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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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刑姓老者的隔壁的隔壁,又一個老太太張黃氏死于非命,但與刑姓老者不同,她是在去茅房時被人掐死的,從脖子上留下的指痕來看,兇手是左撇子。 兩樁案子,都沒有目擊證人、陌生腳印,也沒有仇家。 司豈道:“是沒有仇家,還是沒找到仇家?” 李成明道:“刑姓老者六十一,啞巴,從來不得罪人,人很勤勞。張黃氏五十多了,不大愛說話,性子也好,左鄰右舍都說他們是好人?!?/br> 司豈道:“如果你沒別的事,就一起過去看看?” “好。”李成明求之不得。 兩輛馬車穿過北城門,再走大約一刻鐘的就到地方了。 一個胡同總共八家,前面住家,后面是菜園子。 刑姓老者家住第三家,張黃氏住第五家,中間隔著個老田家。 各家茅房都在后院。 所有后院沒有院墻,只有一道不足兩尺高的矮墻,小孩子也可以自如通過。 司豈忍著臭氣站在邢家茅房外,看著菜園子里亂七八糟的腳印問道:“這些腳印都排查過了嗎?” 李成明道:“排查過了,都是左鄰右舍的,發(fā)現(xiàn)命案時,這一趟街的男人都來了?!?/br> 司豈道:“沒有發(fā)現(xiàn)陌生腳印,那么是不是兇手就在這些男人中間?” 李成明捏著胡須,眨了眨小眼睛,“不能吧,他們瘋了不成?” 紀嬋道:“這等案子多半為熟人所為?!?/br> 她一邊走一邊靠近李成明,忽然做了個劈手的動作,把李成明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向后退了一大步,但依然在紀嬋的攻擊范圍之內(nèi)。 “李大人看見了吧,你我熟悉,我這樣突然動手,在你沒有防范的情況下,根本逃不掉,只要第一刀得手,傷到要害,第二刀就容易多了?!?/br> 李成明搖搖頭,“紀大人說的有道理,但也只是猜測,沒有證據(jù),沒有動機……” 司豈又打斷他的話,問道:“張黃氏那邊的腳印情況如何,跟這里一樣嗎?” 李成明點點頭,“一模一樣?!?/br> 司豈道:“如果一模一樣,就不能排除是鄰居所為,我們一定忽略了某些東西?!?/br> 李成明苦惱地撓了撓頭。 他已經(jīng)想了這些日子了,周圍這些人家反復(fù)排查過,沒有一個像殺人的人。 紀嬋從口袋里摸出一只口罩和一副手套戴上,從地上抓起一把土揚進茅房外墻上和地上。 “嗡……”一大群綠豆蠅從門口蜂擁而出,如同一大片黑煙。 等綠豆蠅散盡,外墻上和地面上的深黑色的血跡露了出來。 紀嬋道:“死者在這里挨了第一刀?!?/br> 李成明道:“在下也是這么認為的。” 紀嬋又往茅房里揚了把土,又飛出一大堆綠豆蠅。 她走了進去。 這里跟現(xiàn)代的茅房差不多,碎石塊搭建的,中間一個蹲坑,上面搭著兩塊糟木板。 墻體北側(cè)中間處血跡極少,應(yīng)該是被害人倒伏的地方,兩側(cè)和蹲坑的木板上都有密集的血跡,墻體下面最多,黑黢黢的一大片。 紀嬋說道:“這里就是兇手發(fā)狂的地方了。司大人過來幫個忙,假裝砍我一下?!?/br> 司豈看了看兩側(cè)正在趕過來的相鄰,吩咐羅清和車夫,“別讓他們靠近?!?/br> 羅清領(lǐng)命去了。 紀嬋問李成明:“死者多高?致命傷在哪里?傷口是怎樣的,作案工具是什么?” 李成明道:“好像比紀大人稍高些,沒找到作案工具,致命傷在左側(cè)脖頸上,刀口稍稍斜向上,大概是這樣?!彼麅A斜手掌模擬了一下。 紀嬋出茅房,在死者挨第一刀的地方站住,又道:“先假定是柴刀,司大人來一刀?!边@種刀具在鄉(xiāng)下更為普遍,也趁手。 司豈走了過來,岔開雙腿,以手代刀劈向紀嬋脖頸,快挨到皮膚時停了手。 第100章 司豈岔開腿,身高大約不到一米八。 用最順手的姿勢劈下來,落到紀嬋脖頸上,角度與李成明記憶中的刀痕角度明顯不符合。 司豈又往下矮了幾分…… 李成明覺得還是不大對。 他請司豈讓開,也對紀嬋的脖子做了個下劈的動作,凌空停住,想想,又反復(fù)做了幾下。 “兇手應(yīng)該跟下官身高相差不多。”他得出一個結(jié)論。 李成明的身高不足一米七。 紀嬋道:“只靠記憶不行,尸體還在嗎?” 李成明道:“起先確實等了兩天,爛的不行才埋了。不過在下當時畫了圖,回去后可以對比一下?!?/br> 紀嬋點點頭,有圖也是可以的。 一行人去了張黃氏家的后院。 張黃氏遇害的位置與刑姓老者高度一致。 在距離墻根處不到三尺的地方,有雙腳蹬出來的一個泥坑。泥坑已經(jīng)快被踩平了,依稀見證著張黃氏慘死前的百般掙扎。 “兇手一手捂嘴,一手扼喉。口唇里面有血,死者舌骨和甲狀軟骨右側(cè)上角骨折?!崩畛擅魅梭w解剖學(xué)得不錯,基本表述精準到位。 司豈用手比劃了一下,道:“這里沒有院墻,視線沒有阻礙,在剛剛死了一個的情況下,張黃氏遇到陌生人卻沒有叫嚷,這不符合邏輯?!?/br> 紀嬋表示同意,“這通常說明兩點。一來,兇手是熟人;二來,兇手年紀不大。張黃氏五十多歲,在茅房這樣私密的地方遇到男子,能讓她失去警惕的,很大概率是個比她小很多歲的年輕男子。” 李成明道:“如果兩樁案子都是熟人所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所為?”說到這里,他搖了搖頭,“一個是左撇子,一個右撇子,不可能是一個人?!?/br> 紀嬋剛剛經(jīng)歷了與李成明同樣的心理歷程。 她與司豈對視一眼,說道:“這樁案子果然有些麻煩?!?/br> 李成明聞言如釋重負。 司豈把他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笑了笑,“把前后鄉(xiāng)鄰都喊來吧,咱們重點詢問一下與李大人個頭相仿的人。” 李成明沒帶衙役,就讓兩個車夫和兩個小廝一起去了——紀嬋給小馬放了假,林生沒來,她身邊沒有可使喚的人。 老百姓怕官,也愛看熱鬧。 一眾鄉(xiāng)鄰早就候在兩邊的胡同里了,還有三個男子從第四家敞開的后門中走了出來。 總共三十一個男丁,根據(jù)初步推斷,符合年輕和身高兩項指標,案發(fā)時都在家里的,總共有七個年輕男子。 兩個十七歲,一個十八歲,一個十九歲,還有三個二十多歲的。 他們都是右撇子,沒有左撇子。 七人列成一隊,司豈與他們面對面站著,銳利的視線在幾張臉上一一掃過。 七個人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時,又有些懼怕和瑟縮,一個個瞄著高大的司豈,竟無一人有心虛的跡象。 司豈施加的精神威壓失效了。 他踱了幾步,大聲問道:“十天前,邢家老人被殺后,這七人中有誰換過衣裳,又有誰洗過頭發(fā)?只要敢檢舉,且情況屬實,本官賞銀十兩?!?/br> 司豈問的對象是圍觀的老百姓,但目光卻依然落在七個年輕人臉上。 “啊?”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咋呼一聲,“我沐浴了,還換衣裳了,這犯法嗎?” “大人我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怯怯地開了口,“還扔了一套衣裳呢。” “對對?!逼渌睦习傩罩?,站出來一個三十左右的高個漢子,“朱老二確實洗了,我發(fā)現(xiàn)我二爺被害時,他正好上茅房,幫著抬人時弄了一身血?!?/br> “我沖涼了,但衣裳沒換?!庇钟幸粋€十九歲少年說道。 “我也沖涼了,但沒洗頭發(fā),更沒換衣裳?!绷硪粋€十七歲的少年也開了口。 剩下的三個是既沒沖涼也沒換衣裳的。 老百姓沉默著,沒一個站出來檢舉的。 司豈知道他們不大可能檢舉,他的目的是保證這幾個年輕人不會撒謊。 紀嬋問那個不但沐浴而且換了衣裳的十七歲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張武?!?/br> “你幾點沐浴,邢家出事那晚你家里都有誰?” 張武道:“沐浴當然要趁著天沒黑咯,洗干凈了才能上炕睡老婆嘛,哈哈哈……”他膽子大了起來,還得意地給幾個同伴擠了擠眼睛。 圍觀的老百姓也笑了。 紀嬋有些尷尬——確實,十七歲不算什么少年了,是成了家的大老爺們兒。 她的目光落在朱老二的身上:此人嫌疑最大。 司豈也在看著朱老二,與紀嬋所見略同。 但他們沒有證據(jù),就這么抓人一定會激起民憤。 司豈為難地看了看李成明。 李成明也不是笨的,搖了搖頭。 紀嬋走到朱老二面前。 朱老二哆嗦一下,麻利地后退了一步。 張武道:“這位大人,朱二哥膽子小,不禁嚇?!?/br> 紀嬋道:“敢?guī)椭廊说娜?,膽子怎么會小呢??/br> 張武“切”了一聲,“朱二哥膽子小,可心善得很,任誰有麻煩求到他,他都不會不答應(yīng)?!?/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