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 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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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你才幾歲?”居然就已經(jīng)知道謀劃這些了?還謀劃得這般深遠? 斛律藏幾近驚駭?shù)赝矍暗倪@個年輕人,原來,還是低估了他。 燕崇的神色卻甚是平淡,“十四年前,我到邊關遇上的第一場戰(zhàn)事,便是平陽城一役。那一戰(zhàn)之慘烈,我畢生難忘。你不會知道我那時是如何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你的士兵有多么的殘暴,對著手無寸鐵的百姓,那活生生是一場屠殺。那時,我便知道,以你心性之殘忍,你的兄弟們皆不是你的對手。北狄的汗位,早晚會落在你手上。而只要你繼承了汗位,以你的野心,早晚有一日,定會危及我大梁邊關百姓?!?/br> “繁縷因你,因北狄,家破人亡,她自愿成為我埋在你身后的一把利刃,花了兩年時間,成為你會喜歡的樣子,然后,與你偶遇?!?/br> “本汗一直以為,早已將你埋在身邊的釘子一一拔除了,卻沒有想到……”最要緊的釘子,往往是埋得最深,也最為致命的。 斛律藏苦笑,突然覺得已經(jīng)不重要了,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十四年前,尚是一個半大孩童,他早已輸了,輸?shù)脧貜氐椎住?/br> “如今,狄主可算不冤了?”燕崇斜挑著嘴角問道。 斛律藏喉中已是腥甜,知道,這是作為對手,燕崇給他的最后的體面,讓他到死,也至少做個明白鬼。 “你逃不掉的。就算你帶了人來,又能帶多少?可這北都城內(nèi)外,駐兵過萬,更別說,這北狄境內(nèi),一旦你刺殺本汗的消息傳出,必然會以舉國之力追殺于你,你逃不了。”斛律藏說著這些話,卻是漸漸氣短,他終于是撐不住,佝僂著身形,用手里的彎刀駐了地。 燕崇笑了,一貫的張揚,“那便用不著狄主為我cao心了?!彼鹧郏剖峭程幫送?,倏忽笑了。那笑,與方才那似笑非笑截然不同,反倒透著股志得意滿。 斛律藏陡然心口一驚,勉力回頭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 北都城地處開闊之處,遠遠眺望去,某一個方向,不知為何,竟是濃煙彌漫,日頭下,隱隱可見沖天的火光。 那里是 斛律藏陡然驚悸地瞇起眼來。 “公子,看來,薛將軍已是得手了?!鄙砗螅笨|清冷的嗓音毫無起伏地道。 斛律藏驀地大口喘起了粗氣,“這居然才是你的目的?!?/br> “不不不!狄主千萬不要妄自菲薄,覺得自己只是我聲東擊西的棋子,在我眼中,狄主也是很重要的。我這個人吧,比較貪心,你,還有你北都城的軍械庫與糧倉,皆是我的目的。”燕崇倒是承認得爽快,無視斛律藏本就因失血而漸漸慘白的面容,泛起了青色。笑瞇著深長的黑眸,望向斛律藏道,“狄主,你瞧瞧,不管我逃不逃得了,我來這一趟,也挺值,你說呢?” 一股腥甜從肺腑直沖喉嚨口,斛律藏再也忍不住,“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 到此時,他終于是反應過來,抖索著手,指著燕崇道,“他他在拖延時間,快!快將他給本汗殺了,碎尸萬段!” 他那些親衛(wèi)本就是個個如同被惹怒的野獸一般,赤紅著雙眼,若非因他的命令,早就已經(jīng)動手了,如今,得了他的命令,哪里還有所顧忌,嘶吼一聲,便是掄起手里的彎刀,朝著燕崇兜頭砍了過去。 燕崇雙目一閃,一邊側身閃躲,一邊抽空對繁縷道,“差不多了,送狄主上路!” “是!”繁縷應了一聲,音調(diào)毫無波瀾,手里一個轉(zhuǎn)動,那柄嵌進斛律藏胸口處的袖劍緩緩在他血rou當中扭絞,這般錚錚鐵骨的漢子也是忍不住發(fā)出了痛苦的嘶吼聲,渾身的青筋都是凸起,下一瞬,那柄袖劍才是毫不留情地從他胸口處一抽而出,一股血箭直直噴濺出來。腥熱的血濺上繁縷的臉,她除了臉色有些泛白之外,無論是面色,還是眸光,都沉冷如冰,不見半絲波動。 “大汗!”近旁一個漢子撲了過來。低頭一看斛律藏的模樣,赤紅的雙眼中,滿是憤恨?!鞍?!”地大叫一聲,手中刀鋒一轉(zhuǎn),便是朝著繁縷砍了過去。 誰知,繁縷的身形,卻是輕盈地一轉(zhuǎn),那漢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被同一把袖劍透胸而過。 女子面無表情地將袖劍一抽。血,又是噴濺而出。 斛律藏昂藏的身形一個趔趄,再也撐不住,重重地,跌進了黃土里。 視線模糊中,那道被鮮紅的血污了半邊身子的女子傲然立于大漠正午的日頭之下,帶著些別樣的風情。 他一直錯看了她,她不是沙漠玫瑰,分明是一只赤蝎子。 斛律藏身子抽搐著,漸漸不動了。 沒有想到啊,沒有想到,他的結局,竟會是這般。 他瞪著眼,望著頭頂?shù)奶炜?,海東青還在盤旋鳴叫,帶著些慘烈而凄清的味道,那聲音,卻漸漸遠了,再不可聞 斛律藏死了,他的近衛(wèi)們紅了眼。手里的彎刀、弩箭,或近或遠地盡數(shù)往燕崇身上招呼。 雖然有繁縷加入了戰(zhàn)局,燕崇本身也是勇武過人,卻畢竟是雙拳難敵眾手。 沒一會兒,兩人身上,便都是掛了彩。 好在,之前刻意的拖延,總算奏效。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數(shù)十道黑影驟然加入了戰(zhàn)局,情勢,便是陡然逆轉(zhuǎn)。 將最后一個斛律藏的護衛(wèi)砍倒,來人紛紛抱拳跪下道,“屬下等護衛(wèi)不力,讓世子受傷,還請世子責罰?!?/br> 燕崇整個人恍如一個血葫蘆一般,被染得殷紅,身上的血,有旁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聞言,他一邊毫不在意地將手臂上的一支利箭拔出,眉也沒有皺上一下,一邊語調(diào)淡淡道,“事情有變,怪不著你們。斛律藏已死,薛定那邊也已是得手。只怕追兵將至,立刻按原定計劃撤離?!?/br> “是!”那些護衛(wèi)的頭領應了一聲,便是招呼著人將斛律藏與他親衛(wèi)們騎來的馬都牽了來,草草數(shù)過,只有二十多匹,而他們這里,卻有五十余人。 還未及多想,遠處,驟然便是馬蹄聲如奔雷般傳來,頃刻間,恍若地動山搖。 眾人不由得皆是驚得回頭,獨燕崇望著那快速往這般移來的一朵黃云,瞇起眼,語調(diào)輕柔地道,“來了!”