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奧娜其實還真的只是誆他而已。她的精神力耗費過多，眼下無法像在紐約的時候那樣，一眼就把蝙蝠俠牌橘貓和她的原裝肥橘區(qū)分出來，布魯斯也正是瞧準了這一點才敢裝傻的。她失望地把頭埋進了橘貓背上，深吸口氣平靜一下情緒，當她的聲音從橘貓的貓毛里傳出來的時候，便有一點悶悶的感覺了：

    “達麗亞，我剛剛做了個夢，是關(guān)于未來的?！?/br>
    布魯斯立刻豎起了耳朵：物理意義上的橘貓耳朵和他自己心里的蝙蝠俠信號接收器。

    ——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哪怕是蝙蝠俠本人，也有事事都不能盡遂他意的時候：

    他壓根就沒能聽見夢的內(nèi)容。

    因為在菲奧娜說出“關(guān)乎未來”這四個字之后，他的意識便瞬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等他整休完畢，給自己做了個大全套的檢查后，確定自己的身上沒有突然多出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少什么不該少的東西、這次的意識轉(zhuǎn)移似乎真的只是個意外而已，在防彈玻璃外面負責看護他的神奇女俠已經(jīng)又開始和菲奧娜跨洋——甚至跨大氣層——煲電話粥了，布魯斯靠著他敏銳的聽力和依然在正常運行的信號接收器接收到了來自外面的零星片語：

    “啊，我的菲奧什卡也有喜歡的人了嗎？跟我講講怎么樣？以女神之名發(fā)誓，我的嘴嚴實著呢，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的。”

    “沒有??？！”電話那頭的菲奧娜比戴安娜本人表現(xiàn)得還要震驚，她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出來的時候，哪怕經(jīng)過失真，也能讓人想象出她頂著蓬松而柔軟的棕色長發(fā)一臉迷茫的樣子，活像在發(fā)出靈魂質(zhì)問“mama咪呀為什么我敲不開這個貝殼”的小海獺：

    “你從哪里聽來這個消息的戴安娜？純屬無稽之談！相信我！”

    “女巫協(xié)會那邊的人說的……”戴安娜爽快地供出了跟她一起激情八卦的同伙，分分鐘都不帶猶豫的：“難不成是她們搞錯了？”

    “是的，就是這樣，她們誤會了?！狈茒W娜毫不猶豫地來了個否認三連：“等我真的喜歡上什么人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告訴你，請你幫我出謀劃策，怎么樣？”

    “那說好了?！贝靼材戎挥X自己渾身上下都洋溢著母性的光輝，幸好還留存著一點依然沒有罷工的理智告訴她，菲奧娜這通電話打過來其實還有別的事情，在她看見了蝙蝠俠已經(jīng)醒過來之后，這點理智便瞬間回籠，朝著蝙蝠俠揚了揚手里的通訊器之后對菲奧娜說：

    “菲奧什卡，你剛剛問的那家伙醒了?！?/br>
    菲奧娜立刻松了口氣，她表現(xiàn)出來的“既然蝙蝠俠醒了那就一切好辦了安全了”的情緒是那么明顯，失真程度比她的聲音還要小：“那請把電話直接給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直接告訴蝙蝠俠本人。”

    布魯斯接過電話之后，壓根兒就沒寒暄，單刀直入直切主題：“什么事？”

    菲奧娜本來底氣很足呢，因為她平時要么不做夢，做夢就肯定要做預言的夢，但是即使她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相當?shù)男判模钱斔向饌b如此篤定的語氣之后，竟然也像那些因為預言或者回溯未來不準，而自覺心虛、學藝不精的通靈師那樣，說話的語氣都弱了下來：

    “我剛剛做了個夢，想帶給你一些有關(guān)未來的預言。”

    其實布魯斯對來自神秘側(cè)的東西、尤其是這些虛無縹緲的預言之類的從來都是不信的，除非給出預言的人能夠給出切實可行的依據(jù)來，在面對著曾經(jīng)展示出過人實力的菲奧娜的時候也不例外，只不過他的口氣會難得地變得溫和些許而已，這是蝙蝠俠能給出的最大限度的溫情，不能更多了：

    “你自己也曾經(jīng)說過，預言只是用來參考未來走向的東西?！?/br>
    “可是這不一樣。”菲奧娜也想說一些明顯不該是她知道的東西，可是不管是海王還是超人，或者是神奇女俠和塔利亞，都是她知道的東西，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的話很正常的，無法構(gòu)成“這個預言因為有著現(xiàn)實生活中存在的、卻不該是我認識的人”這樣的必要可信因素。想來想去，竟然只有那驚鴻一瞥的、穿著綠色魚鱗式緊身衣的紅發(fā)女子了：

    “我無比清楚地看見了某個混亂得幾近毀滅的未來，而且還看見了在海王的身邊有個這樣的人?！?/br>
    等她把那名紅發(fā)女子的外貌描述清楚之后，蝙蝠俠和神奇女俠對視一眼，完全就沒費什么事，輕輕松松就從她的描述里辨別出了這是誰：

    “那是海王的妻子，海后湄拉，雖然不是正義聯(lián)盟的成員，但是由于她丈夫的緣故，曾經(jīng)提供給我們很多幫助。我們也有幸與她合作過幾次?！?/br>
    “也就是說，你看見的……的確是某種走向的未來。”

    “具體形容一下?！彬饌b立刻就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在你這個夢里，有什么前因后果嗎？”

    菲奧娜本來想說沒有的來著，但是她突然福至心靈地想到了一個讓她渾身發(fā)冷的細節(jié)：

    在夢里，她是沒有辦法說話的。而且她在聽塔利亞說話的時候，即使她依然能夠聽懂，卻不是因為她能聽懂阿拉伯語。在這個夢里，沒有任何人的言語，是能夠切實地以“語言”的方式傳達出來的。

    ——也就是說，不光是她的精神受到了影響，而且這種影響甚至波及到了語言和理解，牽扯到的還不止她一個人。

    因此天空中的超人和神奇女俠才會各自為戰(zhàn)，她才會連只言片語都難以說出口，而在醒來之后，她還能記得“語言不通”這檔子事，已經(jīng)是超常發(fā)揮了。

    于是，在這樣一個決定命運的時刻，在這個被后來的正義聯(lián)盟、少年正義聯(lián)盟和少年泰坦的人稱為“轉(zhuǎn)折點\quot;的一天，年少的靈媒隔著浩瀚的長空和數(shù)萬米的、難以逾越更不可接近的距離，以她獨有的敏銳的直覺，前所未有地精準地切入了對未來命運的預測。

    這次的預言完全是超水平發(fā)揮，既沒有在她過分豐富的想象力下偏去十萬八千里的微妙的地方，也沒有含糊不清、曖昧其詞，而是一語中的、直擊要害：

    “沒有任何前因后果?！?/br>
    “但是在夢里，我們言語不通，你們各自為戰(zhàn)，我甚至都沒能在夢里看見你與正義聯(lián)盟的諸位站在一起的身影?！?/br>
    作者有話要說：預言是真的不能全信的……看菲奧娜的mama，就因為太信了，鬧了個大烏龍，看隔壁HP的老伏，給自己選定了畢生之敵，再看現(xiàn)在……_(:з

    第95章預案保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