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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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朝的一路上,楊奎神色忽晴忽暗,看那馬上的兩人并驅(qū)而行,促了促韁繩趕上,尋了空子拿手肘碰碰身旁男人,眉色得意:“如何,我可是替你擋了那老男人的不懷好意,現(xiàn)在算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了吧?” 被白發(fā)男人嗤了一鼻,楊奎也不惱,繞了韁繩去和馬背上的女人搭話:“我可看出來了,那姓田的男人有心思,若非被我擋了下來,你可真想應了他留下來?” 他這話,有意說與旁邊白發(fā)男人聽,見那男人冷了臉,更是得意挑了挑眉。 景昔笑了一聲,促馬前行:“即便我離開監(jiān)刑司,你也做不了司獄?!?/br> 楊奎被說得滿頭霧水,而后恍悟這女人又在嘲笑他能力了,且他也沒想過做什么大人,打人,倒還行! 歸去的路途短暫,在望風臺上,景昔見到了負手而立正是沉思的男人。 他沒有穿龍袍,只著了一件墨綠色華服。風大了,吹得他衣角翻飛,遒勁身形蕭然而立。 “小九回來了。”他沒有回身,聲音一如既往的深沉,聽不出喜怒。 景昔垂眸:“臣,叩見圣上?!?/br> 他想聽的,不過是這一句低頭話,即便她大獲全勝,戰(zhàn)功赫赫,她也不過是他的臣子。 男人微微側(cè)身,望了一眼,逗弄起城沿邊的金絲雀:“瘦了?!?/br> 景昔眸色一晃,不知他在說邊墻上的雀兒,還是意有所指。 那雀兒也沒個籠子,就這么立在墻沿上與男人嬉戲,在這男人手下,想必是連飛都飛不起來了。 “朕都聽說了,你做的不錯?!?/br> 景昔抬眸,正對上男人的眸子。 深邃,冷然,若即若離,是這男人慣有的神色。 “朕聽聞,鄒成被你處決了?”他揚了揚手,看雀兒規(guī)規(guī)矩矩飛上枝頭,回過身來望著她,幽深的眸子微微瞇了一瞇,不等人應聲,便負手下了城樓,身后冷風陣陣。 “走吧,陪朕吃幾杯酒?!?/br> 兩人就這么端坐著,偌大的皇園里鳥鳴清脆,花香沁人。 “你心中可有這大理寺少卿的候選之人?”男人低頭,慢條斯理地斟了杯果釀,低頭輕呡一口,品了幾品,微微抬眸望向?qū)γ妗?/br> 清秀雙眉蹩了蹩,見她動了動嘴角未有言語,承溫放下酒盞,便聽她道。 “普天之下,皆以圣上為瞻,微臣豈敢擅自揣摩?!?/br> 她說得鏗鏘有力,不卑不亢,抬首時,眸色堅毅果決。 承溫瞇了瞇鳳眸,看著她,他總恍惚望見往日的自己:“沁德殿朕已命人收拾妥當,住些時日再回去。” 他想聽的已聽到,試探的結(jié)果也甚是滿意,縱然她是皇室之后,他的九妹,但她也是他的座下之臣。 沁德園一如既往,卻早已物是人非,柳岸邊的秋千還在,推秋千的小弦子卻被她呵斥著留在了徐州。 胸前有些滲血,景昔閉了閉雙眸,依上欄桿。 誅云劍留下的傷口久久不能痊愈,更飲不得酒,那男人提及葉云詹時,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是藏在心底永無法散去的畏怯作祟。 習慣,當真是一件可怕之事,她對葉云詹的恐懼,便如同心口的傷痕,久不能消散。 在后園時,她曾狀似無意提及了陸雯月,而那男人,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連龍眉都未有顫一下,端著玉盞呡了一口,輕飄飄吐出一句“死得其所”。 她怎么忘了,這是個踏著親人的鮮血坐上龍椅的男人,心中,怎會有半分溫情。 “誰?!” 眼前浮影掠過,景昔猛然睜眸。 隔著月橋,對面的人睨了她一眼。 這世間的女人,大多不過嫵媚、端莊、溫雅、清秀,卻鮮有如此人一般,集世間美色于一身,一顰一眼,不可方物。 夕霞漸落,那人赤著一雙腳踏上月橋,鵝黃色的紗衣隨風飄蕩。 “這里是沁德殿?!本拔羝鹕?,望著月橋上人影道。 她不甚歡喜這后宮里的妃子,幾日前路于皇園時曾無意聽了幾句耳根,不過是幾個女人的閑言碎語罷了,卻讓她猶為煩躁。 月橋上的人似是未有聽見,一眨不眨盯著橋下的荷塘,不知是在看錦鯉,還是在望扁舟。 “圣上在朝陽殿,沒在此處?!本拔舭櫭?,神色不悅提了幾分聲音。 后宮女人的那幾分心思她多多少少知曉一些。兒時,那些女人挖空心思討好她,便是想以此與她的父皇多些親近的機會。 那人仍未應聲,不知摸出了何物撒向荷塘。 成群的魚兒蜂擁而上,不過須臾,奪了食的魚群潛入深處。 景昔看的出神,再抬眸時,卻早已不見月橋上的身影。 直到坐上出宮的馬車,她仍有想及那日月橋上的身影。 她在鄴宮掰著指頭過日子,徐州的男人早已坐不住了。駕著馬兒,白發(fā)狂飛,一路疾馳著將她接回,卻又扭捏著不愿回監(jiān)刑司,硬是在野外歡好了兩日,方才心滿意足輕哼著回了司府。 免*費*首*發(fā):fυщёńん.cōм(fuwen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