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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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你能不能快點,我們都快熱死了。這都一個多小時了還不到,再不來我們要投訴你了?!?/br> 又是一通電話催促,沐辰搖了搖頭,看了看前面堵著的大串車流,無奈的掛斷電話,第七個電話來催了。福門,華夏國東南的一座海濱小城,處于亞熱帶上,一到盛夏,熱死個人。除了冷飲店處處爆滿,就是安裝修理空調(diào)的人在街頭忙綠穿梭,人家在家里享受著空調(diào)帶來的陣陣涼氣,空調(diào)工卻盯著烈烈熱浪在幾十上百米高空危險的工作著。 車流終于緩緩的向前移動著,華夏御景小區(qū)就在咫尺了,客人的性子比較急,一個多小時打了七八個電話催了,就差點爆粗話了。早上七點工作到現(xiàn)在八個多小時了,沐辰忙得連口水都沒喝上,毒辣的太陽烤著,破破的工具車雖然開著空調(diào),沐辰還是滿身大汗。 一個右轉(zhuǎn),小區(qū)道匝感應(yīng)車牌開啟,沐辰把車停進地下車庫,拿出工具箱,坐上電梯,奔向四十七樓,出電梯,找到47f,輕輕敲了幾下門,一個光頭胖子光著膀子打開了門“你是修理空調(diào)的吧?你他媽的20分鐘的路程,跑了一個半小時才到,是不是還在保修期內(nèi),沒錢賺就故意拖拖拉拉啊?”“對不起,先生,剛剛前面的路出了車禍,車堵了很久,剛剛在電話里面,我也向您解釋了啊” 面對光頭胖子咄咄逼人的口氣,沐辰耐心的解釋著。 “好了,別他媽啰嗦了,趕緊給老子修理,快點!”胖子不耐煩的揮揮手打斷了沐辰的話。 “先生,請問是什么問題”“我他媽知道我就自己修了,還要你來干嘛?”面對沐辰的例行詢問,胖子又是臟話打斷。 沐辰?jīng)]敢再問,默默的打開空調(diào),內(nèi)機啟動了,然后外機也啟動了,風(fēng)從內(nèi)機吹出來,但沒有一絲涼氣,甚至夾著室內(nèi)的熱氣,還是熱風(fēng)。沐辰走到窗戶邊看了看,窗臺底下外機風(fēng)機有走。沐辰用手摸了摸機殼,空調(diào)壓縮機沒走,此時沐辰心中已經(jīng)有了判斷,壓縮機啟動電容可能壞了。需要出外墻拆機頂殼更換。 華夏國,一個有著五千多年光輝歷史的文明古國,在幾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曾經(jīng)創(chuàng)立了許多輝煌的文明。但是到了近代,由于西方列強虎視眈眈,大肆燒殺搶掠,將整個文明古國的輝煌付之一炬,直到七十年前在一個有力的政黨的領(lǐng)導(dǎo)下才逐漸擺脫被列強欺辱的歷史,慢慢的發(fā)展起來。 由于發(fā)展晚,底子薄,還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就像這高樓大廈,四十多層,快一百五十米的高度,空調(diào)還用支架掛在百米高空。這給空調(diào)工帶來了很大的安全隱患。 沐辰拿起安全帶綁好,弱弱的問“先生,你可以幫我拉一下安全繩嗎?”“自己想辦法搞定,我他媽沒空,沒投訴你就不錯了,還要叫老子幫忙?!迸肿右贿呁嬷謾C,一邊頭也不抬的謾罵著。 一時語塞,其實沐辰也是有搭檔的,空調(diào)工一般都是兩個人一組搭檔干活,。但是最近兩年沐辰運氣都不好,承包了幾個空調(diào)工地都被人欠下了工程款。搞得自己經(jīng)濟窘迫,還欠下了不少的債。為了省點錢,就沒有請搭檔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摸爬滾打,賺點血汗錢,好慢慢的把債務(wù)還了。 客戶好的會幫著顧一下安全,今天遇到的這客戶,沒辦法。沐辰只能硬著頭皮拿著工具,爬到空調(diào)上面,用工具拆卸機殼的螺絲。下午四點多了,驕陽還是那么毒,加上忙碌了好幾個小時水米未進,沐辰又疲,又餓,加上毒辣的太陽烤著。沐辰漸漸的有些體力不支,汗水從頭頂嘩嘩的流下,像下雨似的,身上的工作服都濕透了。 “哐咔”空調(diào)外機八十多斤,加上沐辰一百多斤的重量,釘在外墻空調(diào)機架突然發(fā)出怪聲,有些迷糊的沐辰發(fā)現(xiàn)了,但是“啊” 外機連機架脫離了外墻,從一百多米的高空極速的下墜,當(dāng)然還有坐在外機上面的沐辰跟著一起墜下,只發(fā)出了一聲慘叫。 “嘭嘭”隨著樓下兩聲巨響,大約一分鐘左右,沐辰和空調(diào)外機都狠狠的砸在了堅硬的混泥土地板上,由于高空高速墜下,外機和沐辰都被摔成一塊一塊的,都解體了。 半晌,“啊出事了,死人了?!甭啡说捏@叫聲響起。 漸漸的,很多人圍了過來,看見滿地血淋淋的慘狀,路上眼中除了驚恐,還有惡心,膽小的都閉上眼睛,轉(zhuǎn)頭就走開了,血腥味彌漫四周,一個可憐的空調(diào)修理工就此斃命。 圍觀的人群里有人報了警,很快警察和殯葬車都趕了過來,殘缺的尸體主干上工作服還在,醒目的空調(diào)工服,讓警察很快排除他殺或者自殺的可能性。將沐辰的死定性為意外,然后讓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將尸塊一塊塊的收起來。 可憐的沐辰,窮困潦倒的沐辰,被人欠了很多錢,同時也欠了別人很多錢,在三角債務(wù)中苦苦掙扎著,到臨死那一刻,還在想著賺錢還債。這下終于不用還債了,人死債消。再也不用苦苦掙扎在冷暖自知的社會。 警察走了,殯葬車也開走了,圍觀的人群也都散去了,現(xiàn)場只留下小區(qū)的保潔在用水仔細(xì)的清洗著地上留下的大片血跡。 “哎,這小伙子也是可憐啊,年紀(jì)輕輕的就摔死了,還摔得手腳都和身體分離了。他家人知道了該多傷心?。 薄罢l說不是啊,聽說警察調(diào)查了,是幫47f的住戶維修空調(diào),沒人幫忙維護安全,空調(diào)外機脫落外墻才跟著掉下來的。”兩個保潔員在哪小聲的議論著,也許是害怕,也許是怕驚了亡魂,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都微微的有些顫抖。 天慢慢的暗了下來,地上的片片血跡也被保潔員清洗得干干凈凈,除了地上空調(diào)外機砸的一個坑,還有沐辰砸下來留下的一個淺淺的痕跡。就只有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