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闌珊處(50珠加更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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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魅影》發(fā)布會在上海和平飯店舉行,蘇佑、秦維鈞、楊妍兮、張心寬均有出席。如同《舊夢》一樣,此次活動也全程有網絡平臺進行直播。奈奈剛從東京回來,下了飛機沖到卓靜言家里,把帶回的繪本文件往桌上一攤,就抱著電腦開始守直播。 卓靜言盤腿坐在地板上翻看新簽的出版合約,奈奈歪在她身邊,嘴里不停念叨:“嗯,嗯……小演員和配角都出來了,蘇總肯定是要壓軸的,嗯,快了快了……” 蘇佑? 是了,這會兒到《魅影》發(fā)布會了。 兩個人最近每天都一起吃早飯,偶爾蘇佑還開車送她去華霆。他似乎退后了些,沒有像之前那樣不斷迫近讓她發(fā)慌,待她也依然體貼,只是言語有度許多。她隱隱感覺到他在調整他們之間的距離,直到維持得差不多剛剛好的程度。如此一來,她放松不少,甚至有些習慣了每天都會和他見面的日子。 蘇佑是昨晚在懷柔拍完戲直接去機場飛上海的,登機前給她發(fā)了個信息說阿青會過來。她等到夜里十點多,阿青果然來敲了門——蘇佑不在北京,托她這幾天按時煎了藥送來。 和那個超大容量的新保溫杯一并交過來的還有一盒沒開封的棒棒糖,卓靜言猶記得阿青欲言又止的表情,多少讓她覺得尷尬。 送走阿青,她盯著糖盒子出了會兒神,起身踱到陽臺上。隔壁安安靜靜的,沒有聲音,沒有光。 她一個人在工作臺上趴了半晌,然后給蘇佑發(fā)了條信息。 “早點回來?!?/br> 一直到凌晨一點過,蘇佑的回信才姍姍而來,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嗯,我也會想你?!?/br> 她在夜色里悄悄地紅了臉,然后回了個“呸”。對方再沒回音,她抓著手機縮到被窩里,也不知幾時才昏昏睡去。 卓靜言手里翻著紙頁,心里想著昨晚的事兒,耳朵卻關注著直播動靜。不消片刻,奈奈歡呼一聲:“誒呀你看,言言,蘇總出來了!” 她沒吭聲,一臉被打擾的不耐表情,然而貼到電腦前的動作飛快。 蘇佑一身純黑西裝,頭發(fā)利落地往后梳起,露出漂亮的眉骨和眼睛,正從舞臺一側起身緩步往中間走。從他出現在聚光燈下的那一刻起,現場的尖叫聲便一浪高過一浪。而他面色淡淡的,笑容也淡淡的,步履悠然踱過去,恰到好處的溫和與疏離。 奈奈雖然不在現場,隔著屏幕看他也激動得不能自已:“吶,你看你看,這大背頭簡直了!我剛路上還跟人微博打賭呢,果然頭發(fā)還是梳上去了,太霸氣了!” 卓靜言總覺得奈奈一談到蘇佑就會馬上變成十幾歲的少女,全身每個毛孔都噴射著青春期里沖動而熱情的荷爾蒙,倒顯出幾分單純可愛。她伸手戳一戳奈奈的肩膀,好奇道:“這事兒還興打賭的?” 自打醉酒那次開始,每天都要和蘇佑見面的她已經好多天沒有登陸“祥云小火炬”的賬號——反正,他也不怎么更新的。 奈奈“嘿嘿”一笑:“那是,蘇佑他很少更博。我們這些苦命小白菜只有自己找樂趣,除了每天想段子回復,就是各種打賭。比如打賭什么時候會更新,活動里會是什么造型,什么情況下可以逼他轉發(fā)回復翻牌子之類的……想我渡邊奈奈身為多年資深粉,對于蘇總以什么發(fā)型現身活動的問題,一向都十拿九穩(wěn)。早說他《魅影》發(fā)布會要把劉海撩上去的嘛,果然,嘿嘿嘿……” 聽著她得意的笑聲,卓靜言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奈奈回國不久就開始了在中日之間做空中飛人的生活,所以從來不知道蘇佑就住在隔壁。 她暗暗捏了把汗。 而奈奈還在滔滔不絕講著:“我們蘇總啊,額頭和眉毛眼睛長得簡直不能更好看了……劉海放下來就十幾歲美少年,一旦把頭發(fā)撩起來立刻就一身霸氣,隨便一個眼神殺過來,我就腿軟得想當場給他跪下。” 卓靜言掌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奈奈不以為然,點著屏幕上蘇佑的臉:“笑什么,你以為他還是當年的納蘭公子呢,看看,人家這早就已經長成冷面總裁了好么!” 恰巧到了蘇佑發(fā)言。他接了話筒,習慣性地清清嗓子,然后開口:“大家好,我是蘇佑?!?/br> 娓娓動聽。 卓靜言看著又恢復到清冷模式的他,恍然覺得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很有幾分不真實。明明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已經變得那么溫柔,溫柔得讓她越來越能感覺到心底不由自主的悸動。 那是一顆深埋多年的種子,因他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如逢春風雨露,無聲無息里迅速地抽枝拔節(jié),現在竟然要顫巍巍開出花來。 她默默生出一種百感交集的喟嘆。 屏幕上,蘇佑那雙漂亮得無可挑剔的眼睛正微微彎出一個弧度,笑意淺薄,撩亂人心。而卓靜言偎在奈奈身邊,盯著他,已經移不開目光。 蘇佑。 我開始想念你。 ……早點回來。 在上海的發(fā)布會結束之后,蘇佑又跟著劇組馬不停蹄地跑了幾個一線城市巡回宣傳,直到周三夜里才往北京飛。 《魅影》首日播出反響空前,后續(xù)收視率節(jié)節(jié)攀升,網絡點擊量很快就突破百萬逼近千萬,連帶著以蘇佑為首的四大主演人氣也出現了驚人的暴漲。而短短幾天就被他養(yǎng)刁了口味的卓靜言突然發(fā)現自己已經有點抗拒其他早餐,然而更加讓她焦慮的是從心底冒出來的那種抑不住的感覺。 他連日來跟著大部隊到處跑,忙得幾乎無暇打電話,只能用簡短的信息聯絡,她卻開始前所未有地想要見到他。他的表情,他的聲音,他的溫度,他的氣息。全部合起來,才是一個完整的他。她想見到的他。 這是一種奇怪的牽掛,既澀又甜。讓她想起許多年前的冬天,她總是在京都飄雪的時候去山坳里泡溫泉。四周銀雪茫茫,寒風颯颯,身邊環(huán)繞的氤氳水汽蒸得她昏昏欲睡。泡得久了,偶爾憋著一口氣將身體往下沉,泉水漫過鼻尖的時候,會有一種溫暖的窒息感。 如同她意識到她正在想念蘇佑的時候,心尖上一股細小的熱流汩汩地往四下里彌開,胸腔中微微的酸楚滿溢,卻又溫暖得令人幾乎窒息,神醉無比。 她知道他回來的航班號,也知道公司會安排人去接機,明明下了飛機不過多久他就會出現在一墻之隔的地方,她卻硬是迫不及待了,一看時針走到九點,到底按捺不住,抓起車鑰匙就下了樓。 直到車子開到機場高速上,卓靜言心里還在給自己打鎮(zhèn)定劑——冷靜,你不是專程過去接他的,你只是順道去送了個朋友再返回,他要上車也只能算是順道捎上的,就當報答“順風車”的人情。卓靜言,冷靜,冷靜,冷靜。 一路自言自語著,便到了機場。接機口人多眼雜,還有些記者長期扛著“大炮”蹲守,她想了一想,只在停車場里尋了個靠近電梯口的位置守株待兔,掐著點兒等著他過來。 在車里聽完六首歌,手機里就進了信息。一看,正是蘇佑。 “剛到。不早了,你先睡?!?/br> 這家伙,什么“先睡”,說得跟她在等他回家睡似的,她心里唾棄蘇佑越來越自若的無恥,可轉念想到等下他的驚詫表情,心情到底雀躍起來。 又過了近半小時,不遠處電梯門緩緩開了。打頭走出來的正是蘇佑和林湘,兩人手里都抱著大捧的鮮花和玩偶,身旁司機推著行李車。再隨后跟出來的卻還有八九個年輕女孩,手里拿著相機和禮物,緊緊繞在蘇佑身邊,每個人臉上都興高采烈的。 隔著幾輛車的距離,卓靜言手摁在方向盤上看著那群人。蘇佑穿著一身運動服,黑發(fā)柔軟地搭在額前,臉上倦色難掩,對粉絲們倒還是十足親和。眼見兩三個女孩舉著手機貼在距他不足半米的地方拍著視頻,另幾個又上前請他簽名合影,他還是好脾性地應和著。 但是這還沒完,他們走了不到十米遠,身后的電梯門再次打開,又涌出一幫跟過來的粉絲,清一色的年輕小姑娘,手里拿著《魅影》的周邊海報和小條幅,呼啦啦全擁到他身邊去了。大概是因為電視劇播出吸引來的,正處于巔峰的熱情,一幫女孩子伴在蘇佑身旁一邊往保姆車走一邊對他噓寒問暖,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不是沒見識過他的人氣,只是沒想到新劇一上立刻又是如此爆炸式地增長,深更半夜黏到停車場的人都能這么多。 卓靜言微微蹙著眉頭,指甲順著方向盤上凹凸的紋路摳著,一下又一下,擦出沉而澀的的聲音。 那邊蘇佑和林湘已經上了車,粉絲們送上禮物,他挨個說了“謝謝”,又關照她們回家小心,再三道了別,才將車門拉上。車子緩緩滑出停車位,他又摁下車窗對守候原地的姑娘們笑著揮手。 一如幾個月前在懷柔拍攝基地時的樣子,十足優(yōu)質偶像的做派。 此刻他是眾星拱月的焦點,而她只能在暗處靜靜地看著。 他的保姆車開出停車場,小姑娘們在原地激動沸騰了一陣之后也分頭離開了。卓靜言坐在車里,來時胸腔里翻騰醞釀的情緒已經冷了大半。 她為什么要來呢?他是蘇佑,他從來不是缺人等候的人。而她,也不過是無數個想要見他的人中的一個罷了。就算他待她有別樣的心思,會變著法兒的“討好”她,那也只限于二十層高度之上唯有他們兩個人的空間和時間里。 蘇佑天生就是要活在聚光燈下的那種人,而蟄伏十年歸來的卓靜言并沒有做好再次回到目光焦點的準備。當她鼓起勇氣想前去迎他時,卻不得不避開那些陌生的女孩兒,獨自躲在車里,看他在她們的簇擁下離去。 他不屬于她。以前不是,大概以后也不會。 卓靜言越想越郁悶,深更半夜追過來,最后還是眼睜睜看著別人把他送走了。一腔熱情無端受了打擊,鼻尖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恨不得痛哭一場。這念頭一起就再也壓不下來,她伏在方向盤上,慢慢就紅了眼眶,自己也昏頭昏腦不知道在委屈矯情個什么勁兒。 卓靜言滿心哀怨正醞釀到濃處,卻總有人要不識趣地打破氣氛,敲著窗玻璃“叩叩”地響。她幾顆淚珠子含在眼里將落未落,傻愣愣地轉過頭去,透過水光模糊看到車外的人,穿著件軍裝,咧嘴笑著,十分眼熟。 她滑下車窗。 數日不見的唐堯看清車內的她的情狀,笑容立時沒了,只抿緊飛薄的唇,一手探過來,慢慢擦凈她眼角淚水。 “你怎么在這兒?”他輕聲道。 “你怎么在這兒?”她怔怔道。 我放唐小果出來遛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