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年11月25日

    第三百四十八章·刺客

    金鉤高挑，羅帳雙分。

    可人一身喜服嫻靜地坐在紫檀雕花的繡床邊沿，蔥白十指疊放膝前，儀態(tài)清雅。

    大紅刺繡的蓋頭輕輕挑起，只見燭光之下，玉人香唇胭脂如火，嬌顏明艷端麗，溫柔靦腆。

    “燈下觀美人，果然別有一番情趣。”丁壽輕勾可人尖尖下頜，嘻嘻笑道。

    螓首低垂，避開男人手指，可人嗔道：“燈下月下，爺都沒少看過，怎地今日又多了這番情調(diào)?！?/br>
    見她七分嬌羞，三分嗔怨的嬌俏模樣，丁壽心中一熱，情不自禁將可人攬入懷中。

    “今日才給你個名分，可怨怪于我？”

    柔軟嬌軀順從地依偎在男人火熱的胸膛上，流波之中隱約蕩漾起一層霧氣，可人搖首道：“妾身當日甘冒不韙，染指御賜之物，已是重罪在身，能得壽郎憐惜收留，銘感濃情，從未想到還能像平常女子般三媒六證，花轎入門，有此一遭，妾身……死而無憾！”

    “說什么傻話，”捧起如花嬌靨，在雪白面頰上輕輕一啄，“大好日子還長著呢，再說這些生離死別的混賬話，爺可家法伺候了?！?/br>
    鼻端輕輕蕩哼了一聲，可人拉扯男人袍帶，“奴家任憑爺?shù)募曳ㄌ幹??！?/br>
    身軟如綿，媚眼如絲，難得的一番媚態(tài)險些讓丁壽把持不住。

    “你身子弱，一人怕是承受不住?！?/br>
    丁壽憐惜可人身體，四顧尋覓與她形影不離的杜云娘。

    “云娘jiejie把這喜房讓了出來，爺，您不必顧忌，恣意征撻便是，妾身……忍得住！”

    ＊?。。?/br>
    前院賓客喧鬧，后花園中月色如水，靜謐無聲。

    九尾妖狐杜云娘手捻花枝，不復(fù)往日嬌柔魅惑，隱隱有幾分猶豫躊躇。

    “杜樓主，一向可好？”

    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憑空出現(xiàn)，天上月色仿佛也被掩住，花園內(nèi)倏然一暗。

    “屬下見過總座?！倍旁颇镉┒Y。

    青衣樓總樓主陳士元背轉(zhuǎn)身來，凜凜生威的目光凝視杜云娘，看得九尾妖狐心驚膽戰(zhàn)。

    “總座大駕親臨，不知有何吩咐？”

    “不敢當，如今你已是官眷，本座如何指使得動?！标愂吭娉寥缢?/br>
    杜云娘匆忙拜倒：“當年云娘遭武林圍捕，若非總座收留庇護，母女二人早已死于亂刃之下，大恩大德，云娘不敢或忘?！?/br>
    “記得便好，你說要退出青衣樓，本座可曾阻攔？”

    杜云娘欲言又止，垂首道：“沒有?！?/br>
    看出杜云娘神色有異，陳士元冷哼一聲，“曉得你要說什么。”

    一張絹帛扔在杜云娘面前，“這便是你對本座的報答。”

    陳士元恨恨道：“日月精魄中的武功隱患重重，你為何不早對本座明言？”

    杜云娘忙道：“屬下也是近日知曉此事，立即便傳信總座通傳內(nèi)情，根治之法已有眉目?！?/br>
    陳士元‘嗯’了一聲，語氣放緩，“難得你還有這片忠心，只要了結(jié)此事，你九尾妖狐與青衣樓再無糾葛?！?/br>
    迎著皎潔月光，陳士元冷笑道：“司馬瀟，本座盼著與你再決高下的一日?！?/br>
    ＊?。。?/br>
    燭影搖動，紅綃羅帳之內(nèi)，兩條身影抵死纏綿。

    如云黑發(fā)汗雜亂披散在汗津津的光潔玉背上，雪白如玉的肌膚泛起片片桃花，那雙渾圓玉柱的大腿已無力支撐嬌弱的柔嫩身軀，如風(fēng)中弱柳般輕輕顫動，唯有如雪般的一團豐盈香臀在密集的進攻節(jié)奏中波浪起伏。

    “爺……奴家骨頭都酥掉了，您頂?shù)门《亲犹??！?/br>
    低回婉轉(zhuǎn)的呻吟幽咽如絲，似泣似歌。

    燈臺上燭淚斑斕，呻吟由呢喃低語轉(zhuǎn)為短促蕩哼，由媚骨高啼轉(zhuǎn)為淺聲嬌吟，錦褥之上，可人玉體橫陳，一張香汗淋漓的俏臉深深埋入粉藕臂彎，細碎銀牙死死咬著香衾一角，眉梢微蹙，酥軟的身子提不起絲毫力氣。

    身下人兒被摧凌得弱不勝衣，丁壽如何不知，既得意自身杰作，又苦于情難自制，騎虎難下，雙手扶著盈盈一握的纖腰，堅挺玉杵沒入嫣紅玉蛤之中，進退兩難。

    “sao蹄子，還不上陣代打?！倍酆龅匾恍?，沖著羅帳之后喚道。

    “爺，而今知曉奴家的好了吧?！?/br>
    從綃帳后走出的杜云娘不著寸縷，自覺走到丁壽身前，用豐滿胸膛貼身輕輕廝磨。

    在渾圓的雪丘上拍了一巴掌，丁壽笑道：“小yin婦，浪到哪里去了，可是與人私會。”

    心中有鬼的杜云娘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隨即嬌笑掩飾，“若是奴家有私，爺會怎么對人家？”

    “若是兩情相悅，便放你們遠走高飛?！?/br>
    “哦？”杜云娘不覺透了幾分哀怨，“奴家雖不如可人妹子清白之身，自問對老爺也是盡心服侍，便這樣棄如敝履，不嫌薄情么？”

    “正是念著這場情分，二爺才不能強人所難，云娘你并不欠我什么，若心有所屬，縱是心中萬般不舍，也憑你來去自由，可若是被人糾纏……”丁壽嘿嘿一笑，“爺滅了那個挖墻腳的九族?！?/br>
    丁壽無心之言，杜云娘心中莫可名狀，不覺動情道：“老爺……”

    屋外突然人聲鼎沸，“有刺客！”

    大爺?shù)模斁筒荒芴ぬ崒嵢胍淮味捶棵础?/br>
    ＊?。。?/br>
    四周廊廡燈火高懸，亮如白晝。

    院中數(shù)名錦衣衛(wèi)圍著一個黑衣蒙面人，刀光劍影，上下紛飛。

    劉瑾負手立于一側(cè)，看著場中不屑冷笑。

    梅退之站在另一旁，神情落寞，心不在焉。

    “大人，果不出您所料，有人夜探府邸?！倍判且耙姸圩叱?，立即上前稟告。

    已經(jīng)丟過一次媳婦的丁二爺一遭被蛇咬，秉著有備無患的心思，大喜之日在院子周圍布滿了暗樁埋伏，本以為杞人憂天之舉，竟真有不知死活的撞上來，這種上門打臉的行徑，讓丁壽恨得牙癢癢。

    “抓活的?！?/br>
    杜星野領(lǐng)命，扭身一聲令下，院中動手的錦衣衛(wèi)原本是他七星堡的弟子，如臂使指，聞令立即變換陣型，按七星方位站立，七把長劍直指黑衣蒙面人各處要害。

    “咦？！”梅退之雖心思迢遙，場中情形卻還在觀察之中，見這幾人擺開的架勢，不由心中驚愕，疑竇頓生。

    黑衣人掃視幾人，身形陡轉(zhuǎn)，動如脫兔，直趨天璣星位。

    “運轉(zhuǎn)七星?！倍判且耙宦暣蠛取?/br>
    七柄長劍聞風(fēng)而動，整齊劃一，一招既出，七劍俱至。

    “叮叮當當”一陣脆響，電光火石之間，黑衣人手中劍在每支劍身上都點了一記，倏進疾退，飛回原地。

    七名錦衣衛(wèi)也各守星位，仿佛從未動過。

    “龍歸大海，七星匯聚。”杜星野沉聲下令。

    劍光交錯，七柄長劍如蛟龍入海，卷起滔天巨浪，連綿而進。

    黑衣人劍出如風(fēng)，手中劍倏忽之間幻化成十七道劍芒，奇輝綻放。

    劍芒消散，巨浪緩了一緩，再度撲面而來。

    劍浪覆頂之下，黑衣人輾轉(zhuǎn)騰挪，劍鞘并用，數(shù)息之間，幾次險象環(huán)生。

    杜星野心中得意，衛(wèi)遙岑那丫頭當日觀察出陣眼所在，指點方、衛(wèi)二人破陣，那般奇女子他不認為此生還會再碰上第二個，除非那人親臨，誰又能找出劍陣破綻。

    “生息相克，無本無末；七星匯聚，虛實倒置?！?/br>
    天璇、天璣、天權(quán)、玉衡、開陽、瑤光、天樞七名弟子自幼同門習(xí)藝，聲息相通，彼此呼應(yīng)，合擊之下又怎會有破綻可尋，杜星野自得想著，不禁又上前了數(shù)步，一鼓作氣，擒拿刺客。

    劍陣或許沒有破綻，人卻總有弱點可尋。

    黑衣人遭逢絕境，并不慌亂，右手手腕一翻，長劍杳如流星，奔向天樞星位。

    劍網(wǎng)交錯，長劍落地，流星一閃而逝。

    手腕再度翻轉(zhuǎn)，一溜烏光再度射出，目標不是劍網(wǎng)，而是張網(wǎng)捕魚的人。

    一聲悶哼，杜星野捂胸倒地。

    “師父！”師徒間情同父子，關(guān)心則亂。

    趁此時機，黑衣人貼地一滾，長劍再度抄入手中，身形沖天而起，直奔駐足觀陣的丁壽。

    并無璀璨奪目的光華，劍勢更為凌厲，殺手的劍本不需要華麗的外表裝飾，來無跡，去無蹤，能殺人，足矣。

    劍可以解決一切煩惱，相思、寂寞、仇恨、痛苦，還有——拮據(jù)，這一劍足夠他逍遙許久。

    眨眼之間，他悲哀地發(fā)現(xiàn)，似乎什么也解決不了。

    劍身平舉，遙指著那個他要殺的人，身子不能再向前絲毫，一柄細長的薄刃長劍緊抵咽喉，盡管劍身纖細得如一支弱柳，喉頭泛起的顫栗卻告訴他這柄劍隨時可以了結(jié)他的余生。

    看著階下被劍鞘擊傷的杜星野，丁壽眼皮微抬，“脫手穿心劍，你是宋中？”

    看著圍在杜星野周邊手足無措的七名弟子，一夜失落的梅退之終于泛起一絲笑容，“白師兄的七星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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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九章·繞指柔

    “好快的劍！”

    信手將劍丟到地上，取下面巾，露出真容的宋中向著持劍人凄涼一笑。

    平生以快劍自負，卻連對方如何出手都未看清，宋中一時間萬念俱灰。

    柳無三不喜不怒，也無絲毫驕矜之色，平舉如柳枝般的細窄長劍，一動不動。

    “柳老大辛苦了，將人交給在下吧?！倍鄄较率A，對柳無三道。

    不睬丁壽，柳無三轉(zhuǎn)視劉瑾，見劉瑾微微頷首，這才撤劍而退，轉(zhuǎn)眼間沒入廊廡陰影，消失不見。

    “你要殺我？”丁壽凝視宋中，咬牙問道。

    宋中眼皮微抬，一言不發(fā)。

    丁壽冷笑一聲，抬手一招，宋中丟在地上的長劍被他吸入掌中，劍柄倒持，遞到宋中面前。

    “想必你心中不服，丁某便和你公平一戰(zhàn)，若你贏了一招半式，丁某任君來去，若是你敗了，哼哼，只要供出幕后主使之人，念著方旭面子，今夜之事也可揭過?！?/br>
    丁壽想得明白，他和宋中雖說彼此看不對眼，可還沒到兵戈相見的地步，聯(lián)想到對方賞金獵人的做派，必是受雇行兇。

    看著遞到眼前的長劍，宋中嘴角微翹，笑容中帶著幾分嘲諷，“宋爺今夜認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其他事一概不知。”

    “不識抬舉?！?/br>
    丁壽怒瞪雙目，手腕用力，那柄簡陋長劍在一陣嗡鳴聲中，折成數(shù)段。

    宋中對丁壽示威之舉熟視無睹，兩眼微闔，一聲不吭。

    “壽哥兒，今兒是你大喜的日子，見血不祥，將人交給東廠，丘聚自有法子讓他開口?！?/br>
    見丁壽被氣得即將暴走失控，劉瑾出言喝止。

    狠狠吐出一口濁氣，丁壽道：“不勞丘公公，詔獄內(nèi)十八種刑具，大刑四十八套，便是鐵打的金剛，泥塑的菩薩，小子也有法子讓他開口?！?/br>
    丁壽語氣森然，見宋中仍舊不為所動，便惡狠狠一揮手，“帶到北鎮(zhèn)撫司好生伺候，告訴錢寧，只要留口氣，隨他怎么折騰?！?/br>
    院中錦衣衛(wèi)轟然領(lǐng)命，鐵鏈繩索俱上，將宋中五花大綁，宋中沒有絲毫反抗，打定主意做那鋸嘴的葫蘆。

    被人推搡著即將押解出院之際，忽聽一個柔和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且慢?！?/br>
    聲音動聽悅耳，難得是十分熟悉，宋中驀然回首，見一明艷秀麗的女子由房中款款走出，雙頰暈紅，膚光勝雪。

    “可人?。　?/br>
    宋中驚呼出聲，未想到日夜魂牽夢縈之人竟由喜房之中走出，難道她便是今夜新人?。?/br>
    “你出來作甚？夜風(fēng)露寒，才發(fā)了汗，小心著涼?！倍郯櫭嫉?。

    雖說的隱晦，可人紅潮才退的玉容上又泛兩片桃暈，又聽他叮嚀聲中，關(guān)切多過責(zé)怪，心中不由甜絲絲的，嫣然一笑，道：“不礙的?！?/br>
    “壽哥兒，這便是你納的新人？”劉瑾抻著脖子問道，“喜堂之上不見真容，快領(lǐng)過來讓咱家見見?！?/br>
    “教公公見笑了?！?/br>
    丁壽攜手領(lǐng)著可人來至劉瑾面前，可人盈盈一禮，“可人見過公公?！?/br>
    “好好好，明麗清雅，端是個宜家之人。”劉瑾哈哈大笑，“壽哥兒，你好福氣啊。”

    “可人不敢當公公謬贊，壽郎溫存體貼，得結(jié)連理該是可人的福氣?！?/br>
    可人頷首低眉，嬌羞之間一副溫婉謙恭的模樣，更讓老太監(jiān)心中滿意。

    “做女子的也不可一味謙卑忍讓，尤其是嫁給這么個混小子，若是壽哥兒欺負你，盡管來找咱家，自有人為你做主?！?/br>
    “公公，您可是冤枉小子了，這千嬌百媚的可人兒，疼還來不及呢，怎舍得欺負！”丁壽連聲叫屈。

    “要殺便殺，磨磨蹭蹭地耽擱什么。”

    這邊你儂我儂，宋中那里卻心如油煎，奮力掙扎呼喝。

    “找死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丁壽揮手下令。

    “壽郎不可，”可人挽住丁壽胳膊，急切言道：“宋大哥昔日對我有救命之恩，看在奴家面上，放過他這一次。”

    “這個……”可人難得求他一次，丁壽神色間多了幾分猶豫。

    “可人姑娘無須求他，宋某這條命今日便交待在此又有何妨。”

    “宋大哥，求你少說兩句?！?/br>
    可人見丁壽眉峰一挑，顯是動了火氣，憂急之下淚光隱隱，聲音中帶了幾分哭腔。

    看可人這般形貌丁壽心中不忍，轉(zhuǎn)首道；“公公，您看……”

    “人在你府中抓的，你做主便是?！眲㈣S意擺手，這么個江湖草莽，還不在他眼里，“咱家乏了，先走一步?！?/br>
    丁壽恭送劉瑾離開院子，緩步走至宋中近前，“宋中，看在可人為你求情面上，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便放你離去?！?/br>
    宋中此時心中百味雜陳，不知是妒是怨，是羞是惱，將頭向旁邊一撇，“行有行規(guī)，想讓宋爺出賣雇主，做你的春秋大夢?！?/br>
    丁壽一聲冷笑，“丁某人便在此，想對丁某不利的，盡管招呼便是，我只問你：李鳳的下落你可知情？”

    “李鳳？誰是李鳳？”宋中錯愕反問。

    “你當真不知？”丁壽凝視宋中，再度問道。

    “什么龍啊鳳的，說了不知便是不知，愛信不信。”宋中火氣更大。

    見宋中神情不似作偽，丁壽喟然長嘆，本以為這次的刺客同擄走李鳳的是同一批人，而今看來并非如此。

    心灰意懶之下，丁壽懶得多說廢話，直接下令：“松綁，讓他走?！?/br>
    “你……真的要放我走？”宋中不敢相信。

    “殺了你可人不會開心，不放你走難道二爺還要白養(yǎng)著你不成？”

    可人擔(dān)心丁壽言語刺耳，再激得宋中動手，急忙上前道：“宋大哥，看在小妹薄面上，遠走高飛，莫要再輕蹈險地?！?/br>
    看著可人玉容焦急關(guān)切的模樣，再見一旁丁壽無聊地打著哈欠，一派輕視之貌，宋中面紅耳赤，扭身便走。

    “宋大哥……”可人不禁踏前一步。

    宋中停住腳步，緩緩轉(zhuǎn)過身子。

    可人適才情難自禁，脫口呼出，這時省起自己已為人妻，且夫家便站在身旁，一時進退維谷，踟躕不前。

    “今晚上沒你們事了，下去喝酒吧?！倍弁蝗粚υ簝?nèi)眾人道。

    一眾錦衣衛(wèi)領(lǐng)命退下，丁壽向天自語道：“話撿要緊的說，別受了風(fēng)?！毖粤T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他……對你好么？”宋中只覺喉頭像是被什么東西梗住，半晌才吐出這五個字來。

    可人螓首輕點，算是回答。

    “那便好?！彼沃行θ菘酀?/br>
    “江湖漂泊，總不是個辦法，你也該找個歸宿了?！?/br>
    宋中自嘲道：“房無一間地?zé)o一壟，孑然一身，誰會看上我這么個浪子。”

    可人幽幽道：“青絲jiejie對你情深義重，我們都看在眼里，你也不要辜負了人家。”

    “借你吉言，我會思量一番的?！?/br>
    二人一時相對無言。

    “宋大哥，小妹該回去了，你好自珍重，隆恩厚誼，唯有來世再報。”

    “可人……”宋中神色復(fù)雜，一番躊躇，道：“那丁壽雖武功高強，身邊高手環(huán)繞，但自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常伴身邊，也要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