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戰(zhàn)場被阻亮兵刃
忘憂渚位于天界的極北之地,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常年被冰雪覆蓋,雪山高聳。但那雪山之下,可能熊熊燃燒著尋常水潑不滅的火焰,只待某一時刻的到來,就將周遭的一切全部焚燒殆盡。 冰川之下,猶有深淵。但冰封到底會在何時碎裂,沒有人會知道。故而,也就無法預(yù)防,掉入深淵的可能性。 按照常理說,這種冰雪覆蓋之地,通常寸草難生。可偏偏忘憂渚不是。無垠的林海在雪原上連綿不絕,好似是冰雪雕塑而成,沒有誰能夠真正確定,這些頑強(qiáng)的生靈,到底是長在冰雪中,還是長在烈焰中,亦或是,從深淵中拔根而出。 猛禽惡獸,層出不窮?;螂[藏在林海之中,或沉睡于深淵之中;或在冰層中凍住又解封,或在熊熊烈焰中死去又重生。 而那少部分沒有被冰雪覆蓋的地方,也并非什么可以隨意落腳的地方。 有深淵沼澤,有黑水翻騰,惡靈隱匿其中,伺機(jī)而動;有看似平常的草地,卻在踏足的瞬間被某些兇惡的植物糾纏至死。 這是個天然的刑罰之地,無論被投放到忘憂渚的哪一處,便足以驚動整個忘憂渚的猛禽惡獸,根本用不上在邊界鎮(zhèn)守的兵將動手,就能嘗盡這世間的許多苦楚。 玉潤是第一次來忘憂渚。 其實,兩萬年前,她背負(fù)弒父之罪,并沒有被判死罪;當(dāng)時雖有許多神仙不服,但也有不少神仙認(rèn)為死不足以消弭什么,像她這種罪無可恕的神仙,該來忘憂渚受罰。 可她沒有被罰到這里來。 不知天君天后用了何種方法平息眾怒,她只被罰在人界輪回三世,嘗盡各種苦楚。 但跟忘憂渚之苦比起來,三世輪回之苦,大約根本不值一提。 “戰(zhàn)神?!蓖鼞n渚的邊界,駐扎有天界重兵,一見玉潤前來,便立馬認(rèn)出這是那位聞名六界的煞神,當(dāng)即畢恭畢敬地上前來迎。 玉潤點了點頭,問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天兵天將略一遲疑,答道:“疏同一行,仍有生息?!?/br> “呵。”玉潤冷冷一笑,這個疏同魔王,倒是有幾分真本事的。進(jìn)入了忘憂渚已有三天,居然還能負(fù)隅頑抗。 這般不簡單,怎么可能是混元魔君口中的蠢貨? 聰明人,不會被蠢貨拉下水。 混元魔君這樣說。 到底是在提醒她,還是只是在混淆她的視聽? 玉潤之前以為是前者,偷聽了天后娘娘的話后,那就只能是后者了。 玉潤又是冷冷一笑,炎無惑也真是個厲害角色,不僅能讓魔界阻她復(fù)仇,還能讓天界也阻她復(fù)仇。 黑魔…… 那這個疏同小魔王,同炎無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是他的部下,還是他的親族?還是……曾經(jīng)投靠,或是曾經(jīng)背叛? 許多念頭從玉潤腦海中一晃而過,她無法從天后娘娘那里窺得更多真相,大概也是沒法從混元魔君那里套出更多信息,那這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 所以,她來了。 玉潤一邊想著,一邊要跨過天兵天將的布防,真正進(jìn)入到忘憂渚中去。 “戰(zhàn)神不可!”一個天將攔住了玉潤,一臉肅容,“三天已經(jīng)過去了,忘憂渚內(nèi)已然失控,戰(zhàn)神無需進(jìn)入,疏同一行自會玩火自焚?!?/br> 忘憂渚作為天界的一個刑罰之地,對于進(jìn)入其中的一切生靈,都是無差別攻擊。 疏同他們只要在忘憂渚中,總會有力竭的時候;就算他們僥幸突出重圍,也會直接落入重兵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中。 這根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冒險。 他……到底想要什么? 到了此時,玉潤禁不住地又想起了這個問題。 她不知道疏同同炎無惑的關(guān)系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疏同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來忘憂渚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她不會讓他就這么死在了忘憂渚中。 她等了兩萬年了,這是她第一次截獲到跟炎無惑有關(guān)的消息。 她怎么可能就此放棄? 玉潤面無表情地掃了那個攔著她的天將一眼,聲音冷漠如冰:“我要疏同有用?!?/br> 天將毫不猶豫,半點兒沒有退讓之意。 “讓開?!庇駶櫪渎暤?。 天將不僅沒有后退,他身后的天兵重重地圍了上來,望著玉潤,各個沒有忌憚之意。 玉潤伸手按了按眉心,她要跟天界的兵將動手嗎? 縱然忘憂渚的兵將不歸她指揮,但…… 弒父之名她背得,但她活下來是母親給她的機(jī)會;若她今日同天兵天將動手,卻沒有誰為她求情為她展盾了。 因此獲罪,得不償失;就此放棄,絕無可能。 場面陷入了僵局。 玉潤漠然道:“戰(zhàn)況既然報到了本戰(zhàn)神的案頭,本戰(zhàn)神難道連戰(zhàn)場都入不得嗎?” 為首的天將聞言竟是苦笑了一下,道:“戰(zhàn)神何必為難小神?若在一開始戰(zhàn)神入忘憂渚,是為速戰(zhàn)速決,小神絕不敢攔。到了此時,入忘憂渚無異于送命,小神不敢從命!” 玉潤磨了磨牙,她若早知道疏同跟炎無惑有關(guān),又怎么會等到這會兒?又怎么會跑到魔界去浪費時間? “看來你是在質(zhì)疑本戰(zhàn)神的能力了?!庇駶櫭鏌o表情地伸了伸手,冷聲道,“赤焰,出?!?/br> 赤焰,是她的兵刃。 阻攔玉潤的天兵天將聽到赤焰之名,無不變色。 赤焰也是一把劍,是早年橫波戰(zhàn)神教她煉化的第一件兵器;初時,也如同她這個主人一般籍籍無名。只是,隨著這兩萬年來玉潤的戰(zhàn)績輝煌,赤焰也聲名鵲起,名聲如雷貫耳了。 “戰(zhàn)神這是何意?”為首天將臉色劇變,卻仍沒有后退。 玉潤勾唇淡漠一笑,如同落雪一般清冷的眉眼微微彎了一點兒弧度,卻帶了一絲莫名的魅惑。 她道:“讓你們見識一下赤焰的威名,如何?” 話音未落,赤焰劍已從她手中脫開。 劍如其名,銀亮的劍身上卻纏繞著赤紅烈焰,散著灼熱的氣息,靈氣隨著烈焰一起跳動。劍光閃過,赤焰朝著阻攔玉潤的天兵天將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