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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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也要?!?/br> “啾?!?/br> “兩邊都要?!?/br> “啾啾?!?/br> 見她目露兇光,顯然是有些不耐煩,胤禛摸了摸鼻子,輕笑道:“自然是循著圣旨找的人。” 春嬌登時一驚:“你對人家姑娘做了什么?”她方才聽的時候,就覺得別扭,為什么好好的姑娘,突然就惡疾了,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除非人為。 胤禛垂眸,慢條斯理的捻了捻指尖,悠悠問道:“你想她嫁給爺?” “三媒六聘,十里紅妝?!?/br> 這些話砸在春嬌身上,她雪白的貝齒咬了咬嫣紅的唇瓣,說出口的話卻格外無情:“我原本就無意,更別提要拿別的姑娘一生來填?!?/br> 她的情是情,別人的人生自然也是人生。 胤禛看著她這油鹽不進的樣子,方才浮起的愉悅感終究是退散了。 他掰正春嬌的身子,示意她看向自己,皺眉問:“你到底在別扭什么,為什么對爺這么抵觸。” 是的抵觸,他早就明白,他想要的事天長地久,而春嬌要的不過是一晌貪歡。 所以她能說走就走,不見絲毫悲傷之色。 就連現(xiàn)在,對方關(guān)注的重點,也不見她之前說的那些,更多的是麻煩上身的苦惱。 心口酸酸澀澀的,他一時忍不住捂住胸口,雙手握拳又松開,轉(zhuǎn)身背對她,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春嬌被他這么一問,瞬間有些茫然,她在別扭什么,她和胤禛之間橫亙著三百多年的時光,她在別扭什么,那些話她說都不想說出口,因為沒有人會理解。 “我沒有別扭,只是我要的,你給不了?!彼届o萬分的開口。 胤禛聽到她這話,想到自己這一個多月來,絞盡腦汁,既要做的隱秘,又得在上位者面前把事給辦了,真真打從他出生到現(xiàn)在,從未有過如此為難的時候。 思慮過重,生生瘦了好幾斤,袍子穿到身上空蕩蕩的鉆風。 迫不及待的來尋她,她依舊如初,對著他甜言蜜語脈脈含情,可若是觸及她,便要將他推遠。 “爺連正妻之位都許了,你怎知別的爺給不了?!必范G皺了皺眉,狐疑的看向她:“想做皇后?” 這倒也能理解了,進了太子的后院,確實比他后院看起來更有可能一些。 春嬌一噎,頓時哭笑不得:“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輩子,生同裘死同棺,身邊再無旁人,名分上也不行?!彼蛔忠活D的說著。 她在為難他。 她不光不相信三百年時光,她還不相信男人,不相信這世界上有愛。 所有故事的開始總是究極溫柔的,但最后結(jié)局皆是破碎。 她合該一生孤苦,孑然一身。 將所有甜蜜的外皮揭下,內(nèi)里就是這般如同枯骨,腐爛不堪。 胤禛安靜的看著她,半晌才輕嘆了一口氣,抱著她坐在軟榻上,看著裊裊香煙出神,半晌才回神,在她嫣紅的唇瓣上捻了捻,看著那唇瓣鮮艷欲滴,微微翹起的唇角像是在邀吻,他終究沒耐住,輾轉(zhuǎn)吸允。 “嬌嬌呀?!彼吐曒p嘆,捂著她的眼,這才開口:“你的心,爺懂?!?/br> 都是泥地里開出的花,再怎么不堪,也得掙扎求生,抖落這一身污泥,誰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春嬌想說他不懂,還未開口,就又被他堵住了。 只被親的一口氣上不來,她才嗚嗚的推他,就聽那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又響起:“爺身邊的女人,雙十之數(shù)都不止。” 看她瞪圓了眼睛,桃花眼不復嬌媚,煞氣盡顯,胤禛慢條斯理道:“可爺一個都沒碰,只你撩撥幾句,便沒忍住,你當爺隨便,還是什么?” 春嬌沒說話,但是眼神明明白白透露出你隨便的意思。 胤禛揉了揉眉心,在心里默念,自己選的人,一向如此,莫要計較,做好心理建設,這才又開口:“爺不是隨便的人,除了對你情愫漸深,別無解釋?!?/br> 他是男人,說起這個來,還是有些羞澀難言,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著挺像那么回事,偏偏耳根子紅透,說話也變得慢吞吞的。 春嬌歪頭:“啊哈?” 胤禛羞惱:“爺心系于你,身邊女人無數(shù),就碰了你一個,還當如何?” 他在皇城里頭長大,對自己的特權(quán)摸的很通透,像是女人這一塊,他那幾個兄弟雖然明面上沒有福晉,但暗地里誰沒幾個格格了,偏他沒有,都說他毛都沒長齊,還沒開竅。 任是誰都沒想到,他不光開竅了,孩子都有了,比他們都早。 想到這個,胤禛詭異的有些自豪。 作者有話要說: 春嬌:恕我直言,我還想跑。 四四:呵呵,不可能。 第68章 “哦?!彼掏痰膽艘宦?。 胤禛不明所以, 他說了這么多,對方仍舊油鹽不進, 登時有些焦躁,他在原地踱步, 心口積的那口氣都快散了, 看向春嬌那依舊明媚的雙眸, 他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就聽春嬌自言自語道:“如此么?!?/br> 胤禛松開拳頭, 他眸光冷厲:“今兒不答應也罷, 不答應也好,這皇四子府,你是進定了?!?/br> 強取豪奪也成, 左右人是他的就好。 春嬌怔然抬眸,歪了歪頭:“啊哈?”看向胤禛受傷的雙眸, 她輕笑了笑,踮起腳在他唇畔親了一口, 含笑開口:“我應了啊?!?/br> 在這個社會,對方愿意為她做到這一步,不管往后如何, 她都愿意給彼此一個機會。 胤禛呆了呆,想想她方才那冷冷淡淡的哦字, 頭一次覺得自己察言觀色的功夫還不到家。 這般胡思亂想著,嘴角的笑容到底耐不住,勾出一個愉悅的弧度。 “咳。”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再去看春嬌, 莫名有一種羞澀感,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圣旨年底就該下了,明年冬日就該成婚了。 原本他提成成婚,心里是沒有感覺的,一個沒有見過的女人,將要做他皇四子府的主母,頂多就是多了個管事的罷了。 現(xiàn)下想到要和春嬌成親,他心里頭就冒出愉悅的泡泡來。 看著胤禛笑的開懷,春嬌仍舊面無表情,看著她這樣,他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收了,低聲問:“怎么了?” 難道嫁給他不開心? 他心中一時猜測紛紛,難道她心中有白月光,卻愛而不得,最后只能跟他在一起,所以就連成婚,也不見絲毫喜色。 春嬌磨了磨后槽牙,怏怏趴在床上,見他這般到底心里還是有些不爽,在他下頜上惡狠狠啃了一口,低聲道:“但凡女子成婚,就是一場豪賭,賭贏了還好說,若是賭輸了,這后半生就砸進去了?!?/br> 她回眸認真看向胤禛,輕聲問:“您會讓我輸嗎?” 胤禛一時怔住,他從未考慮過,對于女子來說,成婚到底意味著什么,這下如同醐醍灌頂,心里徹底明白。 俗話說對癥下藥,只要知道在她心中癥結(jié)所在,這就好下藥了。 比方才還要開心,胤禛直接笑開了,將她往懷里一摟,輕聲道:“爺辛辛苦苦的做這些,冒這么大的風險,可不是為了你賭輸?shù)摹!?/br> 這事若是被揭開了,一個欺君之罪是少不了的。 “爺?shù)暮蟀肷?,何嘗不是賭?!?/br> 他輕笑。 可為了她,他愿意賭。 春嬌抿了抿唇,也跟著輕笑出聲:“兩個賭徒。” 說過這個事,他說穩(wěn)了便是穩(wěn)了,春嬌不再提這茬,她糾結(jié)道:“明年才成婚,這糖糖怎么辦?!?/br> “糖糖么?”胤禛沉吟,他輕笑:“直接就放在你名下?!?/br> 春嬌驚了:“就放在我名下,那旁人不都知道是婚前生的?!边@放在這時候,豈不是要捅馬蜂窩。 胤禛怔了怔:“作為庶長子記在你名下?!?/br> 他這么說,春嬌眼神更加驚詫了,聽他解釋一番,只覺得三觀被顛覆。 現(xiàn)下還好些,融入漢人習俗了,對于這方面還注重了些,再加上當今注重漢學,為了籠絡漢臣,對于漢人習俗有融合。 放在三十年前,皇太極時期,他后宮里頭,寡婦著實不少,好幾個大福晉都是林丹汗那繼承來的。 就是現(xiàn)在也不少。 “要了面子,就不能要里子?!必范G抹了一把臉,他看向春嬌,輕聲道:“還有一種方法,直接公開?!?/br> 縱然知道都是她,胤禛仍舊有些不愿,他垂眸解釋:“爺不愿意?!?/br> 說幾句便說幾句,他嫡親的孩子,如何舍得。 春嬌瞅了他一眼,樂了:“被你截胡那一家,知道你往人家姑娘頭上按罪名么?” 胤禛也笑了:“失去皇四子外家身份對他們來說,可比一點不好聽的話嚴重多了。” 春嬌其實不太明白其中的因果關(guān)系,以她來說,她做了這樣的事,定然入不了皇家,但是瞧著胤禛的樣子,確實不像大事。 “怎么還可以這樣,那不管誰先勾引你們幾個皇子,只要本事足夠,那福晉之位,豈不是板上釘釘?”她一臉天真的問。 這話順利把胤禛給氣笑了,當他們是什么了。 春嬌不管,直接在他唇畔親了一口,小小聲的嘟囔:“左右若是不成,我跑了就得?!?/br> 胤禛輕飄飄的斜睨她一眼,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自打這次將她捉回來之后,她是破罐子破摔,一點都不掩飾自己想要溜的心思了。 胤禛將她摟到懷里,認真道:“你若走了,爺會傷心?!?/br> 春嬌啞聲,無言以對,半晌才聽到他又低聲道:“你舍不得,對么?” “嗯?!?/br> 舍不得。 才怪。 她面無表情的想。 她越是不開心,他心里就愈加平靜,這代表著她已經(jīng)接受了,所以才會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