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4-05

    【第二百六十四章算學寶鑒】

    在程澧一陣掐人中揉胸口的急救下，王文素悠悠醒轉(zhuǎn)。

    看著眼前一臉憂色的二人，王文素赧顏道：「在下一時失態(tài)，煩勞二位了?！?/br>
    「尚彬，你可是有何隱疾，直說無妨，府內(nèi)有太醫(yī)院名醫(yī)坐診，庫房也不

    乏珍稀藥材，保你無恙?！苟蹜n心忡忡，這哥們別有什么傳染病，府上這么

    多女人，萬一哪個倒霉過了病氣，再湊巧和二爺發(fā)生些「深入溝通」，不是把

    自己給坑了么。

    王文素聽了丁壽關(guān)切問話，熱淚滾滾，哽咽道：「小人何德何能，得大人

    如此垂青，士為知己者死，小人愿憑此殘軀，供大人驅(qū)使，若違此言，天人公

    憤??！」

    丁壽根本就不把誓言當回事，只是一再確認王文素是不是身體有恙，當最

    后確定王先生只是一時激動過度后，才算松了口氣。

    「老王啊，你就這點出息！」既然人家賭咒發(fā)誓投效了，丁壽也就不再客

    氣見外。

    王文素臉上有些發(fā)燒，「是，小人眼界淺，沒見過什么世面，教大人見笑

    了?！?/br>
    「說了半天，你那書叫什么名字？」丁壽從果盤中拿了個桃子，一上一下

    地拋個不停。

    「說來慚愧，小人妄想集采古今算學之長，故欲取名《新集通證古今算學

    寶鑒》，書尚未完稿，暫稱……」

    「？！」丁壽不由愣了，一時忘了去接從空中落下的桃子，

    結(jié)果攜著重力加速度的那顆大黃桃，正中二爺襠下要害。

    「喲，爺，怎么了這是？」程澧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扶住跳腳亂蹦的丁二。

    怎么了？早說王文素這個名字耳熟，一直沒想起來，原來是寫《算學寶鑒

    》的這位呀！丁壽記憶里前世看過一篇文章，便是介紹的。

    和現(xiàn)代人想的古人不重視數(shù)學不同，數(shù)學早就是周禮「六藝」之一，古代

    數(shù)學更是文明璀璨，成就頗多，、、、

    、等先秦著作今人也無法完全理解。

    先秦時的中，有關(guān)于如何計算地球到太陽距離以及計算地球

    周長的方法和記錄，記載了勾股定理，抽象的說明了直角三角形的直角邊平方

    和等于斜邊平方和，而且還給出了完整的證明過程，比之古希臘的畢達哥拉斯

    要早數(shù)百年，其他至于二進制、十進制、球坐標系、射影幾何、割圓術(shù)、地動

    學等知識均有記述，而所謂的日耳曼人，當時還在原始森林里光著屁股打獵玩

    呢。

    犬戎攻滅西周，大量典籍損失，只有殘篇碎語，經(jīng)春秋戰(zhàn)國西漢等數(shù)代整

    理，才得面世，在東漢初年出現(xiàn)的，主要是應(yīng)用數(shù)學，教大家如

    何計算土地的面積等等，同時也對勾股定理作了進一步的發(fā)展。

    魏晉時期的數(shù)學家劉徽為作注，把里面的算法

    進行抽象化總結(jié)，建立了一套從概念到定理的系統(tǒng)化的數(shù)學理論，這是中國數(shù)

    學思想史上的一次大飛躍。

    南朝祖沖之在劉徽開創(chuàng)的探索圓周率的精確方法的基礎(chǔ)上，首次將「圓周

    率」精算到小數(shù)第七位，直到16世紀，這一紀錄才被阿拉伯數(shù)學家阿爾&8226;卡

    西才打破。可人家祖沖之不僅是算了個圓周率，他的理論十分深奧，

    計算相當精密，對立體幾何和三次方程求解正根的問題進行了深入的研究。這

    些都是處在當時世界最領(lǐng)先地位的數(shù)學研究。

    隋唐雖把祖沖之的列入官方數(shù)學教材，但「祖沖之所著之書，名

    為綴術(shù)。學官莫能究其深奧，故廢而不理?！棺詈笫髁?。

    一直過了六百年，到了南宋后期，中國的數(shù)學研究才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

    峰。以秦九韶和元初朱世杰為代表的數(shù)學家，提出了多元高次方程組的建立和

    求解方法，研究了高階等差級數(shù)的計算，證明了射影定理和弦冪定理等等。崖

    山之后，高峰再斷。

    現(xiàn)代許多學者認為明代是古代數(shù)學的沉寂和倒退期，例如前代的增乘開方

    和天元術(shù)在明代失傳等等理由，而打臉他們的便是民國期間重被發(fā)現(xiàn)的《算學

    寶鑒》，書中研究了一元高次方程的數(shù)值解法，內(nèi)容詳實可貴，這充分說明一

    元高次方程數(shù)值解法及天元術(shù)、四元術(shù)在明朝并未完全失傳。

    王文素在解法中所用名詞術(shù)語、演算程序，基本上與宋元數(shù)學一致，并有

    所發(fā)展和創(chuàng)新，其解高次方程的方法較英國的霍納、意大利的魯非尼早200

    多年。在解代數(shù)方程上，他走在牛頓、拉夫森的前面140多年。對于17世

    紀微積分創(chuàng)立時期出現(xiàn)的導(dǎo)數(shù)，王文素在16世紀已率先發(fā)現(xiàn)并使用。

    中的「開方本源圖」獨具中國古代數(shù)學傳統(tǒng)特色，國外類似

    的圖首見于法國數(shù)學家斯蒂非爾1544年著的一書，較《算學

    寶鑒》遲20年且不夠完備。中國古代數(shù)學中的縱橫圖在現(xiàn)代計算機技術(shù)上得

    到應(yīng)用，王文素書中縱橫圖比之宋楊輝在深度和廣度上都有了很大進步和提高。

    其實即便拋開王文素，明代數(shù)學也非一無是處，明代數(shù)學與前代不同在于

    其時發(fā)生了一場算學革命。

    某些穿越者一回古代便喜歡拋出阿拉伯數(shù)字，顯示其算學高明，許多皓首

    窮經(jīng)的算學大家倒頭就拜，奉為神明，暫且不說某人在穿越時究竟如何的數(shù)學

    水平，那個原產(chǎn)天竺的阿拉伯數(shù)字老早便已傳入中國，只不過古代中國人更喜

    歡用算籌，而且千年積累，早已成就了一套完備的知識體系，那玩意在中國就

    不受人待見。

    其實這還算好的，要是有哪位神經(jīng)大條的穿越者把阿拉伯數(shù)字獻給洪武皇

    帝，怕是當時就得被砍了頭，洪武四大案中的「郭桓案」便是上下勾結(jié)涂改賬

    冊，朱八八以此為鑒，完善推廣大寫數(shù)字，將「一、二、三、四、五、六、七

    、八、九、十、百、千」改為「壹、貳、叁、肆、伍、陸、柒、捌、玖、拾、

    佰(陌)、仟(阡)」，沿用至今，你小子呈獻的這七拐八拐的回回數(shù)字更容

    易篡改，你丫安的什么心！

    籌算有優(yōu)點，自然也有缺點，計算得越復(fù)雜，所需要的面積就越大，而明

    朝民間商業(yè)日趨繁榮，需要計算之處太多，所以更加方便的算盤和珠算開始取

    代算籌與籌算。

    1450年吳敬的、1573年徐心魯?shù)摹侗P珠算

    法》，1578年柯尚遷的，1584年朱載堉的

    ，1592年程大位的，以及1604年黃龍吟的

    ，無一例外多是由籌算向珠算過渡并深入研究的著作。

    珠算算法沒有發(fā)展到前人的籌算高度成果也不是時人輕視，君不見作者里

    還有一位天潢真人。中國數(shù)學從元朝末期開始，一直是沿著實用性、技巧性的

    方向發(fā)展，這與偏向演繹、抽象的古希臘數(shù)學不同。珠算作為一種傳統(tǒng)數(shù)學機

    械化算法體系的應(yīng)用，滿足了明代社會需要，適應(yīng)了商業(yè)發(fā)展的要求，代替籌

    算大勢所趨，但因為工具性能的限制，無法復(fù)制千百年來籌算積累的研究成果

    ，還需進一步完善體系，這都需要時間積累。

    古希臘文明覆滅以后一千多年，歐幾里得的再次被阿拉伯人

    發(fā)揚光大，而歐洲人在古希臘數(shù)學成就的基礎(chǔ)上發(fā)展出近代數(shù)學，則距離《幾

    何原本》的成書年代相隔了最少一千五百年，明代雖然經(jīng)濟高度繁榮，在一些

    材料類、工程類方面的科學技術(shù)成就也很多，但數(shù)學理論要想再次達到新的高

    度，正常發(fā)展下去，也至少還再需要兩百年。

    15世紀歐洲開始文藝復(fù)興，大航海時代到來，商業(yè)的繁榮同樣刺激了歐

    洲數(shù)學的發(fā)展，主要集中在算術(shù)、代數(shù)與三角學領(lǐng)域，同樣著作不斷，將15

    、16世紀中西方同期數(shù)學進行評判，整體數(shù)學水平相當，商業(yè)數(shù)學發(fā)展是其

    共性，明代數(shù)學在算盤應(yīng)用、算法口訣及珠算的普及度遠遠超過歐洲，而西方

    數(shù)學中符號系統(tǒng)與公理化演繹體系則為中算所不及。

    明朝末年，西方數(shù)學開始傳入中國。徐光啟翻譯了歐幾里得

    的前六卷，標志著中國開始從傳統(tǒng)數(shù)學研究向?qū)W習西方近代數(shù)學轉(zhuǎn)型。

    崇禎二年，明朝開始組織學者重新編訂歷法。根據(jù)徐光啟的建議，朝廷確

    定了全面學習西方的編訂思路。歷法編訂局請來了在中國的傳教士龍華民（意

    大利人）、羅雅谷（葡萄牙人）、鄧玉函（瑞士人）、湯若望（日耳曼人）等

    人參與譯書，編譯或節(jié)譯了哥白尼、伽利略、第谷、開普勒等著名歐洲天文學

    家的著作，以及相關(guān)的數(shù)學知識，包括平面及球面三角學和幾何學等等。從崇

    禎二年到崇禎七年陸續(xù)編成。

    但是這個轉(zhuǎn)型剛開始就被外力所終結(jié)，清軍入關(guān)，明朝滅亡，中國學習西

    方的進程中斷了。剩下九卷的翻譯工作要等兩百多年以后我煌煌

    大清被英國上門打臉后的1857年，才由睜眼看世界的中國人所完成。

    文明中斷的后果是可怕的，其所造成的損失也絕不是什么客觀促進民族融

    合的屁話所能消解，殺戮取代和平，野蠻破壞文明，歷史開了倒車，同樣不是

    換個南下的說法就能自欺欺人，誰還不長個腦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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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布頁⒉∪⒉∪⒉∪?？的?/br>
    【第二百六十五章宇內(nèi)七兇】

    丁二爺亮晶晶的眼神著實有些滲人，即便王文素多年來嘗遍冷暖，歷盡滄

    桑，還是被瞅得直發(fā)毛，忍不住心中打鼓。

    「老爺，小人可是哪里不妥？」王文素手腳拘束，如坐針氈。

    「啊？沒有沒有，尚彬多心了?！怪雷约簱斓綄毢?，丁二爺勢利的又開

    始稱呼王文素表字，「得先生之助，丁某三生有幸，老程，快去備下酒宴，我

    與王先生把酒言歡?！?/br>
    剛才還老王，現(xiàn)在就王先生了，下步是不是該稱「王夫子」了，程澧暗中

    皺眉，對這位爺?shù)钠⑿詫嵲诿煌福Ь捶Q是，就要下去安排。

    「程先生不用費事了，妾身已與廚下打過招呼，請王先生移步花廳?！骨?/br>
    可人推門而入，巧笑嫣然。

    王文素慌忙起身稱謝，急不擇言，「謝過夫人了?！?/br>
    可人霎時霞染胭脂，兩頰融融，帶著幾分羞澀道：「王先生休要客氣，請?！?/br>
    「你倒伶俐?！苟圩咧良讶松韨?cè)，在柔軟處輕拍了一下。

    可人臉色通紅，小心看那兩人并未發(fā)現(xiàn)，才松了口氣，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將他推搡到房門口，「快走快走，忙你的大事去?！?/br>
    丁壽故意硬著身子拖拖拉拉，趁可人不備又在嬌靨上香了一口，小聲道：

    「晚上我過來?！?/br>
    可人滿面嬌羞，低首輕「嗯」了一聲，聲若蚊吶。

    ＊＊＊　　　　＊＊＊　　　?。　　　。?/br>
    二十幾個算盤噼里啪啦響聲一片，丁壽負手在兩排賬房之間來回踱步。

    「人盡其用」是丁二爺?shù)挠萌酥?，說穿了就是壓榨最大剩余價值，既然

    來了個算學大家，丁壽讓他帶人干的件事就是盤查修西苑的賬目。

    明代算學都趨于實用性，王文素所著書中就不乏米、rou、馬、麻、船費、

    腳銀、稅種等各種商業(yè)應(yīng)用，盤點工料賬目對他來說手拿把攥，輕而易舉。

    沒用上幾個時辰，王文素便整理出一份賬冊，雙手呈上，「老爺，賬目已

    經(jīng)盤點清楚了?！?/br>
    丁壽沒去接，只是懶洋洋地問道：「和張忠報的有多少出入？」

    宮變之夜張忠站對了位置，丁壽也不想為難他，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二爺

    還是懂的，如果只弄個萬兒八千兩的，便睜一眼閉一眼，畢竟還要給苗逵面子

    ，可如果那小子貪心再大些……姥姥，二爺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王文素面色古怪，「幾乎沒有差池?！?/br>
    「沒有？！」丁壽一把將賬冊搶了過來，胡亂翻看著，不停追問：「一點

    疏漏都沒有？」

    丁壽不懂相人之術(shù)，但那位張公公對豹房營建的差事太過上心了，臉上就

    差大寫個「貪」字，他竟然會兩袖清風，一點好處不落，識人如此不明，讓二

    爺心里落差好大。

    「倒也不是半點疏漏沒有，前面部分賬目出入很大，但后來又都做了注解

    ，之后賬目基本都平掉了，偶有小差，也是因為工料耽擱，并非中飽私囊。」

    王文素老實回答。

    丁壽看著王文素指出的一個個注解賬目，發(fā)現(xiàn)每一個注解簽押的張忠名字

    后面還署著另一個太監(jiān)的名字——孫洪。

    ＊＊＊　　　?。　　　。　　　。?/br>
    月色朦朧，一片闃寂。

    荒郊的一處亂葬崗，巨木陰翳，雜草叢生，唯有夜風吹動野草發(fā)出的瑟瑟

    聲，更顯陰森破敗。

    一名體格健碩的黑衣大漢踞坐在一個沒有墓碑的墳頭上，就著一壇燒刀子

    ，啃著一條烤熟的狗腿，大快朵頤，酣暢淋漓，與這荒涼的墳場格格不入。

    「二哥，好興致啊?！挂粋€甜美膩人的聲音響起，一名輕紗蒙面的女子由

    樹林內(nèi)款步而出，青色的絲綢勁裝緊緊貼伏在凹凸有致的窈窕曲線上，讓人急

    不可耐想撕掉那層障礙，一窺勁裝下的春光。

    黑衣大漢揚起頭來，只見他一張國字臉，四旬左右，濃眉大眼，高鼻闊口

    ，下頜短髯，根根似鐵，一雙虎目威風凜凜，望之生畏。

    「四妹來了，坐，喝酒，吃rou?！勾鬂h舉臂相邀。

    輕紗上的細長秀眉輕輕蹙在了一起，帶著幾分埋怨道：「妹子我可沒有二

    哥的好興致，陪死人喝酒，想想都敗興?！?/br>
    大漢哈哈一笑，「這地方清靜得很，怨不得老六總是喜歡和死人待在一起?！?/br>
    「老六喜歡的是新鮮貨，對這些生蛆的玩意兒怕是沒興趣?！?/br>
    一個身影如同大鵬展翅，從林中飛出，空中一個盤旋，落在黑衣大漢對面

    的一塊殘破石碑上，身姿挺拔，如鷹棲巖。

    看著對面這個鼻如鐵鉤的禿頂漢子，黑衣大漢「嗤」的一聲，不以為然道

    ：「你又不是老六，怎么知道他不喜歡？」

    「老六要是喜歡，早就下來了。」禿頭漢子向一棵古松上一指。

    青衣女子與黑衣大漢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一團黑影蜷縮在松枝之

    間，夜色之下若不細看，實難發(fā)現(xiàn)。

    「他奶奶的，都說狼吃rou，狗吃屎，本性難移，咱們這匹狼卻偏喜歡爬樹?！购谝麓鬂h罵罵咧咧地抱怨。

    樹上那團黑影一聲不響，好似說的人與己無關(guān)。

    「老六就是這性子，激他也無用。」青衣女子纖秀的手指輕輕撥弄耳邊垂

    下的散發(fā)，咯咯笑道：「二哥約我們來，有什么事就直說吧?！?/br>
    黑衣大漢猶豫了一下，「七妹還沒到？」

    「二哥還約了那只sao狐貍？那便恕小妹不奉陪了?！骨嘁屡逾鋈蛔兩?，

    欲待甩袖而去。

    「要不是沖著二哥的面子，誰想來見你這條綠泥鰍?！褂窈鹏骠鎻囊恢?/br>
    雙人環(huán)抱的枯樹后轉(zhuǎn)出，挑釁地看著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雙眉緊緊攢在一起，忽又舒展開來，吃吃笑道：「喲，狐媚子，

    如今可沒有三哥幫忙，單憑你那幾手小把戲，能在jiejie我的靈蛇掌下走出幾招？」

    杜翩翩柳眉倒豎，厲聲道：「三哥落到鷹爪孫手里，可沒吐出咱們兄弟半

    點事來，你不去救人也就罷了，還拿他來說事，有良心沒有！」

    禿頭漢子桀桀怪笑，「七妹說的孩子話，做咱們這營生的，哪還有他媽的

    良心！」

    「都住嘴！」黑衣大漢沉聲怒喝，杜翩翩雖心有不忿，還是忍住不言。

    「咱們兄弟姐妹七個，一個頭磕在地上，良心可以沒有，義氣不能不講?！购谝麓鬂h狠狠瞪了禿頭漢子一眼，「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撅了你的鷹爪子?！?/br>
    禿頭漢子悶聲說了聲是，向著杜翩翩一抱拳，「七妹，五哥口不應(yīng)心，你

    別往心里去。」

    「小妹知道五哥性子直，可有些人怕是巴不得三哥在詔獄里一輩子不出來。」杜翩翩斜睨青衣女子，陰陽怪氣道：「要動用公中的銀子打點一二，就跟

    剜了她心頭rou一樣?！?/br>
    「你他娘的在說誰？」青衣女子鳳目圓睜，胸口起伏不定，顯是動了真怒。

    「老娘說的就是你?！苟鹏骠娲绮讲蛔?，反唇相譏。

    「找死。」青衣女子原本白嫩的手掌倏間變成了青綠色，舉掌便要向杜翩

    翩劈去。

    「嗷——」一聲虎嘯震動山崗，樹梢搖動不停，枯枝敗葉簌簌落下，崗上

    眾人不禁倒退數(shù)步。

    虎視眈眈地看著花容失色的二女，黑衣大漢冷冰冰地說道：「老子話沒說

    完前，看誰還敢動手！」

    見三人乖乖地老實坐下，黑衣大漢才重新席地而坐，至于頭上那位，他曉

    得問也白問。

    「龍老大給咱們拉了單大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