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賜福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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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千秋還沒徹底想通,道:“……緝拿兇手。” 戚容道:“那不就對了?我這好表哥救了你老子之后,你老子緩過一口氣,肯定會這么說:‘國師,快,是安樂王干的,快去給我殺了安樂王!’不不不,不止于此,他肯定是說了更厲害的話,比如:‘國師!把千秋叫來!把所有人都叫來!給我把全國的仙樂人都殺光!我要他們陪葬?。?!’” 他模仿著那種暴怒又絕望的口氣,聽來使人毛骨悚然,郎千秋的臉慢慢白了。戚容繼續(xù)道:“就算當(dāng)時不殺,你老娘還有一窩子賊親戚可都教安樂當(dāng)著他的面殺光了,今后他遲早也要拿國內(nèi)其他仙樂人開刀。你的好師父一聽不對勁,左右一思量,不行,這老小子還是不能留,當(dāng)然就嗤啦一劍,給他個透心涼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圣人樣兒,卻老干些損人不利己的害人勾當(dāng);想兩面討好,結(jié)果哪邊也沒落著,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第53章孰假孰真難解難分3 謝憐喝道:“戚容你給我閉嘴!” 郎千秋猛地轉(zhuǎn)首,道:“你為什么要他閉嘴?所以他說的才是真相?鎏金殿里你和安樂都動了手,一個殺我所有親族,一個補刀我父皇,你們?nèi)荚隍_我?!” 謝憐道:“你別聽……”戚容搶白道:“當(dāng)然都在騙你!你這么蠢,不騙你騙誰?要不是給橫插一杠子,你十二歲的時候仙樂人就能取了你狗命,還容得了你活這么大還飛升?” 郎千秋道:“十二歲?”他十二歲那年發(fā)生的一件大事,就是被賊人劫走,為謝憐救下。郎千秋道:“那年闖進皇宮的賊人是仙樂人派的??” 戚容道:“廢話!你以為有什么普通刺客可以當(dāng)著幾百個皇家武士的面把他們的太子劫走,還不是我?guī)土税矘返拿???/br> 郎千秋點著頭,道:“幫忙?好,我明白了。所以,所以朋友是假的。你們仙樂人,根本不在乎我們的示好,你們安樂王,根本居心不良,沖著要我們的命來的?!?/br> 他又轉(zhuǎn)向謝憐,道:“所以,你說的也是假的?!?/br> 戚容佯作新奇,道:“來來來,快讓我聽聽我的圣人表哥跟你說了什么?” 郎千秋根本沒理他,只對謝憐道:“你說永安和仙樂本是一國,皇室有什么過節(jié),跟百姓沒有關(guān)系。兩邊百姓原是一家,在我們這一代手里可以有所改變。只要百姓好皇室姓什么都無所謂,兩邊可以化解冤仇,可以重新融合,也都是假的。全都是胡說八道,狗屁,謊話!” 謝憐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種話,立即道:“沒有!不是假的。你好好想想,在你手里,不是真的有所改變了嗎?” 郎千秋收了話,胸口起伏滯住。謝憐道:“你不是做得很好嗎?后來仙樂遺民不是都很好地和永安人融合了嗎?后世紛爭也越來越少,怎么會是假的?” 半晌無言,郎千秋流淚道:“可是……可是我的父皇母后呢?永安和仙樂融合,原本是他們最大的心愿,所以才封你們族最后一人為安樂王。他們的心愿是完成了,可他們的下場又是什么?” 戚容啐道:“你這個遇事哭哭啼啼的鬼德性可真是跟我那圣人表哥當(dāng)年如出一轍!你找咱們要你的老子老娘,我他媽還沒找你祖宗要老子老娘呢。什么心愿是兩邊融合所以給封安樂,說得好聽,安樂安樂,安在前樂在后,你當(dāng)我看不出來這是你們永安狗寓意想踩在仙樂人頭上一輩子的意思?” 謝憐怒道:“戚容,你少犯??!” 郎千秋卻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死死盯住了戚容,道:“殺我親族,是你在背后指使?鎏金宴的事,你也有份?” 戚容嘻嘻地道:“對,我有份,安樂有份,你師父也有份,咱們?nèi)齻€仙樂人都有份。哈哈哈哈哈哈……” 誰知,他笑到一半,郎千秋重劍突然往下一斬。戚容嗷的一聲,整個人被斬為了兩截! 這場面十分血腥,戚容兩個半邊身體在地上打滾,他的上半身卻道:“不痛,不痛,一點都不痛,比起太子表哥的一掌,你可差遠了!哈哈哈哈哈哈!” 郎千秋不語,一把抓起他腦袋,提了起來。戚容還在出言譏諷,謝憐卻看出郎千秋神情有點不對勁了,道:“戚容你還要命就快少說兩句吧!” 他待人一貫溫和有禮,然而戚容此人完全不能用常理來對待,他深諳此理,所以每每對上他,謝憐都完全不想客氣,不由自主便粗魯起來。郎千秋拖著戚容的上半身,來到那口咕咚咕咚沸水翻騰的大鍋前,道:“你往常是用這口鍋吃人嗎?” 戚容被拖了一路,在地上劃出一條粗粗的血痕,道:“是了。你想怎么著?” 他剛答完,郎千秋便一松手。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不知戚容是在慘叫還是在大笑,被丟進那口大鍋中,登時燙得皮開rou綻。謝憐沒想到當(dāng)真會出現(xiàn)這樣一幕,瞳孔驟然收縮,脫口道:“千秋!” 郎千秋厲聲道:“怎么了?青鬼戚容,吃了多少活人,不能教他也嘗嘗被煮熟的滋味嗎?他是我滅族仇人,我不能也讓他受受苦嗎?!” 當(dāng)然能。所以,謝憐什么也沒法說,他沒有沒有任何立場說。然而,無論是作為凡間的一國太子,還是上天庭的東方武神,郎千秋從來不曾做過這種事。他一貫要殺便殺,不屑使用如此殘忍手段,這和謝憐所知的郎千秋,相差太大了。 戚容被他丟進沸水里,過得片刻,再撈起來時,已經(jīng)不成人形,被煮成了一坨仿佛周身皮rou熔化了一般的東西,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甚為駭人??伤路鹗挚煲猓€在桀桀大笑,道:“表哥,恭喜你!你看看你的好徒兒,翅膀硬了,會用酷刑,會折磨人啦!” 郎千秋又是一松手,戚容再次被投入滾水之中。這一次扔下去之后,仿佛連骨架子都被高湯熬化了,戚容再也沒浮上來,只剩下幾篇青衣殘片,漂浮在水面上。謝憐久久不見他身影,忍不住道:“戚容!” 他這個表弟,從前張口閉口太子表哥,事事推崇他,對他無比崇拜追捧。然而,仙樂國破后,卻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瘋子。帶頭燒他的廟、砸他的殿,四處修建跪地石像和太子門檻,為了讓他痛苦,可以不惜任何代價做任何事。對于他這種行為,謝憐一向是能忍則忍,若牽涉到旁人,便極力阻攔,到最后忍無可忍,便只能盼著兩不相見的好。后來,兩人許多年沒再見面,他以為戚容早已去世。誰知過了這么久,突然在這世上又遇故人,看到那張與他有三分相似的臉,真心說不出內(nèi)心到底有沒有一絲懷念。畢竟,現(xiàn)在還留在世上的仙樂皇族,只剩下他們兩個了??梢娒鏇]過多久,又突然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死去,而且還是被連杖刑都不愿使用的郎千秋以這種殘忍手段殺死的,短短時間之內(nèi)跌宕起伏太大,一時不知到底作何感想,心亂如麻。郎千秋站在那口大鍋之旁,低頭不語。這時,花城卻道:“沒死。” 郎千秋抬頭看他。花城道:“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報了仇吧?你至多不過殺了他一個分身。要真想徹底殺了他,就得去找到戚容的骨灰。” 郎千秋冷冷地道:“多謝你提醒,我一定會親手抓住他,用他骨灰祭奠我父皇母后。到那之后,我再找你來做一個了結(jié)。國師,你可別想再跑!” 他說完之后,一劍揮下,斬裂了那口大鍋,隨即抽身離去。滾水涌出,鍋里的碎骨殘渣沖到地上。謝憐想追,然而心里明白,已經(jīng)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