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瓷瞇起眼看清來人模樣，險些喜極而泣，活像歸巢的燕，一下子撲了上去：“聞師兄！”

    溫泉邊多了個坐著的熟人，莫瓷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柳十七和聞笛。短短幾十天未見，這兩人雖然衣冠不整，臉色尚且紅潤，四肢完好，并沒有受傷的痕跡。

    聞笛雖對他的到來感到意外，但也言簡意賅地將兩人的經(jīng)歷說了一遍，又聽完莫瓷那驚天一摔和拉閥機關(guān)后，勉強猜出了前因后果。

    “也就是說，這里當(dāng)真是秘密建造的地方?！甭劦燕肴黄鹕恚诒凰麄冋沓龅钠教共莸厣匣瘟巳?，“我們在這兒待了兩個多月，四周的石壁倒還沒有一寸一寸地摸清楚，阿瓷，既然有機關(guān)，我們可否通過那里上去？”

    莫瓷先點了點頭，再忐忑地補充道：“但那處銹死了，清理開來還需幾日?！?/br>
    聞笛松了口氣：“那也總比咱們從懸崖爬上去安全，石壁既然下得來，肯定也上得去，再不濟其他師弟們知道你從那里掉下來，待到他們告訴郁徵，他就算把鵲峰移平了也會來救你?！?/br>
    莫瓷聽后挺不好意思地一笑，扔下句“我再去周圍看看”，跑開了。

    這地方說大不大，湊到一起說悄悄話卻也能保證第三個人聽不見。莫瓷離開后，柳十七先和聞笛東拉西扯了幾句家常，試探對方真的聽不到后，他立刻坐到聞笛旁邊，附耳低語道：“要將《天地功法》告訴他嗎？”

    “不?！甭劦汛鬼?，“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否則指不定哪一日就傳到左念耳朵里。他但凡還沒死，這就是心結(jié)，我們不能自尋死路?！?/br>
    他們低聲嘀咕，那邊傳來莫瓷訝異的喊聲：“聞師兄，柳師兄，你們過來——這里好像還有個暗室？！”

    第25章第二十四章重見天日

    柳十七覺得事情發(fā)展速度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和聞笛自從發(fā)現(xiàn)了《天地功法》后便醉心于各自門派的最高武學(xué)。平時按著日出日落的時刻規(guī)律作息，餓了就吃點野果和山鼠rou，渴了有干凈的雪水，吃喝都不愁，就沒人再四處摸索。

    結(jié)果莫瓷一來，他們先誤打誤撞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通往外界的石門，而后不到半個時辰，又被他摸出了個前所未見的暗室！

    柳十七和聞笛過去時，都有些錯愕。

    莫瓷本就喜歡四處戳戳看看，說得不好聽些性格是活潑且愛惹事的，只是跟在郁徵身邊后稍微收斂，一到陌生地方，又抑制不住本性開始到處戳——結(jié)果就戳出了一處分明與周遭山壁不同的材質(zhì)，再一深挖，立刻顯露出奇怪的雕花來。

    聞笛雙手環(huán)抱，神情嚴(yán)肅地盯著那處雕花，草和藤蔓剛剛清理過，還有些黏著在石壁上，但看不清具體紋路，只有橫平豎直的裂痕。

    他目光過于深情，柳十七與莫瓷面面相覷良久，終是問道：“你看出什么了嗎？”

    聞笛順手拔出柳十七腰間的斷刀長河，殘破的刀刃劃過藤蔓，逐漸地勾勒出那雕花的輪廓來。他看了片刻，道：“以圓為方，畫的是一盤棋局?！?/br>
    柳十七：“那難怪我不知道了，我對琴棋書畫都一竅不通?！?/br>
    隨著聞笛刀刃如同筆走龍蛇，那盤棋局緩慢地顯露出一點端倪。誠如聞笛所言，“以圓為方”，石壁有限的空間內(nèi)居然沒有畫標(biāo)準(zhǔn)棋盤，而是不倫不類的圓弧，聞笛最后一筆收勢落下，與此同時他發(fā)出低低的驚嘆聲。

    “這好像是……”聞笛詫異道，“一盤珍瓏局?！?/br>
    柳十七：“??？”

    聞笛：“《棋經(jīng)》所言棋之制，是‘有天地方圓之像，陰陽動靜之理，星辰分布之序，風(fēng)雷變化之機，春秋生殺之權(quán)，山河表里之勢。’而以一枚棋子下活整個棋局的，大部分都是珍瓏局——此種棋局往往能夠寓出天道升降，人事盛衰。這一盤狀似千寶閣，我看恐怕就在此處……”（*注）

    他指尖微微用力，正欲在右下空白處強行突破時，柳十七卻突然按住了聞笛的手：“笛哥，我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