃早膳?”想一想昨日盛三郎受到不小驚嚇,駱笙覺得該補償一下無辜受累的少年。 “就在客棧大堂隨便吃點得了,吃完了咱們就去鏢局雇人,趁著天色還早抓緊趕路,這樣在天黑前就能趕到下一個城鎮(zhèn)了?!?/br> 駱笙頷首:“那就在客棧用飯吧?!?/br> 幾人來到大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 撒著芝麻的蔥花燒餅,金黃色的油炸糯米團,泛著紅油的湯粉,一清二白的陽春面,種種食物的香氣交織著撲面而來,令神色懨懨的少年登時精神一振。 “表妹,咱們靠窗坐吧。” 一行只剩下五人,也不講究什么尊卑,圍著靠窗的桌團團坐下,很快各種吃食就端上來。 駱笙叫了一碗陽春面,慢慢吃著。 只加了一撮蔥花的面條,湯頭有些敷衍,吃起來清湯寡水沒什么滋味。 盛三郎面前也有一碗陽春面,吃了一筷子不由皺眉。 這面有點難吃啊。 他悄悄瞥了駱笙一眼,見對方雖然細嚼慢咽但一碗面已經(jīng)吃下小半,納悶問道:“表妹覺得這面如何?” 駱笙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言簡意賅:“難吃。” 盛三郎默了默,大口吃起來。 只要不是他味覺出毛病了就好,難吃就難吃吧,他總不能比表妹一個姑娘家還挑剔。 “回來我給表哥做面條吃?!币娚倌曷耦^吃面,駱笙細聲道。 這場追殺針對駱姑娘而來,盛三郎受了無妄之災(zāi),就用美食安慰一下吧。 盛三郎埋在碗里的臉猛地抬起,好像能發(fā)光:“真的?” “當然不會騙表哥?!?/br> 有吃到肚子里的叫花肘子作保,盛三郎對此毫不懷疑,眉飛色舞道:“那我不吃陽春面,我要吃帶rou的,最好是五花rou!” 駱笙微一沉吟,笑道:“那就做臊子面,用肥六瘦四的五花rou當臊子?!?/br> “哧溜——”盛三郎吃了一大口沒滋沒味的陽春面,連同口水一同吞下。 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忽然響起:“兩碗陽春面,八個蔥花燒餅?!?/br> 盛三郎動作一頓。 這聲音有點熟悉啊,應(yīng)該給他留下過深刻印象。 他立刻望過去,眼睛不由瞪得老大。 怪不得聽著耳熟呢,這是開陽王那個想要找他買叫花肘子的侍從! 盛三郎再往旁邊一瞧,果然看到了衛(wèi)晗。 衛(wèi)晗依然一襲緋衣,一言不發(fā)立在大堂里,蓬蓽生輝不外如是。 伙計很快恭恭敬敬把二人請到一張桌子旁,恰好與駱笙等人相鄰。 這時侍衛(wèi)也發(fā)現(xiàn)了駱笙等人,小聲提醒衛(wèi)晗:“主子,是駱姑娘他們?!?/br> 衛(wèi)晗抬眸看過去,正迎上少女沉靜的眉眼。 他微微頷首,收回了視線。 “陽春面來嘍——”伙計端著托盤送上兩碗陽春面并一碟燒餅。 衛(wèi)晗拿起一個燒餅吃起來。 駱笙放下筷子,望著衛(wèi)晗凝眉思索。 塞飽肚子的盛三郎察覺到不對勁,小聲道:“表妹,咱們結(jié)賬走吧?!?/br> “先等等?!瘪橌掀鹕硐蛐l(wèi)晗走去。 “表妹——”盛三郎聲音微揚,被紅豆狠狠白了一眼。 “表公子不要打擾我們姑娘好事?!?/br> 好,好事? 盛三郎臉一下子黑了。 是他想的那種好事嗎? “駱姑娘有事?”衛(wèi)晗放下筷子,面無表情看著駱笙。 那柄花里胡哨的匕首仍在他懷中,時刻提醒著他在一個小姑娘面前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也因此,面對這個少女他多了幾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謹慎。 與衛(wèi)晗對坐的侍衛(wèi)看看駱笙,再看看自家主子,端起碗默默走了。 衛(wèi)晗本來沒有什么表情的俊臉黑了黑。 自從京城街頭第一次遇到駱姑娘,石焱這混賬就變得不靠譜了。 駱笙在對面大大方方坐下:“不知王爺是否記得先前約定?” 衛(wèi)晗揚了揚眉梢:“我的記性還沒那么差,駱姑娘有事盡管直說。” 駱笙微微一笑:“我們路上接連遇到歹人,想請王爺護送我等進京?!?/br>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以開陽王之能可比一隊不知根底的鏢師靠譜多了。 衛(wèi)晗沉默了一下。 從此地到京城少說還有五六日,這是要他當五六日的護衛(wèi)? 他并不在意以親王之尊給一個小姑娘當護衛(wèi),可眼前這個小姑娘不是普通小姑娘。 她有前科啊! 衛(wèi)晗可不想被一個姑娘第二次扯掉腰帶。 少女清冷冷的聲音響起:“也罷,王爺若覺得為難,那柄匕首還是折合成銀子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