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墓地,非請勿入_分節(jié)閱讀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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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日的正午,他終于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所在——一處深不見底的懸崖,時不時能聽到下面?zhèn)鱽砹巡愕娘L(fēng)聲。 腳邊只半步之遙便是無底深淵,黑衣男子白著臉往后退了兩步,看看頭頂?shù)娜疹^已經(jīng)開始慢慢往西邊走,深吸一口氣一咬牙一閉眼,竟是連個彎都不打地直直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 成了! 在感受到某種力量自崖底翻涌著將他托起,裹挾著他直沖天際時,黑衣男子心中一定,旋即又控制不住地狂喜。 這是他謀劃了足足十年的大事,一朝得成甚至叫他感受不到周身過快的風(fēng)速拉扯身體帶來的隱痛,反而有幾分“好風(fēng)憑借力,帶我上青天”的暢快感。 這整個修真界,不、應(yīng)當說整個世上,只有他才知道,這云嶺秘境根本不是什么奪天地之造化形成的自然秘境,而是只為給一人陪葬而以人力開辟的上古大巫墓。 唯天地之造化可得? 那是你的想象力不夠。 而且他還知道,在今年的秘境開啟后的第三日正午,從秘境最南端的懸崖上跳下去,就能撞上主殿陣法運轉(zhuǎn)的最薄弱處,進入那被隱藏了數(shù)千年都無人察覺的真正寶庫。 那里面藏著無數(shù)連仙人也要眼熱的寶物,更有比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高明不知道多少倍的功法《化羽訣》,讓一個三靈根的庸碌之才短短數(shù)百年就成了萬年間此界飛升第一人,硬生生為其鑄就了無上的通天大道。 至于黑衣男子為什么會知道這些事情? 因為這世界就是一本小說,而他在意外身亡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正。 說得更直白一點,他是個穿書者。 他現(xiàn)在正在做的,就是把藏在云嶺秘境中原著男主最大的金手指搶過來,將其變成自己的金手指。 其實也不能叫搶,修士的事情哪能叫搶呢,只能說萬物皆有緣法,你正好差那么點緣分。 況且就算是原著里白紙黑字寫了屬于男主的機緣,還沒到男主手里那就是薛定諤的機緣,人人機會平等沒什么“明明是我先的”說法。 有便宜不拿王八蛋。 黑衣男子被風(fēng)裹挾著高高拋起時,也終于看見了這風(fēng)從何而來————數(shù)百上千頭可怕的鷹首獸身的妖獸正扇動著翅膀,成群結(jié)隊地自懸崖之間飛過。聚在一起數(shù)量之多如一條黑色的大河橫于懸崖之下,強健有力的羽翼拍打著形成劇烈的風(fēng)旋,托住一切從懸崖上掉落的東西直沖天際。 他這才明白原著里男主一掉下懸崖就“頭暈?zāi)垦2恢獤|南西北”的原因,因為他自己也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在幾乎奪去了呼吸的壓力之中兩眼昏花。連自己被風(fēng)旋“噗”地吐出來重重砸到地上都感受不到,只感覺自己還在那天旋地轉(zhuǎn)的風(fēng)旋之中,整個人像條瀕死的魚一般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粗氣,半條命都被折騰了去。 良久,他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到達了目的地。 黑衣男子勉力睜大了被血糊住的眼睛,直楞楞地看著面前的場景——眼前仿佛自恒久以前便佇立于此的宮殿如某種極端美麗而又極端危險的野獸。整座宮殿都因為濃郁的靈氣蒸騰出朦朧的霧,襯得這里不像是墳?zāi)梗瓜袷窍删骋话恪?/br> 但這里又是極端危險的,像是悠然張開巨口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wǎng)的猛獸。他的直覺發(fā)出尖銳的警告聲,叫他快些扭頭逃離這里。 可他怎么可能逃呢,他高興到幾乎要瘋掉才對,他看著面前的宮殿,就像是看著一條通往無上榮耀的光明大道。 他不自覺佝僂的背脊又挺直了起來,兩眼放光地直沖宮殿里搜刮起來——指甲蓋大一塊就能叫人搶破頭的靈玉在這里如青磚一樣用來鋪地,按縷按線賣的鮫綃大塊懸掛與帳幔無異,他只恨自己的乾坤戒太小裝不下整座宮殿,要白白錯過不計其數(shù)的好東西。 像他這樣手拿攻略的玩家,當然知道該去哪里拿那些最重要的金手指。當他把原著里寫過的寶物都搜刮過一遍后,又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位于主殿最中心的那扇門。 那是作者明確寫過的,安置這墳?zāi)怪魅耸淼姆块g。原著里男主雖然從這墳?zāi)估锏昧颂齑蟮暮锰?,卻在推開那扇門之前因為傷勢過重昏了過去,再醒過來就是秘境關(guān)閉,被帶回宗門養(yǎng)傷的事情了。 根據(jù)黑衣男子上一世縱觀無數(shù)小說的經(jīng)驗,安置墳?zāi)怪魅耸淼姆块g,八成以上也就是掌握整座墳?zāi)沟暮诵乃?。之所以作者沒讓男主直接取得控制權(quán),當然是為了后面的劇情埋伏筆——雖說他穿的太早,并沒有看到后面的劇情就是了。 順風(fēng)順水從男主身上搶走了這天大的機緣的喜悅已經(jīng)徹底沖昏了黑衣男子的頭腦,他都沒有怎么多想就抬手推開了面前的門,腦袋里只想著把這寶藏全部變成自己的東西,得到更多、更多的好處。 門沒有被禁制鎖起,只一推就開了。門后卻并非他想象那般的墓室,里面沒有棺槨也沒有陪葬,反而布置得如同一間臥房——窗戶半開,瓷瓶里插著的牡丹嬌艷欲滴,幾片花瓣落在花瓶邊。桌上攤著本書翻開了幾頁,恍惚有人剛剛在這里看過幾頁書又靠在窗邊賞玩過牡丹一般,充滿生活氣息的場景沒有半分主墓室應(yīng)有的模樣。 可有沒有主墓室的模樣也不是黑衣男子這樣闖入者的重點,已經(jīng)近在咫尺的寶藏才是他想要的東西。他拿起桌上的書從頭翻到尾,把瓷瓶里的牡丹拽出來研究,翻箱倒柜又一無所獲的最后,他看向了房間最里邊,被重重帳幔所籠罩的床。 輕薄得遮不住什么的帳幔,即便是一層層又一層層,仍能隱隱綽綽看見后面的輪廓。 沒猜錯的話,那位大巫的尸身應(yīng)該就在那里了。 并且能夠掌控這座寶藏的核心,應(yīng)該也在那里。 黑衣男子撩開了帳幔,柔軟的鮫綃像是水一樣順著他的手滑開,他的指尖甚至都沒有碰觸到布料的實感。 重重帳幔之后,黑發(fā)的青年閉目躺在床上,膚色極白而眼尾暈著稍深的桃花色。他看起來不像過世已久,倒像是午后小憩的假寐一場,下一秒就會睜開眼坐起身,接著看之前沒看完的書,把那幾枝開得正好的牡丹造作成滿地花瓣。 青年身上披著件絳紫的衣袍,材質(zhì)軟而垂,長長的衣擺從床沿蜿蜒到地上如鳥類華美的尾羽,甚至就像是有那么一只鳳凰,覆在他早已沒了生息的軀殼之上。 左右遍尋這墳?zāi)沟暮诵牟坏?,想來就在這墓主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