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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妃總想弄死朕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他一面驚嘆,一面凝著眼前的美人兒,紗帳輕拂,燭光暗昧,美人身體白皙如玉,凹凸有致,宛如最嫻熟的匠人精雕細琢出來的,是最撩撥人心的尤物。

    蕭逸不由得輕咽下口水,喉嚨上下滾動。

    ……

    高顯仁趴在茜紗窗外側(cè)著耳朵聽了半天,想著剛才皇帝陛下怒氣滔滔的模樣,生怕貴妃會吃虧,只等著里面萬一打起來,他好快速沖進來打個岔。

    等了一會兒,里面果然傳出激烈碰撞的聲音,但高顯仁沒往里沖,只訕訕地退回檐下,老臉一陣發(fā)燙,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就是瞎cao心,人家兩個膩歪著呢。

    皓月當空,千里澄輝。

    蕭逸披著月光,把哭哭啼啼的楚璇抱進了浴房洗完又抱出來,給她穿上寢衣,她已呼哈呼哈地睡過去了。

    大約是太累了,睡得格外沉,任蕭逸怎么擺弄都沒醒。

    蕭逸躺回床上,將她擁進懷里,垂眸望著她寧靜甜美的睡顏,覺得無比安心。

    剛才的感覺太過美妙,他攏住楚璇不住回味,難以入睡,不禁想起了從前。

    過去每到盛夏最熱的那幾天,為了避暑,蕭逸都會帶著楚璇去驪山行宮暫住。

    不上朝時他往往起得晚,流連于枕席,和小美人說些情話,興頭上來直接將她摁倒來上幾回。

    他年輕氣盛,又是享盡了人間富貴的帝王,身體底子好,又不懂得收斂,像是喜愛吃糖的小孩兒,覓到甜味就要一個勁兒地嘗。

    可到底也比楚璇剛進宮時多了幾分小心,這小美人身體嬌嫩,體弱多病,若是揉搓得狠了就要病,一病沒有十天半個月就好不了。

    太醫(yī)院熬的補藥流水似得送來,蕭逸每天緊盯著楚璇全喝了,楚璇苦兮兮地喝光了,總是皺巴著張臉。

    這時候蕭逸就會給她一顆桂花糖。

    楚璇含著桂花糖,不知饜足地盯著他盛糖的小瓷缽,軟綿綿鉆進他懷里,試探著問:“小舅舅,為什么您的糖跟別處的味不一樣?”

    美人投懷送抱,蕭逸毫不客氣地在她細軟的腰肢上掐了一把,笑道:“自然不一樣,朕的糖是依照宮里的藏方所制,世上獨一份兒,旁人做不出來?!?/br>
    楚璇眼睛里放出幽幽綠光,直凝著他,柔聲央求:“那您多給我點啊,每次都只有一顆,還不如小時候給的多?!?/br>
    蕭逸微微一笑:“那不行,人都說物以稀為貴,朕要是給你給的多了,你就不知道稀罕了?!?/br>
    若是給的多了,還能指望她經(jīng)常這么乖巧柔軟地往他懷里鉆嗎?這小美人就是個糖罐子,瞧著他手里的桂花糖比瞧著他還親,蕭逸最能沉住氣,任她如何撩撥他,每次就給一顆,還得是她剛喝完藥或是伺候了他才有。

    有一回她侍寢,完事后蕭逸忘了這茬直接睡了,楚璇坐在床里側(cè)執(zhí)拗地把他搖醒,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迷迷糊糊半天才想起來,探手到繡枕底下,拿出瓷缽,捏起一顆,楚璇就像是等著被喂食的小家雀,向前抻了脖子,張開嘴。

    蕭逸一下就樂了,把糖扔她嘴里,又扔了一顆進自己嘴里,邊品邊道:“有這么好吃嗎……”

    楚璇小雞啄米似得點頭,心滿意足地躺回去,慢悠悠地、陶醉地吃完了糖,安靜了一會兒,突然說:“我覺得不對啊?!?/br>
    蕭逸已沒了睡意,只側(cè)著身子含笑凝睇她,問:“哪里不對?”

    “我從前看話本,上面說前朝的妃子侍完寢,皇帝若是滿意,都會賜玉如意啊,首飾啊,夜明珠啊,反正都是值錢的東西,怎么到了我這兒就一顆糖就打發(fā)了?”

    蕭逸笑得端穩(wěn),一眨不眨地凝著她道:“那朕賜你玉如意,夜明珠,首飾,但是沒有糖了,你愿意嗎?”

    楚璇立馬嘟起嘴,滿臉抗拒地搖頭。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抱著蕭逸的胳膊膩著聲調(diào)道:“您可以多給我點啊?!?/br>
    蕭逸無比溫柔地輕點了點她的鼻尖:“不行?!?/br>
    “哼!”楚璇立刻變臉,不滿地推搡著蕭逸,蕭逸笑意不減,悠悠然道:“璇兒,你要是把朕從床上推下去,從今往后你都別想著吃糖了?!?/br>
    楚璇氣鼓鼓地收回魔爪,翻過身去對著墻。

    蕭逸在她身后緩緩說:“轉(zhuǎn)回來,你不能背對著朕。”

    楚璇氣鼓鼓地轉(zhuǎn)回來,默默思忖了片刻,突然又笑靨如花地湊了上去。

    “小舅舅,那咱們商量商量,把一夜一顆改成一次一顆,怎么樣?”

    蕭逸揉了揉她的頭頂:“不行。”

    楚璇的笑霎時冷卻,霍得回過身去對著墻,硬邦邦道:“我就要背對著您,我不守規(guī)矩,您打我吧?!?/br>
    蕭逸為她的孩子氣笑不可遏,伸手把她攏進懷里,湊到她耳邊笑說:“你瞧你這沒良心的樣兒,朕給你糖你就知道笑,不給你就冷臉,朕可不得用糖拿捏著你,一下都給你了你翻臉不認人怎么辦?”

    懷中的小美人不停地掙扎,奈何兩人力量懸殊,被蕭逸摁得死死的,最后沒了力氣,楚璇便在他的懷里睡過去了。

    其實按照大周內(nèi)廷的規(guī)矩,應(yīng)該皇帝睡在床的里側(cè),嬪妃睡在床的外側(cè)。

    楚璇剛進宮時是睡在外面的,那時兩人尚未圓房,中間隔得遠,蕭逸除了抱抱她也不會對她做更過火的輕薄事。

    有一夜,他睡得正酣沉,突然被一聲極響的聲音驚醒,他猛地坐起來,見床邊空空,忙傾身看過去,見楚璇頭朝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看上去睡得正香。

    侍夜的宮女聽到響動全跑了進來,被蕭逸擺手揮退。

    他下床,輕手輕腳地把楚璇抱回來,仔細地檢查了她身上,確認沒有傷,才長舒了口氣。

    蕭逸把楚璇小心翼翼地擱到床里側(cè),自己在外側(cè)躺下,歪身看著她恬靜的睡顏,沒忍住笑出了聲。

    好笑歸好笑,還有可氣的。

    這小丫頭第二天醒了之后堅決不承認自己掉到了床下,非說蕭逸污蔑她,想要借機笑話她,把蕭逸氣得想干脆就讓她睡在外側(cè),讓她多掉下去幾回,多摔幾回,看她承不承認。

    可蕭逸終究是沒舍得。

    她這么柔弱,這么綿軟,萬一摔壞了可怎么好。

    夢里幽徊了一夜,蕭逸被陽光晃醒,腦子里一陣迷糊,睜開眼,視線猛地撞上了一雙烏靈清澈的大眼睛,楚璇正趴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思弈,你的臉怎么腫了?”

    蕭逸懶懶地睨了她一眼:“我的臉怎么腫了,那得問你啊?!?/br>
    “問我?”楚璇迷惑地撓頭:“我剛才看了看我的手掌心,沒紅,肯定不是我打的,我打不成這樣?!?/br>
    蕭逸木然道:“不是你打的,是母后打的。”

    “?。 背@呼:“母后為什么要打你?”

    蕭逸把昨晚的事跟她說了,卻見楚璇呆愣地默了好半天,突然抬起頭,臉色平靜,堅定地搖頭:“不可能,我肯定不會這樣說的,你是看我醉了就想污蔑我?!?/br>
    蕭逸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內(nèi)心毫無波瀾。早就料到她會不認賬,這樣的場景,恍惚間好像回到了三年前,他小心翼翼把她擱回床榻里側(cè),第二日還要被她說自己污蔑她。

    他唯一的錯就是昨天晚上把他母后攔得太緊,巴掌沒落她臉上,沒給她留點印記。

    早就料到如此,蕭逸還是有些不甘心,凝睇著她啞聲問:“璇兒,你再想想,你對昨天晚上的事就一點印象沒有了嗎?總該記得在危機關(guān)頭是誰保護了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加更,晚上九點正常更新

    第39章

    楚璇擰著眉,很認真地回想了一番,發(fā)覺記憶猶如被扯碎了的棉絮,斷續(xù)且模糊。

    她只依稀記得昨天夜里太后很生氣,因為蕭逸來給她祝壽祝得遲了,太后把氣全撒在了她身上,那話說得一句比一句刻薄,一句比一句難聽。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好像素瓷還來勸她,可勸到最后反成了給她倒酒的人,邊倒邊跟她說只要喝醉太后就會放過她。

    清晰的記憶到此結(jié)束,后面的就只剩下些破碎剪影。

    她記得蕭逸去祈康殿之后就讓她和素瓷去偏殿了,然后她就睡了,之后……好像起來過,但她到底干了什么是真不記得了。

    蕭逸凝著楚璇那張茫然且無辜的臉,幽幽地嘆了口氣,認命一般地悵然道:“算了,記不得就記不得吧?!?/br>
    楚璇低頭抿了抿唇,突然想起什么:“對了,昨日你說京兆尹求見,是流言的事有眉目了,他可查出是誰了嗎?”

    蕭逸的臉慢慢冷下來,嘴唇嗡了嗡,張開口剛想說,話在腦子里過了過,又咽了回去。

    “這事你就別cao心了,我會處理妥當?shù)?。只要江淮和楚玥低調(diào)行事,別再惹人注目,坊間流言一波接過一波,百姓很快就會把這檔子事忘了?!?/br>
    楚璇點頭,又不免憂慮道:“也不知江淮能不能勸得動楚玥?!?/br>
    蕭逸譏誚道:“像楚玥這種人,是最會為自己精打細算的,她只要稍稍動動腦子就該看清楚如今的局面,江淮又是個仁義的人,她不會想還沒成親就惹了他的厭惡,至少會在他面前裝一裝?!?/br>
    事情皆如蕭逸所料,江淮果然勸動了楚玥,兩人婚事向后推延,楚晏舉家回南陽。

    鬧騰了這么一番,雖諸多波折,但好在流言漸平息。

    只是蕭逸對太后也比從前疏遠了許多。

    楚璇起先猜不透到底是誰在背后算計她,可看蕭逸的表現(xiàn),心中便有了數(shù)。

    不過既然蕭逸沒有在她跟前明說,她也就裝著糊涂當不知道,反正太后見著她就頭疼早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也樂得清閑自在。

    這空中,梁王府倒是安靜得很。

    楚璇偶爾想起來,隨口問了問蕭逸,才知一切皆如他們所料,蕭騰爭奪兵權(quán)失敗,蕭庭寒順利繼云麾將軍之位。

    這其實是好事,往日里的蕭鳶有勇有謀,蕭騰更是工于心計,他們一個比一個難對付,如今換上來一個平庸的蕭庭寒,不用細想就知道,他絕不是蕭逸的對手。

    但就這么個看上去庸碌無為、全靠祖上蔭庇的草包將軍,卻做了件讓楚璇意想不到的聰明事。

    午后蕭逸窩在長秋殿里看奏疏,往香鼎里撒了一把龍涎香丸,隨口道:“蕭庭寒往內(nèi)直司遞了帖子,稱他新晉云麾將軍,要進宮給貴妃請安。”

    楚璇本來正支頤打盹,聞言陡然清醒,很是驚訝。

    這理由聽上去是既切情又切理,可她自小在梁王里長大,對梁王府這些人摸得極透。

    他們自詡親王權(quán)臣之后,認為自己血統(tǒng)高貴,不可一世,對云蘅郡主這個義女都含了幾分輕視,到楚璇這里更是輕視都沒有,只剩下無視。

    她是貴妃又如何。

    早些年他們連蕭逸這沒有實權(quán)的兒皇帝都沒放在眼里,更何況她。

    再說了,梁王送楚璇進宮的目的他們一清二楚,在他們眼里楚璇就是枚棋子,要不是有貴妃這么個頭銜在,連跟他們論兄弟姐妹的資格都沒有。

    她不覺得蕭庭寒是乍登高位,幡然醒悟,他要來見自己,肯定是有所圖。

    至于這所圖是什么呢?

    正疑惑著,內(nèi)侍端進來一個食盒,說是蕭祭酒讓送給貴妃的。

    楚璇喃喃念著“三舅舅”,把那剔紅三層的檀木食盒打開,見里面是三個鼓鼓囊囊的油紙包,打開一看,是酸棗麨。

    那些粉磨得又細又勻,色澤紅潤鮮亮,香氣甘甜清沁,聞著就能勾出饞蟲來。

    楚璇登時喜笑顏開,立馬拿來兩個冰瓷大盞,用熱水沖了兩盞,一盞放在自己跟前,一盞推給蕭逸。

    自這食盒送進來,蕭逸就放下了手中奏疏,目光幽邃地凝著她,到楚璇把冒著騰騰熱氣的酸棗麨推到他跟前,才終于忍不住,想提醒她看看食盒里有沒有夾塞私信,蕭佶八成會想法兒告訴她蕭庭寒入宮的目的。

    豈料他還沒出口提醒,楚璇在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酸棗麨后,開始不慌不忙地翻看油紙包,探手摸遍食盒的邊角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