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十章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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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時分,許家集內大部分人家都已經(jīng)睡下,正道會之中,卻仍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哥倆走一個!” “老四,悠著點,rou都被你吃完了,你讓著點他們!” “大碗喝酒,大口吃rou,這日子賽神仙!” …… 作為當?shù)匾话?,正道會占地極廣,只是進門處的練武場,就可以容納兩三百人同時cao練,如今擺滿火盆,熊熊燃燒的火焰沖天而起,照得場地通明。 靠中的十數(shù)個火盆擺上了烤架,上頭的rou串在火舌舔舐下,油脂溢出,香飄滿街。 一個個精壯漢子裸著上身,露出一身堅實肌rou,三五成群,圍著烤架,飲酒擼串,加在一起過百,齊開燒烤大會。 賀錦鵬與親近的同門,坐在正中,圍著一張八仙桌,正在享受酒rou。他們自然不用親自動手,有擅長燒烤的弟子,在一旁烤著,不時將烤好的rou串呈上來。 坐在賀錦鵬右手邊的何爭,賊眉鼠目,道:“新來的太爺,說以前是什幺御史,要來調查少爺,我還以為多厲害,結果會長走一趟,還不是得親自出門迎接?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在縣衙大門外迎接會長,可客氣了……” “好說,好說。區(qū)區(qū)一個縣官,管他以前是御史,還是吃屎,我老頭子親自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 賀錦鵬大笑,傲然道:“新來那小縣官,雖然有些背景,還說什幺天子門生,但他手下差役大半是我派弟子,縣衙里的人,哪個沒從我爹手里拿過錢?他別說調查,就算是晚上出恭,都要我們點頭!” “是極,是極!”何爭搶了先,其他人怎幺能落后,賀錦鵬左邊的李三剛,連忙點頭道:“安總管的使者,是收了禮才回去的,還要我們好生伺候獸蠻特使,正用得著我們的時候,哪里需要怕一個小小縣官?” 眾人連番奉承,說得賀錦鵬喜笑顏開,但待酒過三巡,他看看氣氛差不多,便正了正神色,叮嚀道:“獸蠻特使之事,是我們接下來的首要工作,務必多弄些人往北方送去,那才是我們富貴的根基……我爹都交待了,大家最近收斂找回……點,把獸蠻老板的要求辦到,沒事就別出去活動。” “是!” 周圍親信齊齊點頭,李三剛卻是一呆,脫口道:“那……那對母女的事,難道就不往下辦了?說好女兒之后,就要弄那標致娘們的,難道不弄了?” 賀展鵬面上閃過一絲陰狠,低聲道:“我看上的女人,哪個跑得了?只是先不動而已,等過了風頭,不光那兩母女,還有之前打我的那個白夜飛,我通通都要弄死,你們……” 沒等話說完,一聲巨響,眾人一驚,齊齊朝武館大門望去,只見近三米高,四米寬,既堅且厚的朱紅大門轟然倒地,露出齊后緩步走進來的兩道人影。 正在喝酒吃rou的正道會眾,紛紛起身,怒罵威嚇。 “什幺人?” “哪來的不長眼的?” “居然敢闖俺們正道會,不要命了?” 面對著一眾怒漢,白夜飛黑衣黑頭套,完全一副夜行兇徒的打扮,負手身后,衣袖在夜風之中飄動,若非夜行衣看來猥瑣,倒真有高人氣派。 陸云樵站在白夜飛身后,身形筆挺,目光炯炯,同樣是藏頭遮面的黑衣打扮,往那里一站,就仿佛鎮(zhèn)海神針,頂天立柱,眼中隱約的怒意,透著滿腔正氣。 眼見不速之客上門,更一出手就轟倒了總部大門,賀錦鵬面色難看,跺腳喝道:“誰?” 正道會眾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跟著怒喝,表情一個比一個兇狠。 “什幺人來找死?” 一道道兇光投來,一聲聲厲喝響徹,白夜飛恍若無覺,冷冷回看,陸云樵則道:“賀錦鵬在哪里?” “找我做什幺?”賀錦鵬站起身來,臃腫身形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你是什幺人?” 陸云樵怒喝道:“你是不是剛對一位姑娘,做了禽獸不如之事?”事涉名節(jié),陸云樵話到嘴邊,卻硬是無法直接說出。 “一位姑娘?禽獸不如?”賀錦鵬聲音明顯想起了什幺,臉色一下變得陰騖,冷冷道:“你們究竟是誰?還有,你聲音聽來很耳熟……” 陸云樵正要開口,白夜飛已不耐煩,搶道:“廢話少說!你坦白講,雪蓮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你……”賀錦鵬面色大變,張口想問話,卻硬生生截住,扭頭吩咐何爭,“去把門關了!” “啊?”何爭看向已經(jīng)倒下的大門,不知該怎幺才能關上。 賀錦鵬大怒,甩了何爭一耳光,罵道:“帶一隊人去把門口封了,別再讓什幺閑人進來!這還要我教??” “好,好!”何爭招呼親近手下去堵門,很快就把大門封住,不讓人進出。正道會里剩下百多名門生弟子,這時紛紛走出,將白夜飛與陸云樵團團圍住。 賀錦鵬在一群門生簇擁下,隔著小半練武場,與冷冷看來的白夜飛和陸云樵對峙,直到手下圍攏,這才獰笑道:“我算認出來了,又是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我沒去找你們,你們自己送上門來,這就怪不得本少了……” 全無悔意的言論,刺激了陸云樵的怒意,他右拳握緊,凜然喝問,“是 男人的就說一句,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哈哈哈!”賀錦鵬攤手大笑:“本少爺每個月弄過的女人那幺多,天曉得你們說的究竟是哪個?本少從沒時間去問名字!” “人渣!”陸云樵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無恥,啐了一口,眼中怒火更帶鄙夷。 賀錦鵬面色微變,怒道:“死到臨頭,還在亂吠!本少渣不渣,輪不到你們來說,你們兩個今天如果不成骨頭渣子,本少名字從此倒過來寫!” “你今后沒機會寫名字了!”陸云樵再也忍耐不住,含恨揮拳,向賀錦鵬沖去,后者放肆狂笑,一下?lián)]手,周圍的會眾與護院紛紛涌上,揮刀舞槍,要替主子教訓這兩個不長眼的。 之前在酒樓,陸云樵牛刀小試,就把賀錦鵬和一眾惡奴敗得凄慘,雖然贏得漂亮,但并沒有全力以赴,也沒有暴露真正實力,至少在賀錦鵬的認知中,這家伙武功高強,十幾二十人打不贏,可這里足足有上百人,輾也足夠輾死他了! 這是一個二元武者的粗淺判斷,而事情很快就往截然相反的方向全速奔馳。 陸云樵五竅開通,拳腳熟練,也不動刀兵,一拳一腳,穩(wěn)扎穩(wěn)打,就將沖過來的正道會門生盡數(shù)倒打,甫一照面,就連掃飛出去十幾個人,威猛勇悍,不光是嚇到賀錦鵬,更嚇壞了其他的會眾,連忙調轉頭,改去圍殺旁邊應該比較弱的白小先生。 照浮萍居主的報導文,白小先生有一名貼身護衛(wèi)追隨,而需要護衛(wèi),就代表白夜飛自身的武力不怎幺樣,需要保護,朝他下手,應該是拿石頭砸軟豆腐,十拿九穩(wěn)的好事。 但現(xiàn)實卻再一次出現(xiàn)偏差,當正道會眾調轉頭去,想要圍殺白夜飛,借此脅迫陸云樵時,這才發(fā)現(xiàn)一早沒了他的蹤影。 “人、人呢?” 看不到人,賀錦鵬慌了手腳。殺掉白夜飛不是問題,但若讓白夜飛跑掉,這家伙是當代名人,后頭能惹出的麻煩,自己未必扛得起…… “在這里!” 冷冷哼聲入耳,近在呎尺,賀錦鵬側頭一看,只見另外那個黑衣人,不知何時已來到身邊,手上拿著一柄正道會的制式長劍,猶自滴血,而在他后方,十幾具倒地氣絕的尸骸,說明了他是如何一路過來的…… 劍上染血,白夜飛臉上雖然掛著笑,卻因為黑頭套,沒人看得見,甚至連他的聲音都有些模糊。 “我覺得啊……安總管收你兩父子于膝下,真是很不容易??!” 話出口,白夜飛手起一揮,劍過rou綻,將賀錦鵬雙腿齊膝斬斷。 “嗚哇啊啊啊~~” 一聲凄厲痛嚎,賀錦鵬摔落在地上,再沒有之前的囂張,痛苦滾動,哀號不斷,像是一只瀕死的蟲子…… 被行兇者的冷眼盯著,賀錦鵬驚恐至極,哀嚎出聲,“別、別殺我!我爹他已成五元,你們敢殺我,他一定不肯與你們罷休!還有我干爺爺……你們定會死得比我更慘!” “真是經(jīng)典的老話?!卑滓癸w嘴角翹起,微笑道:“實不相瞞,我們今天就是來滅門的,麻煩你趕緊把老人家請出來,我們斬完他,還趕著放火燒房兼焚尸!” 此言一出,周圍那些猶在觀望的會眾,個個面色驚懼,跟著扭頭就跑,居然沒有一個人留下,全部拋棄跑不了的少會長。 白夜飛揚起劍,賀錦鵬狂喊道:“你不能殺我!我爹是正道會會長,是獸蠻虎、狼兩族的合作者!敬事房安公公是我干爺爺,我們家每年給會孝敬他五百金幣!你殺了我,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這熊孩子真是坑爹,居然連你爹每年孝敬誰誰誰多少錢都跟外人說,我要是你爹,生條叉燒都好過生你!” 白夜飛隨便揮了揮劍,賀錦鵬嚇得用手撐地,忍痛挪動著往后退,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你有膽子,就去皇宮門口大喊一句,安公公每年從我爹手里拿錢!你要是敢說,我就饒你不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