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只是個死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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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br> 她嘴角彎彎,杏眼目光婉轉(zhuǎn),一時讓他看愣了神。 掩下自己的心思,陸惟清言語柔了半分,“那就離笙先請吧?!?/br> 江離笙也不氣,對方可是阿清啊,她有什么好氣的不是? “諶將軍不遠行程前來,云黎自然是該好生招待才是。” 還未進門,在聽到那名字時,陸惟清便更柔和了眼,“離笙,我們到了。”他并未注意到江離笙,自然錯過了后者眼中的恨意。 “阿黎?!标懳┣迓氏茸吡诉M去,眉眼看著坐上位者,滿是寵溺。 “惟清哥哥,你來了!” 同色暗紅繡工精良長衫,垂至腳踝,墨發(fā)隨意攏在一旁,臉上未施粉黛,卻足以吸引每個人的眼球。 “小姐,這姜莊莊主,長得真如此好看。”青檸跟在江離笙身后,冷不丁驚嘆道。 在將軍府許久,美若天仙的閨閣女子她也見過不少,可未曾比得上這位姜莊莊主。 指尖扣入手心泛起細密的痛意,那是從她身上剝下來的皮rou,那是她的名字。 江離笙眼角溢出冷意,程度卻控制的很好。 姜云盈仿佛這才注意到陸惟清身邊的人,好奇道:“惟清哥哥,這位是——” 陸惟清眼底的寵溺不減,“阿黎,這是離笙,江離笙,你們倒是有緣?!?/br> 江離笙緩緩上前一步,微微福身抬頭看向那張自己見了十多年的臉,“離笙參見莊主?!?/br> 姜云盈滿臉的笑意在觸及到對方目光時驀然停住,早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她便心中有了計較,如今看到她的眼…… 不。 這是一張陌生的臉。 那個人的臉…… 那個人的臉明明在她的臉上! 滿意的看到姜云盈因為她的眼神露出的驚懼,江離笙慢慢收斂了身上的戾氣,“早就聽聞莊主與陸家二公子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如今一看,真是般配的緊?!?/br> 祝賀姜莊繼承人的人馬不止西楚一波,而姜云盈也沒那么多的精力一次次見他們,在江離笙進來時她便看到了坐在最前面的諶衍,而其他人,大概也是其他各個國的人。 聽江離笙的話,有眼力見兒人也站了起來,“姑娘所言極是,莊主與陸家二公子,還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對??!” 可不是郎情妾意? 那姜莊莊主先前對著他們可不是如此笑臉,一見陸惟清,那眼中的甜蜜仿佛滿的就要溢出來。 仿若前不久的滅門,不復(fù)存在。 諶衍抬手,酒盅的酒入喉留香,“笙兒,過來。” 江離笙微愣,心想諶衍也是個演戲好手,她來了這么久,這還是第一次聽他叫她笙兒。 不過,這該演的戲還是要演的。 “阿衍,你快過來,你先前與我說過,哥哥喜歡的便是這姜莊二小姐,可我怎么沒有看到二小姐呢?” 諶衍皺了眉,站起身卻是不言,視線鎖定江離笙,仿佛是在疑問。 江離笙卻裝不察,歪了腦袋,“陸惟清,你跟莊主這么熟,能不能幫我問一下,她的二姐在哪里呀?我前不久生了一場大病,記憶時好時壞的,只記得最疼愛我的哥哥喜歡的人是姜莊二小姐姜云盈呢?!?/br> 原本喧鬧的大堂因著她的話安靜了下來,姜云盈臉上變幻莫測,陸惟清卻滿懷抱歉,“離笙,此事復(fù)雜,待我有空,再與你細說?!?/br> 他說話的當口,諶衍已到了江離笙的身邊。 “莊主見諒,丫頭不懂事。” 嘴上說著見諒,可諶衍的語氣不冷不熱,并未覺得江離笙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問出這話有何不妥。 當初江離蕭與姜云盈的事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姜莊為了姜云盈的名聲自然不會外傳,至于西楚,此等丑事自是也會壓下。 可江離笙來前就已做了決定不讓姜云盈好過,又怎么會眼看著她頂著自己的臉活得如此瀟灑? 姜云盈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臉色恢復(fù)如常沒人知道,待她開口,已是先前一般,“惟清哥哥說的是,此事說來復(fù)雜,江小姐若是想了解,還請過上一些時日?!?/br> 江離笙眨巴眨巴眼睛,“阿衍,你騙我?!?/br> 諶衍按住她的手,“騙與不騙,姜莊主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不要胡鬧?!?/br> 諶衍的配合讓江離笙更加肆無忌憚,“那就說定了哦,在場這么多人呢,想來莊主也不會騙我才是,可是阿衍,你不是說我們過幾天就要走了嗎?那莊主,您什么時候有空給我說說呀?!?/br> 外人看來,不過就是江離笙想要知道她那沒福氣的嫂子的下落。 可對姜云盈而言,可是要對別人告知自己的死訊呢。 雖說不能傷她幾分,可膈應(yīng)人,江離笙也是很歡喜的。 姜云盈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許久才展顏,“那江小姐有時間便可來找黎居找我。” “黎居嗎?陸惟清,那你明天帶我去黎居好不好?”要不是諶衍把她手給扣住了,江離笙定然拽了陸惟清的手撒嬌。 她仿佛,看到姜云盈握緊拳頭了呢。 “好啊?!标懳┣逦丛q豫,答應(yīng)的爽快。 姜云盈瞪大了眼,她以為,他會拒絕的…… 江離笙得了自己要的結(jié)果,高高興興的在諶衍身邊落了座。 夜色漸暗,黎居的燭光卻是亮的出奇。 “惟清哥哥為什么要答應(yīng)那個江離笙?她算是什么人居然要問起二姐的事?”姜云盈不明白,不過就是個陌生人,她的惟清為何會如此在意? “阿黎怎么生氣了?”見姜云盈提起江離笙,陸惟清的腦中倒是閃過了早先她要處理石頭的一幕,啞然失笑,“你難道沒有覺得,她與你很像嗎?” 姜云盈脊背僵硬,用足了力氣控制自己,“惟清哥哥這話是什么意思?” 陸惟清本想說些什么,卻嘆了口氣,“時候不早了,阿黎,你要早些休息,繼任大典,還會要你忙很久,我不吵你了?!?/br> 姜云盈看著陸惟清的背影,許久,才猛地抬手打翻了一陶瓷器具,“已經(jīng)死了的人,還值得你惦記這么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